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同樣傷得不輕的伊蒂斯,頭腦卻異常的清醒:看來她很難再有像之前那樣的速度了,現在是最好的機會!於是她握緊了拳頭,直接朝着阿塔蘭特衝過去……
忽然間,狂風驟起,捲起了四周樹木上的葉子。混亂的狂風,帶着間歇不斷的樹葉,幾乎包圍了整個森林,讓前進的伊蒂斯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呃……”雖然衝勁和速度都慢了一些,但她還是朝着阿塔蘭特所站的地方衝過去。然而周圍紛飛的樹葉就像是雪片一樣越來越多,而且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
但是正當她快要接近,縱身躍起的時候,飛舞的樹葉竟然捲成了一道厚厚的牆壁:“哇……!”伊蒂斯被彈開了,樹葉形成的牆壁堅硬無比,成了天然的屏障。不知是被狂風所迫,還是這反彈的力量實在很大,伊蒂斯在地上滑了很長的距離都沒能停下。
而眼前的狀況更是讓她震驚不已,狂風捲起的樹葉包圍住阿塔蘭特,之後“譁!”一聲彈開,狂風驟然停止,但是阿塔蘭特的小宇宙卻越來越強。
阿塔蘭特的雙手,輕柔的擺在身體的兩側,而她的小宇宙在不斷變強的同時,也在變得柔和,完全不像是會攻擊的小宇宙:“森林之歌。”
清風搖曳着草木沙沙作響,整片森林似響起了歌聲,歌聲婉轉動聽,幾乎可以讓人放下任何戰鬥的慾望,轉而享受這片自然,心境也似乎在一瞬間平靜了。
伊蒂斯警惕的盯着阿塔蘭特,可是阿塔蘭特的表情很祥和,甚至連嘴都沒有動一下。顯然這歌聲並不是她的。
在細察之下或許不難發覺,這縈繞在耳邊的歌聲,彷彿真的是森林之唱,來自各個不同的方向,卻又整齊如一,讓人不得不陶醉。
“呃……”伊蒂斯猛地搖頭,想讓自己清醒,然而歌聲卻像是柔軟的絲棉,一點點的灌入她的耳中:這招式……究竟有什麼用,難道她想憑着這樣的招式殺了我嗎?
噠噠噠——忽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伊蒂斯的身後傳來,腳步很輕而且很快。
雖然很警覺眼前的阿塔蘭特,伊蒂斯還是回頭了,一個矮小的身影漸漸穿過層層疊疊的樹木,朝她過來,定神一看,是個孩子。
“貴鬼?”伊蒂斯不免有些驚訝,她立即轉過頭去,而阿塔蘭特卻還是好好的站在那裡。
貴鬼跑到她的面前停下了,神色焦急慌張:“姐姐……大事不好了!聖域……”
伊蒂斯瞪着貴鬼的眼神,比之前等着阿塔蘭特的時候更加兇狠。
“姐姐……怎麼了?”貴鬼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伊蒂斯的眼神,讓他確實感覺到
滲人。
那冰冷的眼神,停在貴鬼身上久久沒有離開:“你是,阿塔蘭特是吧?”
貴鬼只覺得莫名其妙:“說什麼呢姐姐?我是貴鬼啊。”貴鬼的眼神,和伊蒂斯那股刺人心脾的眼神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純潔到清澈。也許只有孩子才能擁有這樣的雙瞳吧?
瞪了他好一會,伊蒂斯才邊轉望向阿塔蘭特,邊回答貴鬼道:“是嗎,我知道了。等我了結了這場戰鬥以後,就會跟你回聖域。”
“嗯!”貴鬼開心地點頭。
“但是……”緊接着迅速的轉過身,拳頭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芒,直衝向貴鬼,“你不能回去就是了。”
在那閃光的一瞬間,無數的光球衝了出來,迎面撲向貴鬼……
“哇!!——”貴鬼被轟出去老遠,而也就在同時,一直包圍着這整個森林的小宇宙才迅速減弱,歌聲也隨之停止了。
果然,掉回地上的,確實是阿塔蘭特,她的左手臂滴着血,身上全都是傷:“你……!”
伊蒂斯冷靜的笑道:“難道你沒懷疑嗎?我說要回聖域的時候。既然來了這裡,沒有救出雅典娜,我又怎麼可能回去?”
“即……即便如此。”阿塔蘭特用兇惡的目光瞪着她,質問道,“可是……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親弟弟啊!”
“那又如何?”伊蒂斯的回答,顯得事不關己。而她剛纔的那些攻擊,對貴鬼來說,足以致命。
——!!對於這樣的回答,阿塔蘭特震驚不已:“如何?對於自己的親弟弟,居然能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天鶴座,你難道……沒有一點人性嗎?!”
伊蒂斯頓時低下了頭,這個問題問得她只覺得可笑:“人性?對於我來說,這早已是不存在的東西了吧。”前額金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雙眼,但是卻能清楚的看到,她在笑,笑得很可怕,完全不像是一個聖鬥士,而是一個惡魔……
如果是一個深知內情的人,絕對無法相信,時常掛着問繞笑容的穆先生,會有這樣一個可怕的徒弟,從言語到小宇宙,皆是如此。
“嚇!——”在幾年前,伊蒂斯還生活在帕米爾的高原,接受着穆給她的重重考驗。
哐——!隨着一陣陣骨頭散架的聲音,穆站在山崖邊上,看着散落在伊蒂斯腳邊的一副副骨架。那些,是前來找他修補聖衣的聖鬥士的亡魂和遺骸。從這個時候開始,伊蒂斯的訓練,幾乎到了白銀聖鬥士的境界。
“呼……”伊蒂斯用手拭去下巴的汗水,這個時候的她,還帶着面具,這讓她本來就冰冷的小宇宙,變得更加深沉。
這
個時候貴鬼抱着一壺水跑過來:“穆先生,姐姐怎麼樣了?”這個時候的貴鬼,還只是一個沒有開始任何訓練小鬼頭。
穆似乎在用小宇宙打量着什麼,閉上眼睛思考着。良久,才突然睜開眼睛:“下一批。”
“嗯?”伊蒂斯還沒有太多喘息的機會,隨着穆的一聲令下,周圍散落一地的骨骸又再一次拼接了起來,那些長着恐怖骷髏頭的戰士,把伊蒂斯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住。
那些骷髏兵,一個個都發出了可怕的笑聲:“呵呵呵呵……”
但是伊蒂斯卻十分冷靜的扯下紅布:“哼。”
緊接着,紅布像是長蛇一樣自由地穿梭着,伊蒂斯在敏捷地閃避着,不時從四面八方打下的硬拳的同時,用膝蓋和手臂迅速的猛的撞擊那些頑固的骷髏兵。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過後,伊蒂斯所站的那一小片地方,堆滿了骨骸。
屹立於殘骸之上的少女,被殘紅的夕陽染成了血色,就像是殺戮無數身染鮮血的戰士,完全一副勝利的傲氣姿態。沒錯,她就好像是站在那些骨骸之上的地獄戰士一樣。
“好厲害!”貴鬼興奮地叫道,手上的水壺被震得濺出了許多水,他轉而望向穆,“對吧,穆先生?”
但是穆的表情,卻看似很凝重,他不知爲什麼,看着伊蒂斯的背影,竟然像是一個惡魔:現在的她,實力毋庸置疑,但是我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東西……究竟是什麼?
而這樣的她,也有一份倔強,伊蒂斯不只一次這樣問過穆:“爲什麼女聖鬥士一定要戴面具?!”
起初,穆還會告訴她,這是雅典娜的女聖鬥士,必須遵守的守則,若被男子看到了面具下的真面目,或愛或死,沒有別的選擇。到之後,伊蒂斯的這個提問,幾乎成了一種抱怨,穆也不會做太多的解釋,他永遠是那個,在嘴邊掛着溫柔笑容的穆。
可是伊蒂斯卻無數次再怨恨,爲什麼自己不是一個男孩,這樣的怨恨,在她的小宇宙之中。
兩年後,伊蒂斯也來到了聖域,爲了她夢寐已久的聖衣。而在出衆的實力之下,她直接向着剛剛失去主人的天鶴座白銀聖衣發起出擊。
“呼……”她對面的敵人,在她輕鬆自如的閃躲之中,被累得直喘粗氣,但是她卻依舊像是冰山一樣,不僅絲毫沒有吃力,反而是那張隱藏在面具下的臉,竟然在笑。
“真不愧是你的徒弟啊,穆。”阿魯迪巴走到穆的身邊,兩人一起,俯瞰着那寬廣的決鬥場,“看來對方完全不是對手,要贏只是時間的問題。”
穆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回答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