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夜寧心情不是很好,她雖然已經將毒壓制了下去,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可是她滿懷的心事讓整個人看上去依然是那樣的憔悴。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阿卡多在拒絕了她的祈求之後,當天就釋放了大約6萬名永夜帝國的俘虜,將這些俘虜安置在了久經戰亂的南多福斯行省。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傾城容貌美麗可人,唯獨缺少的,就是那一絲快樂而已,緩緩起身,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到了陽臺上,用手遮在額頭上,擋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阿卡多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自己呢?夜寧滿腦子都是這樣的問題,如果喜歡,爲什麼自打從前線回來,沒有來這裡一次,甚至都沒有露過面。自己只是在花園裡見過他一面,而且是不歡而散。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女人的心思很小,她覺得如果喜歡一個人,那就會爲了這個人拋下很多東西。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個皇帝就算喜歡一個人,也沒有權力拋下一個帝國。
她想要推開窗子,卻被身後的敲門聲打斷了想法:“皇妃殿下,陛下送了一個人來您這裡。”一個侍女進來之後低頭說道。
人?夜寧一愣,阿卡多會送來一個人?這個人是誰?送到這裡來是什麼目的?她滿腦子的疑問,不過仍然還是開口說道:“讓那個人進來吧。”
“夜寧!”月靈兒老遠就喊出了聲,她一身紅色的內甲還沒有脫,一身衣服都沒有換,全身上下骯髒不堪,帶着一股前線的味道。
“靈兒!”夜寧眼睛一亮,趕忙向前邁了幾步,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好姐妹,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了?”
“夜寧,你受苦了!”月靈兒看着消瘦了許多的夜寧,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被俘虜了,今天上午到的這裡。”
“你被俘虜了?”夜寧大驚失色,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月靈兒:“永夜帝國又敗了?”
“又敗了……”月靈兒低着頭說道:“沒有敗在聖劍帝國手裡,我是敗在了你三哥的手裡,或者說,是敗在了你們夜家的手裡。”
“什麼?”夜寧瞪大了眼睛看着月靈兒:“夜聖才那個混蛋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父親爲什麼要這麼做?”
“月家一直是永夜帝國皇室的心頭大患,一直以來夜家除了拉攏安撫並沒有什麼好辦法,如今我爺爺大敗,我和我父親依然失敗了,月家也就沒有了神話的光環,也就可以被輕易的剷除了。”月靈兒看着面前的朋友,莫名的多了一些感傷,她的家族正在被面前這個朋友的家族毀滅,多麼可笑的關係啊。
“就算夜聖才傻了!可是我父親呢?我二哥呢?他們就幹得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不是自毀長城麼?”夜寧有點不敢相信,她彷彿在爲自己爭辯着。
“夜聖纔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魔導炮的生產線,現在的永夜帝國的保護神不再是月家了,而是三皇子,夜聖才!”月靈兒苦笑了一聲,隨即嘆了一口氣說:“不說那些了,我們既然都已經身在聖劍帝國,就不要再想那些遙遠的事情了,沒什麼用了。”
夜寧也知道自己的家族和月家之間的貌合神離,也知道月靈兒說的話可能就是事實,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她覺得自己面前的朋友離自己也越來越遠。
“月靈兒,對不起。”夜寧低着頭說道。
月靈兒一愣,目光突然柔和了下來,靜靜的,緊緊的,月靈兒抱緊了夜寧:“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永遠都是。”
不一會,侍女就送來了幾件衣服,有裙子有褲子,做工都非常精美,尺碼也各式各樣,月靈兒暢快的洗了一個澡,換了一件比較樸素的褲子和襯衫,把溼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腦後,顯出一副慵懶的居家女性風範。
“舒服,一個多月沒洗澡了。”月靈兒倒在夜寧的大牀上,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秀髮,高聳的胸脯在襯衫中呼之欲出,沒有繫好的領子微微敞開着,露出深淺剛好,筆直誘人的鎖骨。
那彷彿牛奶,絲毫沒有因爲風餐露宿而粗糙的皮膚如凝脂一般,在燈光下顯得那麼的順滑,讓夜寧都忍不住摸上幾把調笑一番:“真美。”
“死夜寧,你幹什麼呢?”月靈兒白了一眼夜寧,嬌嗔道。
幾時了?幾時沒有如此女人過了?幾時放下了這麼多重擔,開開心心的脫下自己的盔甲了?
吃晚飯的時候,月靈兒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自己一路上的見聞來,夜寧也知道了更多外面的消息,神聖帝國戰敗求和,永夜帝國再敗巴斯行省,聖劍帝國已經吞下了整個南部城邦,坐擁11個行省的廣袤領土。
在遠離戰場的西南5個行省裡,聖劍帝國已經深得民心,工業迅猛發展,農業在精靈之森的幫助下也是繁榮異常,與其他地區相比這5個行省就彷彿仙境一般。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就彷彿這樣的成績是她月靈兒做到的一般。
夜寧也時不時插上幾句,講述的多是宮廷裡的見聞,比如說可怕的安妮,溫柔有帶着威儀的梅朵,恬靜自然的艾琳娜皇妃,還有那個叫林瑞亞的女僕,以及最最重要的,這個地方的主人阿卡多。
“我來的路上,看到不少永夜帝國的俘虜被釋放了。”月靈兒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真的?”夜寧一愣,然後擡起頭,臉色剎那間有了光彩,她滿臉期盼的神情,目不轉睛的看着月靈兒。
“是真的,送我回來的軍官刻意停車詢問了,聽說是阿卡多親自下令釋放了一部分永夜的戰俘。”月靈兒看着一臉興奮的夜寧,咬了咬嘴脣。
嘴角有些揚起,夜寧現在的心情看上去非常好,是月靈兒到來之後看見的最好的臉色。
“你愛上他了?”月靈兒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問,也不知道爲什麼問的這麼小心,心都彷彿要跳了出來。
夜寧低下頭,看不出在想什麼,並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