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不僅是宋嬤嬤愣了,就是趙姨娘也愣愣的看着紅姑娘。
雲曦美眸中也微微有些詫異,趙姨娘既然敢讓紅姑娘來,那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怎麼如今紅姑娘突然反口。
“你是不是剛流產,所以有些受刺激過度,口誤說錯了。剛纔趙姨娘也說了,不是大小姐的鳥兒衝撞了你,你纔會流產的嗎?”老夫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雖然她也痛恨趙姨娘居然敢動她的孫子,可是此時除掉雲曦,纔是她最想做的!
趙姨娘聽到老夫人的話,連忙反應過來,急急的說道,“紅妹妹啊,我平時待你都跟親妹妹似的,你怎麼能這麼誣陷我呢!想想你的老子娘這幾年,我一直敬着她,就是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我也幫他在外院安排了個體面的差事,你怎麼能紅口白牙的污衊我呢!”
雲曦知道,這是趙姨娘在提醒紅姑娘,宋嬤嬤還有她的哥哥都在她的手裡。
宋嬤嬤反應過來,急急的抓住紅姑娘的手,“女兒啊,你真是傷心壞了,怎麼都胡言亂語了。趙姨娘這麼個天大的好人,你怎麼能隨便污衊她呢!”
雲戰天原本還有些疑神疑鬼,覺得是紅兒流產後,過於傷心,可是看着紅兒一臉堅定,也不像是神情恍惚的樣子,難道真的是趙姨娘乾的!於是看向趙姨娘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這個賤人,虧得自己對這麼寵愛她!
紅姑娘將宋嬤嬤抓着她的手一根根的扒開,然後緩緩的笑了,這笑容極其的美豔,就像是即將敗落的鮮花在秋天來臨時,要綻放它最後的美麗一般,美得讓人感到蕭瑟淒涼。
“娘啊,人在做,天在看,我沒讀過多少書,也知道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你是夫人的陪嫁,夫人我們一家都是恩重如山,可您是怎麼做的,居然爲了利益,背叛夫人,聯合趙姨娘給夫人下毒,午夜夢迴的時候,你都不感到心虛!”
“你說什麼!”雲曦眼神一凜,殺氣騰騰的看向宋嬤嬤。
“你個賤蹄子胡說八道什麼,你流產流後,瘋了吧,相爺,這人已經瘋了,趕緊把她帶下去!”趙姨娘一聽紅姑娘居然將這事情說了出來,頓時感到不妙,今天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連忙使眼色給平嬤嬤,讓她把紅姑娘拉下去。
平嬤嬤會意,正要上前拉紅姑娘,突然紅姑娘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亂舞,平嬤嬤頓時嚇了一大跳。
“紅兒,你趕緊把刀子放下來。”雲戰天也有些嚇了一跳,平時這麼溫柔的紅兒,今天怎麼像個瘋婆子一樣。
紅兒嗤嗤的笑了起來,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雲戰天的話,反而雙眼蹦出強烈的恨意看着趙姨娘,“我這輩子都毀在趙姨娘你的身上,哦,不對,還有我娘和哥的身上。”
“紅兒啊,你趕緊把刀子放下來,有什麼好好說,好好說。”宋嬤嬤試圖靠近紅兒,紅兒卻理都不理,眼裡的意思很明確,你要是敢靠近,我的匕首不認人。
“你有什麼想說的。”雲曦看的出來,這紅姑娘今天是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
“大小姐,我們一家對不起你,對不起夫人啊!當初夫人就是被趙姨娘害死的,而我娘作爲夫人的陪嫁嬤嬤,也在夫人生您的時候摻和了一腳,所以後來夫人的身體才越來越差,沒多久就香消玉殞了!”紅姑娘聽到雲曦的話,猛地哭了出來,神情悲咽,猶如枯敗的花兒。
“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趙姨娘惡狠狠的指着紅姑娘。
雲琳也不甘示弱,“你這賤婢,你少紅口白牙的污衊我娘!”
“污衊?雖然當時我還小,可是趙姨娘你跟我娘談的如何害夫人,我都一字一句的聽在耳朵裡,你以爲我年紀小,我就不記得了?我記得,我每時每刻都記得!”
老夫人臉色陰沉的看着紅姑娘,“真是個上不了檯面的賤人,天兒,這個賤婢已經失心瘋,她說的,根本就不能信!”
“老夫人這麼急着說我失心瘋了做什麼,是不是當年夫人的死,您也摻和了一腳?”紅姑娘一點都沒有之前對老夫人唯唯諾諾的樣子,整個人反而氣勢凌厲,得理不饒人。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老夫人的原本不大的眼睛猛地瞪大,兩個眼珠似乎都要凸出來。
“紅兒,你流產,受刺激太多,還是先把匕首放下,有什麼好好說。”雲戰天早就在知道當年蘇青鸞的死不一般,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早就不想理會當年的真相了,再加上這幾年趙姨娘伺候的也周到,膝下還有琳兒跟晟兒。而且還有趙侯的面子,這些他都不能不顧。
雲戰天一開口,雲曦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這男人也真是夠賤的!原主的娘死的也真是夠冤枉的!真不知道當初她是怎麼看上這雲戰天的,除了一張臉勉勉強強能入眼,其他的根本就不能看。
至於趙姨娘有的就是得意,你說出了當年蘇青鸞死的真相又能如何,相爺偏向的還是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紅姑娘突然笑了,撕心裂肺般的笑了,笑着笑着猛地噴出了血,“相爺可真是無情啊,原配夫人被小妾害死,居然還能如此淡定。”
“你夠了!”雲戰天猛地沉下了臉,作爲一家之主,他已經夠給她面子了,原本還想留她一條命,可是如今看來是留不得了!這樣想着,雲戰天看向紅姑娘的眼神也愈發的冰冷。
“相爺是在想怎麼解決我吧。不用想,我今天既然敢把這事情說出來,就沒有活命的打算。
娘,當初你跟趙姨娘一起合謀害夫人,這麼多年了,你在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難道一點都沒有良心不安?午夜夢迴的時候,難道都沒有夢到夫人找你報仇?”紅姑娘突然瘋了似的看向宋嬤嬤。
“你給我住嘴,你瘋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宋嬤嬤在紅姑娘提到夫人的時候,眼孔猛地一縮,隨即立即呵斥,不能認,不能認,一旦認了,自己和兒子都會沒命。
紅姑娘壓根兒就沒奢望個宋嬤嬤能認罪,最後她瘋狂的眼神看向了雲曦,“大小姐,我是個沒用的,我知道我娘和趙姨娘聯手害死凌王夫人,可我膽小,不敢說。我戰戰兢兢的活了這麼多年,只希望能早點嫁出去,哪怕是配個小廝,將來好歹也是個正頭娘子,可是我娘,又爲了攀附趙姨娘,把我給了相爺,做了個不入流的通房丫鬟,你看,我身上的紅衣漂亮吧,我一個通房丫鬟哪來的資格穿紅衣,可我偏要穿。”
雲曦看向紅姑娘身上的紅衣,確實豔麗張揚。
“本來這輩子我也不求什麼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可你,你是我親孃嗎!爲了趙姨娘,你居然讓我喝下墮胎藥,然後誣陷大小姐,你根本就不是人!”紅姑娘突然歇斯里地的向宋嬤嬤揮起匕首,那樣子看起來是恨不得跟她同歸於盡。
宋嬤嬤有些害怕紅姑娘手中的匕首,可嘴裡還是不饒人,“你個小娼婦給我閉嘴,我是你娘,我生了你,我讓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是啊,應該的,你生了我,我就該爲你做事,好,今天我將命還給你,以後,我再也不欠你的了!”紅姑娘說着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她的腹部,頓時鮮血橫濺。
紅姑娘死死的瞪大雙眼,看着屋內的每一個人,被她看到的人,都不禁有些發抖,最後紅姑娘的眼神停在了雲曦身上,可惜她再也沒有力氣開口說話,只能艱難的蠕動嘴脣,雲曦看懂了她的意思,“報仇,報仇!”
雲曦最後朝紅姑娘點了點頭,不用她說,她也會向害了他孃的人報仇。
得到雲曦的回答,紅姑娘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安心離去。
“這個賤婢,根本就在無中生有,這樣的人就該被拉到亂葬崗!”老夫人頗嫌棄晦氣的看了眼紅姑娘。
“沒錯,老夫人您說的對。”趙姨娘連忙附和。
“難道老夫人和趙姨娘是想讓御史參父親大人一本,苛刻內宅呢?”
雲曦冷冷的一句話,雲戰天頓時醒了過來,本來看到紅姑娘這麼油鹽不進,她也有些贊同老夫人的話,可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官位,“雖然她不忠,可我丞相府不能不義,好好安葬吧。這天也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慢。父親大人,這賬還沒有算完。”
“大小姐,難不成你還信這賤婢的話,難道只憑她一句話就說妾身謀害夫人!”趙姨娘首先瞪大眼睛衝雲曦喊道。
“是啊,曦兒這根本沒有證據。”雲戰天也不禁說道,同時心裡也在埋怨,這女兒真喜歡沒事找事。
“女兒當然知道孃的事情沒證據,只是趙姨娘害紅姑娘落胎是真的把,還有宋嬤嬤居然敢誣陷我這個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是真的把!”雲曦目光如炬的看着雲戰天,眼中的意思很明確,要他給個交代。
雲戰天被雲曦看的有些難堪,有些氣急敗壞的看着雲曦,“那你想怎麼樣。”
“宋嬤嬤這樣的刁奴直接杖斃,至於趙姨娘就打個三十大板意思意思吧。”雲曦涼涼的說道。
“相爺!”雲曦的話落,趙姨娘就雙眼含淚的看着雲戰天,眼裡盡是無盡的情誼。
“曦兒,這——”雲戰天如今還想維繫跟趙侯的關係。
雲曦看出了雲戰天的猶豫,“父親要是不願意,我會去請鳳世子查查我娘當初身亡的真相,不知道會不會查出什麼來?”
雲戰天狠狠的盯着雲曦,她是在威脅他,可是他還被威脅到了,咬牙權衡了一番,“就照大小姐說的做。”
“相爺!”趙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雲戰天。至於宋嬤嬤也在呼天搶地。
可惜這次雲戰天是下定了決心,揮了揮手就讓人把趙姨娘和宋嬤嬤帶下去。
“我得出去盯着,免得有人在趙姨娘的臀部墊個軟墊,或者打得不盡心怎麼好。”雲曦說着翩翩的走了出去,在外面的趙姨娘自然聽到了雲曦的話,她原本就想這麼做的,可是如今只能硬生生的捱了這三十大板!雲曦,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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