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園裳修長的手指在她白皙粉嫩的臉頰上慢慢地移動着,每移動一寸,安悠然的毛孔就擴張一點,直到毛孔全張,如驚恐的貓般,渾身汗毛直豎。
“拿開你的髒手!”安悠然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的身體不那麼劇烈的顫抖。
“呵呵,小野貓還真倔強!”祖園裳摸着安悠然如玉般柔滑的臉,厲聲道,“就是你這張妖孽般的臉勾引了那麼多男人,要是把這張臉毀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男人再爲你傾倒了!”
望着祖園裳那瘋狂的臉,猙獰的眼神,還有剛剛從餐桌上拿起的銳利的水果刀,安悠然只覺得毛骨悚然,嘴脣漸漸的變得蒼白,卻依舊倔強地不肯求饒,只因她知道這一刻的祖園裳已經瘋了,而面對瘋子,你說什麼都是徒勞。
明亮刺眼的刀鋒在眼前晃呀晃,祖園裳卻笑着,笑容明媚卻陰狠。
“你這樣動我,皇甫灝俊不會放過你的!”安悠然的心狂亂地跳着,面上卻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
“呵!”祖園裳冷哼一聲,握着安悠然小巧下巴的手忽然放開了她,然後“啪嗒”一聲,狠狠地抽了安悠然一耳光,安悠然頓覺得耳朵嗡嗡地響,嘴角逸出了血腥味,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絲,怒罵道:“你他媽瘋子!姑奶奶好心地勸你一句,不要再用自己的命犯傻了!”
“放心,老孃不會那麼笨的!”祖園裳得意地說着,瞳孔深處卻全是陰狠毒辣,“我會讓你的死很有價值的!”
“你?”安悠然的瞳孔猛地收縮,再放大,恐懼和難以置信寫滿她的臉。
望着安悠然終於露出恐懼的絕美容顏,祖園裳陰惻惻地笑了,然後,在她愣愣地望着她的時候,又給了她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在餐廳內響起,安悠然這才響起,爲什麼剛剛踏入的時候,覺得古怪,這餐廳除了祖園裳和她的兩個保鏢外,一個客人都沒有。
祖園裳居然敢在泰華酒店裡對她動手,那就表示她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這樣的話,就算拿皇甫灝俊威脅也是無濟於事的。更何況,她就是因爲皇甫灝俊才如此恨自己的,再提皇甫灝俊只會給自己找罪受。當然,等着他人來救也是不可能的,因爲她是悄悄來的,魏雪、唐元宸他們都不知道。安悠然腦袋飛一般地轉動着,快速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勢。
然而,處於劣勢的她如何自救呢?腦袋不斷地運轉着,猛然間想起的細節讓她決定孤注一擲。
“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的!”安悠然望着魏雪,眼神不再害怕和驚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
祖園裳瘋狂的臉頓了頓,很自然地接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
“還記得在鳴沙山酒店的那一晚嗎?”
“你想說什麼?”祖園裳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而凌亂,還有點點晦暗。
“你那麼在他身上擺動,都引不起他的興趣,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如魚兒般乖乖地上了鉤。
“因爲和他做,有一個重要的環節,而你們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祖園裳的眼神忽明忽暗,想起那晚被趕走之後,她偷聽了一會,皇甫灝俊確實滿是急切的渴望,不像對她祖園裳,永遠都是一副毫無興致——你祖園裳想要滿足就自己來的樣子。祖園裳望着安悠然,尋思着,如果她知道這個環節,那麼,在日後的索歡中,她將佔有主導地位。
“是什麼?”祖園裳有些急切地問道。
然而,安悠然卻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不再說任何話。
“老孃問你,到底是什麼環節!別跟老孃拿喬,否則,老孃會讓你死不瞑目!”見安悠然不再說話,祖園裳猛地將她的頭壓到了桌子上,凶神惡煞般怒道。
“想知道嗎?”安悠然卻笑着問道。
“快說!”
“可是姑奶奶沒有興致說!”
“很好,安悠然,老孃本打算讓你清清白白地死去,可你勁酒不吃,偏偏要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孃了!”祖園裳咬牙切齒的道。她一面說着,一面對站在安悠然身旁的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即心領神會,揪住安悠然的頭髮,將她硬壓到地上,其中一人便開始脫褲子。
安悠然雖然心中懼怕,可是面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毀了我也沒用,要是不知道那一環節,皇甫灝俊永遠是性冷淡,而你,永遠也不會知曉與他魚水之歡的樂趣!”
安悠然決定放手一搏,她賭祖園裳愛皇甫灝俊,更愛渴望中的樂趣。
望着安悠然決絕的臉龐,祖園裳咬着牙,出聲道:“暫且放開她!”
安悠然從心裡舒了口氣,她想她賭對了,祖園裳愛皇甫灝俊,可她終是個**,對渴望的迷戀,讓她暫時保住了小命,卻也只是暫時,等祖園裳回過神來,她只會死的更慘。所以,她必須在祖園裳回過神來之前,想辦法逃跑。
“雖然,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毀你清白,但是,你的這張臉是別想留着了!”祖園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蹲了下來,染着紅色的手指甲在安悠然的臉上細細地撫摸着,安悠然只覺得渾身如被毛毛蟲爬過一般——噁心。她剛想讓祖園裳拿開她的鬼爪子,祖園裳便陰笑着站了起來,堅硬的高跟鞋狠狠地攆上了安悠然的手腕,痛,劇痛,伴隨着冷汗,安悠然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從口中不斷地逸出。
祖園裳看着安悠然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臉上閃爍着惡趣味的笑意:“是不是很享受?”
安悠然痛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冷冷地望着這個被嫉妒和渴望控制住的瘋女人。
“就手痛的話,怎麼行呢?”祖園裳一面拿起桌上的刀子,一面笑着蹲了下來。
冰冷的刀鋒在安悠然的臉上輕輕地劃過一圈,恐懼隨着刀鋒看似輕柔的撫摸,越來越濃。鋒利無比的刀鋒劃入肉中的時候,安悠然只感到鑽心刺骨的痛,混合着粘稠的、散發着魚腥味的血液,死亡的氣息緩緩地逼近。不知道是祖園裳有意的,還是因爲自己的掙扎,安悠然感覺刀子劃到了頸項,彷彿正被人切開喉嚨一般。
“悠然!”皇甫灝俊冰冷的聲音,在她昏迷之前傳入耳中,她苦笑着,生死之間,她原來還對他心存幻想。
…………
連續幾天的大雨,讓s市的大街小巷都溼漉漉的,一如皇甫灝俊此刻的心情。
季湛和唐元北走進來的時候,皇甫灝俊正站在窗前凝視着屋外的雨簾,冰冷的眸隱上一層朦朧的焦急和擔憂,手中的雪茄早已燃盡,卻一直夾着,似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唐元北輕咳了一聲,沒有迴應。他望了季湛一眼,季湛回望他一眼,隨即,兩人的視線都調向站在窗前的皇甫灝俊。
季湛大聲喚道:“灝!”
皇甫灝俊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轉身望向自己的兩位好友,沉聲道:“有休息嗎?”
季湛和唐元北搖了搖頭。見兩位好友搖頭,皇甫灝俊的眼愈發地幽暗了,神情也隱上不爲人知的落寞。唐元北望着皇甫灝俊忽然落寞的神情,安慰道:“只要還在s市,就沒有老子找不到的!”
“謝謝你們,你們也忙了這麼久了,先回去休息吧!”皇甫灝俊將手中的雪茄放入菸灰缸之後,對着兩位好友真摯地道。
“你媽的,說什麼謝呢!”見皇甫灝俊一副失去鬥志的樣子,唐元北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得藉着話題發揮,“不就一個女人嗎,怎麼,沒她,你還不活了?”
“小北,你少說一點!”季湛拉住了唐元北的胳膊,冷聲道。
見季湛真的生氣了,而皇甫灝俊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怒啐了一口吐沫,悶悶不樂地坐到了沙發上。
皇甫灝俊知道自己需要冷靜,可是,一想到安悠然現在的處境,他所有的冷靜與鎮定都蕩然無存,這一刻,他就如失了靈魂的木偶,沒有任何思想。
“東城那邊有消息嗎?”季湛望着皇甫灝俊忽然開口道。
“沒有。”皇甫灝俊嘆了一口氣,“剛剛東城打電話來,說從祖園裳口中問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而她的那兩個保鏢更是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出來。”
“所有的方法都試了嗎?”季湛沉聲道。
“嗯。”
“灝,還記得瑞克?史密斯嗎?”季湛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皇甫灝俊雲裡霧裡,不過,他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道:“我們在哈佛遇到的催眠大師?”
“沒錯,他來s市了。”
“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皇甫灝俊蹙眉,不解地問道。可不待季湛回答,皇甫灝俊便猛然醒悟,大聲道:“你是說對祖園裳和她的兩個保鏢進行催眠?”
“嗯,深層次的催眠,可以幫助人記起一些被無意忽略的細節。”季湛點了點頭,隨即又語重心長地補充道,“灝,我明白你的心情,正如慧珊離開我的時候,我也如你一般,六神無主,可是,越是這時候,你越該冷靜,很多時候,我都後悔,要是那時我有足夠的定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那麼,我便不會失去她。”
頓了頓,季湛又道:“我知道你害怕,害怕真的失去她。可是,有時候,你越害怕,越是會失去。所以爲了不失去,你只能更加堅強勇敢,更加鎮定,這樣才能儘快找到她。”
“湛,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皇甫灝俊深吸了一口氣,幽暗的頹廢在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般灼灼生輝的犀利。
季湛和唐元北互望一眼,知道他們熟識的皇甫灝俊又回來了,不由得欣慰一笑。兩人走了過去,一人搭着皇甫灝俊一邊的肩膀,堅定地道:“不論什麼時候,你都有我們。而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失去你不想失去的人的!”
“謝謝!”
“切,又說謝了!再說謝,連兄弟都做不成了!”唐元北故作不屑地吹了聲口哨,假裝不悅地道。
“小北,你演技還是這麼爛!”皇甫灝俊和季湛異口同聲地揶揄道。
“哈哈!”唐元北很是得意地笑道,“小爺的演技一直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