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打鬥的安心若眼見着那身影消失,過往一一劃過腦海,終歸是自己強求了。沐星寒從來不曾給過她希望,從來不曾惡意相對,自己,卻因着幻想,漸漸走入這般境地。
嘴角淚水滑落,一個不查,卻被黑衣人正好擊中,鮮血噴出,在空中劃出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顯眼,安心若卻毫不在意,反而是輕揚了嘴角,看着眼前越來越多的黑衣人。
“你們不是想要這個嗎?”說着,揚了揚手中的紫晶墜。
那黑衣人忽的都停住,只看向眼前這個原本貌美如花,此時卻面色猙獰的女子,“你想做什麼?”
安心若不顧他們的緊張,反而是輕笑出聲,若有所思道:“我想做什麼?逍遙子死都想要這個紫晶墜,難道不怕最後被它剝奪了性命嗎?”
“既然你都無事,主上自然也不會有事。”那男子自信道。卻忽視了安心若眼中詭異的光芒。
點點頭,安心若淡淡道:“你們還想將我帶回去,好給他做實驗吧。”
被人看穿,那黑衣人多多少少帶着些許拘束,幾人對視一眼,眸中卻閃耀着勢在必得的光芒,見此,安心若心中已經多多少少的瞭解。冷笑兩聲,便以自己所有的力量將紫晶墜扔出去。
趁着黑衣人蜂擁而上時,自己則是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切都被埋藏在了黑暗,藍靈兒並不曾離去,而只是換了一個房間,直到有人來報,將所有的情況與她說了一遍,好似纔算是鬆口氣,陌殤都看在眼中,並不戳穿。
幾人連夜出發,離開天照,藍靈兒回頭,卻只能看到微白的天色,以及越來越遠的城牆。
天下大勢漸漸明晰,沐星寒回了無塵山莊,而那個在世人面前一直都是謎一樣存在的地方,終於面向了大衆,從此打開它的大門。而南川,作爲沐姓的一份子,自然是不會放着沐清的死不管,更何況,沐星寒其實是南宮塵。
加州城,百里素將所有事情都交由了百里雲生,自己則是陪着妻子,在城主府中,過上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要說這百里雲生原本是百般推脫,卻不知爲何,在藍靈兒等人留宿城主府一晚後,欣然答應下這個差事,爲此,夫婦兩人都以爲是藍靈兒的功勞。
外界是動盪不安,無塵山莊卻也不比這差,沐星寒帶傷回來,哪怕是端木盛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那裡,好似也沒有什麼效用。
從此,沐星寒便一直不曾離開過牀榻,睡睡醒醒,所有事物,穆安然等人能夠幫忙的,都絕不推脫,當然,這件事只在無塵山莊內部,其他人,倒是一無所知。
此時,百里雲生正訝異的看向眼前如畫男子,沐星寒對藍靈兒的愛戀他們都心知肚明,百里雲生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爲何好好的要放那個女人離開。最爲重要的是,如果一切有了藍靈兒的幫襯,會變得簡單許多。
畢竟,他從來都覺得那個女人腦中的歪腦筋比誰都多,到時候,幾個計謀下,那東方驕陽如何能敵?
沐星寒是何許人也?哪怕是在百里雲生閃耀的眸光下,也不見絲毫不自在,淡定的端起湯藥,淡定的看着手中的公文,一旁的常伯卻着實是看不過去,輕聲道:“百里小主,您有什麼事就直說,這樣看着世子,怪奇怪的。”
是啊,如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看上了沐星寒。
百里雲生這纔回過神來,若有所思道:“我聽端木老頭說,你這些天會很難受,但我分明沒有看到你的難受啊。而且,你爲什麼要放藍靈兒離開,還特地去救她,你可知道,那個女人讓你在天下人面前丟盡了顏面。”
沐星寒只瞥了百里雲生一眼,便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公文上,他現在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昏睡狀態,必須要珍惜時間,卻也知道,自己今天不給百里雲生一個答案,他恐怕是不得安生了。
“難受未必要表現出來,至於靈兒,難道百里小主想要讓我將她強行禁錮在身邊?”
清淺的聲音中不見起伏,卻其實帶着些許顫抖,沐星寒體內是水火交融的痛苦,面上卻就連汗水也不見絲毫。
百里雲生眉頭緊皺,想都不想答道:“哪裡需要禁錮,只要你一句話,我想她是不會離開的。”
沐星寒卻輕笑出聲,“我都不曾有這樣的自信,百里小主何來的信任。”
“就憑如果告訴她你現在的狀態,我想,哪怕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離開,畢竟···”
“這件事,誰也不準知會她!我沐星寒不需要不聽命令的屬下!”
瞬時沐星寒身邊的陰冷讓百里雲生不由打個寒戰,心中一突,自己已經告訴了冰閣的人了,這樣的話,應該也不算是告訴藍靈兒吧。想到此處,不由放心,淡淡道:“我又沒說,你那般急什麼。”
只淡淡的看了百里雲生一眼,沐星寒不急不緩的翻過一頁,道:“沒說最好,你可以離開了。”
沒好氣的瞪了沐星寒一眼,百里雲生正要離開,卻見端木盛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見着沐星寒果真是在看公文,緊皺了眉頭,不成器道:“你還是這般,我想不用等到秋季,寒疾就該取了你的性命了。”
正要起身的百里雲生卻忽的頓住,看了沐星寒一眼,他仿若能夠明白,爲何藍靈兒放着天下俊傑都不多看一眼,卻獨獨選擇了眼前這個男子,因爲他能對自己狠,而藍靈兒何嘗也不是對自己狠。
但同時,這個男子哪怕是辜負了天下,也不會輕易的愧對她。
眸中閃過一抹欣慰,百里雲生面色悠閒的離開,沐星寒卻只是看了端木盛一眼,道:“靈兒請您過來,卻並不是我。”
端木盛一窒,微眯起眼睛,看向沐星寒,沒想過這小子命都在自己手中了,居然還是這般拽,沒好氣道:“你真當我是捨不得你死?只是,你這病情可是我這輩子都不曾遇到過的,更何況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輕易地放開。”
沐星寒不再言語,絕美的容顏,清冷如常,眸中卻染上了些許悵然,輕嘆口氣道:“北漠皇宮是否還有火蓮之心?”
面色微頓,端木盛眸中劃過些許讚賞,卻淡淡道:“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只是,你既然也知道那丫頭懷有身孕,自然是過去遠離塵囂了,陌殤那小子對別人雖然嗜血成性,對她好似總是在退讓,這樣的人,當真是難得啊!”
一邊感嘆的同時,端木盛還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沐星寒的面色,卻見他並不做別的反應,反而是淡淡道:“端木棠想必已經被人救出來了。你不去看看?”
“什麼?”瞬時瞪大了雙眸,端木盛直直的看向沐星寒。
沐星寒卻並不言語,而從外面進來的無風看到端木盛,果真微拱手道:“端木前輩,端木棠已經被救出來了,只是受了傷,您還是去看看吧。”
端木盛面色微白,快步離開,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沐星寒眸光復雜。每個人活着都會有一定的支撐,可以是爲了一個人,可以是爲了一個承諾,也可以是爲了一件事。
當初的藍靈兒是爲了復仇,現在,能否是爲了我?
京城中,陌霖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女子,面上帶着些許鬱色,他千里迢迢的過來,東方驕陽竟然就直接將他給綁了,“女人,你當真是不放我出去?”眯起眼睛,陌霖淡淡道。
東方驕陽卻並不曾看他一眼,反而是吩咐身邊的宮女道:“這裡原本就是冷宮,如若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危及到他性命時,再將他放出去,懂麼?”
那宮女點點頭,陌霖卻早已經氣炸,關起來也就算了,憑什麼是冷宮?
看了一眼徹底黑臉的陌霖,東方驕陽淡淡道:“你身上中了毒,是沒法使用武功的,除非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不等他說話,東方驕陽卻已經離開,徒留陌霖一人,想要追出去,卻被眼前的幾個宮女攔着,他們顯然都有武功,而且不低,現在自己無法動武,自然成了任人刀俎的板上肉。
宮殿外,洛炎見着緩緩而來的東方驕陽,眸光輕閃,笑笑道:“你當真以爲這樣就能將他關住?別忘了,他可是陌霖,北漠小王子。”
毫不在意的笑笑,東方驕陽淡淡道:“我給他餵了毒藥,只要動武,就會死於非命,你覺得如果這樣了,他還會輕易的出來嗎?”
聞言,洛炎只深深的看了東方驕陽一眼,“果然足夠的心狠手辣!”
東方驕陽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並沒有回答洛炎的問題,而是提步離開此處,並吩咐道:“師父不會踏足此處,從今往後,你也別吧。”
點頭,洛炎並不拒絕,畢竟,他也不想陌霖出事。如若是惹到陌殤,他們都夠吃一壺的了。
而此時,北漠北城,城門大開,各個官員都站在城門口,爲首的卻赫然是許久不見的伊月與郡主陌鳶及其她的駙馬東方琪,三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着緩緩而來的轎子,哪怕是淡漠的東方琪,面上也帶着些許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