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也嘆了口氣,“離玉,我知道你心底的想法。很抱歉,我把你帶到這裡,讓你來管理花臺家這麼大的家業。可是,我也很無奈啊!我知道,我們大和民族對你們中國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我,花臺家一直都是反戰同盟中的一分子,我年輕的時候,甚至向中國捐助了很多錢物,支援中國。在花臺家的族譜裡,永遠記着花臺家是崇禎三年年偷偷來到日本。”
“五色飛雪?”我一愣,許久,又漠然的低下了頭。
爺爺又嘆了口氣,“我有三個兒子,老大,就是你的父親;二兒子,早年夭折;這個花臺喜三,就是我最小的兒子。當年,他仗着我對他的寵溺,偷走了花臺家的插花絕技,五色飛雪,然後自立門戶,與花臺家相抗衡。這麼多年,他仗着五色飛雪,不斷的打擊着花臺家,現在花臺家已經大不如前了。這個逆子!”
“爺爺,這個人是誰?他真的是三叔?”我不解的問。
見他走出去了,爺爺終於又轉回了身,嘆了口氣。
花臺喜三笑笑,站起身,“那好吧!父親大人,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和我可愛的侄女。”說着,大步走了出去。
老管家走了進來,“花臺喜三先生,請這邊走!”
“起智,送客!”爺爺扭過頭,不再看花臺喜三。
花臺喜三沒有在乎這些話,反而使用更加燦爛的微笑看着我,“離玉?真是好名字呢!不過有點傷感了吧?”
“你弄錯了,花臺君,這不是你的家,”爺爺突然用起了敬語,“這是離玉的家,。離玉是花臺家的正統繼承人。”
花臺喜三的笑更濃了,“第一次聽說,回自己家,還有被陌生人趕出來的事情。呵呵,小侄女,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瞥了爺爺一眼,“對不起,我只聽爺爺的,既然爺爺說你不是,那我只好請你離開。”
“我是花臺喜三,你的三叔。”他又道。
看着他微笑的樣子,我真想把他當個好人,可是,他真不是好人啊!恩……懂了,微笑的人,一定要提防!
“好厲害的嘴巴呀!這一點,到和我哥哥有點像呢!”花臺喜三微笑着道。
“這位先生,我只是很像我的母親。”我冷冷的反駁着,哼,我纔不能讓他識破了我和花臺家沒有血緣關係呢!要不然,這就給爺爺找麻煩了,雖然爺爺對我很兇,但平時還算慈祥啦!
中年男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看了看我,微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我那可愛的侄女了吧?不過,長得還真的和我哥哥不太相像呢!”
“小畜牲!你給我滾!”爺爺頓時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慈祥,破口大罵。
中年人的臉上笑容絲毫未減,“父親大人,再怎麼說我也是您的兒子啊!您就不要再生氣了。生氣很容易傷身的。”
“哼,我沒有這種畜牲兒子!”爺爺惡狠狠的說道。
我一愣,“什麼?這個花臺喜三是爺爺的兒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和爺爺還真有點相像呢!走了進來,他跪到爺爺的對面,恭敬的喊了一聲,“父親大人。”
“好!”爺爺臉上頓時起了恨意,從嘴角里擠出這幾個字。“讓他進來!”
“老爺,是花臺喜三。”管家端鍾起智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
“哈哈……聽說大哥的女兒回來了,當三弟的我,一定要來看看!”我正聽着爺爺的訓導,門外卻有人在喧譁。
今年夏天,本小姐終於高中畢業了,正式來到日本,繼承花臺家。花臺家族,原本只是開了幾家上流社會的插花館、茶道館,但是經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終於成爲上流社會的一份子,花臺家的插花和茶道在上流社會,頗有名望。
可惜,那時候我尚還年幼,根本就不肯走,沒辦法,老人只好同意離我在父母身邊呆到高中畢業,而且,這些年我學習上流社會的所有費用,都由花臺老人出。
最可悲的是,自己父母就這樣認同了我的離去,因爲他們當初生下我時,一個老和尚就斷定:此女嬰成人之前,必要離開父母,遠赴他鄉。所以,父母就給我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離玉。老人帶我離開時,有些愧疚,給了父母一大筆錢,足夠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了,畢竟,自己要帶走的是他們養了這麼多年的親生女兒。
眼前的這個老人,是我從現在開始的爺爺。說來,有點悲哀,我本是個地道的中國人,一般的家境,可倒也還能溫飽,供得起離玉上學。但是,十二歲那年,這位姓“花臺”的老人,看見了我順手插的幾朵野花,就料定了我在插花方面的天賦。老人的兒子和兒媳都死於一場空難,還沒留下花臺家的香火,就不在了。沒辦法,老人只好到兒子生前呆過的城市轉一圈,找到我後,謊稱我是他兒子的私生女。他就這樣,把我帶來了日本。
“離玉,你要記住:從今天起,你是花臺家的大小姐,是大和民族的優秀的子民,不再是從前那個任性妄爲的小丫頭了!你隨時都要注意自己是花臺家族未來的繼承人,是上流社會的一員,而不能像那些卑微的市井草民一樣。”
“討厭!已經跪了很久了,膝蓋都要腫了。就不能讓我起來,聽他們訓話嗎?”我不停的在心裡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