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一婚後霸愛
季晴很快從慕泉東的這段話中抓到了一個要點,那便是甘露露從小就沒有父母。
她凝了凝眉,和身邊的葉默琛對視一眼,顯然葉默琛也聽出了話中的信息。
“老婆,我出去有點事情。”葉默琛突然開口說道。
季晴點了點頭,葉默琛便帶着蕭逸一起出去了,等候室裡只剩下了季晴和尉遲風。
其實葉默琛說要出去有點事情,其實是爲了給季晴和尉遲風兩人獨處的時間。
一來是關於甘露露的事情是季晴的私密,他不好參和,二來,他也不想多聽關於席夢露的事情。
尉遲風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季晴下黑手,那是完全不用考慮的,尉遲風根本不是季晴的對手,而且尉遲風的雙手、雙腳都被手銬和腳銬扣住了,更加不會是季晴的對手了。
不過,葉默琛知道這些,蕭逸卻是不知道季晴的身手的。
“少爺,就這麼讓少奶奶和尉遲風呆在一起會不會有危險?”蕭逸很隱晦地問道。
葉默琛笑了笑,“不會有危險的。”
蕭逸看了看葉默琛,而後又回頭看了看等候室的方向,最後站在離等候室不遠的位置,那個位置很好,只要等候室裡出了任何的問題,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衝進去。
保護少爺和少奶奶的安全是他的職責。
季晴看着跪在地上的尉遲風,淡淡地道:“你的入獄應該是席夢露所爲吧,她都這麼對你了,你還這麼地關心她,莫非你愛上她了?”
聽到這話,尉遲風的視線開始漸漸迷濛起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笑,幸福的笑,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季晴淡定地坐在座椅上,看到尉遲風突然變化的表情也沒有說話,因爲她在等,等尉遲風再次開口談及席夢露的事情。
她的直覺告訴她,席夢露和尉遲風之間的關係必定不會太簡單。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保鏢,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爲席夢露赴死。
現在的人,極少有願意爲誰付出生命了。
果然,沒出多久,尉遲風就開口了,不過,說出口的話卻不是季晴想要聽的。
“小姐很好。”
僅僅四個字,卻說得異常的沉重,而且,他也自主地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桿。
季晴見尉遲風如此的模樣,剛纔自己說的話應該是觸碰到他的心的,如果一些心機不怎麼老練的人肯定會脫口而出,將他和席夢露之間的關係全部吐露出來,但是,尉遲風竟然收住了嘴,最後只說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看來,尉遲風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想來也不能從他的嘴裡撬出想要的東西,季晴便站了起來,推開門,離開了。
只留下尉遲風獨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梧桐樹。
他彷彿聽又聽到了銀鈴般的笑聲,看到了嬌俏的容顏,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手銬扣住,神識也抽了回來。
進來一個多月了,她來看過他一次,那一次,他見她臉上重新漾起了一抹憧憬般的笑。
自從在日不落小鎮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知道她的心是受了重創的,他如今都不能忘記那晚站在窗前的她,滿臉的陰狠和悲涼。
他知道是他這個保鏢沒有盡到職責,害她蒙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她沒有殺掉自己已經算是極好的了,他又怎麼能夠奢望得到她的原諒。
他在監獄中過的日子雖說還算舒坦,但是,心裡卻還是爲她擔憂着的。
好在,那天重新在她的臉上看到了笑容,他記得,她跟他說,她很快就要得到葉默琛了,很快就要當葉家大少奶奶了。
他當時聽了心裡是有些堵的,不過,更多的是爲她高興。
只要她能高興,他願意爲她做所有,就算是要了自己的命也絕不後悔。
只是,沒想到,才過了十多天,等來的卻是她被葉默琛抓住的消息,而且,今天他也看出葉默琛和周季晴之間的感情絕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弄斷的,再者,葉默琛對夢露根本就沒有一點感情,如今,甚至可以說葉默琛是極爲討厭夢露的。
既然綁架案的事情葉默琛他們對席夢露沒有了迴轉的餘地,那麼,今晚,他也是該出獄了。
他的公主,不能進監獄!
其實如果今天他想出獄的話,也是極爲簡單的,剛進監獄的時候葉默琛還會派獄警專門的盯着他,但是,今天葉默琛他們離開之後,那些獄警好像是收到了指令一樣,不再盯着他了,想來葉默琛得知了綁架的真相後,也不再揪着他了。
這也給了他越獄的機會。
先前他並不想越獄,那是因爲他要爲席夢露承擔一切責任,如果他逃掉的話,只會讓葉默琛懷疑這起綁架案,從而再次展開深入的調查。
可是,如今,綁架案的真相也揭開了,葉默琛也不打算放過席夢露,那他也就沒了束縛,他要去救席夢露,越獄也是必須的事情了。
越獄對他來說,並不難,深夜的時候,他越獄成功。
出了監獄,他找了一處公用電話亭,給熟識的人打了電話。
很快,就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來接他。
上了車,他問了關於席夢露的事情。
“你說小姐被抓了?”
尉遲風眯了眯眼,小姐被抓應該是大事,爲何眼前的伊萬諾的語氣卻帶了疑問,“小姐現在在哪裡?”
“遲風,看來你是在監獄裡蹲久了,小姐現在西都,沒有在A市,而且,昨天我還聽一個朋友說起小姐又將身邊的保鏢趕走了,正好,你回來了,你趕緊去小姐那邊,否則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兄弟受她的氣了。”伊萬諾開着車說道。
其實他也在席夢露的身邊做過保鏢的,只是,還沒有做十天,他就受不了席夢露那副脾性了,也惹得席夢露不高興,被席夢露躥走了。
說話的時候,伊萬諾又看了眼坐在身邊的尉遲風,感嘆道:也只有尉遲風能夠容忍小姐那樣有虐待症的性子。
“送我去西都,我入獄的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有關小姐的事情都告訴我。”
伊萬諾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尤其是在講到席夢露公開承認有孩子的事情時,他看到尉遲風的臉色徒然變得冷冽起來,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遲風,你怎麼了?小姐懷孕了,那不是更好嗎?終於有個男人肯收了她了,她也不會再來禍害你了。”
尉遲風沒有回話,只是臉色很是不好,夢露怎麼會跟騰北司混上了,他記得夢露跟騰北司的關係也只是點頭之交,不可能深到會爲騰北司生孩子的程度。
難道是,因爲那晚的事情,夢露開始墮落了?
他知道,夢露雖然一直都在玩男人,但是,卻從未付出過身體的,在日不落的那晚,夢露的處被一個混蛋破掉,所以,夢露就開始墮落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小姐要嫁給騰北司?”他極力地穩住氣息,問了出來。
伊萬諾笑道:“怎麼可能,如果小姐要嫁給騰北司就不可能不留在A市了,而且,騰北司現在人都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尉遲風不敢多想,現在見到夢露才是最重要的,雖說伊萬諾說夢露在西都,但是,誰又知道夢露這個時候是不是真的已經被葉默琛他們抓了呢。
按理說,葉默琛是不會騙他的纔是。
季晴和葉默琛當時確實是騙了尉遲風的,因爲季晴原本是想通過這一點,來讓尉遲風增加重擔,多說出一些關於席夢露的事情,但是,季晴卻是沒有料到尉遲風竟然會守住嘴巴一丁點都不將席夢露的事情透露出來。
尉遲風決定打夢露的電話,拿了伊萬諾的手機給夢露撥了電話,心裡着急也忘記現在是深夜三點。
電話撥了很多遍,那邊才接了。
只是,剛接了電話,席夢露的聲音就呵斥了過來,“誰!”
大半夜打電話擾人清夢,受到這樣的呵斥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姐,是我。”尉遲風的聲音有微微的顫抖。
撥電話的時候,他就是緊張的,再加上連續撥了好幾次對方都沒有接,他緊張的神經更是快蹦成直線,就要斷了。
就在他以爲夢露真的是被葉默琛抓了之時,那邊卻傳來了夢露的聲音,雖說是呵斥的,但是,他卻一丁點都未覺得被呵斥了,反而,心裡溢滿了喜悅。
“尉遲風。”席夢露原本還迷迷糊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個時候尉遲風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其實,在尉遲風進監獄後的好幾個夜晚裡,她都會想到他,尤其是在設計陷害周季晴的事情上,更是想到他。
身邊的保鏢沒有一個稱心的,而且,她十分不習慣身邊沒有尉遲風。
不過,這也是偶爾她停下心來纔會想到尉遲風,一般情況下,她想的都是葉默琛。
尤其是在被葉默琛徹底拒絕的那段日子裡,她簡直是度日如年,離開了A市,既然進不了葉家,孩子自然也是打掉了的。
她可不想生下那個低賤的waiter的孩子。
“小姐,你沒事太好了。”尉遲風見夢露只是聽了他的聲音便能立馬識辨出他,他心裡異常的高興。
“尉遲風,你打電話過來做什麼?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監獄裡嗎?”
“我越獄了。”
席夢露倏地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了不止兩度,“你說什麼,你竟敢越獄。”
尉遲風從她的話裡已經感覺得出她發怒了,他不由自主地捂住右邊臉,好像是被她甩了一巴掌一樣。
“小姐,那件事情葉默琛和周季晴都已經知道了,他們要來抓你,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越獄了。”
“滾來西都。”席夢露說了這四個字後,便掛了電話。
而此時,在葉家的大宅裡。
葉默琛的手機響了起來。
葉默琛翻了個身,伸手將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抓了過來,接了電話。
“少爺,果然,尉遲風今晚越獄了,我們正在跟蹤他。”慕泉東的聲音。
葉默琛看了一眼躺在身側的季晴,壓低了聲音,不想吵醒季晴,“嗯,跟好了,你想什麼時候娶甘露露,就什麼時候將席夢露抓回來。”
掛了電話,葉默琛剛躺下來,季晴就睜開了眼睛。
季晴是橫躺着的,因爲這樣睡覺纔不會壓到肚子裡的寶寶。
不過一整晚都保持這一個睡姿確實很難受。
她伸出手,將臥房的壁燈打開,口渴了想喝水,所以想坐起來,卻被葉默琛抱住了。
“老婆,你要起來做什麼?”葉默琛摟了摟季晴的腰。
“口渴了,現在腰也有點痠痛,想坐起來舒展一下身體。”季晴說道,如果沒有醒來還好,現在醒過來了,身體不舒服的感覺就襲來了。
“我給你去倒水。”葉默琛將季晴抱了起來,彎腰給她的雙腳套上棉拖鞋,才放她下地讓她踩在柔軟的毯子上。
季晴坐在牀邊緣,看着葉默琛走去廳裡的身影,心裡暖暖的。
很快葉默琛就端着一杯水過來了,杯子上面還冒着熱騰騰的白霧。
季晴接過杯子,雙手捧着,低頭看着杯子裡的水,葉默琛坐在她身邊。
“老婆,你怎麼知道今晚尉遲風會越獄的?”葉默琛在給季晴倒了一杯熱開水的時候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其實是沒有喝熱開水的習慣的,但是,發現季晴喜歡喝熱開水後,他也時不時跟着喝。
夫妻之間有相同的習慣是好事,所以,他開始培養自己喜歡喝熱開水的習慣。
“他告訴我的。”季晴用嘴吹了吹杯子上的白霧,微微端起杯子,試嚐了一口,溫度剛好符合她的標準,喝了一口後,不由自主地將頭彎到了葉默琛的肩膀上。
葉默琛收攏季晴的雙肩,也喝了一口開水,對於季晴喜歡的溫度,他也是琢磨了一段時間的,如果季晴喝水時,她微微皺眉了,說明溫度高了,如果她微微挑眉了,說明溫度低了,在不斷的嘗試中,他才摸清了季晴喝熱開水的溫度標準。
現在看到季晴暖暖地喝着熱開水,一副舒心的表情,也暖了他的心。
“老婆,你就賣關子吧,尉遲風嘴巴那麼緊會告訴你他會越獄。”
季晴笑了笑,關於尉遲風會越獄,她也是走出了等候室纔想到的。
當時她回想着尉遲風站起來的動作以及說那四個字的神情,她想,尉遲風知道他們抓了席夢露,定然是不會甘心呆在監獄裡等着席夢露進入監獄的。
所以,她纔打了電話告訴慕泉東,讓他這幾天派人駐守在監獄外,跟蹤尉遲風。
尉遲風越獄出來,首先要確定的必然是席夢露是否真的被抓的事實。
對於這一點,她想尉遲風會很快就會弄清楚,而後,尉遲風必定會去找席夢露,在得知席夢露有危險的情況下,尉遲風定然是會主動地回到席夢露的身邊,保護席夢露的。
所以,便有了這麼一出,放走尉遲風,而後跟蹤尉遲風,捕捉席夢露的戲。
季晴將自己所想告訴葉默琛後,葉默琛敲了敲季晴的發頂,“老婆,你怎麼這麼聰明又美麗呢。”
季晴瞪了葉默琛一眼,“那也要你配合才行啊,我就不信先前你沒有讓人盯着尉遲風,如果不是你鬆了手,尉遲風越獄也不會這麼通順吧,琛,你自己也想到了的,卻還要讓我去通知慕泉東。”
其實對於葉默琛閉口不說這個計劃,而是讓她去告訴慕泉東這個計劃,她大抵也知道是什麼原因的。
畢竟先前她阻止過慕泉東和席夢露在一起,雖說慕泉東是葉默琛的手下,但是,慕泉東或多或少也是對她會有點芥蒂的。
如今,她將這個計劃告訴慕泉東,讓慕泉東早點抓到席夢露,倒是會消除一些她和慕泉東之間的芥蒂。
遲早露露會嫁給慕泉東的,她和慕泉東之間的關係太僵硬了也不好。
“老婆,這叫做夫妻同心嘛,我想到的不就是你想到的嗎,隨便誰去告訴泉東都是一樣的,好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睡覺了,哪裡有人半夜起來談話的。”
葉默琛接過季晴手裡的杯子,將兩人的杯子放在牀頭櫃上,就要抱着季晴上牀。
季晴卻擡手阻止了他,“琛,給我看看你的那條項鍊。”
從監獄出來,季晴還陪着葉默琛去看了葉非離的,雖說先前站在監獄門口的時候葉默琛是說好不去看葉非離的,但是,後來還是和她一起去看了葉非離。
葉非離的神情和上次她陪奶奶去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上次雖說葉非離進了監獄,穿了囚服,但是身上還是有一股長居高位養成的威嚴之氣,但是,這次的葉非離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糟老頭了。
從葉默琛的話裡,她得知葉非離應該是知道了顧海言背叛他的事情了,纔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的。
葉默琛用言語刺激葉非離,半路的時候葉非離也冒出了一句話,她記得很清楚。
當時葉非離用嫌惡外加瘋狂的眼睛看着葉默琛,“這個世界都魔怔了,海言如此對我,你們全部都會遭到報應的,葉默琛,你和周季晴在一起會受到詛咒的,葉天雄以爲我不知道他的事情,他跟周季晴的母親的那點情事我還是知道的。”
而正是這麼一句話,卻在季晴的心裡紮下了根,她在意的不是葉非離的詛咒,而是葉非離這句話裡的意思,她不能和葉默琛在一起的意思。
這讓她想到了刑無恨的那句話“離開他。”
她實在是想不通,尤其是兩個項鍊,葉默琛的是鎖型項鍊,而她的是鑰匙型項鍊,葉默琛說過,兩個項鍊的材質是一樣的。
那這兩條項鍊不是情侶項鍊又是什麼?
回家後,她也在心裡想着這件事情,好幾次想開口問葉默琛看看他的那條鎖型項鍊,卻總是開不了口,現在,就着月色,她才問了出來。
葉默琛對季晴要看項鍊倒是沒有什麼不滿,讓季晴坐在這裡,他便去了書房。
大約過了幾分鐘,他才走了回來。
“老婆,把你的拿出來,一起試試看,看兩條項鍊是不是會吸引對方。”葉默琛已經將項鍊戴上了。
季晴看着葉默琛,好像真的感覺到了一點磁場的吸引,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
還是葉默琛沒忍住,直接彎腰抱住季晴。
“老婆,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回來之後,就見季晴心事重重的樣子,起初他還以爲是甘露露和席夢露兩人的關係讓季晴煩了心,但是,現在明擺着席夢露就要被捉住了,季晴的臉上卻還是露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這讓他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來。
“老婆,葉非離今天下午說的那些什麼詛咒都是他在亂吠,你不要放在心上。”
葉默琛一手拿着季晴的鑰匙,一手拿着自己的鎖,擺在兩人的中央,兩人都能看得見。
“老婆,你好好瞧着,看你的鑰匙能不能打開我的鎖。”
葉默琛見季晴不開心,自己也是不開心的,所以想逗一逗季晴,他這一說,季晴的視線還真的被他給吸引過來了。
季晴關注地看着這一把鎖和這一把鑰匙,心裡卻是不平靜的,想着,如果打開了,那代表着什麼,代表着這兩條項鍊真的是一對情侶項鍊;如果沒有打開,那她的心也能放寬點,這就有很多的說法了,比如兩條項鍊的材質互相吸引之類的。
不過,奇怪的是,在她心裡,她竟然隱隱地期待着她的鑰匙能夠打開葉默琛的那把鎖。
“先閉上眼睛。”葉默琛拿着鑰匙要去打開鎖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擡眸看着季晴笑着說道。
季晴這次倒是很聽話,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老實說,她是不喜歡驚喜的,因爲驚喜這種東西做得好了才叫驚喜,做得不好的話,那就成驚嚇了。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選擇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或許是驚喜,或許是驚嚇。
“叮——”的一聲脆響。
季晴的心也隨之一沉,腦海中風起雲涌,各種想法全部聚集而來,讓她頭有點疼,她忍不住抱住了頭,但是卻不睜開眼。
“老婆,你怎麼了,趕緊看,你的鑰匙真的將我的鎖打開了,看來,老天都認爲我們倆註定是天生一對。”葉默琛抱着季晴的頭,雖說看到季晴有點痛苦,但是他還是將這個好消息說了出來。
“琛,我不要開,把我的鑰匙拿出來吧。”季晴依舊是閉着眼睛,不過,在葉默琛說了這句話之後,原本抱着頭部的手倒是放了下來,腦海中那風起雲涌的各種猜測也安穩了下來。
她揪住其中的一個想法:或許說,在小的時候,母親已經和葉叔叔給她和葉默琛定下了娃娃親,而這兩條項鍊便是定情信物。
“琛,我的這條項鍊是我媽給我的,你的那條是誰給你的?”雖說她心裡是揪住了那個想法,但是還想問個清楚明白,今天葉非離的那句話還有刑無恨的那話都快要將她的大腦細胞給剿滅了。
葉默琛深深地看了季晴一眼,從她的眸子中他也看出了一點東西,尤其是季晴說的這句話讓他察覺到季晴從下午到晚上一直憂心的是什麼。
“傻瓜,不要亂想了,這條項鍊是我爸給我的,看來,我爸讓你嫁給我,應該是早已經和你爸媽商量好了的,連定情信物都已經給我們買好了。”
葉默琛揉了揉季晴的髮絲,將季晴的鑰匙從他的鎖裡扒開,然後摟着季晴上了牀,將她正放着,而後躺在她旁邊,拉過被子,將兩人蓋好。
季晴看着葉默琛這一系列的動作,雖說看到他臉上是帶着笑的,但是,她看到他眸子深處卻是透着一份傷,她知道,他應該是懷念葉叔叔了,而她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親,哽咽着聲音,“琛,對不起,讓你想起葉叔叔了。”
“老婆,沒事,這不是也讓你想起伯父伯母了嗎。”葉默琛將季晴擁緊,雖說以前得到季晴的資料在很多方面是已經被修改過的,但是,對於其中一點,他覺得應該是真的。
那便是季晴是孤女。
這一點,他覺得應該是真的,否則,季晴和他成婚這麼久,都不見季晴的親戚來他家,而且,季晴還身處炎門,位居炎門高層。
他知道,炎門的高層都是趙匡義領養的義子、義女。
不知道季晴是什麼時候失去父母的,但是,看季晴如此獨立的性格還有做事的手段,在炎門又居於高層,想來季晴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他的心也爲她心疼着,摟着她的手不免又緊了幾分。
“琛,葉叔叔說我爸媽沒有死。”季晴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眼睛卻是認真地盯着葉默琛。
這麼多年,她幾乎傾盡自己的錢財都在極力地尋找着父母親。
可是,卻得不到一丁點的消息,所以,那天在夏威夷的醫院裡確定顏子畫的身份是她幼年時期的小不點之後,她纔會問起顏子畫知不知道自己父親在哪裡的事情。
“那伯父伯母肯定沒有去世,老婆,我幫你找他們。”葉默琛忍不住擡手撫摸着季晴的臉頰,看到她這一副有如一個小孩子期待父母親的模樣,他的心裡也是發酸的。
這一夜,季晴敞開了心扉,將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告訴了葉默琛,這麼多年以來,她也需要一個傾聽者了,這麼多年以來,她都在強撐着自己,不斷地告訴自己父母親沒有死,不斷地去尋找,得來的卻都是無聲的答案,好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卻沒有讓水平面起任何的波瀾。
她的心裡很害怕,很害怕父母親真的去世了,很害怕葉叔叔當時說父母親沒有去世只是在安慰她。
雖說,東方澈和露露都知道她在極力尋找兩個人,卻不知道是在尋找她父母的。
所以,這份擔憂的心思她從來未曾跟其他人講過,今夜,她終於告訴了葉默琛,終於可以和一個人共同來承擔這份擔憂了。
“老婆,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伯父伯母的。”葉默琛摟住季晴,心裡有感動亦有心疼。
原來季晴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父愛和母愛,他和季晴比起來已經幸運很多了。
季晴躺在葉默琛的懷裡,望着對面牆上的壁燈,失神地問道:“琛,我們一定會找到我爸媽的對不對?”
“一定的。”
這一個夜晚,葉默琛用他的溫暖暖了季晴的心,更加地深入季晴的生活,更多的瞭解了她。
有些東西,自己查到的和親耳聽到自己心愛的人說出來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今天早上葉默琛的心情很好,公司事情已經交給蕭逸處理,所以,這段時間他有大把的時間陪季晴在家裡安胎。
吃早飯的時候,李靜曼問季晴要不要今天跟她一起去佛安寺上柱香。
季晴對拜神求佛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感,世界上有些東西,信則有之,不信則無。
而且,李靜曼說這次季晴和葉默琛平安回來,她要去還願,季晴便也答應了下來陪李靜曼一起去佛安寺上香。
葉默琛原本也是要陪同季晴和李靜曼一起去的,但是,公司突然臨時有事情,他便只好讓家用司機開車,他則去了公司。
一路上季晴和李靜曼聊得也很開,佛安寺離葉宅還比較遠,開車的話得兩個小時才能到。
大約中午時分,季晴和李靜曼到了佛安寺,今天來佛安寺上香的人還是很多的。
下車後,李靜曼看了一眼寺廟裡進進出出的人,說道:“今天是週末,所以來的人比較多,王嫂,你來扶着我,福媽,你去攙扶着季晴,不要讓人撞了。”
季晴原本想說不用福媽攙扶的,但是,想到她的身份奶奶還不知道,便沒有開口,由着福媽攙扶她進了寺廟。
雖說人比較多,但是,秩序還是不錯的,並沒有出現人擠人的現象。
季晴陪同李靜曼燒了香,還了願。
“小晴,你跟福媽在這裡先逛着,我和大師去聊會佛法。”李靜曼想到季晴這麼個年輕人願意陪同她來燒香已經很不錯了,如果還讓她陪着她去聽佛經,小晴應該會很發悶的。
“好的,奶奶,待會你出來之後電話聯繫。”季晴點頭道。
“嗯,福媽,看着點,不要讓季晴受傷了。”李靜曼進去之前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番。
要知道上次季晴滑到的事情一直膈在她心裡,讓她很不舒服的,好在季晴和寶寶都沒事。
“奶奶,去吧,我不會有事的。”季晴微微一笑,奶奶擔心她讓她覺得很溫暖,有家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雖說以前她沒有嫁入葉家之前也會得到東方澈和甘露露的關心,但是,那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儘管她也是將他們倆人當做家人對待的,但是,和真正的家人的關心還是差上一些。
奶奶也好比自己的奶奶一樣,對自己的關懷是真心實意的。
季晴看着李靜曼進了廂房,這才和福媽說要到處走走。
只是在路過一處院子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人,暴純純。
對於暴純純,她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不過,經過上次暴純純將她救出滕少傑的魔爪後,她對暴純純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她也想知道那天晚上暴純純私自放走她之後,滕少傑對暴純純又做了什麼。
所以,她主動打了招呼,“暴純純。”
暴純純這次穿的衣着倒是很樸素,神情也很自然,沒有以前那種妖嬈的感覺。
暴純純轉過身來,看到季晴,她的神色卻微微一怔,“周季晴。”
而陪同在暴純純身邊的男子也轉過身來,往季晴的方向望去,不看還好,一看是季晴,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因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機場附近的停車場被東方澈和甘露露聯合起來做了一回手術的暴龍。
暴龍自從那次遭受到慘無人睹的手術後,便從此改邪歸正,開始做起善事,只是每到深夜,動手術的那個噩夢還是會將他嚇醒,所以,這不是帶着暴純純一起來佛安寺上香,祈求不要再做那個噩夢了。
如今,看到了季晴,他簡直就想給季晴下跪了,不過還是畏懼着季晴,他不敢有所動作。
“妹妹,你認識她?”暴龍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知道他的聲音是顫抖着,一個字一個字的從他嘴裡抖出來的。
“認識,她是我同學,哥,你怎麼了?別擔心,我們只要每天都來誠心拜佛,那個噩夢就會離開的。”暴純純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哥哥也是極爲關心的。
從小就被送進騰家當女傭的她,在她的生命裡,除了滕少傑,就是眼前這個哥哥了。
她幫滕少傑得到了騰家部分實權後,也求着滕少傑幫助自己哥哥開個小公司,只是沒有想到,兩個月前哥哥公司裡面的黑幕卻被曝光了,而且哥哥還遭到了襲擊,雙手的傷倒是治療好了,但是卻跟廢掉沒有兩樣。
對於哥哥的那些事情,她是知道的,也曾經勸過他,但是,他就是不聽她的,或許說,那次公司被曝光的事情也是個好事,至少讓哥哥的性情轉變了很多,不再看到美女雙眼就露出綠光了,也本分了很多,開始做善事了。
她的野心並不大,她只是一個小女人,只想自己的親人和丈夫都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只是,攤上了滕少傑這麼一個男人,她想過那安穩的生活,上天也不允許。
滕少傑的野心很大,她要想一直伴隨在他身邊,就必須做一個對他有用的人,否則,她就會被他甩掉。
那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而對於如今見到周季晴,她不知道心裡是嫉妒還是什麼,不過,她還是朝着周季晴走了過去。
季晴看到暴純純轉過身來,自然也看到站在暴純純身邊的暴龍,她的眸子微微眯起,顯然,她是記起了暴龍的。
她的雙眼一眯,倒是嚇得暴龍不敢動了。
暴純純雖然感覺到自家哥哥的不對勁,但是也想不通哪裡不對勁,便開口介紹道:“周季晴,這是我哥哥暴龍。”
季晴對暴龍露了個微笑,這個微笑看得暴龍心裡發怵,後背直冒冷汗,因爲,這個微笑讓他瞬間聯想到了那個披着天使外衣的惡魔——甘露露。
雙肩哆嗦了好幾下,顫巍巍地說道:“妹妹,你跟你同學先聊會,我先走了。”
他噩夢的源頭就在眼前,他能不走嗎?
暴純純見哥哥真心要離開的模樣,便點了點頭。
季晴倒是也不攔着,對於暴龍,她的記憶也不是深刻,如今看到他是暴純純的哥哥,便也將那段小插曲放了下來,那天的事情原本就沒什麼,只是覺得奇怪,暴龍見了她就好像是見到了死神一般,直想躲。
季晴也讓身邊的福媽先去別處轉轉,待會再過來找自己。
福媽眼睛利索,自然是看得明白季晴要和暴純純想單獨談些東西,便也離開了。
好在這個院落附近的行人比較少,所以,福媽倒是不擔心季晴會被人擠到。
待福媽離開後,季晴纔看着暴純純,問道:“那晚我離開之後,滕少傑對你做了什麼嗎?”
季晴看暴純純的時候,看到她的左額角有個小小的紅印子,常年血戰的她,自然是認得那個紅印子是什麼的,那是磕到硬物上才落下的疤痕。
暴純純擡手撫了髮絲,沒有看季晴,而是望着院落裡的一顆梧桐樹,看着那些不斷飄落下來的梧桐葉子,緩緩地道:“他沒有對我做什麼,他對我很好。”
以前只要她身上有個傷疤,她都會飛快的去美容院將那些傷疤去掉,如今,額頭上的這個紅印子,她倒是不再想去掉。
不是說她不愛騰少傑了,而是,自從那一晚之後,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而滕少傑自那晚以後,每晚都會進她的房,有時候會摸着她額頭上的這個紅印子發呆一會。
她和他都心知肚明,這個紅印子是怎麼殘留下來的,只是兩人都爲曾開口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