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死因

通敵叛國,禍及九族。

一旦孫馨逸的罪名定下,孫守備的全家上下的功績都不夠將功贖罪的,忠烈之名更是蕩然無存,甚至,若是皇帝想追究的話,孫家九族恐怕都逃不過這一劫。

爲了一個孫馨逸毀了孫家,實在太不值了。

可孫馨逸不但通敵,甚至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侄兒,要是這樣都輕輕放過,天理何在?!

偏偏孫馨逸是孫家遺孤,這雁定城滿城上下都看着呢,若是擅自處置又不給個說法,恐怕也難以向這些不知情的百姓和滿城將士交代。

南宮玥微微蹙眉,心中有幾分爲難。

提到孫馨逸,蕭奕的眸中閃過一道冷芒,口中則若無其事地說道:“李守備和景千總方纔找過我了,希望我能把孫馨逸交給他們處置,我答應了。”

南宮玥心中一動,隱隱感覺事情似乎不像蕭奕說的那麼簡單,脫口問道:“他們打算如何處置孫姑娘?”

“阿玥,這事你還是別管了,會污了耳朵。”蕭奕淡淡道,“總之不會輕饒了她,更不會因爲她而毀了孫守備的忠烈之名。”

蕭奕不想再談孫馨逸,晃了晃他和南宮玥交握的雙手,給了她一個不滿的眼神。

南宮玥不由失笑,不再多想,牽着蕭奕的手走進了屋子裡。

主子們一進屋,屋子裡候了好些時候的畫眉就迎了上來,稟道,沐浴用的熱水和替換的衣裳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切當然是爲蕭奕準備的。

經過雨瀾山的那場殊死大戰,蕭奕雖然精神奕奕,脖子以上形容昳麗依舊,看來與往常沒什麼差別,但是肩膀以下卻是滿身的狼藉,一襲衣袍和戰甲有不少地方都被鮮血所染紅,身上更是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讓人望而卻步。

也虧得世子妃不嫌棄世子爺。幾個丫鬟都是暗暗心道。

南宮玥親自去淨房裡服侍蕭奕沐浴梳洗。

淨房裡沒有窗戶,點了一盞八角宮燈籠,燭火透過半透明的薄紗發出朦朧的光芒,昏黃的光暈一圈圈地發散開去,照得小小的淨房半明半暗。

裡頭熱氣騰騰,嫋嫋的白色水霧從偌大的浴桶中升騰而起,瀰漫瀰漫在四周,丫鬟還特意在浴桶中放了些艾葉,以洗去身上的血腥氣。一身潔白的中衣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

南宮玥先服侍蕭奕脫下了外袍,然後把手伸進浴桶裡替他試了試水溫,對她而言,這水溫略略有些高,但是對蕭奕來說就是恰恰正好。

她正要轉頭招呼蕭奕,就見一道不着一絲半縷的身形已經輕鬆地一下子跳進了浴桶裡。

“嘩啦啦啦……”

原本丫鬟備的熱水正好在他泡進浴桶後,可以溢到胸口,用來泡澡再舒服不過……不過被蕭奕這麼一跳,立刻有不少熱水“嘩啦啦”地溢了出來,水珠四濺。

南宮玥就站在浴桶旁,冷不防地就被四濺的水珠濺溼了臉頰和大半的衣裳。她穿了一件柳色的衣裙,被水濺溼後,衣衫就有些半透明,隱隱可以看到衣衫裡面玫瑰色的肚兜,透着一絲旖旎。

蕭奕笑吟吟地看着南宮玥,故作惋惜地嘆道:“世子妃,你的衣裳溼了,不如與本世子共浴如何?”說着,他歪了歪頭,烏黑的長髮傾瀉而下,柔順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胸膛上,髮尾隱於水汽氤氳的熱水中。

他水光瀲灩的桃花眼勾了一下,眼神中帶着一絲希冀,更多的是誘惑,妖媚惑人。

如果這傢伙是個女子,應該是個妲己再世吧?

南宮玥腦袋放空,魂飛天外地想着。

小小的淨房中靜了一靜。

“臭丫頭?!”

這一聲幾乎是有些幽怨了,好像在說,我在你身邊,你居然還跑神了?

南宮玥定了定神,一眨不眨地看着蕭奕,那黑亮的眸子彷彿在說,乖,別鬧了!

蕭奕也是毫不閃避地回視,好像在無辜地爲自己辯護,他哪裡胡鬧了!他要和他的世子妃沐浴,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南宮玥繼續與他對視,半眯眼眸,眼神堅決極了。

要是和他一起共浴,那是他沐浴,還是自己被“洗”呢?

南宮玥眉角一抽,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不一會兒,世子爺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心道:世子妃能給伺候着梳洗,自己就知足吧,要是把世子妃氣走了,那自己豈不是就成了孤家寡人的小可憐了?

“嘩啦啦……”

淨房裡的水聲再次響起……

這一洗,時間就有些久,起初淨房裡還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不知何時水聲停了,但是丫鬟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主子們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

這大概就是,小別勝新婚吧。畫眉默默地想着。

百卉和畫眉在外頭的堂屋候着,也不敢進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畫眉準備的吃食總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幫主子們把幾樣的簡單的吃食擺在窗邊的案几上後,畫眉立刻手腳利落地退下了,視線沒敢亂瞟。

明明現在是初冬,但是屋子裡卻熱得好像是爐子燒似的。

蕭奕大口大口地吃着金絲捲餅,笑眯眯的目光不時地落在南宮玥略顯紅腫的櫻脣上,整個人就像是偷了腥的貓兒似的滿足極了,嘴角翹得高高的。

南宮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藉着吃東西的動作消極地避開他的視線。

內室中,靜悄悄的,只有食物咀嚼的聲音,和外面寒風偶爾拂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蕭奕一口氣吃完三個金絲捲餅,而這時,南宮玥纔剛吃完了一個。她起身給他沏了熱茶,讓他漱口、消食。

淡淡的茶香繚繞在房間裡,靜謐的氣氛本來閒適悠然,可是不知不覺中,就多了幾分欲言又止的遲疑。

南宮玥看着蕭奕略顯糾結的眉目,心中一動,直接開口道:“阿奕,你什麼時候再走?”

蕭奕眨了眨眼,難掩訝色地看向南宮玥。他本來還在想要不要明天再跟她說,免得她今晚太過憂慮。

南宮玥本來心頭還有些沉沉的,但是看着他這副表情,反而放鬆了下來,對着他挑了挑眉尾,給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這個很難猜嗎?

這次他們雖然全殲了南涼大軍,但是登歷城尚未收回,而且,她和外祖父研製的口罩也尚未派上用場……

口罩,沼澤……

想着,南宮玥的心底泛出一絲苦意,面上卻是不顯。

蕭奕戲謔地伸手在南宮玥發頂摸了摸,彷彿在說,我的臭丫頭可真聰明!

南宮玥無語地眉頭抽動了一下,無奈地嘆息,你以爲我是家裡的小白小橘嗎?

蕭奕又飲了口熱茶,當茶盅放下後,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走到南宮玥身旁,拉起南宮玥的手坐到了羅漢牀上,緩緩地說道:

“臭丫頭,我三天後就要出征……”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南宮玥的心還是不自覺地一顫。

三天,才三天,比她預想得還要早一點……

蕭奕繼續說着:“屆時小白會去永嘉城主持大局,這一次,我可能要至少一個月才能回來。……你就先回駱越城吧。”把南宮玥一個人留在這雁定城裡,蕭奕實在有些不放心。

南宮玥的嘴脣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直線,隱隱猜到蕭奕此行的目的了……

她沒有多問,心裡明白接下來纔是他們南疆和南涼之間的殊死之戰。

不,不止是南涼,還有百越……

她相信,贏的當然是阿奕!

這廣闊的領土將會是阿奕新的天地!

她能做的,就是相信他,還有……等着他回來。

內室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南宮玥靜靜地依偎在他懷中。

夜漸漸地深了。

一夜繾綣……

等到南宮玥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牀榻上只有她一個人,她抱着薄被猛地從牀榻上坐了起來,幾乎要懷疑昨晚是她的夢。

“臭丫頭……”坐在窗邊的蕭奕聞聲看來,他正姿態慵懶地坐在窗邊,手中拿着一本兵書,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南宮玥傻愣愣地看着窗邊晨曦中的昳麗青年,在柔和的陽光撫觸下,他烏黑的髮梢像是閃着光點似的,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笑了。

一看南宮玥醒來,蕭奕隨手丟下手中的書,大步走到塌邊,攬着她光裸的肩膀,笑吟吟地說道:“你醒了?要再睡一會兒嗎?或者我讓丫鬟趕緊備早膳?”

他醒來已經好一會兒,一個人有些無趣,盯着她安詳的睡顏許久許久,還是不忍心吵醒她。

她是真的累了吧。這種疲勞是來自身心上的雙重疲勞,所以平日裡淺眠的她睡得這麼沉……

於是蕭奕就乖乖地自己起身,也不去練武,安靜地在陪着她。

在他的大掌撫上她光裸的肌膚時,南宮玥頓時打了個激靈,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起來。

對上他略顯灼熱的眼眸,南宮玥忙不迭道:“阿奕,我餓了。”

她是真的餓了,不像精力旺盛得不似凡人的蕭奕,南宮玥自認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她一看蕭奕已經幹了八九成卻還帶着一絲溼氣的髮梢,就知道這傢伙已經醒了很久了。

人與人真是不能比啊。

南宮玥心裡嘆道。

幸虧南宮玥反應機敏,兩人總算在巳時過半時出了屋子,一路往前院去了。

出征在即,南宮玥帶着他去看看已經制好的口罩。

兩人手拉着手並肩而行,一邊走,她一邊說道:“……到昨天爲止,約莫一萬八千的口罩都已經制好,也晾好了,還差最後一批……”

話語間,兩人走進一個院子裡,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那偌大的庭院中,密密麻麻的、數以千計的白色口罩掛在一條條晾衣繩上,迎着清晨的微風,飄舞着,發出簌簌的聲音。

韓綺霞則忙着把一些被風吹得粘在一塊兒口罩分開。

“……林老太爺,您看這驅蟲藥……”

不遠處的一張石桌旁,披着一件狐襲斗篷的官語白正和林淨塵說着話,聽到動靜,兩人一起擡頭看了過來。蕭奕不禁皺了下眉頭,向林淨塵施了禮後,就毫不客氣地說道:“小白,你風寒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呢!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就不遵醫囑呢!”

一旁的小四暗自點頭,頭一次覺得這個不靠譜的蕭世子說得沒錯。

面對數道銳利的目光,官語白笑了,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只是風寒,昨日喝過藥,今日已經不咳了。”

官語白身子素來虛弱,林淨塵只覺得他今日說話有些沒有氣力,倒沒想到他又病了,聞言乾脆直截了當地給他把了脈,過了片刻才頷首道:“……從脈象來看,確實沒有大礙了,但官公子,近來寒風乍起,你也不能掉以輕心了。”

官語白點頭應了一聲,連小四都在後面一本正經地又點了點頭。

蕭奕聽林淨塵這麼一說,才總是放下心來,和南宮玥一同在林淨塵的身旁坐下,問道:“小白,外祖父,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官語白含笑道:“我正想讓林老太爺幫忙配製一些驅蟲藥。南涼那邊多蛇蟲鼠蟻,即便是一隻小小、不起眼的螞蟻,都有可能是毒蟻……南涼當地也常有人因爲被毒蟲毒蟻啃咬,而丟了性命。”

官語白所慮不無道理,南宮玥沉吟一下,說道:“外祖父,不如咱們就配製一些藥粉,再讓那些婦人趕製些香囊出來,把藥粉放置在香囊裡,掛在腰間,倒也能起到驅蟲的功效。”這香囊不需要繡花,只要用粗布縫製起來便是,動員全城的婦人全力趕工的話,三日應該也差不多了。“只是,這口罩……”若兩邊一起趕工,恐怕會顧此失彼。

林淨塵捋須笑了,說道:“阿奕,玥兒,你們瞧,這裡的正是最後一批。接下來,我們可以全力制驅蟲藥。”

南宮玥不禁驚訝了,本來按進度至少要今天下午才能煮好藥汁把這最後一批口罩晾上,沒想到外祖父他們的動作那麼快。

蕭奕更是如此,他的耳邊不由得想起昨晚南宮玥對他說的話。

如今才短短的不到半個月,兩萬多隻可避瘴氣的口罩就完成了,蕭奕可以想象南宮玥、林淨塵、韓綺霞還有其他很多人,必定爲此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才能趕在他和大軍出征前完成了這一切。

外祖父應該也猜到了,猜到自己不日就要再次出征,所以昨晚他們在連夜趕工……

蕭奕環視着這滿院子的口罩,心頭溢出一股暖流,下意識地把南宮玥的手握得更緊了。

林淨塵笑吟吟地看着他們倆,說道:“驅蟲藥所需的藥材不多,我一會兒去藥庫裡盤點一下,多半是夠的,等那些大夫們一來,我們就能開始。”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伴着盔甲撞擊的聲音,顯然是有士兵急匆匆地跑來了。

院子裡的衆人都下意識地循聲看去,只見竹子帶着一個身穿鐵甲的士兵小跑着進來了。

“世子爺,侯爺,”那士兵跑得氣喘吁吁,單膝下跪地稟道,“傅校尉率領一隊神臂營士兵去圍剿南涼殘兵的時候,遭遇伏擊……”

韓綺霞倒吸一口冷氣,面色劇變,急忙回過身來打斷了對方道:“傅校尉現在在哪兒?”

那士兵愣了一下,抱拳回道:“傅校尉現在正在傷兵營……”

他的話還是沒機會說完,韓綺霞就朝院子外衝去,眨眼已經不見她的背影。

院子裡靜了一靜,氣氛有些怪異。

南宮玥擔憂地看向了蕭奕,蕭奕脣角一勾,在石桌下拉了拉她的小手以示安撫。

官語白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饒有興趣地笑了。

那來報的士兵仍是一頭霧水,又怔了怔,然後回過神來繼續稟告道:“那三百南涼殘兵已經被傅校尉帶隊全部清剿!我軍無一陣亡,只有三十幾人受了些輕傷……”

蕭奕應了一聲,就簡單地揮手示意那士兵退下去吧。

那士兵又匆匆離去,蕭奕又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給南宮玥,彷彿在說,我就說嘛,小鶴子沒事的。

昨晚,根據蕭奕最後得到的軍報顯示,流竄在外的南涼殘兵已經不足五百了。

蕭奕就讓傅雲鶴、華楚聿分別帶了一些有潛力的小將,比如於修凡和常懷熙等出城圍剿南涼殘兵,也好積累作戰經驗。這一次,圍剿南涼殘兵的主力就是有這些小將帶領的小隊,而傅雲鶴率領的一千神臂營主要是從旁觀察協助,若是己方的將士有生命危險,就即刻出兵救援。

對於這些小將而言,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畢竟大多數的戰爭都有性命之憂,但圍剿殘兵相對簡單,卻又能積累實戰經驗。

南宮玥也握了握蕭奕的手,算是誇獎。

在場的四人中,有三人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唯有林淨塵還摸不着頭,卻又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纔會讓這三個年輕人露出那樣的笑意。

迎上林淨塵狐疑的目光,南宮玥掩嘴一笑,心道:外祖父啊,明明和霞姐姐朝夕相處,親若祖孫,卻竟然什麼也都沒發現。

南宮玥意味深長地笑道:“外祖父,您又有外孫女快要出嫁了。”

這句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透露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林淨塵愣了一下,然後也想明白了,驚訝地挑眉,撫着長鬚思索着。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傅雲鶴人品如何林淨塵當然是看在眼裡的,足以爲良配。只不過……

想到韓綺霞和傅雲鶴的出身,林淨塵皺了皺眉,他們倆本來是門當戶對,可是韓綺霞現在的身份卻有些尷尬。他從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但是傅家呢?

霞姐兒好歹叫了他一聲外祖父,他自然也該看顧着些……不過玥兒剛纔這麼說,難道是她心裡已經有數了?林淨塵若有所思地看了南宮玥一眼,心想:玥兒辦事一向穩妥,就且再看看吧。

幾人商量了一會兒驅蟲藥的細節,又一同用過午膳,官語白就被蕭奕趕回去休息了,而蕭奕自己則去了書房,儘管戰事還沒有完全結束,可爲了振奮士氣,總得要先論功行賞一番,蕭奕打算在今日之內就把名單定下。

蕭奕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走了,不多時,大夫們也都到了,這些日子,他們在林淨塵的親自指導下受益匪淺,聽說今日起要開始制驅蟲藥,更是精神一振,帶着學徒們就忙開了。

從藥庫取藥,曬藥,製藥……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等到蕭奕忙完過來接南宮玥的時候,已是申時,林淨塵猜到蕭奕就要出征,也沒多留他們,揮揮手就給打發了。

蕭奕牽着她的手,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口吻中帶着一抹撒嬌的意味說道:“……臭丫頭,我們……”

南宮玥臉頰一陣發燙,搶先一步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我們去傷兵營看看霞姐姐和阿鶴他們在不在。”

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閒,他纔不想去看那個礙眼的小鶴子呢!不過,蕭奕從來不會拒絕南宮玥,一臉委屈地應了。

反正去傷兵營也只是個藉口,兩人也不趕時間,隨意地在雁定城的街道上漫步。

直到……

一陣馬蹄聲從後面追來,竹子匆匆而來,對上自家世子家嫌棄的目光,他硬着頭皮回稟道:“……世子爺,孫逸馨說她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想換自己一條命……她說,王妃是被人害死的,她知道兇手是誰!”

竹子口中的王妃當然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蕭奕的親孃——大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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