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皇悵然的斜靠在椅子上,輕搖着高腳杯,剛要再次一飲而盡的時候,杯中出現了久違的她的倩影。
婚後的她,美麗依舊,褪去了些許少女時的青澀,增添了幾分少婦的成熟與嫵媚。她時而談笑風生;時而與楚晟開心的低頭耳語。
她應該很幸福吧,因爲她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只要那個人對她好,他就安心了。
“各位來賓,各位來賓,請就座!現在我宣佈,程至美先生和敖嘉雪小姐的結婚盛典正式開始!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由請一對新人入場!”
伴隨着高亢的婚禮進行曲,身穿白色婚紗的嘉雪手挽身着西式銀色燕尾服的至美緩緩步入會場。
嘉雪深情的凝視着身邊的這個男人,此刻,她多希望這場婚禮是真的爲他們而舉行;多希望他是她真的新郎;她是他真的新娘!
曲畢,主持人再次走到麥克風前,高聲的繼續道:“在這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日子裡,敝人非常榮幸的受到二位新人的委託,來主持這次浪漫而又神聖的婚禮儀式,在此,請容許我代表二位新人以及他們的長輩衷心感謝各位來賓的光臨!好,下面請兩位新人交換戒指,宣讀結婚誓詞。”
可是,嘉雪和至美並沒有動,他們眉頭緊鎖的看着慢慢向他們走來的雨桐。今天的她,真的好美,好美!美得讓人眩暈,不敢直視!
一席淡紫色的吊帶短裙讓她顯得高貴而大方,略施脂粉的她彷彿瞬間讓三千粉黛都無了顏色!高高挽起的馬尾卷辮讓她平添了幾分嫵媚!
米琪不愧是蘭香羅的高徒,他讓雨桐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眼球,招來了所有女人嫉妒的眼光!
此時的少皇,早已青筋暴跳,滿面怒容,他恨不得狠狠的挖下所有男人的眼珠!
早知如此,就還應該讓兩個女保鏢死死的看着雨桐!他以爲她受不了刺激,不會來參加婚禮,所以便放鬆了警惕!可沒想到,她終究還是出現了,竟然還出現得如此驚豔!
“雨桐,你怎麼穿得這樣少,你怎麼能讓那些男人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你!雨桐,你是我的,你的美只能屬於我一個人!”想到這兒,少皇便要走過去帶回雨桐。
“少皇,如果你敢去找那個瘋女人,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惠子死死的拽住兒子,面帶笑容的悄聲下着最後通牒!
“媽!”少皇看着母親,語氣中充滿着焦急與無奈!
“好奢華的結婚典禮啊,好英俊的新郎,好醜的新娘!”雨桐的評價頓時引起了滿場的譁然,他們面面相覷,議論紛紛!他們已猜測出這個女人應該是新郎的前女友,她不是來賀喜的,而是來攪局的!
我敖運國嫁女,豈能容任何人來搗亂!這時,敖運國向場內的保安使了個眼色,知會他立刻將雨桐帶走!
“怎麼?婚禮還沒開始,敖先生就要趕人了嗎?您就這麼沒有容人之量!”還沒等保安過來,雨桐已先發制人了!她盯着敖運國,面無懼色。
爲了顧全大局,沒辦法,敖運國只得擺手示意將保安召回!
看着已經走到中間的保安被迫又退了回去,雨桐得意的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她深情的注視着禮臺上她心愛的男人,緩緩的信步向他走去。
來到他面前,狠狠的推開敖嘉雪,堂而皇之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自己柔情的一吻。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未曾這樣主動親暱過,一直都是他在毫無保留的愛着她,寵着她!她好懊悔,懊悔自己沒有像敖嘉雪那樣去不要臉的纏着他!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寧願丟掉自尊,也要牢牢將至美綁在自己的身邊!
“至美,今天,我漂亮嗎?”雨桐一邊嬌聲的問着至美,一邊來回的嫵媚的轉着圈,充分展露自己姣好的身段。
她的動作太過惹火,讓臺下的男人們再次垂涎欲滴!
看到一雙雙狼眼在不停的掃射着自己的女人,少皇真的是要氣瘋了!要不是被母親攔着,他早就飛奔過去了!
“漂亮,但已經不是我原來認識的樸實的雨桐了。”至美擰眉,清冷的答道。
“可是原來的那個,你不喜歡啊,你不要啊,他們都說,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原本我以爲我的至美是例外,可誰知你也不能免俗,娶了那個女人。”說着,說着,雨桐的淚已不知不覺爬滿了整個臉龐。
“雨桐,離開你,真的和年齡無關。是我移情別戀,背叛了我們的感情。忘了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嗎?”他煩亂的輕吐着謊言,他的淚令他的心絞痛不已,再加上病魔的攻擊,讓他的冷汗涔涔。
“至美,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如果能忘記,我的手上就不會有這道傷疤!”
雨桐慢慢擡起纖細的手腕,那蜿蜒的傷疤瞬間刺痛了至美的眼,此刻,他好想將這個可憐的女孩兒緊擁在懷,告訴她他的苦衷,但是,他不能!
“雨桐,你一向都很堅強,不是嗎?不要再纏着我了,好嗎?終有一天,會有一個好男人不離不棄的陪在你身邊的!”
“不會再有了,至美,不會了,你知道嗎?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你是我生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和動力!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雨桐像個委屈的孩子,將頭深埋在至美的胸膛,哭訴着,懇求着他的回心轉意。
此時,他的身體狀況已臨近冰點,癌細胞的攻擊不斷加強,他頭痛欲裂,巨咳連連!
一旁的敖嘉雪甚是心疼和焦急,她一下子拉開雨桐,不得已的輕斥道:“夠了,葉老師,請你自重!不要再纏着至美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嘉雪的話更是一下子將雨桐的怒火點燃,她惡狠狠的瞪着嘉雪,指着她的鼻子,怒罵道:“敖嘉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女人!枉我平日裡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搶走我的至美!我就不明白了,你年輕漂亮,家世又好,可選擇的男人多的是!你爲什麼偏要跟我搶至美!我告訴你,至美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誰都不能!我今天要掐死你,掐死你這隻狐狸精!”
愛情已經讓雨桐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像一隻發瘋的母獸,撲上去,用雙手狠狠的掐住了嘉雪的脖子,要至她於死地!
她的瘋狂頓時讓全場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驚叫聲,怒罵聲,勸解聲混成一片。
“嘉雪,我的女兒,你這個瘋女人,快放開她!”
“保安,快,快將那個瘋子拉開,千萬不能讓她傷害我的女兒!”
“你這個瘋女人,快放開我的女兒,放開!”
“雨桐,住手,快住手,求你!”
忽然,一記響亮的巴掌重重的落在了雨桐的粉嫩的面頰上,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打她的這個男人,危險的雙手慢慢的從嘉雪的脖子上離去!
“嘉雪,你沒事兒吧!”他小心翼翼的輕拍着那個女人的後背,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裡,曾經這一切,是屬於她的,如今,他毫不留情的悉數收回!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頓時淚崩!
他打她,那個曾經從來都不曾對她發過脾氣;那個曾經從來都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的男人;那個曾經會因爲她的病痛而焦急的一夜無眠,忙前忙後的男人;那個曾經總是會心疼的喚她"我可憐的傻姑娘"的男人,如今竟爲了一個女人,狠狠的煽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煽痛了她的臉,也煽碎了她的心!
“葉雨桐,你瘋夠了沒有,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叫警察來!”
這是那個男人說的話嗎?是他,是他說的,他變了,他不再愛你了,他已經視你爲敝屣,有多遠,就踢多遠!至美,爲何你要寵我至天堂,如今卻又狠心的推我入地獄?你好毒,好毒,好毒!
“大哥,必竟你們相愛過,有必要做的這麼絕嗎?”
可笑吧,曾經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今天竟堅定的站在她的身邊,保護着她!
“程先生,不用你叫警察,我會離開,永遠的離開!”說完,雨桐忽然大笑,笑中帶淚,心在流血!她知道,他們完了,是徹底的完了!
鬧劇終了,賓客散去,精心準備的婚禮就這樣草草的結束了!
結婚是多麼**神聖的事情啊,尤其是對一個女孩兒,顯得更爲重要!寶貝女兒的婚禮就這樣被搞砸,這讓敖氏夫婦非常氣惱,同時更爲女兒所受到的屈辱感到心疼!
在回翠竹苑的途中,他們始終沒有和女婿說過一句話。一回到家,他們就立刻屏退了所有的工人,開始了對至美嚴厲的訓斥。
“至美,我明白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過去,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你能不能先處理好過去的感情後,再來同我的女兒談婚論嫁!你看看現在事情被你搞成了什麼樣子!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至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原本以爲你成熟,穩重,有責任感,是值得讓我的女兒託付終生的男人!可,可誰知你竟是一個冷酷無情,始亂終棄的男人!竟然有個女人曾爲你自殺過,想想我就害怕!你讓我怎麼放心將嘉雪交給你!”說着,說着,程娟的眼裡慢慢浸滿了晶瑩的淚花!
面對岳父的責罵,岳母的淚水,至美深感愧疚,他恭敬的彎下自己的病體,向敖運國和程娟深鞠躬道:“爸,媽,對不起,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但是請你們相信,我對嘉雪是認真的,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鞠躬,道歉並沒有平息敖氏夫婦的怒氣,他們瞥了至美一眼,沒有搭理,怒容依舊掛在臉上。
他們不鬆口,至美就一直不起身,他一定要得到敖氏夫婦的原諒!
如果一直這樣僵持下去,至美的身體怎麼受得了!於是,嘉雪焦急的對父母說道:“爹地,媽咪,葉雨桐的出現,也是至美始料未及的!在和我正式戀愛以前,他就已經和葉雨桐說得很清楚了,是那個女人想不開,不放手,怎麼能全怪至美呢!你們就原諒他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們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這麼快就幫着老公說話了。你呀你,爸爸和媽媽是心疼你啊。”看着女兒一臉的焦急,程娟很是不忍,她輕嘆口氣嗔怪道。
“既然嘉雪不介意,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希望你能記住你的保證,一輩子對我的女兒好,知道嗎?”沉吟半晌,敖運國終於原諒了至美,他在鬆口後,繼而告誡道。
“知道了,爸,媽。”至美說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着牀榻上因醉酒而熟睡的雨桐,少皇的喉嚨陣陣發緊,躁動不安的因子在體內不停的跳動!她睡覺爲什麼這麼不安穩!不停的在踢被子,不停的在翻身,毫無顧忌的展現着自己的美好!
“雨桐,你睡覺能不能安分一點兒,你別再挑戰我的耐性了行不行?你再這樣,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大聲的告誡對熟睡中的人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雨桐依然故我。
少皇重重的嘆了口氣,又一次走上前,替她蓋好被子。不想卻被雨桐猛的一下子拉進懷裡,她嬌聲的請求着他:“別走,別走,好嗎?別離開我,別離開我,行不行?”
他知道她把他當成了他,他不應該接受這邀請,他不應該趁人之危,但是他太愛這個女人了,他不想再做什麼君子,他要得到她,永遠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