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臉色慘白,喬慕靈捂着心口,驚魂未定地看向喬念:“你瘋了?”
果然,後面的幾輛車全都跟着急剎車,已經有司機猛按喇叭,表示不滿,甚至還有人直接搖下車窗,朝着喬念破口大罵。
喬念也不含糊,轉過頭,也罵回去:“都他媽給我閉嘴!”
他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過猙獰,以至於那些人果然都不再說話,只是繞過他的車,繼續前行。
在喬慕靈的嚴厲要求下,喬念罵罵咧咧地把車子靠向了路邊,總算是不再擋路。
“喬念,你平時也這麼開車?太危險了,以後絕對不可以。”
她板起臉來,無比嚴肅地說道。
“誰平時這樣了?還不都是被戰睿珏那個畜生給氣的!他結婚,他跟誰結婚,他憑什麼結婚?他要是敢娶別的女人,信不信我點個炮仗給他的婚禮炸了,讓他和那女的直接上天去跟太陽肩並肩?”
喬念拍着方向盤,活像個流氓一樣。
喬慕靈一臉無奈地看着他:“哦,許你給我介紹小鮮肉,就不許人家結婚?不是你剛纔說的嗎,千萬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你怎麼還雙重標準呢?”
“對!我還就雙重標準了!你可以左擁右抱,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他不行,一個都不許有,他就得當和尚,當光棍!”
喬念瞪着眼睛,越說越過分。
“我和你說不明白。正好,前面那個路口應該就能攔到出租車,我打車回家。”
喬慕靈懶得和他廢話,就要推門下車。
哪知道,喬念一把拉着她,情深義重地開口:“姐,除了我爸,我就只拿你當最親近的人。你要知道,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不管生什麼事情,我都向着你。”
兩句話,聽得喬慕靈兩隻眼眶紅。
她對於喬念,應該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吧,他一出生就沒有了媽媽,而自己的父母也離異了,兩個小孩都是從小就沒有完整的家庭,所以,喬慕靈一直很疼他,甚至比對喬慕涵還親。
“姐沒白疼你。但你記得,我們都好好的,就是對彼此最大的安慰,懂了嗎?”
喬念沉思了半天,點了點頭,重新動車子。
這一次,他開得很穩,平平安安地把喬慕靈送回了家。
原以爲戰睿珏會派人來取東西,所以,喬慕靈抽空把他的東西都打包整理好了,一樣都沒缺,全都放在角落裡。沒想到,等了好幾天,他也沒有出現。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莫謹言打了一通電話。
“戰先生沒有交代我去拿,喬小姐。”
莫謹言很客氣地說道。
“那……那請你能不能抽空來一趟?我都打包好了,你到了就能馬上拿走,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喬慕靈連忙說道。
莫謹言在心頭叫苦不迭,他哪裡是害怕耽誤時間,而是不敢擅自做主。
“喬小姐,我還是先請示一下戰先生,然後再說吧。你彆着急,反正東西放在你那裡,也丟不了。”
聽出莫謹言的推辭,喬慕靈只好掛斷了電話。
這一等,又是好幾天。
她幾乎可以確定,戰睿珏應該不會派人來取了,可每次看到那些屬於他的東西,喬慕靈又有些心煩意亂的。糾結了一整天,她還是找了同城遞,在網上查到了戰氏的地址,填寫了快遞單,讓快遞員把那一堆東西都給郵走了。
做完這件事以後,喬慕靈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只是戰睿珏沒有來騷擾她,就連羅彥都老實了好幾天,喬慕靈聽同科室的護士們八卦,據說他失戀了,頗受打擊,每天上班都無精打采的。
她當然不會去詢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與此同時,又有人在私下裡傳,說喬慕靈攀高枝失敗,再也沒有男人開着豪車來接送她下班,估計是豪門夢碎了。
週一上午開例會,關於勝美醫療和人民醫院的合作項目已經從上週開始正式啓動,這個項目的主要內容是,在全市範圍內,針對三十五歲以下的男性青年進行泌尿普查,尤其針對高校學生。
“羅醫生,羅醫生?”
張主任正在滔滔不絕地進行着講話,忽然看見羅彥正在座位上打瞌睡,不禁面露不悅,一口氣喊了他好幾聲。
挨着羅彥的一個同事連忙踢了他一腳。
羅彥“啊”一聲醒過來,面色慌張:“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着火了?”
衆人實在忍不住,鬨堂大笑。
他反應過來,也十分尷尬。
張主任免不了借題揮,把科室的幾個年輕醫生全都批評了一通,當然是以羅彥爲,就連前來實習的喬慕靈也沒能倖免。
大家都蔫了。
會後,羅彥向喬慕靈靠了過來,小聲說道:“對不起啊,因爲我睡覺,害得你也捱罵了。”
喬慕靈笑笑,沒說話,低頭整理着手上的幾本書和醫學資料。
見其他人都走了,羅彥壓低聲音,又對喬慕靈說道:“你別難過了,那些有錢人就是這樣的,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我以前勸過你,可你不聽。哎。真搞不懂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那麼物質呢?再說了,我羅彥也不是很窮啊,怎麼就看不上我,非要去找……”
說着說着,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一臉八卦地看向喬慕靈:“那個姓戰的,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嗎?你和他在一起,也沒……”
眼看着話題不對,喬慕靈馬上喊停:“羅醫生,你還有事嗎?我要去忙了。”
說完,她抱着東西,擡腿就走。
“我上次給你看的那個女孩,她嫌我沒錢,說她家裡給她介紹了個有錢人,馬上就要結婚了!”
身後傳來羅彥的聲音,聽起來帶着一絲悲憤。
喬慕靈一怔,疑惑地轉過頭去:“你的工資在中海也還好吧,雖然我不太清楚這裡的標準,不過,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缺錢的。”
她的話多少安慰了羅彥,只見他嘆了一口氣:“還行吧,就是跟人家富n代比不了。”
有那麼一瞬間,喬慕靈忽然對羅彥產生了一絲同情。
這個男人,市儈,現實,還有一點愛慕虛榮,外加直男癌。不過,他也有愛心,熱情,開朗,甚至厚臉皮得有幾分可愛。
總而言之,他是一個鮮活生動的人。
不像某個人,又奇怪,又陰鬱,捉摸不定,在性格方面彷佛有巨大的缺陷,習慣性地拒人千里之外,令人難以靠近,就連想要關心他都做不到。
相比之下,羅彥反而強多了。
“別那麼說,總會有人欣賞你,願意和你一起生活的。愛情值得等待,祝你早日等到,我會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一直爲你祈禱。”
喬慕靈向他微微點頭。
他的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
說老實話,羅彥其實並不太喜歡欒舒格,他只是想要用她來測試一下喬慕靈的反應。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毫無反應,更不要說吃醋了。
但是,接到了欒舒格打來的電話之後,他覺得自尊心受挫,還是忍不住悶悶不樂。
目送喬慕靈離開,羅彥皺了皺眉頭,忽然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查一查那個姓戰的男人,看看他最近在做什麼,爲什麼甩了喬慕靈,是不是又有新歡了。
下班以後,喬慕靈去市買東西。
等着結賬的時候,她看見貨架上擺着一排雜誌,正準備買一本八卦週刊,忽然,一張面無表情的帥臉映入了眼簾。
喬慕靈一呆,原來是戰睿珏上了財經雜誌的封面。
就算是面對鏡頭,他也毫無笑顏,嚴肅得嚇人,年輕的臉上帶着與實際年齡不相符的神色。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現戰睿珏的五官其實長得很精緻,甚至算得上漂亮,但由於他常年沒有表情,所以硬是被人忽略了有多帥,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有點畏懼。
她愣了愣,還是伸手拿了一本,把它丟進了購物車裡。
回到家,隨便煮了一碗麪,喬慕靈拿起雜誌,直接翻到了人物專訪的版面。
她一邊咬着麪條,一邊看着上面的文字。
沒想到這個傢伙還真的很厲害,當年讀書的時候就征服了整個華爾街不說,回國以後,還成爲了最年輕的集團總裁,風頭直逼那些商業大佬。
版面上,除了文字以外,還有一張他的半身坐像,就在戰睿珏的辦公室裡拍攝的。
看的時候,喬慕靈一不小心將一滴麪湯濺到了雜誌上,她急忙抽了兩張紙巾,飛快地擦拭着。忽然,她的動作一頓,因爲她看見,在戰睿珏身後的書架上有一個透明玻璃圓瓶,裡面好像裝了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
因爲照片是印在雜誌上的,所以,她沒辦法把它放大。
不過,喬慕靈幾乎可以肯定,瓶子裡裝的是手疊的小星星,十幾年前流行過的那種,買來彩色的細長紙條,摺疊成一顆顆小星星。
她家裡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圓瓶,裡面同樣是摺疊的小星星。
“真是幼稚。”
喬慕靈丟開雜誌,繼續吃麪。
她的手藝和戰睿珏的比起來差得多,即便是一碗同樣的面,也能做出兩個味道。吃了大半碗,喬慕靈實在吃不下去了,百無聊賴地攪了幾下。
就在她準備拿去廚房丟掉的時候,門鎖那裡忽然傳來了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