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與樑霄剛進家門不久,便聽到丫鬟前來回稟,“夫人從凌空寺趕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徐若瑾驚愕之餘,心裡盤算,派人去傳消息,最快也應該晚間纔到,而婆婆此時已經歸來,難道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還有什麼人能比樑霄的消息更快?
徐若瑾對此不由產生疑惑,看向樑霄,就見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二人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去樑府門口相迎。
而此時,樑夫人正在二門處下了馬車,看徐若瑾和樑霄都在,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都隨我去福雅苑,我有事要說。”樑夫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徐若瑾看向跟隨一旁的煙玉,煙玉故意慢了一拍,湊到徐若瑾的耳邊道:“夫人接了封信……”
徐若瑾點點頭算是明瞭,煙玉便急忙的跟上樑夫人的腳步。
樑霄並沒有多問什麼,牽着徐若瑾的小手往“福雅苑”行走……
進了“福雅苑”的正院,樑夫人沒有說什麼,只問了幾句要送入京都的酒準備的怎麼樣了。
徐若瑾沒想到樑夫人匆匆歸來只問這件事?
“已經啓程送入京都,接下來便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情了。”
“行了,我累了,你們回吧。”
樑夫人雖問出那件事,但她很明顯並不在意,只不過是隨意問一下敷衍了事而已。
徐若瑾微皺眉頭,看向了樑霄。
樑霄對此也有幾分不明,“母親,戰起,大哥已率軍突徵七離國了。”
樑夫人豁然一僵,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她呆呆的看着樑霄,“已,已經戰起?這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剛剛得到消息。”
樑霄說完,徐若瑾忙補了一句,“剛剛四爺已經派人去凌空寺傳消息,卻沒想到您已經回來了。”
樑夫人動了動嘴,沒有說什麼,“回吧,我要去爲老大繼續祈福,燒香。”
接連兩句明擺着攆人,這事兒實在不對勁兒啊?
徐若瑾躊躇不定,看向樑霄。
樑霄原本還有話想與母親說,而此時樑夫人已經不顧被砸碎的杯碗是否會紮了腳,渾渾噩噩的踩着便離開正堂,沒有再理睬二人。
徐若瑾看着樑夫人離去的背影,納悶道:“母親怎麼瞧着這樣奇怪呢?”
樑霄的眉頭蹙緊如鎖,“咱們還是先回去。”
“好吧。”徐若瑾想到煙玉說起婆婆是接了一封信才速速趕回,可她明顯是不知道邊境已經戰起,那這信能寫的是什麼內容呢?
又是什麼人送來的呢?
徐若瑾躊躇不定,索性把事情告訴了樑霄。
樑霄輕撇嘴角,“陳家。”
“陳家?”徐若瑾對這個姓氏很陌生,樑霄又道:“大嫂的孃家。”
“原來如此。”
徐若瑾心中明瞭,既是大奶奶的孃家人來信,想必說的又是樑家長孫之事,也怪不得婆婆會是那麼一副表情了。
樑霄已經心中涌起了火,徐若瑾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火上澆油的事情不夠地道,她還是不做爲妙。
樑夫人看到樑霄帶着徐若瑾離去,她的心中已經氣急了!
打開陳家老爺送來的質問的信,樑夫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心更是絞痛的傷!
因爲陳家老爺的提問,樑夫人半句都回答不上來!
“姜家身邊沒有子瑜的下落,他到底在哪裡?”
“孩子也不在陳家親眷的府邸,孩子到底怎麼樣了?”
“樑霄這些時日,一直都在中林縣沒有離開,更是****出府便是靈閣,靈閣離開便是回到樑家,他難道都不去看孩子一眼?”
“親家母,若是孩子有半分閃失,兩家就此決裂,陳家絕對不容一個爲己私慾不顧侄兒性命的廢人得逞,若是再不給出子瑜下落,不要怪罪陳家不顧親家顏面了……”
這一句接一句的話,扎的樑夫人心底火辣辣的疼。
她如何不想知道子瑜的下落?
可樑霄不肯說,自己又有什麼辦法?
之前是因爲涪陵王世子在,的確不能將子瑜弄回府中;
而後韓氏又在,自己離開樑家,也沒辦法讓子瑜在那時露面。
可此時此刻,大戰已起,若是再不把子瑜弄回身邊來,親家翻臉是其次,她長孫的安危纔是最重啊!
而且樑霄居然都沒有去探望過子瑜,還怎麼能相信他?
難道,難道他真的是嫉妒老大,所以不想讓老大能安安穩穩的留後嗎?
樑夫人已經不打算再問樑霄了……他要用當初大兒媳婦給出的主意,逼樑霄就範了!
“去,把香槐給我找來。”
樑夫人抿了抿額鬢的髮絲,“老四家的守孝,大戰將起,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也出征離去了,就讓老四把香槐收了房吧,這個丫頭,我做主了!”
樑霄晚間並沒有與徐若瑾在一起,將她送回“若霄軒”,樑霄便離去未歸,晚間也沒有偷偷摸摸再回來。
徐若瑾這一晚都沒能睡的踏實,晚間接連醒了好幾次,一摸身邊空蕩蕩的,才又繼續轉身睡去。
噩夢不斷,時時驚醒,早間醒來她便覺得精疲力盡,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讓春草端了一盆冷水進來,她用冷水冰敷下眼睛,才感覺微微緩和了些,“這一晚上睡的很不踏實,直至現在眼睛還疼痛的厲害,再幫我換一盆水,要涼的,越涼越好。”
“天氣已不暖了,您還要涼的?行嗎?”春草有些擔心。
徐若瑾晃晃腦袋,“行,稍後還要去給母親請安的,我還是精神一些好。”
春草沒了法子,只能端盆出去爲徐若瑾換水。
紅杏從外端了早飯進門,可她還未等想喊“四奶奶”用飯,便見到方媽媽和白芷一同從外進了門。
方媽媽的臉色很難看,白芷更像要哭一樣,二人身後,還跟了一個丫頭,那不是這些時日跟隨夫人身邊的香槐嗎?
只是香槐已經是婦人裝扮,更是身邊配了一個小丫頭跟着……
徐若瑾見屋中的氣氛不對,便起身出了內間。
一眼見到香槐的圓髻盤發,而小丫頭手中的托盤中端了一根髮簪,她的心豁然一沉,腦子眩暈,如同被從山頂扔下去一般!
香槐看到徐若瑾露面看着自己,立即低眉順眼的簇步上前跪了地上,舉着托盤道:“婢妾給四奶奶請安,請四奶奶爲婢妾插簪,婢妾……婢妾給四奶奶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