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適才狂怒的姜曦在知曉了吳賴的真實身份後竟偃旗息鼓,衆人無不愕然,擠破腦袋也猜不透這其中玄虛,不由得面面相覷,入墜雲霧。
“靠,有病吧!”就連自詡智慧過人的吳賴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暗罵一聲,將目光再次定格在白楓身上。
半年不見,白楓模樣倒是沒太大的變化,但眉宇間少了幾分鋒銳,多了幾分成熟老練,氣度沉雄,可知他這半年曆練絕對是收穫頗豐。
僅看了他一眼,吳賴便可斷言他必定已經臻至煉精境,而且他隱隱覺得白楓的實力不比剛纔那姜曦差多少。
那純粹是一種感覺,但以他敏銳的感識會出現這種感覺,絕對錯不了。
“這傢伙的確厲害,半年便已突破成功!”吳賴心頭暗凜。自己經過半年艱苦修煉再加上一些機緣巧合才突破至煉精境,而對方的進步絲毫不比他慢,可見其天賦之高,實力更是不可小覷。
並不是說他怕了對方,而是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
他最喜歡的就是扮豬吃虎,示敵以弱,可不想被人反施己身。
就在他打量着白楓的同時,對方亦打量着他。
對於白楓來說,短短半年,吳賴身上的卻可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直觀的便是他本就結實的身體已經壯如蠻牛,身上一塊塊肌肉虯扎,好似鐵水澆鑄一般。人雖然仍是那副痞裡痞氣、厚顏無恥的樣子,但身上卻多了一股從前不具備的狂傲之氣,彷彿任何困難、任何敵人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然而最讓他震駭莫名的還是吳賴暴漲的實力。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江城之前,吳賴不過是淬體三重的修爲,對付一個白中方尚且要使盡渾身解數才勉強取勝,但此時吳賴竟已經臻至“淬體九重”,且擁有與煉精境高手一戰的實力。
若非親眼所見,他幾乎不敢相信一個人的進步竟然可以如此之快。
不要忘了,在半年前吳賴甚至只是一個受人鄙視的“廢人”。
他心中可謂波瀾起伏,目光更是明滅不定,如兩道火炬的灼灼目光似乎要將吳賴看個通透。
就在那一瞬,二人均對對方起了忌憚之心。更難得的是,他二人均沉得住氣,表面仍是不動聲色。
氣氛有凝重,旁人大氣也不敢喘。
“這小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輩,肯定對我起了疑心。”吳賴一看白楓審視自己的目光便知對方已經起了忌憚之心,暗罵那姜曦害得自己暴露了太多實力,但同時又暗暗慶幸還好沒有和姜曦真正打起來,否則實力完全暴露,自己苦心經營的示敵以弱的把戲就不靈了。
還是那句老話,能鬥智不鬥力,他可不是那些裝逼的“英雄好漢”,想着什麼“公平一戰”。
勝者王侯敗者寇,更何況若是能以實力之外的手段爲自己營造優勢,那本身亦是一種實力。
雖然即便是明刀明槍的幹,他也根本不怵。
這些念頭閃電般在他腦子裡閃過,他已有定計,哈哈大笑道,“白楓你這般目不轉睛的盯着本少,是不是爲本少身上散發出的逼人帥氣所震撼,自慚形穢啊。”
此言一出,滿場鬨笑,適才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於彌行。
老實說,白楓的相貌英俊,氣度不凡,絕非是他能比。不過衆人早已見慣了他這自吹自擂的作風,均不以爲意,反而覺得他風趣幽默,心態輕鬆,頗有些玩世不恭的灑脫。
仇人相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如他這般灑然處之。
白楓則仍是面色平靜,似乎沒有聽到吳賴的調侃之言,淡淡道,“吳賴枉你自認聰明,卻不知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你真不應該打鳳瑤小姐。”
鳳瑤,自然就是剛纔那個刁蠻驕橫的少女了。
吳賴聽他口氣,還以爲他要替那少女出頭,夷然不懼,昂然笑道,“你想要替她出頭,動手便是,何須廢話!”
說話間,一股昂然戰意磅礴而出,滾滾如浪,整個人的氣勢如山嶽般不斷攀升起來。
遲早要和白楓一戰,他不介意趁熱打鐵,現在就和對方做了了斷。
見他氣勢雄雄,旁觀者又是吃驚又是肅然。
要知道他適才和姜曦硬拼兩招受了不輕的傷,現在和不見得比姜曦弱的白楓動手,絕對處於下風。然而他卻渾然不懼,僅是這份豪勇之情便非常人能及。
白楓亦感受到他身上強烈的戰意,目中掠過一絲訝色,顯然不明白吳賴在受傷的情況下哪來的自信。不過他並未打算與吳賴動手,啞然失笑道,“我想你是誤會了,這件事還輪不到我來插手,自然會有人替鳳瑤小姐討回公道,他纔是你根本不應該得罪的人。”
“公道?哼!”吳賴先是冷笑一聲,旋即美貌一揚道,“本少渾身是膽,怕過誰了,叫他儘管來便是了,看小爺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口氣十分狂傲,但卻是擲地有聲,令人不敢懷疑他的勇氣。
白楓卻也不以爲忤,莫測高深笑道,“你不用心急,很快便會知曉,好自爲之吧。”言罷竟不再多言,轉身灑然去了。
吳賴聽他話裡大有玄機,亦是疑竇大盛,很好奇白楓口中那個“他”到底是誰,卻猜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也不去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個鳥。
衆人見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漸漸散去。
幾女立時圍了過來,關切的詢問吳賴的傷勢。
若是換了一般沒有經驗的菜鳥,此時必定裝出一副“打不死小強”的樣子,以展示自己的男子氣概。但吳少爺深知男人該硬的時候要硬,不該硬的時候就要軟,當即做出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緊捂着胸口,“哎喲”慘叫一聲。
這一招果然奏效,幾女立時露出緊張之色,驚呼道,“吳少爺,你沒事吧!”
當然也有人例外,蝴兒一臉好笑,清風真人一臉不屑,顯然都是熟知他的人,沒被他精湛的表現騙到。
吳賴心中暗喜,表面卻咬牙搖頭道,“不打緊,僅是心頭、胸痛、頭痛、四肢痛而已,還死不了。”
他越是這般做作,衆女更是緊張的要命,落英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畢竟吳賴是因她所傷。
“嘿嘿,我果然是禽……呸呸,果然是情中之聖!”吳賴更是竊喜,趕忙趁熱打鐵,弱弱道,“哪位姐姐要是不介意,可不可以過來扶我一下,哎喲,我頭暈。”
落英趕忙上前欲扶他。
就在這時,清風老道哈哈一笑,箭步搶上前來,自告奮勇道,“區區小事何須勞煩各位女施主,貧道來代勞好了。”說着不由分說的托住吳賴。
“靠,老神棍,故意拆小爺臺是不是!”吳賴勃然大怒,惱火之極,恨不得一刀削死他,惡狠狠道,“不用了,我的傷已經好了!”
說着倏地站起來,再不復方纔傷痛模樣,又變得生龍活虎。
衆女哪裡還
不知道他剛纔是在演戲,笑得花枝亂顫。
同時又暗暗心驚。
她們可是心眼所見,姜曦那足可破金裂石的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胸口,他竟然沒受什麼傷,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落英媚眼如春的看着吳賴,盈盈道,“今次多虧了吳少爺仗義出手,替咱們姐妹出了口惡氣,看誰還敢看不起咱們。嘻嘻,老實說,剛纔吳少爺那英勇無畏的英姿看得人家心兒亂跳哩。”說着衝餘女遞了個眼色。
“姐姐說的不錯,吳少爺一身英雄氣概,面對那樣厲害的對手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哪個女兒家不心動。”
“更難的是吳少爺一點兒架子也沒有,還對咱們姐妹這麼好,不像旁的男人人前討好咱們姐妹,心底卻是看咱們不起。”
衆女立時會意,對吳賴是極盡溢美之詞。她們顯然摸透了吳賴的性子,與其說些不痛不癢的感謝之言,不如好好誇一誇。
“誇我就誇我,能不能不要如此明顯,還當着我的面誇,讓人怪難爲情的。”吳賴果然受用之極,臉都笑爛了。
“真可惜吳少爺已經許配給了白家大小姐,否則我一定要將他娶回家!”
“死妮子別**了,你不可能有機會了。”
“哼,我看**是你,一個勁兒對人家拋媚眼。”
不過她們甚是大膽,越說越離譜,弄得吳賴是一臉黑線,特別是聽到有人說他許配給了白如雪,要娶他回家云云,更是暴汗不止,差點沒哀嚎出來。
我說諸位大姐,我是純爺們好吧!
一旁的蝴兒見她們這般大膽的“挑逗”吳賴,秀眉緊蹙。
清風老道則是滿目妒火,恨不得活活把吳賴掐死。明明這些女施主都是他的追崇者,現在風頭全被吳賴搶走,叫他如何不羨慕嫉妒恨。
見吳賴那吃癟的樣子,在旁看熱鬧的落英嬌笑不已,然後輕咳一聲讓衆女停止,這才道,“吳少爺,要是不嫌棄要不要去咱們天香樓坐坐。”
“這……”吳賴有些猶豫,心付咱雖然是**不羈,可這未婚妻要回來了還跑去逛青樓,怎麼也說不過去。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也不能讓白叔叔難堪。
蝴兒生怕吳賴答應,急忙道,“吳賴哥,白老爺可不讓你到處……到處亂跑。”她送算是給了吳賴面子,沒將“拈花惹草”四字說出來。
她這倒是給了吳賴藉口,一臉遺憾道,“多謝姐姐盛意,只是這兩天府上有事,只有等過些日子了。”
幾女一臉失落。
蝴兒鬆了口氣。
落英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也不勉強了。不過人家下次邀請,你可不許拒絕。”
“那是自然,哈哈!”吳賴滿口應承下來,心道,“只要過了這段危險期,本少還不是蛟龍入海任逍遙。”
“天尊無量。”這時,清風老道宣了一聲道號,言道,“諸位女施主,他不去沒關係,貧道可以代勞。”
“奶奶的,有逛青樓找人代勞的麼!”吳賴一臉黑線,瞪了他一眼,義正辭嚴斥道,“爲老不尊,虧你還是方外之人,真讓人不恥!”
清風老道老臉一黑,正想說話時,一個肥肥胖胖的肉球滾了過來,隔了老遠便氣喘吁吁叫道,“吳……吳少爺,家……家主讓你趕快……趕快回去!”
來人正是馬闢經。
一聽是白江雄叫自己回去,吳賴立時知道,白家大小姐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