第二百二十六章 爲你考慮

鳳瑤滿目深沉的凝他兩眼,不再耽擱,隨即便轉眸朝亭外候着的宮奴望去,低沉嘶啞而道:“上點心,上酒。”

這話一落,宮奴不敢耽擱,待得恭敬應話後,便轉身小跑離去。

待得宮奴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夜色盡頭,周遭氣氛,纔再度沉寂壓抑了下來攖。

有微微而來的風,攜着幾許涼意,無端的襯得夜色越發清透涼薄。

顏墨白目光朝鳳瑤面上一落,漫不經心的打量幾眼,隨即薄脣一啓,溫潤而道:“長公主歷來便不善飲酒,今夜,怎突然想着飲酒了?”

鳳瑤並未擡眸觀她,僅是兀自垂眸,整個人清冷涼薄。

待得沉默片刻後,她才突然開口,嘶啞陰沉而道:“不過是想喝點罷了。”

這話一出,顏墨白麪上的笑容便稍稍減卻了幾許,那雙落在她面上的目光,也突然增了機率認真與厚重,“長公主可是心底有事?”

他突然這般問償。

鳳瑤眼角微挑,擡眸掃他一眼,而後便垂眸下來,低沉而道:“攝政王又何必多猜,難不成,本宮突然有了飲酒之興,倒還不可以了?”

顏墨白緩道:“長公主要飲酒,自是尚可。只不過,而今長公主並非像是有飲酒的雅興,而是面露惆悵,着實像是要借酒消愁。”

說着,默了片刻,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可是今日悅兒不夠乖巧,惹長公主不悅了?”

鳳瑤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起來,神色略微起伏,並未立即言話。

這顏墨白擅長觀人,這點自是不假,她姑蘇鳳瑤此際啊,也着實是未有飲酒的雅興,不過是突然將想喝點罷了,說是借酒消愁倒也不爲過。

心有惆悵,起起伏伏,連她自己都不知何故。只是突然發覺,宮中寂寥空曠,諸人不在,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冷冷清清的空殼罷了,如此日子,倒也與最初宮中那笙歌繁華甚至人聲鼎沸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而今日的女童悅兒,也無任何的過錯,甚至於,還堅強的讓她心酸與憐惜。又或者,正是因爲悅兒的卑微討好與堅強,才讓她突然發覺,其實她姑蘇鳳瑤與悅兒,又何嘗不是一類人。

便是她如今大權在握,錦衣玉食,但也會心有寂寥,甚至要極爲的努力與討好,才能這般堅強的活着。只不過,悅兒要討好的,不過是這顏墨白,是她姑蘇鳳瑤,但她要討好的,則是自家幼帝,是大旭江山,甚至,是命運。

人微渺小,在命運的長河裡肆意翻滾,孤寂之中,獨自戰鬥與堅強,雖已如此艱難了,但至親卻不曾理解,這大旭江山,更也風雨飄搖,危機纏身,如此種種之下,她姑蘇鳳瑤啊,又如何,放得下心。

思緒翻轉搖曳,鳳瑤滿目複雜,並未回神。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後,顏墨白靜靜觀她,再度平和緩慢的出聲道:“長公主心底若是有事,不妨與微臣言道言道。許是,微臣還能幫上長公主的忙。”

這話入耳,鳳瑤這才稍稍回神過來,擡眸朝顏墨白掃了一眼,而後便再度極爲自然的挪開目光,嘶啞低沉而道:“攝政王這話,說得倒是讓人寬慰欣悅。只不過,倘若本宮當真有難,攝政王你,當真要幫?”

低沉的嗓音,依舊略微卷着幾許嘶啞,然而語氣中的複雜之意,卻是分毫不掩。

待得這話一落,鳳瑤便再度擡了眸,深邃複雜的瞳孔,也再度徑直的迎上了顏墨白的眼。

顏墨白並無太大變化,面色也渾然不變,整個人依舊端正儒雅,從容淡定。

他目光也毫無躲閃,竟這麼靜靜的朝鳳瑤迎着,坦然自若,待得片刻後,他便薄脣一啓,恭敬平和的道:“微臣不過是凡人罷了,能耐有限。不若,長公主先說說你究竟有何難處,如此,微臣纔可好生度量與權衡,看看微臣是否能真正幫到長公主。”

鳳瑤瞳孔微縮,面上增了幾許鄙夷。

不得不說,顏墨白這話倒也在她意料之中。說來,這廝歷來便極爲圓滑,說話自也不會將話說死,更也不會將自己套進去,是以啊,他這話聽聽就罷了,倘若真想要這顏墨白幫忙,許是真到了這時候,顏墨白不落井下石都是最好。

思緒至此,鳳瑤垂眸下來,待默了片刻後,她才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攝政王這話,真假幾成,如今多做探究也無意義。只不過,攝政王終歸還是這般說了,無論真假,本宮在此,都謝過攝政王的一番心意了。”

顏墨白微微一笑,“微臣之言,確爲真實。長公主便是當真信了,也無妨。”

是嗎?

鳳瑤眼角再度一挑,心底的懷疑與清冷之意並未消缺半許,一時之間,思緒也起起伏伏,興致缺缺,倒也無心再與這顏墨白多做糾纏。

正這時,沉寂無波的氣氛裡,遠處之地,突然有幾道隱約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鳳瑤緩緩擡眸,下意識的循聲一望,便見那亭外的小道盡頭,正有幾人迅速朝這邊行了過來。

待得近了,燈火搖曳之中,只見幾名宮奴正端着酒盞酒罈與點心速步而來。

鳳瑤神色微動,稍稍垂眸,兀自沉默,待得宮奴將酒水與點心全數放在石桌上後,纔出聲而道:“退下。”

清冷淡漠的二字剛一脫口,宮奴們渾然不敢耽擱,當即彎身而拜,恭敬退下。

一時,周遭氣氛再度深沉涼薄了幾許。

無聲無息之中,顏墨白溫潤平和的朝鳳瑤凝了兩眼,隨即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率先端着酒盞在桌上倒了兩杯酒。

待得一切完畢,他稍稍端起其中一隻酒盞,湊在鼻間聞了一下,而後勾脣一笑,清風儒雅的道:“宮中的桂花釀,着實是香味獨特與醇厚。”

鳳瑤微微擡眸,淡漠的掃他一眼,也不言話,僅是伸手端起了另外一隻杯盞,正要稍稍仰頭,兀自而飲,不料酒杯還未舉到嘴邊,顏墨白已突然伸手而來,根根骨節分明的指頭恰到好處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瞬時,鳳瑤端着酒盞的手驀的蹲在本空,眉頭微蹙,轉眸觀他。

顏墨白這才極是自然的鬆開她的手腕,溫潤而道:“長公主不是要讓微臣陪你一道飲酒?怎突然竟自己要單獨牛飲了?”

鳳瑤淡道:“怎麼,本宮不過是要自行喝上一杯,攝政王也要管了?”

顏墨白瞳孔幾不可察的深了半許,靜靜望着鳳瑤,並未立即言話。

待得片刻,他才朝鳳瑤微微一笑,緩道:“微臣僅是覺得,單獨飲酒並無樂趣罷了。長公主既是將微臣留下來陪你一道飲酒,那微臣,自也該與長公主好生主動的與長公主喝喝纔是。”

這話一落,不待鳳瑤反應,他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手中的杯盞也頓時輕巧的朝鳳瑤手中的杯盞一碰,隨即溫潤緩道:“微臣,先敬長公主一杯。”

他言行舉止極爲風雅,脫口的嗓音,也是醇厚清冽,溫如朗月。

鳳瑤滿目複雜的望他,面色沉寂幽遠。

顏墨白則再度朝她掃了一眼,隨後不再耽擱,當即仰頭而起,瞬時,酒盞一斜,整杯酒,竟全數被他飲盡。

鳳瑤瞳孔微微縮了半許,隨即回神過來,也開始仰頭而飲。

瞬時,一杯酒極爲乾脆的下肚,剎那,喉嚨與胃裡,火辣四溢。

她眉頭緊蹙,一時間並未緩過來,整個人全然緊繃,面上的五官都快全數的縮到了一起。

便是飲酒也飲過幾次了,但她仍是不習慣酒水的辛辣。便是這桂花釀比其餘的酒略微清甜,但後味兒也是極大,辛辣不淺的。

但也不知爲何,這股子的辛辣在身子中起伏蔓延之際,腦中那些幽遠悵惘之感,便也莫名的減卻半許。

也難怪世人皆言飲酒解愁,如此看來,這酒水之物,雖不是個好東西,但偶爾辛辣與麻痹,倒也並非不好。

“桂花釀雖清甜,但也不可如此牛飲。長公主本不勝酒力,便莫要再學微臣一口飲盡了。”

正這時,一道溫潤平緩的嗓音響起,語氣中略微卷着幾許不曾掩飾的笑意與柔和。

待得這話一落,鳳瑤的眼前,便瞬時映入了一隻茶盞。

“長公主方纔喝得太急,身子該是有些吃不消,不若,先喝杯茶潤潤喉嚨與胃。”他再度極是溫和的出了聲。

鳳瑤眉頭緊蹙,思緒翻騰,並未伸手來接。

不料僅是片刻,顏墨白再度輕笑一聲,平緩柔膩而道:“難不成,今兒月色當空,微風和煦,加之夜色蔓延迷離,花香陣陣,也着實算是花前月下。是以,長公主便突然對微臣生了別樣之意,甚至風月之感,從而,欲在微臣面前欲拒還迎,讓微臣,親自將這盞茶餵你?”

清風朗月的嗓音,醇厚清冽,嗓音毫無雜質,比得上高山清澗,給人一種清冽與如沐春風之意。只奈何,顏墨白這脫口的話語內容,卻着實是邪肆調侃,戲謔陣陣,令人不敢恭維。

這廝歷來便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倘若有朝一日這顏墨白能對她溫柔以對,甚至當真說盡好話,那天的太陽,自也是從西邊出來的。

思緒至此,剎那,鳳瑤面色越發一沉,隨即指尖一動,極是乾脆的拎過了他指尖的茶盞,並順勢垂頭飲了幾口。

待得喉嚨與胃裡稍稍舒坦下來後,她這才放下茶盞,擡眸朝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本宮早與攝政王說過,那些虛妄調侃之詞,莫要,在本宮面前言道。”

這話一落,她靜靜望他,沉寂無波的瞳孔中,也不曾掩飾的漫出了幾許威脅。

顏墨白眼角一挑,從容溫潤而道:“既是對月飲酒,若太過嚴肅,倒也失了氣氛纔是,是以,偶爾調侃兩句,倒也無傷大雅。再者,長公主若對微臣全然無心,更也無傾慕之意,是以,微臣便是調侃,長公主也可淡定如初,當作笑話聽了就罷了。但若是長公主太過在意,甚至急於想撇清關係,長公主這般反應,縱是長公主心底並無什麼,但也會讓人,多想呢。”

鳳瑤面色微沉,清冷而道:“攝政王的意思便是,只要本宮對攝政王毫無傾慕之意的話,便可任由攝政王肆意調侃而不還嘴?倘若本宮還嘴了,便會令人多想,以爲本宮傾慕攝政王?”

如此一來,她姑蘇鳳瑤,就該全然被這顏墨白調侃,全然不可還嘴?

思緒至此,縱是明知顏墨白這話是調侃,但心底深處,也稍稍增了幾許起伏之意。

不得不說,放眼這大旭上下,也只有這顏墨白該如此與她言話,其餘之人,皆視她爲洪水猛獸,兇狠夜叉,是以,連靠近都不敢太過靠近,何來敢如此以下犯上的擠兌甚至調侃於她。

思緒搖曳,鳳瑤修長的指尖開始漫不經心的把玩着面前的茶盞,清冷的目光,也靜靜凝在顏墨白麪上,淡漠沉寂的等着他回話。

顏墨白神色微動,俊美的面容上,卻依舊笑得溫潤平和,似是並不曾將她方纔的質問之話太過聽入耳裡。

眼見鳳瑤如此盯他,他也毫不避諱朝鳳瑤懶散望着,待兀自默了片刻後,才溫潤慢騰的道:“長公主許是誤會微臣之意了。微臣僅是想說,偶爾調侃一番,也可增加氣氛罷了。倘若長公主對微臣調侃,微臣,定也不會生氣。”

懶散的一席話,說得倒是漫不經心。

鳳瑤瞳孔微縮,緩緩挪開目光,也知與這圓滑之人執意糾纏這話題,倒也並不會佔得任何便宜,待得強行按捺一番心緒後,鳳瑤目光幽幽的落在亭外遠處,隨即脣瓣一啓,再度低沉而道:“論及圓滑之性,本宮自是比不得攝政王。是以言語之中,自也不若攝政王這般淡定從容,圓滑得當。只不過,有些話,說了便說了,本宮並不會太過追究。但有些事……攝政王若要瞞着本宮獨自而行,本宮,定也不會坐視不管。”

顏墨白嗓音微微一挑,“微臣歷來奉公守法,不知,長公主爲何會突然這般說。又或者,微臣可是做了何事,讓長公主不悅了?”

鳳瑤清冷而道:“攝政王做了何事,難不成攝政王不知?”

這話一落,複雜淡漠的瞳孔再度朝他落來。

顏墨白懶散觀她,笑得溫潤,但卻並未立即言話。

待將鳳瑤凝了片刻後,他開始垂眸下來,修長的指尖執了酒壺,將鳳瑤面前的酒盞滿上了酒,也順勢爲自己倒了一盞,待得一切完畢,他擡眸朝鳳瑤望來,似也不準備再拐彎抹角,僅是極爲淡定從容的道:“長公主說的,可是微臣瞞着楚王相邀之事?”

鳳瑤瞳孔一縮,深邃複雜的目光靜靜鎖他,“看來,攝政王還算識時務,不曾讓本宮主動提醒。”

這話一落,也不準備拐彎抹角,嗓音也稍稍一挑,“楚王相邀之事,攝政王爲何要瞞着本宮?”

她問得極爲乾脆,落在顏墨白麪上的目光也瞬時沉了半許。

顏墨白滿面從容,掃她兩眼,卻是並未言話,僅是稍稍舉起酒盞,朝鳳瑤溫潤而道:“長公主今夜憂愁,莫不是一直在憂愁此事?”

說完,手中的酒盞朝鳳瑤示意一眼,隨即便微微仰頭,將酒盞中的酒水再度一飲而盡。

鳳瑤滿面清冷,也開始執了酒杯,因着有前車之鑑,是以這次斷然不敢牛飲,只得一小口一小口的酌。

待得片刻後,她才稍稍放下酒盞,低沉幽遠而道:“因着此事而憂愁,倒也不至於,但說略微擔心,則是自然。”

說着,嗓音一挑,“事到如今,攝政王還不準備自行解釋解釋本宮方纔的話?”

顏墨白靜靜凝她,並未立即言話,待得片刻,才薄脣一啓,平緩溫潤而道:“楚王差人送來文書,專程邀長公主於楚國赴宴,就論此事,在這戰亂之際,也是處處險境,定是有詐。是以,無論楚王是否有與大旭連盟之心,長公主你,皆不可以身犯下,親自去那楚國。而微臣差劉太傅忙着長公主,不過是因這兩日瑣事繁雜,不願長公主分心罷了,再者,此番之事,微臣,自也有能力擺平,又何勞長公主你,親自擔憂。”

鳳瑤瞳孔一縮,“如此說來,攝政王不將此事告知本宮,是爲了不讓本宮擔心,從而想暗中解決,爲本宮分憂?”

她嗓音突然沉了幾許。

顏墨白則溫潤而笑,靜靜觀她,“微臣,確有此意。”

這話入耳,鳳瑤面色陡然一變,落在他面上的目光驟然一冷,“攝政王,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她語氣沉得厲害,冷冽森硬,威脅重重。

顏墨白靜靜觀她,這瞳孔之中,也逐漸漫出了幾許複雜,隨即嘆息一聲,平緩無波的道:“大旭雖是國力不盛,看似並無太大的利用價值,但長公主你,則是價值連城。楚王獨獨邀長公主赴宴,本是居心叵測,一旦挾持了長公主,那時這後果,定是難以控制。是以,依照微臣的本意,是想先不將此事告知長公主,待得微臣與大楚那邊商議好後,一旦大楚能同意微臣代替長公主過去,纔將此事,原原本本告知長公主也不遲。”

他嗓音極爲平緩,看似說得極爲認真。

鳳瑤瞳孔一縮,面色卻依舊冷冽得極爲厲害。

待得片刻,她強行按捺心緒,陰沉的朝顏墨白望着,森然嘶啞而道:“無論大楚是否居心叵測,此番楚王相邀,無論如何,本宮皆得親自去一趟。”

顏墨白神色微微而沉,深眼望着鳳瑤,緩慢至極的問:“長公主是不信微臣可獨當一面,還是,擔憂微臣心懷不軌,會與楚王裡應外合的對大旭不利?”

鳳瑤也滿目複雜森然的觀他,不答反問,“攝政王你執意想要獨自去楚赴約,是不信本宮無能力與楚王當面周.旋,還是,認爲本宮乃無能之輩,一旦入了大楚,便會被楚王控制?”

顏墨白眉頭稍稍而蹙,平緩幽遠而道:“微臣,僅是顧慮長公主安危罷了。”

鳳瑤瞬時挪開目光,陰沉而道:“楚王邀本宮赴宴,此事自是非同小可。他既是親自指名道姓邀本宮過去,想必攝政王要替代本宮過去,自也是不大可能。再者,此事事關我大旭安危,便是楚地乃龍潭虎穴,本宮,也得親自去探探。”

這話一出,周遭沉寂,顏墨白終歸是不曾立即出聲。

待得氣氛沉寂壓抑許久後,顏墨白才突然微微一笑,朝鳳瑤懶散平緩的道:“既是長公主執意如此,那微臣,便先祝長公主一路順風了。而長公主離開的這段日子,微臣,定也會幫長公主好生打理大旭之事,確保長公主無後顧之憂。”

他言道得極爲溫潤平緩,奈何這話入耳,卻或多或少增了幾許掩飾不住的悠然與懶散。

鳳瑤眉頭微蹙,瞳孔也跟着再度縮了半許,待得沉默片刻後,她目光再度朝顏墨白落來,陰沉嘶啞而道:“誰說本宮要讓攝政王留在大旭爲本宮處理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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