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把手裡的紙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刁冉冉的辦公桌上,幫她拿過拆信刀。八?¤一中¤?卍文網???w、w-w`.、8、1`z`w、.com
“要打開嗎?”
吉詩雪也很好奇,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刁冉冉湊近了一些,拿起紙盒,輕輕晃了晃,確定裡面不是什麼危險物品,又拿到耳邊聽了一會兒,這才放下,讓吉詩雪把它打開。
看着吉詩雪拿着那把鋒利的拆信刀,把紙盒外部的膠條劃開,再打開盒子,從裡面掏出來一個包裹了好多層防震泡沫的東西,她有些好奇。
“有卡片嗎?”
此時此刻,刁冉冉也認定了,既然是從羅馬寄過來的,那麼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大賽的組委會來的。畢竟,她是本屆香氛設計大賽的受邀嘉賓,如果收到相應的大賽紀念品,也在情理之中。
吉詩雪一聽,立即放下手裡的東西,低頭繼續在紙盒裡翻找。
“有的,有的,一張粉色卡片。”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夾出來,遞給刁冉冉。
薄薄的紙片上,還散着一股淡而綿遠悠長的香氣,刁冉冉接過來的時候,本能地嗅了嗅,立即產生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不太確定,可總覺得,自己在哪裡好像聞到過這股味道。
坦白說,每天置身在一家專賣香水和化妝品的公司裡,身邊又都是一個個天仙似的美人兒,周圍什麼樣的香味沒有,聞久了,其實也有些嗅覺麻木了。
不過,這個味道,卻令她記憶猶新似的。
刁冉冉接過卡片,拆開外面的信封,展開一看,臉色驚變!
手寫,很清秀的字體,說陌生,但也不陌生,因爲那纔是刁冉冉的筆跡,她在公司裡見過。因爲怕被別人現,所以,除非逼不得已,她極少極少手寫,以免露出馬腳。
“宿命中的遊離。?? ? 八卍◎一小說?網w、w、w`.`8`1-z-w、.-c-o`m`一切終將恢復原樣。”
兩句話,看起來前後似乎並無關聯,而且有些沒頭沒尾似的。
她的手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
因爲怕被吉詩雪察覺到,所以,刁冉冉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說道:“原來是個朋友,沒想到她去意大利遊玩了,還記着給我郵寄小禮物。你去忙吧。”
聽她這麼一說,吉詩雪不疑有他,立即笑着同她開着玩笑:“放心吧,刁小姐,爲了感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學習機會,我一定用私房錢給你買一份厚禮!”
刁冉冉勉強地笑道:“什麼學習機會啊,明明是撲倒偶像的機會,讓那個離了四次婚的男人見識一下我們中國女人的魅力!你的嫁妝還是留着吧,記得給我帶盒佩魯賈的巧克力就好,聽說很美味。”
“沒問題啦。”
吉詩雪一口答應,翩躚離去,輕輕帶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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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離開,刁冉冉才頓覺雙|腿無力,立即癱軟在座椅上,好半天,一動不動了。
她坐了一會兒,才立即去翻那個空空的紙盒,裡面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從快遞單上顯示,這的確是從意大利羅馬寄過來的。也就是說,刁冉冉和喬言訥真的有可能去了那裡,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在那裡停留過,至於現在在哪裡,就沒有人知道了。
用泡沫層層包裹着的,只是一束乾花而已。
不知道用什麼特殊工藝加工過,花束幹掉了以後,色澤依舊豔|麗,看上去就和新鮮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差別,裝在一個結實的方盒裡,儘管漂洋過海,跨過了上萬公里,也沒有任何的破損,嬌|嫩,完整,展示着一種永恆的美。
這種花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
藍紫色香根鳶尾。
之前就收到過一次。
看來,那一次,也是她送的,故弄玄虛罷了。卐卍 ? 八一小說網w`w`w`.-8`1-z、
上一次,對方在紙片上寫的是,破碎的激情。這一次,紙片上寫了,宿命中的遊離。
而這兩句話,加起來,正好就是香根鳶尾的花語。
全都對上了。
是她,就是她了,沒有錯。
幾乎是同時,刁冉冉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拿起紙片,就覺得味道熟悉,這股味道,其實她真的聞到過,就在那一晚的灌木叢旁。
她和她,雙生姐妹,隔着一束樹叢,雖然沒有見到彼此的正臉,可全都知道,近在咫尺的人,就是同自己有着幾乎同樣血緣的手足。
風,把她身上的味道吹過來,淡淡的,那麼令人迷醉。
不愧是年少成名的調香師,她知道,什麼樣的味道適合自己,讓人無法忘懷。
可是,此時此刻,被迫成爲刁冉冉的冉習習捏着那張紙片,茫然了。
什麼叫做……一切終將恢復原樣?!
原樣是,她是冉習習,而那個在婚禮上將喬言訥帶走的女人,纔是真正的刁冉冉!
所謂的恢復原樣……
她驀地打了個哆嗦!
演戲的人,一旦太投入,就會忘記自己是誰,而全身心地成爲了自己正在扮演的那個角色。她甚至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就是刁冉冉了,從最初的不習慣,到現在的本能反應。站在街上,只要有人喊出來這三個字,她想,她確定,她一定會馬上回頭。
紙片輕輕地從手指間滑落。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她啞聲接起。
“不好意思,冉冉,我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因爲餐廳需要提前預定,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們有時間嗎?”
是律擎寰,原本,刁冉冉答應他,只要自己一打完電話,就會把結果告訴他的。
但是她忘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我打過電話了,可惜剛好手上有點兒急事,就忘了跟你說。抱歉,擎寰,行川他今晚有個應酬,實在推不開。我們改天再一起吃飯,好嗎?”
刁冉冉用力攥着拳,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手心裡,她都沒有察覺到疼痛。
律擎寰連忙說沒有關係,改天也可以。
不過,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如果仔細聽,其實就會現,她的聲音裡似乎帶着一絲顫抖,與正常的時候迥然不同。
深吸了一口氣,律擎寰還是冒着多管閒事的風險,小心地問道:“你……你怎麼了?聽着不太對勁兒。是不是我約你們吃飯的事情,讓你們爭吵了?”
不得不說,他對戰行川那個人,其實是不抱着什麼希望的。
如果真的因爲他主動提出來吃飯,而導致他們兩個人生爭執的話,那麼,律擎寰還真的覺得很抱歉,他的本意是好的,想着大家都在中海,又都是生意人,少不了在各種場合要遇到。如果彼此之間總是互不順眼,外人看到也難免會胡亂猜測,對大家都不好。
“沒有。不是。他其實也很想去的。可惜是跟幾個官員一起吃飯,你也知道,那種人很麻煩的。我們沒有吵架,你別多想。”
刁冉冉急忙澄清,也是不想令律擎寰尷尬。
“那就好。那你注意身體。”
他沒再說什麼,也沒有表示出懷疑,直接和她道了再見。
她握着手機,好半天,終於放下。
不是戰行川有事去不了,而是,她現在的心情太亂了,完全無法去赴任何人的飯局。所以,她只能硬着頭皮撒謊,以戰行川的名義,推掉律擎寰的邀請。
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出爾反爾不好,可是,沒有辦法。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刁冉冉好像忽然想起來似的,急忙站起來,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收好,把那個紙盒也踩扁,丟進垃圾桶裡,以免被戰行川看見。
和刁冉冉通話之後,戰行川坐了一會兒,他提前到了,所以,過了幾分鐘,律師才姍姍來遲。
這個律師是戰氏的法律顧問團裡的一個成員,姓徐,平時和戰行川接觸不多,所以這一次能被他欽點,也有些受寵若驚的味道。尤其見他先到了,更是有些惶恐,一見面便連連道歉。
“你沒有遲到,是我早到。請坐。”
戰行川並不倨傲,一臉輕鬆地說道,指了指對面的沙。
他們約在了律師事務所下面的一家咖啡廳,便於聊天,環境也輕鬆一些。
徐律師坐下來,把整個步驟簡單地和戰行川確認了一遍。基本上,這個過程並不複雜,按照戰勵暘生前擬定的遺囑實施就可以了,雙方到場,確認無誤,簽字,合同生效,等待轉賬,接收款項,即可。
“好的,我知道了。”
戰行川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比預定的時間已經晚了五分鐘。
他並不喜歡遲到的人,無論男女老幼。
這一點,刁冉冉倒是做得很好。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基本上,除非有極其特殊的情況,她都會提前到場,最不濟也是準時到,從不讓約會的另一方空等。
相比之下,虞幼薇今天似乎有些任性。
遲到了十五分鐘以後,她終於姍姍來遲。
初春時節,女人們的春裝大多已經穿上了身,虞幼薇也不例外。
她穿着一身淺藍灰色套裝,據說這個顏色今年大熱,果然看上去十分清新,極其適合這個季節:既不會被輕易淹沒在人羣中,又不會太扎眼,反倒顯得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