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販看到何美珍遞出的現金只是看了看,並沒有直接收,而後她繼續用上海話說道:“我這裡沒那麼多零錢啊,你能掃碼嗎?”
這回何美珍是真一點沒聽懂,她看着對方連100百塊大鈔接都沒接,猜想對方肯定是對這錢的真假有懷疑,這是她多年來生活的經驗。
於是她便用夾着江西口音的蹩腳普通話解釋道:“這錢不是假的哦,是兒媳婦給我的,是真的。”
對方聽到口音以後,連忙用普通話說道:“我不是說這錢是假的,我是問你用手機會不會掃碼啊?”
說着菜販老闆指着上方掛着的一個微信二維碼牌子說道,“微信掃碼,就是手機掃碼,微信不行支付寶也可以的。”
什麼掃碼,何美珍聽都沒聽過,她擡頭看着掛着的那個牌子一臉懵。
“說了這是真錢,不是價錢,你放心吧。”何美珍也不管對方說什麼,只一味地解釋道。
菜販老闆看着何美珍的樣子,也是看出來了,她估計壓根不懂什麼微信掃碼這回事情。
於是她無奈地接過何美珍手裡的錢,併到隔壁的菜商哪裡兌換了錢,找零給了何美珍。
這一波操作,何美珍總算是明白了,說道:“就是啊,你看不懂錢早就該找別人看一下的嘛。”。
等菜販把零錢和菜給了何美珍以後,她還說道:“就算了吧,我這錢不是假錢。”
菜販剛想解釋,何美珍轉身便氣鼓鼓地走了,她便走還邊嘀咕道:“這老闆,錢都不認識,都不知道怎麼做生意,真是的,還冤枉我用假錢,小培會給我假錢嘛,真是氣死我了。”
話說着的時候,迎面過來一個人,不小心輕輕地擦了下她的肩膀,這時她又意識到自己右手正領着菜,生怕剛剛那人是小偷,連忙換過手拎菜,右手則連忙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她根本不敢掏出來,怕錢見光,只能心裡一張一張數着錢。
確認沒少錢以後纔敢繼續往前走。
就這樣,她揣着“大筆的鈔票”小心翼翼地終於把菜買完了。
順着黃小培說的小路,何美珍清晰的找到了回小區的路,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然後等她回到家,一開門便聽到客廳裡,蘇鐵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灰頭土臉地罵道:“你死哪裡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我這不是去買菜了嘛。”何美珍話說着的時候手不足地摸着右邊口袋裡的錢。
而此時正在客廳看電視的蘇鐵軍已經走到了大門口的玄關處,何美珍見他過來,連忙把手轉移了位子,生怕他發現異常。
“買菜買半天,你是把菜市場的菜都沒回來了啊?”
“沒有,我這不是路還不是很熟悉嘛,她來回給我帶了好幾次,再說剛剛小培......”
何美珍剛想說兒媳婦給了她1000塊錢買菜,她擔心被偷小心護着,但一張口她就覺得不妥了。
心想着要是告訴蘇鐵軍這錢,那他肯定又是要拿去的,這錢肯定不能讓他拿走了,不然一出去,要回來就難了。
“小培怎麼了?”蘇鐵軍見她欲言又止,問道。
“嗨.....能怎麼樣啊,小培帶我找了好久的菜市場,又讓我走了一圈,我還是有點懵,轉了好幾趟才找對路。”
“我就說你,蠢得要死,幹什麼事情都幹不好。”
何美珍被罵也沒還嘴,而後她從左邊口袋裡掏出了老年機,一看手機才10點鐘。
“這不是還早嘛。”
“早什麼啊,這都10點多了。”
何美珍也不管蘇鐵軍站在門口,自己直接邊把菜放進了廚房邊說道:“今天中午就我們3個人吃飯,不用還這麼早做飯的,不用急。”
蘇鐵軍見何美珍走了,也繼續走回客廳看電視了。
他聽着何美珍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大聲喝道:“吃什麼吃啊,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就不知道幹別的事情啊?”
“我們這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啊?”
“還沒別的事情啊,你個蠢貨,我們要搬東西啊,這都忘記了。”
“搬什麼東西?”何美珍好奇地從廚房走出來,但是此時他的右手還是非常謹慎的垂直放在口袋裡旁邊壓住褲帶子,她生怕蘇鐵軍看出鼓包。
“你個蠢貨,你說要我怎麼說你啊,”蘇鐵軍又是一副吃人的樣子惡狠狠滴質問道,“你說搬什麼東西啊?當然是搬房間啊!”
不過蘇鐵軍再大聲坐在一旁看電視的蘇子涵也沒有被影響,可能她已經免疫了蘇鐵軍說話的音量了。
“搬房間?你說的是莽子房間啊?”
“那你以爲搬什麼房間啊?”
“早上不是說好了等小培他們回來,整理好了東西我們再搬進去嘛?”
“等什麼等啊!我中午就要睡覺的,難道還要讓我等他們回來才能午覺不成?”
“他們下午下班了就回來,中午我們就先湊着一中午吧。”
“湊合什麼湊合啊?”蘇鐵軍肯定道,“今天中午我就要睡到那個房間去,你別給我廢話,趕緊搬東西去。”
“他們都沒有整理東西,直接搬過去會不會不太好啊?”何美珍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他們還怕我們偷東西不成?”
“偷東西那倒不是。”
“那不就是得了。”
何美珍還是楞站在客廳,她覺得在兒子和兒媳婦沒來收拾的房間裡自己擅自動東西實在是太不合適了,這種事情她真做不出來,總感覺自己不是小偷勝似小偷。
蘇鐵軍看着何美珍還是沒動,又是大聲喝道:“你還站着幹嘛啊,趕緊去收拾啊。”
“不太好吧?”
“什麼不太好啊?你再給我廢話,我待會直接把他們的東西扔到書房去。”
何美珍一聽,連忙說道:“那,那你別動了,我來弄吧,別到時候把他們東西給弄壞了。”
說着何美珍連忙趕回了房間,不過她回房間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收拾東西,而是在想把這身上多餘的錢該藏在哪裡?
她四周掃射,書房地方實在太小了,要找到“私房錢”的藏身之地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