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江弗瑤順勢迴轉過頭,看向了站在院子裡騰蛇。
華清夫人見還有外人在,趕忙擡起袖管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見騰蛇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江弗瑤不禁皺了皺眉心,旋即轉回過頭。
“算了母親,有些人,不用介紹也可以!”
一句話說完,還不待華清夫人反應過來,便只看見先前還站在院子中心的騰蛇,嗖的一下,竟然躥到了江弗瑤跟前。
“丫頭,你說誰不用介紹也可以?”
顯然,江弗瑤的激將法,對騰蛇起作用了。見江弗瑤竟然要將自己越過去,騰蛇自然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搞沒搞錯!
“可是,你不是不過來麼?站在那麼遠,我怎麼介紹?我自然以爲你是自己不願意了!”
見騰蛇挑着眉毛瞪向自己,江弗瑤不禁出言反駁。
騰蛇被江弗瑤的一席話,竟然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瞪着兩隻妖孽一般的黑眸,轉而看向了華清夫人。
華清夫人一直看着江弗瑤和騰蛇兩個人鬥嘴,脣邊,不知不覺綻放開了一抹笑容。
“這位公子,你是弗瑤的朋友吧?”
見江弗瑤和騰蛇賭氣似的不再說話,華清夫人倒是適時的站出來,決定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情緒。
朋友?
騰蛇一聽就不樂意了。
“誰是這個臭丫頭片子的朋友?”
江弗瑤見騰蛇這麼說,自然也不甘示弱。
“好啊,不是我朋友你跟着我來幹什麼?這裡是我家,您請便吧!”
雙眸微微一挑,江弗瑤旋即轉回過頭,看向華清夫人:“母親,我們進去說!”
說罷,也不待騰蛇反應,便顧自的一個人提步邁進了屋子。
華清夫人本是想要替江弗瑤和騰蛇化解尷尬的,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的一句話,竟然惹的兩個人更爲彆扭了起來。
只是……
華清夫人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怎麼想,都想不出她方纔那句話,有哪裡不對勁了。
“呀!你還趕我走?”
騰蛇見江弗瑤來真的,頓時瞪起了雙眸,看向了早已經坐進房間內的江弗瑤。
而江弗瑤,反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坐在桌子旁邊,完全不理會騰蛇。
華清夫人見到這幅架勢,忽然間覺得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只不過,卻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在真的鬧彆扭一樣。
“好,你讓我走的哈!你別後悔!”
見江弗瑤似乎是真的打算不理自己,騰蛇頓時也來了脾氣。旋即朝着屋內的江弗瑤憤憤的扔下一句,旋即真的轉過身,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哎,這位公子!”
華清夫人見狀,想要出言阻攔,卻被房間內的江弗瑤厲聲呵止。
“母親,不用管他,快進來陪女兒說說話!”
江弗瑤的話,雖然表面上是對着華清夫人說的,可是尚還未走出院落的騰蛇,自然也是將江弗瑤的話,一絲不落的聽在了耳朵裡。
“好!不管就不管!你個死丫頭!”
說罷,騰蛇便頭也不回的信步走出了華清夫人的庭院。只留下築兒和華清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築兒,倒茶!”
屋內,瞬間響起了江弗瑤淡淡的聲音。築兒聞言,趕忙按照江弗瑤的吩咐去做。
而華清夫人,也知道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屋內。
坐在江弗瑤的對面,華清夫人目不轉睛的望着眼前的江弗瑤,方纔好不容易纔止住的淚眼,又不知不覺的氤氳了起來。
“母親,女兒很好!”
知道華清夫人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麼,江弗瑤不禁開口朝着華清夫人輕聲說道。
華清夫人微微點了點頭。
“好,便好了!
只是……”
說到此處,華清夫人驀地欲言欲止起來,轉而望了望門外的方向。
江弗瑤見狀,旋即心下了然。
“他是女兒在聖德學院的同窗,這次和女兒一同休假返鄉。女兒順道邀請他來家裡坐坐。
他那個人就是那種性子,母親不必掛心。”
華清夫人的欲言又止的話,自然指的是剛剛負氣離開的騰蛇了。
可是,騰蛇要跟着自己住在江家幾日,總是免不了要見人。所以,江弗瑤在回到江家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這套說辭。
只是不知道,方纔騰蛇又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發起瘋來、
當然,騰蛇被築兒說成被包養的事,江弗瑤倒是不得而知了。
“原來是這樣!”
華清夫人聽聞了江弗瑤的話,不禁會心的點了點頭。腦海中想起方纔江弗瑤和騰蛇鬥嘴的畫面,脣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笑容。
“大夫人,你快勸勸小姐吧!”
華清夫人略微凜了凜心神,剛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站着的築兒忽然朝着華清夫人說道。
“怎麼了?”
“奴婢之前在院子裡碰到剛剛回府的小姐,就勸小姐去給老爺和香夫人請安,可是小姐說什麼都不肯。”
築兒把之前和江弗瑤在院子裡碰到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華清夫人。
華清夫人聽罷,旋即深深蹙起了眉心。
“什麼?”
說着,便轉向了江弗瑤,厲聲問道:“弗瑤你還沒有去給你爹和你二孃請安麼?”
江弗瑤卻是對這件事表現的絲毫不在意,眸光一暗,衝着築兒冷冷訓斥:“築兒,我只不過幾月不在,你多嘴的本事,倒是見長!”
築兒聞言,不禁委屈了起來。
她也是爲小姐好嘛!小姐在江家本就總受欺辱,若是這件事情被老爺和香夫人知道,一定會找小姐和大夫人麻煩的!
而江弗瑤自然也是知道築兒的心思,所以並沒有真的因爲這件事就惱了築兒。
“母親,不必擔心,女兒會去給父親請安的。”
見華清夫人一臉憂心,江弗瑤也只好暫時先安撫一下。
可是顯然,江弗瑤的話,並沒能讓華清夫人真的安心下來。
“你這孩子,若是被你父親和你二孃知道了,可怎麼得了?
你聽母親的話,現在就去請安,就當還沒來過我這裡!”
說着,也不問江弗瑤的意見,便上前拉住江弗瑤的手,起身就準備離開。
江弗瑤見狀,不自覺得蹙起了眉心。
“母親!”
察覺到江弗瑤身體上抗拒的力量,華清夫人不禁也隨之頓住了腳步,迴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江弗瑤。
“弗瑤你……”
“女兒是故意不去的!”
江弗瑤的話,讓華清夫人不禁爲之一震。
故意不去?
聽聞了江弗瑤的話,華清夫人不禁定睛的看着江弗瑤。總覺得,這一次江弗瑤回來,和之前變的很多。
儘管如此,華清夫人卻也還是惦記着讓江弗瑤去給江戰天和香夫人請安的事。
“弗瑤,我知道你父親和二孃過去對你……但是你畢竟爲人子女……”
“爲人子女?”
呵呵!
江弗瑤不禁冷笑一聲。
“母親,弗瑤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能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麼?”
明擺着,江弗瑤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了。
華清夫人面露難色,剛想再出言勸解,忽然聽見一個小婢女的聲音,在院子內響起。
“大夫人!”
江弗瑤聞言不禁心中一凜,而華清夫人,更是面露憂心之色。
“一定是你父親和二孃知道你回來了,等一會娘跟你一起去,你一定好好說說,千萬求你爹不要生你的氣。”
說罷,不待江弗瑤迴應,便凜了凜神色,走出了房間。
“喲!還真在啊!”
江弗瑤這纔看見,來的小婢女,正是香夫人身邊伺候的紫嫣。
紫嫣見華清夫人走出門,不禁朝着房間內望了一望,正巧看見了站在屋內的江弗瑤。
紫嫣是香夫人身邊最爲的得寵的丫頭,所以依仗着香夫人在江家的勢力,紫嫣平日裡也是一副專橫跋扈狗仗人勢的樣子。
這下子見了華清夫人,雖然嘴上還稱呼爲大夫人。可是聽那副語氣,卻好似跟一個與她同等地位的奴婢說話一樣。
“大夫人,老爺說,前廳有貴客要見大小姐。”
要見弗瑤?
還是貴客?
不只是華清夫人,就連江弗瑤聽了紫嫣的話,心中都不禁泛起疑惑。
先不說她回到利亞城,根本就沒什麼人知道。就算是有人知道,可是她一向不與人結交,根本就不會有人前來找她。
或者說,是這般鄭重其事的,前來找她。
想到此處,江弗瑤的眉心不禁蹙了起來。一雙眸子,也瞬間迸射出兩道冷冽的光芒。
“這……”
華清夫人本來是以爲紫嫣是來找江弗瑤興師問罪的,可是沒想到,紫嫣一來就說有人要找江弗瑤。
遇到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華清夫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紫嫣瞥了一眼一臉疑惑的華清夫人,又朝着房間內的江弗瑤不屑一顧的望了一眼,旋即冷冷的說道:
“老爺和夫人根本不知道大小姐回到江府了,這生着氣呢!
夫人您最好帶着小姐趕緊過去。若是怠慢了那位貴客,怕是整個江府都擔待不起!”
說着,頤指氣使的掃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華清夫人,旋即一個轉身,便快步離開了院子。
嫌棄的掃了一眼華清夫人冷清蕭瑟的院落,好似多呆一會,都會渾身不舒服一樣。
“麻煩紫嫣姑娘轉告香妹妹一聲,就說我和弗瑤,馬上便到。”
而紫嫣,卻是好似沒聽到一般,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江弗瑤看着華清夫人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頓時騰昇起一股怒氣。
“母親,你這是幹什麼?”
快步走出房間,來到華清夫人身旁,江弗瑤厲聲朝着華清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