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過後,只聽惟哲沉聲的致歉道:“曼吟媽媽,請允許我繼續這樣稱呼您。對於飛羽,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是我太魯莽,太直接處理感情的方式深深的傷害了飛羽,如果我能夠委婉一些,或許飛羽就不會丟掉性命!曼吟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曼吟已經聽過太多的對不起了,她已經麻木,她漠然的看了一眼惟哲,苦笑了一下,搖頭道:“算了,算了,是飛羽這個傻孩子自己想不開,一切都是命!與人無尤!”
曼吟淡然的反應讓惟哲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情願曼吟打他,罵他,這樣才能減輕他心裡的愧疚。
這時,少皇走上前,安慰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示意他退回到自己的身旁,不要再說些什麼了。
三個人就這樣無聲的佇立在飛羽的墓前好久後,曼吟才淡淡的對少皇說道:“少皇,我今天沒有開車,你方便送我回家嗎?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少皇微笑點頭應允。
車子緩緩的行進着,曼吟看着車窗外的夜景,沒有說話,父子倆也不便開口多問。曾經無話不談的他們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車子經過海邊的時候,曼吟指着蒼茫無際的大海,終於開口道:“少皇,你還記得這裡嗎?若干年前,爲了你的前途,我就在這裡向你提出了分手,讓你去娶葉雨桐!
當年心高氣傲的我根本沒有把那個農村女人放在眼裡,覺得她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以爲你的心會永遠再我這裡!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你的心至此就永遠放在了她那裡,永遠都回不來了…”
“曼吟,我…”
“少皇,別打斷我,讓我說完,好嗎?”
不忍看妻子含淚而訴的痛苦神情,少皇想阻止,但卻被拒絕。
“即便後來我們結婚了,可是你依舊忘不了她,你知道嗎?多少次午夜夢迴裡你都在夢中呢喃着她的名字:桐桐,桐桐!”
“少皇,你知道嗎?你那動情的聲聲呼喚,讓我真的很心痛!很心痛!我無數次曾想過離開你,可是我捨不得!我一直都想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可老天偏偏不讓我如願!”
不覺間,車子已經行駛到了拐角處,是向左還是向右,總要有個方向。正如人生面對選擇時,總要有個決斷。
車子向右邊駛去,曼吟也做出了最後的抉擇:“少皇,我們離婚吧,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委託章律師擬定好了,你看過之後,如果沒有異議,就簽字吧。”
少皇聽完,並沒有感到吃驚,和她生活多年,知道她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的決定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兩人的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勉強在一起,只會給對方造成更大的傷害!
“對不起,曼吟,飛羽在生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的對待她,如果我能摒棄成見,給她缺失的父愛,也許她就不會英年早逝!我是間接的兇手。”
“算了,算了,別再說了,我不想再聽了。放過我吧。”
不想再聽到任何遲來的道歉,曼吟不耐煩的阻止着少皇。
少皇嘆了口氣,識趣的閉上了嘴。
望着夜色茫茫的前方,少皇幽幽的問道:“曼吟,你以後怎麼打算?”
“我會離開夜城,移民到加拿大,開始新的生活。”曼吟淡淡的答道。
“曼吟媽媽,謝謝您這麼多年來,對我無私的付出,在我心裡,您永遠都是我的好媽媽。答應我,不要疏遠我,和我保持永久的聯繫好嗎?”
“還有我,曼吟,做不成夫妻,我們還是朋友,如果在日後遇到了任何難事,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幫你解決好嗎?”
聽着父子倆真摯的話,凝望着他們真誠的目光,曼吟的眼睛裡閃動着晶瑩的淚光,微笑着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