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爲沒有理會雲柳話語中的揶揄之意,他說道:“不是因爲你,而是他。”少年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誰,但在場衆人卻沒有一個是傻子。
“小師弟天資卓越,在我流雲宗地位非凡,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雲柳的語氣變的很冷。
葉小爲一笑,臉上露出追思之意,說道:“只是想起了些往事罷了,沒別的意思,只是既然這小傢伙已經達到踏空境,那也該讓他經歷些風雨了,我想你流雲宗高層也是這個意思。”少年的話語稍微停頓,而後又接着說道,“不然他們哪會捨得將這寶貝放出來?”
雲柳的態度仍然有些冷淡,但言辭卻少了一些針對之意:“他還小,見見世面足以,不必急着經歷什麼風雨。”
葉小爲點點頭,並未反駁,他轉身向後,隨意的走着,不過在離開之前,少年還是提醒道:“太早拿到鑰匙可能未必是好事。”
雲柳看着少年遠去的身影,將小師弟摟進懷中。
另一名流雲宗弟子羨慕的看了一眼小師弟,然後問道:“就這樣放過他嗎?”
雲柳笑問道:“不然呢?”
那流雲宗弟子本想建議自家師姐將那葉小爲身上的鑰匙也搶奪過來,但看到雲柳的眼神,他還是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黑衣人躺在地上,經過了這短短時間的恢復,竟然已經清醒了過來。
¸ттkan ¸℃O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立馬要找雲柳再戰一回,而是趕緊查看身上的符紙還在不在。
“果然”檢查的結果讓他心神一緊。
“噗嗤”
劍劃過頭顱,帶起絢爛的血花。黑衣人剛剛醒轉,光急着檢查那鑰匙,卻完全忽略了現在的局面,當流雲宗弟子手中的劍劃過他脖頸時,他才突然意識到不妙,但已經來不及做任何抵抗。
就這樣,一位搬山境天驕就這樣死在了這片天地間。
就如同世間最普通最平凡的花謝葉落一樣,只有那親手結果了這黑衣人性命的流雲宗弟子,還怔怔回不過神來。
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踏空境,搬山境在他眼中,那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雖然出於少年的驕傲,他從未對誰卑躬屈膝,但在心底深處,還是有一種高低差距深深紮在少年的心中。
而今天,他竟然親手殺了一個搬山境!
“走吧”雲柳表現的很平淡,黑衣人的面具仍然戴在臉上,雲柳沒有興趣去揭開,她不在乎對方是誰,也不管是不是他曾經地榜有名,在這個少女眼中,這些都不值得關心。
那個一劍殺了黑衣人的流雲宗弟子,倒是很好奇此人到底是誰,但聽到師姐的話,他連忙跟上,也忘了去揭開。
於是,一個本身天資不錯,甚至可以說極爲優秀的天才少年,就這樣消逝在了黃沙上,無人知他是誰。
葉小爲與雲柳等人分開後,他便一直沿着一個方向而去,那裡正是他初入古境時,看到的參天古樹羣,對於那裡,少年心中所覺得有些奇異,這是一種沒來由的感覺,但葉小爲卻絲毫不懷疑。
他的步子並不快,因爲少年覺得,能否靠近那便古樹,與快慢沒有關係。
而就在葉小爲出發沒多久之後,他的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個光圈,很高很亮,在這本就沒什麼遮擋的黃土上,顯得尤爲顯眼。
少年往後方看去,就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也有一個光圈升起,那應該就是流雲宗的一羣人。
在更遠的地方應該還有一些光圈,但他卻看不見了,少年的目力所及,只能看到與他相隔不遠的流雲宗等人。
這光圈在這片土地上,簡直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燈,哪怕是沒有任何刻意引導,要不了多久,想必也會有一羣人圍上他。
但葉小爲並未有絲毫驚慌,他還是如剛纔一般,緩慢而堅定的走着。
在少年身後,腳印深淺不一的排列着,但片刻之後,因爲有風吹過,腳印又會被沙土掩埋,一切就像又回到最初的模樣。
少年不知走了多久,而那參天的古樹羣似乎仍然離他無窮遠。
但他卻並未因此而顯得急躁,就在葉小爲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着時,他的後方突然出現了三道身影,其中一人叫道:“站住!”
葉小爲腳步未停。
“你若再不停下,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後方之人大喝。
少年無動於衷。
終於,後方那三人飛到了葉小爲身前:“我讓你停下,你爲何不停?”
葉小爲看着他,一身青色儒袍,腰佩一柄劍如玉石般璀璨的長劍。少年想了想說道:“我不認識你。”
那人冷笑道:“萬古宗弟子真是了不起,區區一個踏空境,竟然也敢同我如此說話。”
此人是搬山境修爲,雖然只是搬山境初期,算不得什麼。但也讓少年稍稍感慨,他沒有想到二十歲以下能夠達到搬山境之人,竟然如此之多,隨隨便便就能遇見,哪裡是地榜上那三十幾人那麼簡單。
不過感慨歸感慨,以少年如今的實力,搬山境便是再多幾倍,也不會被他放在眼裡。
於是,葉小爲又擡起步子向前走去,直到他的身體從這三人中間走過,那爲首之人才反應過來,他大喝道:“你知不知你已是衆矢之的?”
少年擡頭看着自己頭頂上發出璀璨奪目光亮的光圈,然後腳步再次擡起。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停下腳步。
鋥!
那名穿着儒袍的搬山境此時腰間的劍突然出鞘,直刺葉小爲。
以搬山境的修爲要殺踏空境,還是在偷襲的情況下出手,他怎會失敗,當劍吟聲傳到葉小爲耳中時,他的劍已經距離葉小爲不過寸許。
“死吧”
但葉小爲卻連頭也沒回,那一劍卻再也刺不出去,這個高傲的儒袍少年已經再也無法前進半步,他感覺到了額頭上的涼意,似乎還有一點血腥味。
有鮮血從額頭流出,緩緩滴落在地,他的身體傾倒下來,即便到死,他的心中都有疑惑,是誰出的手,又是從何處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