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之前,戰行川已經同交通局的領導打過招呼,所以,他剛一出現,就立即有負責人過來,主動將現場勘測的最新進展告訴給他。八一 中?文?網 ???w?w?w?.?8?1?z?w .?c o m
根據種種跡象,以及貨車司機的口述,大家已經基本可以還原當時的情況。
聽完之後,戰行川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這是蓄意謀殺,也是蓄意綁架,絕對不只是一次簡單的車禍,也絕對不可以按照普通的交通事故來處理。我會報警。”
說完,戰行川親自向當地公安局報警,懷疑冉習習被人綁架。
由於他的身份特殊,而且冉習習目前的身家也不容小覷,所以,接到報警電話之後,幾個警察也迅趕到現場,第一時間瞭解情況。
處理完這些以後,戰行川立即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因爲,他在電話裡聽到,喬思捷醒了。
他原本以爲喬思捷的傷情不是很嚴重,結果,一進病房,戰行川被狠狠地嚇了一跳——躺在病牀上的男人頭部被徹底包裹起來,白色的紗布上隱約可見一絲緋紅,兩邊臉頰上也有多處傷口,應該是車身晃動的時候,被車後座上的玻璃渣劃到的。
一旁的醫生告訴他,喬思捷目前最嚴重的是受到了頭部撞擊,雖然安全氣囊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但是由於他當時承載了絕大部分的衝擊力,所以還要留院觀察最少三天,只有在確定腦部沒有淤血以後,才能出院。
“你現在能說話嗎?”
戰行川皺皺眉頭,輕聲問道。
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喬思捷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了一個單音節:“嗯。”
這兩個男人,一個躺在病牀上,頭部包裹嚴實,另一個坐在輪椅上,腿部無法行走,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醫生,頭部撞擊會不會導致記憶缺失,或者影響思考能力?我現在如果問他一些當時的情況,他會不會答不上來?”
想了想,戰行川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接下來的問題會直接影響到冉習習的安危,不能接受一絲一毫的錯誤和馬虎。
“我沒事。”
不等醫生回答,喬思捷已經露出不滿的表情,搶先回答道。、
他的聲音雖然還很虛弱沙啞,可精神狀態看起來尚可,並不萎靡,也並不古怪,情緒應該還處於正常範疇內。
見狀,戰行川點了點頭,示意醫生先出去。
等到病房重歸安靜,他纔開口詢問當時的情況。
喬思捷深吸了一口氣,無意間牽動了臉上的外傷,劇烈的疼痛並沒有令他恐懼,反而令他更加清醒:他知道,作爲最後一個和冉習習共處的人,也是那場生死時的親歷者,自己所說的每句話都具有無比重要的作用,會直接影響到戰行川能不能儘快將她找回來。
當他醒來,喬思捷已經知道冉習習不見了,醫生告訴他,車禍之後,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被送到醫院裡來搶救。
聽到這個消息,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一刻,喬思捷無比懊惱,更無比悔恨,他爲什麼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昏過去。他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着冉習習被撞,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撞自己這一邊,殊不知也許那個黑衣男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趁着他暈倒,將她帶走。
聽他說完當時的全部情況,戰行川沉默了。
一分鐘以後,他才沙啞着開口:“其實你無需自責,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其實沒有什麼決定是對的,什麼決定是錯的。你能做到這樣,真的已經很了不起,我們都是會開車的人,也都知道讓自己撞上去是多麼違揹人性本能的決定。所以,我……我佩服你。”
喬思捷苦笑一聲,嘆息道:“有什麼好佩服的?你當初推開她,其實心裡不也是很清楚,當時只有推開她的時間,已經沒有讓自己退開的時間了?可你到底還是那麼做了,沒有猶豫。所以,大家都一樣。”
好一句,大家都一樣,聽得兩個人的心底都是一酸。
“言歸正傳,你說的那個一身黑的男人,他有沒有其他特徵?”
戰行川雖然明知道喬思捷當時在全力以赴地開車,可能無暇顧及其他,但他還是又問了一遍,也許能夠令他想起一些細微之處。
聞言,喬思捷閉上眼睛,慢慢地回憶着當時的情況。
他回憶起冉習習臉上的驚恐表情,心跟着一顫,耳畔似乎響起了她曾說過的一句話——她好像在兩車並排行駛的時候,脫口說過“是他”!
“她說,是他。看樣子,她應該知道那人是誰。”
喬思捷略一沉吟,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也沒有記錯。
“是他?”
戰行川眸色轉暗,倏地明白過來,連聲音都有些變了:“羅正良?!”
搖了搖頭,喬思捷表示冉習習沒有提到過名字,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這個人。不過,他仔細回憶一番,隱約記得那男人的面部膚色有些不均,乍一看起來有些陰陽臉一樣,一半白,一半黑。
“那就對了。”
聽他這麼一說,戰行川一下子確定了,將冉習習帶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羅正良。
“羅正良是刁成羲的司機,跟了他很多年,常年開車的職業司機因爲工作的原因,有一半臉容易被曬到,所以應該是他,沒錯。”
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他。兩個司機,一個保鏢,一個喬思捷,可依舊還是讓有備而來的羅正良得手了!
真是該死!
“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她。我猜到可能是仇家尋仇,但沒想到那人真的是瘋子一樣,既不要別人的命,也不要自己的命。這種人太可怕了,無法按照常理去推斷,你也要多多小心。”
末了,喬思捷輕聲提醒着。
“我知道,你還得留院觀察,這幾天都在這裡休息吧。需不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你家裡那邊……”
喬家現在的情況那麼亂,結果喬思捷又在節骨眼兒上出了事,真是雪上加霜。一想到這裡,戰行川也不禁有些同情他。
“沒事,我一會兒往家裡打個電話,就說公司臨時有事,我先回去看看,你也替我保密,暫時先不要告訴他們。”
喬思捷不想給家中添亂,更不想讓母親擔心,所以他還是決定暫時瞞着這件事。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的,你休息吧。哦,對了,我希望你也不要把羅正良的事情說出去,不管到底是不是他,我都不希望別人知道是他帶走了習習。尤其,你弟弟和他的妻子已經回來了,這兩位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一提起喬言訥夫婦,戰行川頓時也沒有了什麼動聽的話語,他們兩個人都夠冷血無情,甚至對家人也是一樣的六親不認,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你也知道了?”
喬思捷有些訝然,沒想到戰行川的消息這麼靈通。喬言訥回來之後,一直刻意低調,甚至很少前往公司,只是暗中佈置一切。
戰行川什麼都沒說,只是留下來了一個複雜的眼神,然後便離開了病房。
他一出來,隨行的保鏢便輕聲問道:“戰先生,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思考了片刻,戰行川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不過,他沒有貿然前往,而是讓人去查一下,阮梵當初住的那棟別墅,有沒有賣出去,目前是什麼狀況。
冉天澤死後,家產大部分被拍賣抵押掉,而他似乎也料到了這一點,早早地將一處房產贈予阮梵,也就是後來她一直住的別墅,這也算是她嫁進冉家以後,得到的唯一好處,有一棟房子,有一輛車。
雖然有名分,但比起有手腕的情婦,這點東西也太不值錢了。所以,當阮梵成爲年輕的寡婦以後,很多女人在背後嘲笑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連錢沒撈到,還得生下亡夫的遺腹子,獨自養大。
但同樣的,冉習習相信,這些嘲笑阮梵的女人肯定也不知道,她在暗中和刁成羲保持着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甚至還做着等冉天澤一死,就能嫁給刁成羲的美夢。並且,阮梵還私下裡勾引了刁成羲的貼身司機羅正良,甚至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是羅正良的。
這個女人聰不聰明,冉習習是真的不知道,但她知道,這個女人實在是不安分,她的單純天真,都不過是表面文章。
還記得當年,冉天澤在給女兒的郵件裡說,自己遇到了一個美好的女孩,雖然年輕,可卻給了他一種想要安定下來的**。
現在想一想,真是諷刺。
很快,有人把查到的情況彙報給戰行川。
“那棟房子還空着,沒有被賣出去,據說不知道是誰捅出去的,說原來住在那裡的女人,剛結婚沒多久就讓老公破產自殺了,沒多久自己也離奇死掉了,所以房子一直沒有賣掉。”
一聽這話,戰行川回憶了一下,搖頭道:“不對吧,我記得阮梵的父母賣掉了房子,帶着小孩回老家了。”
爲什麼查到的信息,和他聽說的,有很大的出入?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