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生地顯然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看鵝人的身份，抱着大白鵝在樓前遛彎。
一個胖乎乎的院友來到他面前，眼神定定的問：“你怎麼帶這麼瘦的狗出來逛街啊？”
大生地鄙夷的瞅着他：“這是狗嗎？這是隻鵝。”
胖院友看了他一眼，搖搖晃晃的說：“我是問這隻鵝啊？關你什麼事？”
“嗯？”
大生地看着他離開，切了聲，擺擺手嘟囔：“神經病……”
“大生地！”
費南來到樓門口，衝他招了招手。
“樑醫生！”
大生地快步上前，邀功似的亮了亮懷中的白鵝：“我在帶它散步呢！它現在很乖啦！”
“不錯。”
費南誇獎了句，笑問：“大生地，有好事關照你。”
“什麼好事?”
大生地欣喜問。
費南將他拉到一旁：“我知道有個公司正在招安保人員，工資福利待遇都很好，吃住都管，一個月薪水起碼拿到一萬，做得久了還能再漲，關鍵是還很輕鬆，我打算介紹你去，你願不願意？”
“每個月一萬塊？還管吃住？”
大生地眼前一亮，但隨即他又搖頭說：“我坐過監，又是個精神病，叫我做賊還可以，做安保，人家肯定不用我的，還是算了吧……”
“我既然給你說，那一定是有把握的。”
費南笑着說：“那家公司的老闆是我朋友，我說話很管用的，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裡嗎？你不想出去找你的朋友玩？事實上那家公司要找許多安保人員，我打算把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推薦過去，到時候你們兄弟幾個一起做事，又有薪水拿，不是很好嗎？”
大生地聞言，頗爲意動，但還是有些擔心：“我那幾個朋友都不是什麼好人呀！讓我們去做安保，行不行呀？”
“怎麼不行？術業有專攻，有誰比賊更瞭解賊呢？”
費南笑問：“你願意做嗎？願意的話我就幫你辦出院手續，明後天就能去上班了。”
大生地依然有些擔心：“他們真不看履歷嗎？我只上過國中，我那幾個朋友也沒什麼文化……”
“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
費南見他仍在猶豫，便故意說：“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再問問別人。”
“願意，願意！”
大生地忙答應了下來。
他在這裡雖然不愁吃喝，但沒有自由，也就比坐牢強一些。
他其實也和很多病人一樣，想出院但卻不敢出院。
因爲即便出去，也會找不到工作，流落街頭，最終還是被送回這裡。
這次是個好機會，出院就有工作，還能把朋友們都叫到一起，就像小時候在孤兒院那樣，他當然願意了。
只是他平時倒黴慣了，擔心這種好事落不到自己頭上，有點懷疑真實性罷了。
“謝謝你呀！樑醫生。”
他道了聲謝。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想試試看，反正如果是假的，大不了再被送回這裡罷了，他也沒什麼可失去的。
“好，那就說定了。”
費南問：“你記不記得鷓鴣菜的原名叫什麼？”
“叫洪……”
大生地想了半天，搖頭說：“想不起來了，我們幾個從小到大都是叫外號的，他叫我大生地，我叫他鷓鴣菜，別說是他了，我都快忘了我的本名叫什麼了。”
“好吧。”
費南點點頭。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完成職業任務，儘快提升實力。
反正劇情線展開是需要大生地的，到時候鷓鴣菜出獄後自然會想辦法來找他，只要留下聯繫方式，鷓鴣菜自然會主動聯繫他。
幫大生地填寫好出院手續，費南拿去劉醫生那裡簽字。
“又出院？”
劉醫生驚訝的接過出院單一看：“大生地？他要出院？”
“沒錯。”
費南解釋說：“他根本沒病你是知道的，他在這裡裝瘋賣傻，只不過想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罷了。”
“我當然知道。”
劉醫生皺眉問：“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才一直沒有讓他出院，你現在安排他出院，讓他出去以後怎麼辦？露宿街頭嗎？”
“當然不是。”
費南將出院單推回他面前：“我幫他聯繫到了一份工作，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做安保人員，管吃住，工資待遇很不錯，所以我才幫他辦出院的。”
“安保人員？”
劉醫生有些狐疑：“靠譜嗎？”
“靠譜，那家公司的老闆是我朋友，公司下個月有一個別墅項目要動工，很缺安保力量，我就推薦了大生地。”
“他能行嗎？”劉醫生對大生地的過去有些瞭解。
“他是專業的。”
費南笑着說。
看着他，劉醫生的神色有些複雜。
這樑醫生也太能折騰了，入職沒幾天，就弄出院兩個病人。
之前那個錢書城出去後不知道怎麼樣了，現在又來了個大生地……
不過這次是好事，能讓病人重返社會，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這是精神醫生最大的願望。
拿過出院單，劉醫生一邊簽字一邊問：“你那個朋友要多少人啊？其實院裡有好幾個病人都挺正常的……”
費南聞言，趕忙擺手說：“夠了，夠了，暫時只能安排一個。”
說着，他擠了擠眼睛：“要有點前科的。”
劉醫生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說：“我不知道你那個朋友出於什麼目的接收有精神病史的病人當員工，但我希望他不要利用病人的精神病史去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不然這個字我是不會籤的。”
費南一愣，點點頭，嚴肅的說：“我向你保證，大生地不會做壞事的。”
劉醫生盯着他，半晌說：“希望你記住你說過的話。”
他在出院單上籤下了名字，遞迴到了費南的面前。
費南一接，沒有抽動。
劉醫生捏着出院單，認真的說：“你我都知道，大生地並不是真的有病，但並不代表他永遠不會患上精神疾病。我之前遇到過這樣的患者，他根本就沒病，但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出院以後，他的親戚朋友，周圍的所有人都把他當瘋子，後來，他就真的瘋了。”
“大生地不會變這樣的。”
費南同樣認真的說：“起碼你我不會把他當瘋子看，對嗎？”
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劉醫生鬆開了手。
將出院單拿在手中，費南看向系統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