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潤員外在斥責潤東哥,我不方便在這個時候去喊潤東哥出來,否則又會讓大家都尷尬並可能激化他們父子間的衝突。
想了想,我只能等一會兒,等裡面的氣氛平稍後再喊潤東哥,於是我便站在牆影裡等着,希望裡面的人儘快平稍憤怒,而我站在這裡,以我鬥者級敏銳的感觀剛好可以聽到裡面人說話的聲音。
“我不管,反正我要出去上學。”這是潤東哥那桀驁的聲音
“你現在是多大的人了?家裡這麼多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你跑到外面去享清閒。”
“我是去上學,不是享清閒。”
“上那什麼破學校,又花錢,又學不得什麼本事,你還不如在家學點有用的。”
“誰說學校的東西沒用?”
“那有什麼用?村頭那吳先生滿肚子經綸又怎麼樣,他過得是什麼日子?家裡這些東西比你學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用得多?”
“我不跟你說,我說什麼你也不懂,反正明天我就要去上學。”
“不行,你去上學了,你應該乾的活由誰來幹?”
“你可以再找個長工來幹那些活。”
“說得輕鬆,你以爲請人來幹活不要花錢的嗎?”
“你又不差那幾個錢!”
“我就差那幾個錢!我就缺那幾個錢!!我的錢都是這麼一分一分的掙出來的,你整天嚷嚷得那麼財大氣粗,不差這個錢,不差那個錢,那請長工的錢就由你來出好啦,我看你能出得起?!”
“……”
“怎麼樣?拿不出錢了吧!哼,站着說話不腰疼,天下最沒用的就是書呆子。”
“請一個長工一年要多少錢?”
“6個銀幣!”
“好,這個長工的工錢我出了,這是6個銀幣,現在我可以出去上學了吧!”
“你…,你哪來的錢?”
“不用你管!”
“……”
……
屋裡的爭吵突然間就靜了下來,裡面的戰爭好象嘎然而止。
可我在外面卻不敢再叫潤東哥出來了,相信潤員外的火氣根本就沒有消,這是被潤東的突然襲擊給硬壓下去的,如果我這時候去叫潤東哥出來,說不定潤員外必會把火氣會發到我頭上,會說是我慫恿潤東哥去上學的。
想了想,算了吧,還是等明天潤東哥來找我吧,他什麼時候來找我,我就什麼時候出發,可不敢撞潤員外的槍口。
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只得轉身又回來,等着明天再說吧。
小山村昏暗的道路上,我快步的急走回到家中。
第二天清晨,老媽已經幫我準備好了路上吃的乾糧,甚至還帶了兩條兔腿肉,現在我們家已經是今非昔比,讓我保證在路上吃飽已經不成問題,老媽還給我帶上了一個金幣和五個銀幣,相信現在就是潤東哥都沒有我富有。
我自己還有五個銀幣,加在一起就是兩個金幣,腰包鼓的感覺真好!
“凌鋒在家嗎?”
沒過一會兒,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院外就傳來了潤東哥招呼我的聲音。
推門出去,看到潤東哥也穿了身新衣服,那身新衣服應該就是他結婚那天穿的衣服,今天我是看他第二次穿,但他只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顯然他的家人沒有來送他。
而我的家人卻一起涌出門外,歡喜着送我出門。
“凌鋒也穿新衣服啦!很帥氣嘛。”
潤東哥應該是第一次看到我穿不帶補丁的衣服,那樣子看起來也精神不少,再加上我如利劍般的氣質,讓我頗有些少俠風範。
“嘿嘿。”
我對潤東哥笑笑,然後轉頭對爸媽說道:“爸、媽,你們帶弟弟回去吧,我們去上學啦。”
可老爸老媽依然是依依不捨的送着我們,一直送到村口才停下腳步。
直到我們已經繞到了另一座山旁,還能看到老爸老媽在村口對着我們擺手。
“回去吧!”
繞過山腳,馬上要離開他們的視線時,我再次對家人大喊了一聲然後才轉身大步向前,第一次離開老爸老媽出遠門,我的心裡有股酸觸在感懷,同時也在憧憬着以後自己的闖蕩之路,心中思緒萬千。
估計我家裡人這依依送別的場面也觸及到了潤東哥的心裡,他家裡人的態度與我家人的態度則是截然相反,想必潤東哥現在的心裡一定是心潮起伏、感觸頗多的,所以他也一直沒有說話,我們走出有一段路都是沉默着的。
“今天的天氣真好呀!”
我不想讓我和潤東哥之間的氣氛太過沉悶,於是找到了一個最沒營養的話題。
“嗯。”
潤東哥隨意應了一句,但他的思緒好象並沒有轉到我話題的頻道,低着頭又走出兩步後,他突然憤憤的抱怨了一句:“我爸真是個舊思想的老頑固!”
“噢。”
我也隨意的應了一個字,因爲我已經知道了潤員外的態度,昨晚我在門外都聽到了,但我不想去揪起潤東哥心底的難堪,而且這個話題也很難接,我沒有再順着潤東哥的話說下去。
又沉默的走出幾步路,潤東哥應該也想讓自己今天上學的心情快樂起來,他想了想突然又笑了起來,然後得意的對我說道:“凌鋒,你知道昨天我是怎麼和我爸談的,他才讓我來上學的嗎?”
“不知道。”我含糊的說着。
“哈哈哈,那個守財奴說,我去上學了,就沒人在家裡幹活,讓我出錢請長工,他以爲我拿不出錢來,結果,我把錢往他面前一遞,你沒看到他當時的表情,這才叫精彩!哈哈。”潤東哥說到這裡頗有揚揚得意之色,就好象他又打贏了一戰勝仗般。
其實,我昨天聽着潤員外的意思,那是潤員外想用讓潤東哥拿錢的方式,來逼迫潤東哥不要再出去上學,但潤員外完全沒有想到,潤東哥不但有錢,而且對錢財根本不在意,所以纔會受挫於潤東哥。
但這一刻我又想起,潤東哥以前也曾經用類似的方法要脅過我,他上次在跑進山裡那一次曾經對我說過,如果我不給他保密,他就不給我書看。
這一刻,我感覺潤東哥和潤員外,他們並不是一點也不像,他們父子都喜歡用比較強勢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願望,而他們的強勢一但擊到別人無關痛癢之處時,很容易讓他們的願望落空。
這麼一想下來,其實我認爲潤東哥和潤員外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他們兩人都是這麼固執的堅持着自己的意見,而不向對方讓步,這種打持久戰的方式就不相像嗎?
我認爲很像,這種品質怎麼說呢?說不好聽的話這就是死倔的脾氣,而如果說好聽一點的話,這應該叫堅韌不拔吧!
而且潤東哥在這一點上比他老爸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算不算是一種性格培養方式哪?這算是潤外員培養得很成功呢,還是很失敗呢?
也許,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這種性格的培養成功與否,關係並不大吧!誰知道呢?我不想再糾纏於這個問題,笑了笑,我更想發現些有趣的事情,現在我越發覺得這對父子有意思,只是不知道潤東哥這種堅持會保持多久,他們父子的冷戰要打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拋開瑣碎的思緒,我們繼續上路。
“喂!那不是潤家的大才子和凌家的小鬼頭嗎?你們穿着新衣服這是去哪裡?”
剛剛繞過前面的山坳,迎面看到村長駕着他家的馬家,載着他的媳婦快速駛了過來,他的媳婦就是以前的李寡婦,現在的村長夫人。
村中人都喜歡叫潤東哥爲大才子,因爲他讀書多,這是很受人尊敬的稱呼。
村裡人很少穿新衣服,只有到了重要的節日時纔會偶爾穿上新衣服,此刻見我們兩人都一身嶄新的裝束出門,村長自然好奇的要問一問。
李寡婦看着我倒是很嫵媚的在笑,但並沒有說話,現在我和她兩人見面大多是如此,我們只把以前的事兒當成屬於我們心底的小秘密,在村長面前我可不敢拍她的屁股,況且現在我長大了。
“我們要去城裡讀書了!”
潤東哥興奮得很驕傲的大聲回道,這是他多年的夙願,如今得以實現,他恨不得要大聲的告訴他遇到的每一個人。
“什麼?不是開玩笑吧,你們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出去讀書?”
村長驚愕中說了句實話。
其實在村民眼中,我十一二歲的年紀也是快接近成人年齡了,就像潤東哥13歲就被綴學回家,然後14歲就娶媳婦一樣,這都是成人乾的事兒,所以就算是我十一歲出去上學,村人都是有些驚訝的,更不要說潤東哥已經16歲了還要去上學,這真的是讓山溝溝裡的村民很難理解的事情。
潤東哥顯然也感受到了村長語氣中的異味,他不便跟村長生氣,只是非常鄭重的解釋道:“我們的年紀不大,其它帝國有二十幾歲的人還有上學的,而且,這次我們上學是去學習魔法的。”
提到魔法時,潤東哥很是驕傲。
村長常在外面走,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人,並沒有被潤東所說的魔法震懾住,而且他對周圍人的習俗更是瞭解,所以做爲一村之長他自然喜歡給別人一些勸告:
“潤東呀!不是叔叔說你,練習啥技能過了十六歲也都不好練了,叔還是勸你,老老實實跟你爸把你家的生意做好,那比啥都強。不管你練出啥技能,還不是爲了混口飯吃,現在你家的小日子多好,現在你也有了媳婦,在家享福不是比去外面受苦受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