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公公見這樣的場景,心中也是一片啞然,但仍然是站在一旁,見到三人站定了以後,高聲宣佈到:“吉時已到,開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過門,拜天地的流程在張公公尖銳的聲響中慢慢結束,喜婆分別攙着二人到院中去,一些小姐們也跑到院中去鬧洞房。白雙微微一笑,她可不想湊這個熱鬧,儀式方纔結束,就走到湖畔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
拜天地的流程完了以後,一羣大小姐都聚在一起,開始談論着方纔種種事情。白雙離她們不是甚遠,能夠清楚的聽到每個人嘰嘰喳喳的談話聲,想也不用想,她們談論最多的果然是四皇子同夜君凌。
白雙挑了挑眉,六皇子天御臨也是人中龍鳳,若是他今日也有到場,那八卦會不會就是他們三個?
她微微一笑,玉色的容顏閃過一絲明粹的明亮。
她今日着一襲月藍色繡折枝堆花襦裙,外罩寶藍鏤空雲祥紋路銀絲對襟褙子,纖細的腰間掛着豆綠宮滌雙*玫瑰配,皓腕如玉的手臂上帶着白玉雕絞絲紋手鐲,襯得如玉般的肌膚白若凝脂。一頭墨黑的秀髮綰成凌雲髻,配上衣着着實耀眼,頭上插着芙蓉清淤墨頂翠色串珠步搖,兩耳綴着銀蝶翅滾珠攢珍珠耳墜,衣裳整着淡雅,卻華麗自然。
而再加上那一抹淡淡一笑,卻是氣質芳華,惹得不斷將目光投到她身上的公子哥是被迷的流連忘返。白雙見宴會還有長段時間纔會結束,便往着花園處走去,相比院子熱鬧非凡,花園就相對的冷清,與喧鬧的一處相彰相映。
“天涵郡主?”清朗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白雙轉過頭去,見到來人,施施然行了一禮,“天涵見過明翼太子。”
“明翼太子?”風明翼本是在花園待着,見到白雙的身影便朝着她走來。此刻聽到白雙的稱呼後饒有興趣的挑眉,突然來了興趣問道“爲何不以姓氏開頭?”
白雙烏木般的墨眸閃過一絲笑意,清脆悅耳的聲音開聲道:“如果以姓氏開頭,那不是很奇怪?風太子?”
風明翼沉默不語,一股清脆少年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風太子……風太子……瘋太子……哈哈哈,太子,那樣你就成了瘋太子了。”
啪的一聲,風明翼的摺扇狠狠的拍了少年的頭,一聲痛呼中,只見到風明翼神色略微僵硬的說道:“知道你還說,你小子就是欠揍。”
白雙微微驚詫,眼前的男子,看起來不像是一國太子該有的風範,反倒是像尋常人家一般,心底微微想着,對他的印象有些不同了。
“本來就是嘛……”少年嘟囔了一聲,遭到風明翼的眼神警告之後,方纔訕訕的閉着嘴。當他將目光轉移到白雙身上時,由眼中瞬間的驚豔突而的轉變成一股詫異。
“這……這……”少年不可思議的指着坐在湖邊石椅的白雙,目瞪口呆的模樣略顯的滑稽,他擡眸望了一眼風明翼,突然開聲說道,“主子,這不是那天我們遇到的少女嗎!”
白雙聽聞,倏然擡起頭來,她方纔就覺得這少年的聲音耳熟,好似從哪裡聽過一般,現如今他一句話,就證實了她心目中的猜想,一句話便脫口而出,“你們是那一晚在樹林中的那兩名黑衣人?”
少年又一次詫異,不可思議的出聲道:“哎呀,你竟然記得我們。”
記得,怎麼不記得,這人的出現浪費了她一瓶九花玉露丸。
不過這句話這隻能夠在心底想着,白雙並未將它說出口,一陣風颳過湖面,一股寒氣吹過,少年抖了一抖,又縮到了風明翼的身後,
風明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榆木,真是得好好的教教他怎麼動腦子。現在可好,他原本想慢慢探查這名郡主,現在他一下子便將所有的事情脫口而出,想慢慢接近也是不可能的了。
“當晚多謝郡主相救,風明翼感激不盡。我欠你一條命,若是今後郡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如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必然會辦到。”
白雙坐在湖邊,微眯了雙眸,只是點了點頭,隨意開口回到:“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明翼太子不必放在心上,爲了兩國邦交也是應該的。”
風明翼微微一笑,站在一側,眼神凝望着深夜幽黑的望不見底的湖面,突然問道:“真是想不到,郡主竟然會一個人夜晚去荒無人煙的樹林,並且在那兒有一個……居所。”
白雙低頭看了眼踩在腳下的鵝卵石,繡花鞋子下圓潤的石頭被雪覆蓋了一半,因靠在湖邊,溼氣較重,在滿府的燭光照耀中閃着隱隱的光。
“閒來無事罷了。”白雙並不想對風明翼解釋的太多,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她曾經救過,如今再見的人,她沒有必要事事都一五一十的回答出來。
風明翼微微一笑,對白雙的警惕並不在意,風吹過湖面上結起的冰面,吹揚起風明翼的衣袖,挺拔的身軀猶若在風中屹立不倒松竹,堅挺拔韌,有一種絕佳的傲骨氣質。
風明翼看了看院子中的情況,薄脣帶笑,走上前去隨着白雙說道:“我們先過去吧,若是在這兒久了,着了涼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白雙點了點頭,帶風明翼先走了出去後,隨後自己才緩緩走到院子中。
方纔走到一側,夜君凌不知何時就站在她身邊,蠱惑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帶着令人微醺的酒香,有些闌珊,“你方纔同風明翼說了什麼?”
白雙聞言,打趣了一句,“怎麼,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