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你這麼早就回來了?”白雙進屋,將狐裘掛在一旁。流玉替白雙沏了一壺茶,見白雙進屋,便替她倒上,伸手將茶杯放到她面前。“嗯,這幾日暗影那兒的事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今日便早回了。”
白雙喝下茶,腹中一股暖意升起。通體舒暢之後,一股倦意襲來,她繼而一頭扎向牀榻,懷抱着被褥閉眸養神。
“郡……白雙,你每日的訓練量這麼大,倒也是不容易。”流玉回想起初次見面時,白雙瘦削蒼白的模樣,卻仍每日不要命的去訓練,到現在仍是心有餘悸,卻也猶生出一股敬佩之意。那時與暗影不相上下,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在這片大陸上,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比誰都瞭解提升自己實力的重要性。想要保護別人,就得先保護好自己,不然談什麼保護。”白雙的臉埋在被流玉用熱爐溫好被褥中,一聲舒適的嘆聲,白雙將流玉誇了一通。
“流玉,你果然是出門在外必備,連這麼點小事都周到的安排好了。”
“哪裡,不過是本分而已。倒是夜王,竟派人換上了上等的蠶絲棉被,出乎了我的意料。”這一次她們兩人來到王府,夜王也是知曉的,不過奇異的是他竟然沒有說什麼,默認她們兩人在王府裡。
白雙倒覺得不錯,至少少一個應付的對象。她一身扎進被褥中,不知不覺間竟朦朦朧朧的睡着了。
流*步輕挪,躡手躡腳的將被褥替白雙蓋上。看着她疲憊的面容,想起這幾日除了同她吃飯,便是沒日沒夜的跑出去,有時徹夜不歸。看她與日俱增的實力與此刻疲憊不堪的面容,心底最柔軟的一處被觸碰。
該是受到多大的挫折和磨難,纔會使變強這兩個字在一個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到無法撼動的地步。
做完這些事後,流玉方纔靜悄悄的出門,不露一絲聲響,悄然將門合上。而與此同時,窗櫺邊一道身影同時閃現,清逸飄然,瀟灑非凡,此人不是夜君凌是誰?
夜君凌走向女子面前,收起了身上全部的氣息,靜靜的坐在圓木桌旁,從袖中抽出地圖放置於桌上,便專心致志的研究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估摸過了三個時辰,白雙才恍惚的回神。她蹙了蹙秀眉,緩緩睜開了眼,小腦袋埋在被褥裡一番不安的亂動之後,突兀的感受到身旁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起身防備,眼眸裡帶着凌厲。卻在下一秒看到來人時,一愣怔。
“醒了?”夜君凌幾乎是在同時,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的嬌人身上。他一手支撐在圓木桌上,俊逸的容顏上帶着一抹探究的目光。頭髮上的青絲垂落滑落到他的手臂上,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碰觸感到底如何。
“嗯。”白雙點了點頭,接下來又驚覺氣氛不對,馬上轉口:“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目光朝着桌面上一掃,宣紙筆墨,黑紅圈點,再看那已然涼透的半杯茶,白雙心目中便已瞭然。
“這不是很明顯嗎。”夜君凌饒有興趣的看着白雙的模樣,半闔着眼,若蝶翼般微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排細細的淺影。睡意闌珊的睜着惺忪的雙眸,好似沒睡醒的懶貓,別有一番風情。
“我說世子大人,您好好的書房不去怎麼來這兒了。”白雙乾脆一股腦的就坐在牀榻上與夜君凌對峙。豈止夜君凌淺淺一笑,磁性醇厚的嗓音猶若醞釀了千年的美酒,“郡主不也是好好的府中不住,偏要來我夜王府別院小居。”
一句話,堵得白雙啞口無言。
夜君凌心情霎時感到愉悅,果然,只有在調戲她的時刻纔是最令人舒心愜意的。
白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說什麼,直徑翻開被褥光腳踩在地面上,朝着夜君凌身旁的座位坐下,直接對着鋪張在桌面上的地圖分析。
“嗯……這裡就是天乾的分佈圖嗎,哎呀,雖說知曉天乾地大物博,沒想到倒是超出了我的預料,居然如此廣域。”白雙煞有其事的看着地圖,嘴上說是如此,心裡思索的卻是另一方面。
“婁石窟,地形陡峭,四面環繞,雖攻不易,但腹背受敵,不可。風丘,一馬平川,風沙阻礙,不可。清月城?與青鸞分界之地,北臨山,東西丘壤,易守難攻,不錯。”白雙點了點頭,這裡如若是樹木叢生,倒也是絕佳的埋伏地點。
白雙無意識的拽了拽夜君凌的衣襟,指着地圖上詢問道:“你們此次出戰,應是在清月城吧?”然而,卻半晌沒有迴應。白雙疑惑的轉過頭,倏然間,卻發現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扯到了夜君凌的衣襟。
“咳……不好意思。”白雙訕訕的收回了手,夜君凌流轉的眸光在她抽回的手上,繼而又轉到了白暫的腳踝,雙腳深淺不一的疤痕霎時映入眼簾,黑瞳一縮,好看的眉頭緊蹙。
“這些傷也是他們弄的?”一向磁性蠱惑的嗓音此刻染上清冷的語調,白雙低頭望向自己的腳踝,點了點頭,不以爲意道:“很正常。”
夜君凌殷虹的薄脣緊抿,眼眸中卻是流露出絲絲異樣的情緒。暗眸輕轉,繡紋着烈焰金紋的長袖一擺,擱置在一旁的鞋襪霎時到他的手中。夜君凌微蹲下身,一手抓住白雙的腳踝,半曲着身子。
“你……”白雙訝異,想要抽回那一隻被他緊握住的腳。豈止被夜君凌牢牢的禁錮住,無法動彈。
“不要動。”簡短利落的一句話,卻讓白雙乖乖的坐立在原地。
夜君凌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腳踝,手指輕撫着一道道粉嫩結痂的傷疤,一聲微不可知的嘆息。纖長的手觸碰之時,仿若一道電流從腳踝上傳來,白雙微微一顫,腳下意識的一縮,夜君凌疑惑的擡起頭來。
“別碰那裡……很癢。”
白暫的面容上仿若染了一層紅霞,耳根上也無一例外的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