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兒?
江弗瑤聽聞了江戰天的話,旋即心下了然。若是沒有猜錯,這個人就是利亞城、甚至是整個欽天王朝之中,最大的兵器鍛造商,黃家的公子。
而江弗瑤之所以有印象,自然是有緣由的。
因爲這個黃衍,是香夫人的女兒,江弗瑤的妹妹江弗玲的未婚夫。
“家父一切都好,勞煩江世伯惦記了!”
黃衍長相本就俊朗,加之言行舉止都頗有貴族風範,所以乍一看起來,倒也人模人樣的。
可是江弗瑤卻是知道,這個黃衍,表面上看起來是個翩翩君子,其實骨子裡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就衝他方纔想要對月娘揩油的那個細節,江弗瑤就更加確信無疑,這個被江戰天稱爲“衍兒”的男子,就是她的未來妹夫,黃衍。
果不其然的,江戰天接下來說的話,也正好印證了江弗瑤的猜想。
“近來族裡事情多,也沒得出口來。改日我帶上弗玲,去找你父親好好聊聊。”
說到此處,江戰天忽然停頓了一下,饒有意味的看了看黃衍:
“你和弗玲都不小了,你們倆的婚事,也該張羅着操辦了!”
聽到此處,江弗瑤心中才會意。
果然是她的那個未婚妹夫,黃家公子黃衍。
“丫頭,你妹妹要嫁人了,你這個做姐姐的卻還沒嫁出去哪!”
騰蛇本是一番戲謔,想要藉此機會來逗弄一番江弗瑤。
可是,一句話出口,騰蛇便後悔了。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怎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早上纔剛剛發生過的事情,怎麼轉個屁股的功夫就都忘了?
江弗瑤聽聞了騰蛇的話,卻是緩緩的側轉過頭,還不留情的給了騰蛇一個白眼。
“一個活了數萬年的老男人,就別來操心我了!”
騰蛇本來還擔心,江弗瑤會不會因爲自己的話而又思忖起來,卻在聽聞了江弗瑤那一句深深打擊自己的話之後,無比肯定的覺得,自己想多了!
居然說自己是老男人?
!!!
騰蛇之前的憂心和後悔,在聽到了江弗瑤口中“老男人”三個字的時候,瞬間消失到了九霄雲外。
“死丫頭,你說誰老男人哪?”
騰蛇一雙如妖孽一般絕美的眸子,不住的閃爍着精光。飛揚入鬢的眉毛,微微的挑着,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狠狠的盯着江弗瑤。
而江弗瑤,卻在聽聞了騰蛇的質問之後,不慌不忙的微微一個偏頭,嘴角輕輕一揚:
“說別人,對得起你麼?”
騰蛇:“……”
他是越來越發現,和江弗瑤相處的越久,這個丫頭越是對自己口無遮攔。
怎麼他之前就沒有發現,江弗瑤是這麼一個毒舌的丫頭?
不對!
是他怎麼是已經領教了江弗瑤這麼多次的毒舌,依舊還是不長記性的自己找癟吃?
憤憤的看着江弗瑤,騰蛇決定,這一次堅決不能跟這個丫頭妥協了!
不然的話,他堂堂上古神獸,高級人形器靈,豈不是要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騎到脖子上了?
想到此處,騰蛇順勢擼了擼袖管,準備好架勢,要跟江弗瑤好好理論一番。
剛準備一張口,卻被江弗瑤不着痕跡的一句話,輕輕淺淺的就打斷了。
“噓,別吵!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戲?
“哪呢?哪呢?”
一聽說有熱鬧看,騰蛇立馬忘了自己方纔是要找江弗瑤好好理論一番的初衷,竟然順着江弗瑤的視線,開始目不轉睛的看向了仙道商鋪內。
此時,江戰天和黃衍已經寒暄完畢了。月娘依舊一臉柔媚的笑容,饒有意味的看着江戰天和黃衍。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江城,卻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見江戰天和黃衍喋喋不休的,說的全是江弗玲和黃衍的婚事,江城不耐煩的撇了撇嘴。
“父親,二姐的婚事,你改日再和黃公子好好談好了。”
說着,江城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了江戰天的耳邊:
“別忘了,我們是爲了那張靈符來的!”
儘管江城的聲音不大,可是站在一旁的月娘和黃衍,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月娘倒是並不覺得訝異,能然江戰天這個江氏一族的族長親自前來,肯定是爲了她手中的那幾張寶貝。
而黃衍,在聽聞了江城的話之後,一雙劍眉卻是幾不可見的挑了挑。
“原來,江世伯也是爲了那玄階靈符來的!”
江戰天聞言,不禁訕訕的笑了笑:“不瞞世侄說,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跟我央求了好久。
我一想,不過區區數十萬兩黃金,實在是受不了他在我耳根磨啊磨的,就買給他算了!”
區區數十萬兩黃金?!!!
圍在商鋪內的人,在聽聞了江戰天這番說的無比輕鬆的話之後,都不禁唏噓起來。
果然是三大家族啊!
果然是一族之長啊!
竟然連十萬兩黃金都如此的不放在眼裡!
而江戰天的這番話,聽在江弗瑤的耳朵裡,卻是抑制不住的一陣憤恨。
區區數十萬兩黃金麼?
若是當初,江戰天肯像對待江城一樣對待江弗瑤,爲她購買一顆丹藥,那麼江家小姐和華清夫人也不會在江府受盡了人的欺辱和嘲諷。
想到此處,江弗瑤一雙黑眸不禁微微眯起。
既然你這麼想要,那麼我偏偏不讓你得到!
江弗瑤還在暗自思忖着,而仙道商鋪內的氣氛,卻是不似之前那般融洽了。
看着江戰天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黃衍不禁微微勾了勾脣角。
“真是不巧,這玄階靈符,今日侄兒怕是要和江世伯爭上一爭了!”
黃衍此話一出,圍堵在商鋪門前的人羣,又是一陣譁然。
女婿要跟老丈人對着幹了!這回可是有好戲看了!
“父親,你答應了孩兒的!”
江城一聽黃衍也對這張靈符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似乎也抱着勢在必得的心態,不禁一個心急,朝着江戰天大聲說了一句,生怕江戰天會出爾反爾,把這張靈符讓給黃衍。
其實,若不是在這種場合,若不是有這麼多人看着。江戰天或許真的就把這張靈符讓給黃衍了。
畢竟,他們兩家是有姻親的。況且黃家雖然在利亞城中不是三大家族之中的,可是其勢力,卻也足以與三大家族中的任意一族抗衡。
但是,今日黃衍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絲毫不給自己面子。江戰天身爲江家的一族之長,怎麼能夠忍得下這口氣?
這玄階靈符,今日,他江戰天還真是要定了!
所以,一聽聞了黃衍的話,之前還笑意滿滿,慈眉善目的臉龐,頓時拉了下來。
“閉嘴!”
這句話,自然是吼給看不清楚狀況的江城說的。
江城平日裡素來有些懼怕江戰天,這下一聽到江戰天吼自己,頓時便蔫了下來。
而黃衍,相比較來說,就顯得尤爲淡定的多了。
一臉凝重的看了看黃衍,片刻,江戰天才緩緩開口說道:
“衍兒若是想要,做世伯的,按理來說應當是讓給晚輩的。
可是,我畢竟是一族之上,又是幾個孩子的父親。若是答應了的話做不到,我以後要如何在利亞城中立足?”
其實,江戰天的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而且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要這張靈符,完全是爲了衝着江家族長的臉面。若是黃衍真心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若是往日裡,黃衍遇到這種狀況,自然能夠明白江戰天話語之中的含義。按他的行事作風,也有可能就此不予糾纏了。
可是這一次,不知道爲何,黃衍卻好似想吃錯了藥一般,好像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張靈符搞到手。
“世伯說的是!其實,若是平日裡,若是世伯想要,別說是一張玄階靈符,就天階靈符,做侄兒的,也應當孝敬給世伯纔是。
可是……”
黃衍的一番話,本來說的江戰天神色微微緩了。聽黃衍的意思,江戰天還以爲他聽懂了自己話語之中的含義,決定不予爭奪了。
可是!
就是黃衍最後那個“可是”,讓江戰天的神色,又變得嚴肅而凝重起來。
黃衍不是沒有注意到江戰天的神色,也不是沒有聽懂江戰天話語之中的意思,只是今日,他確實也有不得已,一定要把這張靈符搞到手的理由。
所以,只好冒着回去被父親責罵的危險,在這裡冒個大不韙,與江戰天爭上一爭了。
“江世伯,請恕侄兒不懂事,今日這靈符,侄兒怕是必須要到手了!”
而站在一旁的月娘,除了和江戰天打了聲招呼問了聲安以外,便是一直沒有再說話。因爲,她從方纔開始,就看見了躲在人羣中,看這場好戲的江弗瑤和騰蛇了。
見到江戰天和黃衍兩人竟然因爲這一張靈符搞的劍拔弩張,雙方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是不肯忍讓分毫。
商人敏銳的直覺告訴她,江弗瑤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一定不是偶然!
果不其然的,月娘徵詢意見似的看着江弗瑤,而江弗瑤自然也察覺到了月娘灼灼的目光,心下旋即瞭然。
脣角微微一勾,江弗瑤算是跟月娘無聲的打了個招呼。
月娘見狀,順勢把視線朝着江戰天不着痕跡的挪了挪,江弗瑤猜測到了月娘的意思,旋即微微搖了搖頭。
月娘又用同樣的目光撇了撇黃衍,而江弗瑤卻是先搖了搖頭,隨即又跟着點了點頭。
月娘馬上便明白了江弗瑤的意思,順勢露出了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容。
“哎!”
這個時候,月娘突然間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打斷了江戰天和黃衍的話。
“可惜,這靈符只剩下最後一張了,江族長和黃少爺這般爭奪,可讓月娘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