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府來了一位神仙姐姐……”
“那姿容媲比月宮仙子……”
“就是啊!冰清玉潔,冷若冰霜……”
“嘖嘖,那種氣質和咱們藍家大少爺有的一拼……”
“可不是……”
……
“你們在說什麼?”
汀雨綿正在打掃樓階之處,忽聽見幾個丫鬟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聊天。
“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不就是少爺的不良朋友帶回來的丫環罷了。”那個趾高氣揚的丫環對着汀雨綿罵道。
聽到那個大丫環出言不遜,汀雨綿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裂開嘴笑道,“姐姐,我不是丫環呢!我蕭蕭哥哥是藍大哥的兄弟,我也是藍大哥的義妹。”
“義妹?!你哪點像我們少爺的義妹了,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這陣子真是邪門,那些窮酸的小哥小妹都來跟咱們少爺攀親戚,真是笑話死我們了。”那丫環似乎是年長的,繫着水綠色羅衫裙,雙手插着腰,凶氣颯颯地對汀雨綿說道。
“姐姐,那是藍大哥人好,不過像我們這些孤兒孤女只要不做壞事就會有富裕的好心人家收養,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汀雨綿一臉無害地說着。
“哼,懶得理你這小不點兒。”一個大丫鬟叉腰道。
“就是,就是……”那羣丫頭由那長丫頭帶頭轉身走了,又去別地說話聊天去了。
汀雨綿只當她們不懂事態,並沒有發覺是他們心氣高瞧不起她這個鄉下丫環,笑了笑獨自樂去了。
汀雨綿走着走着,便來到了湖邊,只見現今是盛夏,湖裡的荷花開得正妍麗,她趴在欄杆上,看着湖中的蜻蜓在荷池中飛來飛去,似乎很好玩似得,悠閒悠閒地發了好一陣呆兒。
不遠處,四角亭內,坐着一個藍色錦袍的男子和一位湛藍色衣裙的女子。廳中央的石桌上沏着一壺茗茶,青煙嫋嫋。這一幅畫面如同仙境,仙音自遠方傳來,飄然入耳。
四角亭中坐着的正是藍澈與陸小泉。
陸小泉的眼睛是藍色的,十分深邃,她的眼角也十分有神,像蘊含哲學的世外散人那般清遠高深。嘴脣飽滿紅潤,脣角含笑,那種並不外揚的意味分明的笑,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青絲濡染,綰成高高的髮髻,上面斜插一支碧玉笛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精神。藍澈不得不佩服風前落任命她爲落梨山莊繼承人的高明之處。
“讓我爲你把把脈。”陸小泉輕聲對藍澈說道。
藍澈伸出右手,陸小泉把手指按上去,靜靜聽了一會兒,心中陡然驚奇:這藍澈心情似乎不錯,脈象比平時平穩了許多,不知是不是因爲要娶葉家葉翩羽小姐,而心情舒暢了。
小泉忽而微笑說道:“很好,繼續保養。”
“就這樣?”
藍澈收回手,望着陸小泉連帶微笑,他有些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麼。他知道她向來少語,一句話有時只用一個字來說。
藍澈真是服了她,都說你告訴男人一件事他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你告訴女人一件事,她兩個耳朵進,全從嘴巴出。可是在陸小泉這裡,全全然不是。她是位很好的傾聽者,至少你告訴她一件事,她總會靜靜地聽你訴說完,而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你還想聽我說什麼?”
陸小泉淡淡輕語,臉色十分肅靜,只略略說道:“父親一直把我當做你藍大少的主治醫師,以爲只要在你身邊就能治好你的病,可我覺得此病無藥可治,主要在於你的心情和遇到的人事。”
“哦,風前落還說了什麼?”藍澈沉思片刻,又問。
“父親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擔心天下格局。”陸小泉想了片刻,終於說出:“父親終於找到了晴聖女的兒子軒轅十四帝星,想必他早在謀劃怎麼助十四公子奪得天下大權。”
“十四公子,究竟是誰?”藍澈微微皺眉,迫不及待地問。
“這個恕我還不能直言。”陸小泉淡淡說道。
“相楚霸王虞霸要在相府開拍賣晚宴,你會去嗎?”藍澈沒有多問十四公子的事,只是另問這事。
“會。”陸小泉淡定地說了一個字。
藍府別院。
易蕭正在練習拳腳,和東方皓打着玩,藍澈的小廝跑着過來說,“易少俠,少爺有請。”
易蕭收拾好衣裝,朝東方皓說:“這回可是你輸了,說過你不如我吧!你還不信。”
東方皓不以爲然,閃了閃眼睛,笑了笑,說道:“下次,咱們再比比,說不定我會贏你。”
“算了吧,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贏我,真是門都沒有。”易蕭總是這樣嘴不饒人,其實他蠻欣賞東方皓的功夫,若不是他使了全力,他不可能贏他。
“等你回來,快去吧!”東方皓一臉鄙夷,朝他招手,“我去找綿綿玩去,說不定她會是我媳婦呢!”
“你別對綿綿做壞事啊!她可是我唯一的親妹子。如果你若傷害了她,我第一個不會饒你。”易蕭毫不留情面地對這個兄弟說道。
“呸,她這種要胸沒胸,要臀沒臀的貨色,我還沒想上過呢!”東方皓就是不服軟。
“你說什麼,看我不揪掉你的爛嘴巴。”易蕭又和東方皓槓上了。
“易少俠,你究竟是走還是不走啊?咱們少爺可等不及了。“旁邊的小廝一臉的焦急。
“快去快去,藍澈那傢伙等不及了。”東方皓把易蕭甩開,逃得遠遠地。
書房裡一盞燈亮着門也半開着,易蕭不自覺地撓撓頭,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拂開黑色玉石串成的珠簾,幾個面容嬌羞的婢女端着盤子退下房門,他不願意相信此時苦笑着無奈的藍澈眼中竟然有嘲諷的怒意。以前在書院與東方皓經常每天廝打糾纏,吃盡山珍海味,身旁有小妹綿綿溫柔而不膩的照顧與關心的暖意,每晚輕輕鬆鬆倒頭就睡,心中信念蓬勃,都帶着對新的一天的希望沉沉地睡了過去,再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嫉恨別人,生活小日子過得是十足開心暢快。
聽藍澈的話說來,是在這次北國狼族貪狼虞霸虞相王組織的大型古玩拍賣會現場,權利和金錢充斥着交易會。界內各家名媛高舉着紅酒杯放大閃電的雙眼想試圖借這次無聊的宴會尋找到一個向美女獻殷勤的金龜婿。
易蕭隨小廝來到書房,只見藍澈一身淡藍色常服坐在書桌前,桌上閃亮華麗的珠燈泛着波光,見易蕭來了,忙說:“你來了,我有事找你。”
“大哥有什麼事,請吩咐。”易蕭一向是很好說話的。
“哦,是這樣的,江南相府有一場拍賣會,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藍澈簡明概要地說道。
“原來是這事,沒問題,大哥,包在我身上。”易蕭拍拍胸膛,拿定了主意,“這事找我就對了。”其實藍澈何嘗不知道易蕭根本對經商一竅不通對拍賣也是半知半解的,不過,他希望他能去鍛鍊鍛鍊。
“這事就說定了,就在明天上午,你得趕早進入相府,帶上我給你的邀請函。”藍澈把貴重的金色邀請函遞給易蕭,易蕭看都沒看,就塞進了腰包裡。
晚上,汀雨綿回來了,沒想到這個小丫鬟挺能幹的,把藍澈的糕點鋪整理的條條是道。
前天,藍澈說要汀雨小妹去糕點鋪幫忙,她便興致頗佳地趕去幫忙,那些做糕點的師傅們見到她這個活寶都很喜歡,一邊說笑,一邊打趣,時間過得挺快,挺充足。汀雨綿也學做了一個下午的糕點。
這不,晚上回到家便帶了些沒賣完的糕點回來,朝牀上睡懶覺的易蕭喊道:“蕭蕭哥哥別睡了,我帶回了很多各種各樣糕點,你快嚐嚐看吧!味道甜甜的,好吃極了。”
易蕭翻了一個懶腰,懶懶地說:”什麼糕點啊?不過是桂花糕,綠豆糕之類的什麼,又不好吃,你帶回來給誰吃啊?”
汀雨綿一聽,就不高興了,兩眼淚汪汪的望着牀上一臉幸災樂禍的易蕭:“蕭蕭哥哥,你不吃就算了,還挖苦我,虧我就想着做好呢!比一般師傅做得都更加美味,好給蕭蕭哥哥品嚐呢!”
“是你做的。”易蕭一翻身,從牀上跳起來,“你怎麼不早說,是你做的,那我可要嚐嚐看,小鬼靈還會做東西了,不錯啊!”
“那你嚐嚐看,好吃嗎?”汀雨綿把籃子裡的桂花糕、玉米糕和綠豆糕等等各種糕點全拿出來,易蕭挨個咬了一口,就沒吃了,這種東西,男生怎麼會有慾望吃啊?小女生真是不懂。
這會兒,可真惹怒了汀雨綿,她用盡暴力嘶吼,“易蕭,我要你好看,看你搞得好事,這叫人怎麼吃啊!難道吃你咬過的。”
“對不起了。”易蕭見汀雨綿真生氣了,摸摸她的小腦袋,親了她一口。
“哼!美男計也沒有用。”汀雨綿翹起了小嘴巴。
“那我先出去了,小姑奶奶就自個兒生悶氣吧。”易蕭一溜煙兒走了,溜出了門外老遠。
“易蕭,你真像只猴子,沒教養的猴子。”汀雨綿一個人在房中跺腳。
夏夜很悶熱,易蕭反覆未成眠,腦海中想得都是冰姐姐的模樣。她那花瓣垂落般的髮髻是多麼迷人,她湛藍色的裙子是多麼有誘惑力,還有她小巧的耳垂和誘人的聲線……
易蕭每每想起她就會樂呵一個晚上,管它夏夜不成眠,呵呵!
“冰姐姐……”易蕭口中似乎呢喃,雙眼迷濛含着溫情,“冰姐姐……如果有生之年能夠求得你作爲我的女人,那該有多美好啊!”
大半個晚上,易蕭就在這裡發着春相思着冰姐姐,這暗戀的苦相思啊!何時纔是盡頭?……
好不容易睡着,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拿着長劍的男子在鐵血沙場與他拼命,他拿着軒轅劍一劍刺去,要了那人的命,可是那人卻是冰姐姐愛慕的男子,所以他與冰姐姐再也不能和好如初在一起聊天說話了,冰姐姐恨她,很恨,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他的面孔那般陌生,又那般熟悉,彷彿黑暗中的魔鬼,獄界裡的夜叉。
他有着和他一樣的眼睛,那麼相似的面孔彷彿就像是孿生兄弟般,只是他的嘴脣比他的要薄情很多,可爲什麼這樣一個薄倖的人能博得冰姐姐這麼愛護呢?他不懂,也不想懂了。因爲在夢裡他已經傷心失望到了極限,連懂的力氣都沒有了……
“啊——”他一聲驚恐,從夢中驚醒,還好那是一個夢,而且是一個恐怖的噩夢,夢中,他失去了冰姐姐,徹底失去了她。
只是個夢而已!他笑笑,站起來,倒了杯水喝了點兒涼茶,可是……
這個夢竟是那般真實,似乎真的會發生,而他的心從來沒有這般痛過。
獨自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星子,一顆一顆數着,也不曾入睡。天空裡的星星那般明亮,就如人的明眸,似乎能聽懂他的心事。
“切,”他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涼茶,粗魯地吐出:“星星而已,以爲真能懂人的心事?切。”
好不容易,睡到天亮,易蕭第一時間醒來記起今天有重要的事情了,就是幫藍澈藍大哥參加相府的拍賣會。他立刻收拾整齊,朝早起幹活洗衣服的汀雨綿告別,便獨自去了相府。
院子裡,汀雨綿天剛亮就起來幹活了,見易蕭這麼早起來,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邊坐在小板凳上搓着他的髒衣服,一邊嘟囔着嘴說道:“今天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蕭蕭哥哥第一次不睡懶覺,真是奇了怪了!”
易蕭走在大街上,熙熙囔囔的人羣在忙着趕集,街上各種小販在叫賣,易蕭來到藍家的包子鋪,要了幾個肉餡包子。
那老闆認識易蕭,很熱情地說:“易少俠,這麼早出門啊!”也沒要易蕭的錢,自當是藍家的門客。藍澈藍大少爺的在外結交的兄弟麼由藍府養着正常,藍家錢財多得可以堆成幾座山了,不差這麼一點錢。嘿嘿!
易蕭來到相府,此時正好陸陸續續來一些名門貴族來參加拍賣會。易蕭露出相府金色邀請函,那面生的世故管事便放他進去了。
他在花園路溜達了好一圈,來參加拍賣會的人不少,可認識的人沒有幾個。可是就在這時,他溜達到後庭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湛藍色的身影,那是——他差點尖叫,那——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冰姐姐嗎?她竟然也來參加拍賣會。
他循着身影跟去,只見冰雅泉穿過一條長滿花草的小徑,朝內室走去,或許別人不知道可易蕭知道,冰雅泉是她的真名,她就是冰海的公主,傾如與冰帝的親生女兒。而陸小泉只是師父風前落給她取的代名。
“你究竟是誰,跟了我這麼久?”在樓閣階梯轉角後冰雅泉突然出現,幾招劈手鬥式,橫笛在易蕭的脖頸間。
易蕭知道冰姐姐從小習遍百家武學,集百家武學融會貫通,自成一派,武功那是比他高出一截。他不甚躲閃,竟被她所擒。
“是我,冰姐姐。”陰暗處,易蕭俊臉轉向冰雅泉,憂鬱的眸子透着不同尋常的炙熱,絕美的脣線有着絲絲魅惑。
“怎麼是你,易弟?”冰雅泉收回架在易蕭脖子上的玉笛,似有些懵懂。這個男人究竟爲什麼跟蹤自己?遇見了出來打聲招呼不就是了?義父怎麼會認定她就是這片地域未來的統治者?這麼毛手毛腳的!哎!
“冰姐姐,你也來參加拍買會?”易蕭看着冰雅泉心裡高興,連聲問道,臉上浮起一縷輕笑。
瞧見冰姐姐的胸部那麼玲瓏有致,不覺悄悄望了幾眼,眼神十分熾熱。
冰雅泉知道易蕭還未真正成熟,性格還是十分青澀,愣頭青小子一個,不禁冷着臉問:“小子,你在看哪裡?”
“哦,冰姐姐,沒有,真沒有……”易蕭忙不迭地瞥過頭去,不去注視冰雅泉,臉頰像燒着了一樣火辣辣的。
“你這小子,我還沒說什麼,你着急什麼啊?”冰雅泉不禁勾起一絲笑意,“轉過頭來,對着我說話,現在不扯這些沒用的,我有正事找你談。”
冰雅泉心中想:義父讓她趁相府所有人聚集拍賣會時,趁機偷取青花瓷,沒想到遇到了易蕭,這下,有易蕭幫助,大好不過,合兩人之力定能把這件事辦成。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易蕭豎起耳朵傾聽着。
“你過來。”
冰雅泉見易蕭還是不敢正視自己,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扯到轉角牆後面,輕輕伏在他耳邊說:“義父要我拿到青花瓷,相王虞霸不可能拱手把青花瓷拍賣給各大家族,他定會用高仿真次品頂替,而我們趁拍賣會正在進行時,你如果注意到我眼神暗示,咱們再一起離開現場,去密室竊取真正的青花瓷。”
這麼近距離靠近內心如此朝思暮想想的女子,易蕭心熱難耐,靜下心來,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愣愣的一動不動地處在那,保持着她拉他的那個姿勢,直到冰雅泉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怎麼了,沒聽懂?”
“哦,聽懂了,竊取相府真正的青花瓷。”易蕭纔回過神來,想到了正事,並回述了一遍。
“你這麼大聲幹嘛,要讓所有人聽見麼?”冰雅泉又拍了一下易蕭,嘴角露出一絲傲嬌的笑意。這小子究竟有沒有頭腦啊?哎,義父怎麼會把天下大任交到這麼一個人手中呢?真是不切實際。
“哦,冰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行事的。”易蕭還算機靈,說了一句讓冰雅泉放心的話。
“那我們分頭行動。”冰雅泉冷靜賢淑的外表還不知道易蕭在暗戀自己,以爲易蕭臉頰發燙愣頭愣腦只是膽子小,怕見生人罷了。走的時候,不忘慎重交代:”在別人面前,切記裝作不認識,以免打草驚蛇。如果事情敗露相王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因爲青花瓷涉及一個寶藏的秘密,那是決定天下格局命運的籌碼,所以,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記住了嗎?”
這麼嚴重?一個小小青花瓷不過是汝窯的珍品,價值百萬而已,怎麼會是涉及天下寶藏的秘密呢?易蕭一知半解的也不想多問,就按冰姐姐說的行事吧!冰姐姐這麼理智的一個人,應該不會說錯。於是,他望着冰姐姐消失在花叢小徑上的身影,說了一句,“再見!我愛你,冰兒。”
看着冰姐姐離開後不久,心想拍賣會應該開始了,易蕭輕輕甩了甩額前張揚的頭髮,緩步朝正廳走去。
走進正廳,裡面坐滿了人,幾乎皆爲達官貴族,穿着上好的綾羅綢緞,衆人觥籌交錯交頭接耳,言笑鼎沸聲不絕如耳。
環視整個拍賣會現場,只見偌大的大廳正上方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那一邊設着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着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着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設着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着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着小錘。
瞧了瞧正上方的人物,只見一個身材極其魁梧,差不多有八丈之高的男人出現在高臺之上。他脣上蓄鬚,着青色繡花暗袍,神態威武,品貌端莊,易蕭心想此人武功底子應該不弱於他。只見他朝衆人擺手示意:“各位請入座。”易蕭心想,那人定是拍賣會的主人相楚霸王虞霸。
易蕭找了一個後排的位置坐下來,環顧四周只見冰姐姐陸小泉一襲藍衣坐在他的左側隔了三四個人左右。
拍賣會正在進行,拍賣完那一幅圖《煙雨圖》,就開始拍賣汝窯。易蕭想趁熱鬧玩玩,開始舉起手中的牌號,也參入到搶奪寶物的行列。可每每要入手了,易蕭便不再舉牌,由着其他人擡高價,當然一錘拍價囊入懷中總沒有他的份。因爲這些寶物他還看不上,想必藍澈藍大哥也不會太注意這些,他不必把它們帶回藍府。他現在的任務主要是重在參與不失藍家面子而已。而此刻最最重要的是幫冰姐姐奪得真正的青花瓷。
到了下半場易蕭開始注意冰姐姐的舉動,她只是有意無意地望了望那些被拍賣的寶物並沒有擡價舉牌。不久後,易蕭突然瞧見冰姐姐開始行動,她輕拋媚眼朝他使了一個眼神易蕭意識到有戲了,心中略微緊張,連忙放下牌子,徑直走出大廳。
不久,冰姐姐終於也出來了,兩人並沒有說什麼,連寒暄也沒有,只是默契地走到了一起,開始秘密展開行動。易蕭心想:跟着冰姐姐走,總沒有錯。
轉過幾個雕花走廊,便到了一處居室,易蕭心想,那一定是相王虞霸的臥居。
推開門進去,映入眼簾的僅僅是一張高大的臥榻,臥榻是懸着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牀,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着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易蕭心想,這臥室一定藏有暗格。
於是不等他開口,冰姐姐便迅速開始尋找機關,終於用真氣移動牀榻,左邊的牆壁便開了一扇窗。只見一個上色鮮明勾畫着仕女圖的青花瓷便出現在窗內。
易蕭一喜,沒有多想便伸手去拿。
“等一下。”冰姐姐立刻阻止道,神色鎮定,“或許藏有暗器機關。”
易蕭才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冒失。冰姐姐仔細瞧看着青花瓷,覺得上面的圖案太過鮮豔不似真物,淡定了一下,略略道:“這個可能是假的。”
那邊,拍賣會現場,一個打扮入流的公子哥走了進來,走至相王身邊,朝虞霸耳語了幾句,虞霸便立刻離開了擺拍會現場,朝易蕭他們所在之處迅速走去,此時,相府的一大羣武士在身後跟了上來,虞霸手裡也多了一把發亮的鋒利寶劍。
易蕭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拉着冰姐姐的手疾步向外奔去。沒想到剛出門就遇到虞霸及手下的武士攔截。
冰雅泉和易蕭難以逃脫,很快置身於殘酷打鬥中。冰雅泉用笛子發揮真氣武功,不一會兒,便有兩三人被打倒在地,易蕭也不耐放倒一個人,取了劍來,橫起豎劈,也斬殺了幾個人。
可是一旁的虞霸似乎在看戲,這時候陰險的臉上透着幾分蔑笑,輕輕挽起衣袖,一出場便狠狠劈了易蕭一掌。
易蕭連退十幾步,單膝跪倒在地,口吐鮮血受傷不輕。
那邊,十幾個人圍攻冰姐姐,冰姐姐也開始寡不敵衆。
易蕭看着,十分着急,爲救冰姐姐又參入了打鬥,不一會兒,身上被尖刀刺傷了好幾道口子。
冰姐姐看到情況不妙,一邊打鬥,一邊向易蕭急速說道:“快走,你先保重自己,逃出去再說。”
“冰姐姐,我怎麼能不救你而臨陣出逃呢?”
易蕭撕心裂肺地喊着,決定與虞霸生死格鬥。可是易蕭越打越用力越頭暈,冷汗淋淋的只差沒有倒下了,可她心中念想到冰姐姐有危險,鼓足氣勁,還是堅持着一口氣,與之拼命。而相王虞霸與之格鬥似乎遊刃有餘,臉上露着輕笑,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眼看,冰姐姐與易蕭就要被活擒了,這時候一個蒙面女俠從天而降出現在人羣打鬥中似乎輕功十分了得,她揮出真氣,一羣人不敢逼近,趁機一把拽住易蕭,飛上牆頭,逃出了老遠。
易蕭也施展輕功隨之飛起,卻暈頭轉向,苟延殘喘着,一身的傷。
蒙面女俠帶易蕭來到了一處郊區農田僻靜之處,旁邊有湖,湖水還算清澈。“你先到湖裡洗洗你的傷口。”那蒙面女俠的聲音怎麼聽着這麼熟悉,似乎是熟識的故人。
易蕭望了一眼那女俠,看到她撕下面巾,只見一雙奪人水眸閃着怒意,脣瓣豔澤,欲開口臭罵他的樣子,易蕭表情一呆,這個……原來是藍家六妹藍賞茵來着。
想到在生死關頭,她救了自己性命,忽而有些感動,正想表示感謝,並於慌忙中想說讓她先去救救冰姐姐,可是卻只有乾着急,喉嚨火燒火燎一般,竟說不出一句話,忽而撲通一聲,四腳朝天,終於暈倒在地。
藍賞茵到附近請了一個農夫把易蕭從後門背進了藍府大院,並給了農夫一錠銀子,農夫十分樂呵說了謝謝便走了。
藍賞茵急忙請藍家的主治醫師來爲易蕭清理包紮傷口。
“大夫,他怎麼樣了?”藍賞茵着急地問,臉蛋氣的紅紅的,心中作死地咒罵着:這死小子一個拍賣會都搞不定,大哥還不如派我女扮男裝去玩玩好了。
大夫用碘酒清理完傷口,塗上膏藥再用紗布完全包紮好,彬彬有禮地朝藍家大小姐說道:“放心,小姐,這小子還死不了,老夫就先告辭了。”
“等等,還要要注意什麼嗎?”藍賞茵叫住大夫,只聽那大夫說:“只要別運功刺激傷口就行。”
“好吧,你走吧!”藍賞茵擺擺手,朝大夫說道,臉色十分不好,心理也不好受。咦!我幹嘛不舒服啊?她靜下心來問自己:難道我愛上這小子了?真的好奇怪!不過,這滋味真不好受。
她又想到了與易蕭在相王府一起拼命打鬥的那藍衣女子,似乎是大哥的老相好,與大哥來往密切,似乎叫什麼陸小泉,對對,就是陸小泉,落梨山莊的大小姐來着!
這易蕭不會是喜歡上那陸小泉了吧!竟然爲她,拼命……她摸着下巴,癱在太師椅上,琢磨着想到。
這時候,大哥藍澈走了進來,瞧見牀上的人暈睡着,一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不禁着急問藍賞茵:“易蕭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小泉終於寡不敵衆,不幸被擒。雖然沒有受多大的傷,可是卻已經筋疲力竭。
她被幾個人壓着送到了虞霸面前,不能逃脫。
虞霸俯視着她,一手扶胸,一手摸着下巴,饒有興趣目不轉睛地注視着。
只見陸小泉面容姣好嬌喘吁吁青絲飄逸濡染墨畫,十分清恬的模樣,比她最美麗的侍妾都要美麗幾分。看了好久,終於色眯眯地吐出:“真是個美麗的女子,不如,就做本王的相王夫人,如何?”
虞霸旁邊地左膀右臂聽了主子這話,可不樂意了,十分憤恨地盯着陸小泉,生怕她一個答應,壞了好事。一個老管事連忙膽膽怯怯地相勸:“相王,不能收她,她可是我們的敵人,若收作妾侍,搞不好會要了相王您的老命。”
相王虞霸依舊一副對她十分有興趣的樣子嘴角含着絲絲微笑,從他那神情看來,並沒有多少擔憂,只是簡明地對手下說道:“本王自有分寸。”最後不忘交代,“讓幾個武功高強的丫環幫她洗嗽乾淨,然後帶到本王的品花廳來。”
難道相王真要納她爲妾?相王雖然好色了一點,但沒有哪次是忘了正事的。這就是衆人服他的原因。難道今天真要爲了一個小姑娘而大失威性?周圍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地看着局勢。
陸小泉知道虞霸一向好色,小妾通房不上百個,皆爲玩玩而已,從不認真,沒想到今天卻直接到了這個程度,不免對自己的貞操有些擔憂,卻鎮定地說:“相王都不知道奴家的身份,還想納了奴家,不怕引火上身麼?”
“有意思!”虞霸依舊掛着淺笑,不動聲色的樣子令陸小泉恐懼,他慢慢說道:“姑娘可是風前落座下的義女陸大小姐,落梨山莊欽命的繼承人?”
“既然知道,還不快放我,如若玷我清白,我父親一定不會饒過爾等小人。”陸小泉聽虞霸知道她的身份還敢這樣,不免來氣,氣焰頗凶地喊口說道。
此時,她使勁動了動肩膀,她的雙手被鎖鏈禁錮着,掙脫不得,她不想自己被抓了還如此狼狽,面色稍稍緩和,平復好心情,正襟危站着,語氣卻絲毫不讓步:“怎麼,相王還真想收了我?”熱風吹來,院子裡十分炎熱似乎有些不透氣。
“相王三思!”這時候,見陸小泉頗爲挑逗相王的樣子,生怕相王被她美色所迷惑,壞了大事,一向明哲保身的花花公子齊樂也站出來勸道。
“把她帶下去,迅速整理乾淨,擡進我房間。”
虞霸有些不耐煩了,臉上的笑意消失,偌大的脣角勾起一絲蔑意,如盤的大臉透着驕傲自滿的神態。
這時候,陸小泉被人帶下去了,他一聲吩咐下去,叫人拿了一把繡邊蒲扇來,坐在涼臺之處不斷扇着暖風……
周圍的人見相王已下了決心,心想再勸也無濟於事,於是紛紛讓步,心中都想着就讓那女賊多活幾日,逮到時機,再下殺手,除掉她。
藍府。
易蕭處在昏迷狀態,口中不斷叫着“冰姐姐,冰姐姐……”
夢中,冰姐姐還是那般模樣,冷如冰霜,冰清玉潔,玉笛橫吹,藍衣翻卷……
可是,可是,她要被魔人玷污了,他易蕭渾身浴血,卻動彈不得,不能拯救她於水火。
怎麼辦?怎麼辦?
終於,他大吼一聲,睜開了眼睛。
“就只有你的冰姐姐,你把我你的救命恩人置於何地?”
易蕭從牀上爬起來,忽然扯到了傷口,一陣疼痛,瞧見藍賞茵嘟着一張秀嘴,在旁邊唸叨道:“你真的爲了那個女人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什麼?”易蕭似乎沒聽明白,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的冰姐姐啊!”藍賞茵生氣地囁嚅道,兩隻大眼睛氣得一閃一閃的,透着怒氣。
是啊!冰姐姐還在那魔人手中,他要去救她不然爲時已晚他就要徹底崩潰了。
易蕭趕忙爬起來,從旁邊的衣架上馬虎披上黑色勁裝,朝門外奔去。後面藍賞茵着急地跺腳破罵:“什麼冰姐姐?你真的要爲她連命都不要了!快回來,我鄭重警告你,趕緊上牀躺着——”
易蕭跌跌撞撞路過門廳,正好撞到來看她的汀雨綿和藍澈,他一聲招呼也沒打,就急衝衝地朝相府跑去。
汀雨綿提着一籃子自己剛做的溫熱糕點,看到易蕭如此狼狽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問:”蕭蕭哥哥這是怎麼了呀?”
藍澈也是一臉的不明白,走進來問了問正在暴怒中的小妹:“易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藍賞茵端起大茶碗,喝了一大口水,氣呼呼地說:“那不是爲了你的老相好,那個叫陸小泉的女人,現在,他獨身去救她,可能小命都不保了,這條命還是我救回來的呢!哼!”
原來他認識小泉?這就是了,易蕭不是說過他已拜風前落爲師,那陸小泉可不就是他的師姐!
藍澈皺起了眉頭,隨即吩咐下去,叫三弟帶人喬裝打扮去相府救易蕭和小泉,並鎮重囑咐:“千萬不可暴露身份,藍家和相府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再說,藍家還有幾門生意要經過相府批准才能發貨。這事不能暴露。”
藍家三弟藍恩一向以快劍著稱,試問天下能與之匹敵之人所剩無幾,派他前去,不能說能勝過相王,但救兩個人回來,應該沒問題。
藍澈看着藍恩喬裝成五旬老者,穿着灰色褂子,帶着一衆黑衣人從後門出了藍府,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大哥,你爲什麼不准我去?”藍賞茵不滿藍澈的安排,一個勁地吵鬧。
“你在家休息吧!你每天瘋瘋癲癲慣了,世上沒幾個人不認識你,就連那堂堂相王也知道我家小妹那是一個不好惹的,若惹急了她說不定會把整個相府都掀頂,呵呵!所以,爲了藍家不太招搖,你還是少去湊熱鬧。”藍澈不忘打趣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妹。
藍賞茵一聽,就樂了,“是啊,我確實有這本事,可怎麼聽着大哥似乎把我說成了江洋大盜一般?嗯……我沒有聽錯吧?”
“回家繡花吧!”藍澈懶得理這個沒事人,留下這句話,丟下她進了屋。
“大哥,大哥,讓我去吧!”藍賞茵見藍澈沒有理他了,又趕緊跟了進屋,一味央求。
陸小泉被扣着雙手雙腳擡進了浴池,基本上無法逃走。幾個長相粗魯的丫環撕了她的衣服,開始撒花瓣幫她沖洗。陸小泉心中感到無比恥辱,只盼着易蕭能出現,救走她。
那邊,易蕭衝進相府,和相府的人動起手來。
陸小泉聽見那醜丫環說:“老實點,別以爲那自身不保的傢伙能救走你。”聽了這話,陸小泉知道易蕭來救自己了,可是她挺擔心的這傻小子腦袋裡還沒有長根筋,根本不懂用什麼法子能救走自己呢!
陸小泉全身赤裸着被人用被子包着擡進了相王虞霸的房間。
相王一臉色相,嘴帶微笑,幽幽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哦~我們還是趕緊來玩玩吧!”
虞霸翹着八字須,極品色狼模樣,正欲掀開被子,與她相歡,不料一小廝來報:“不好了相王,外面來了一羣高手說要拆了相府,我們招架不住了。”
相王知道救兵來了,可他依舊不急不慢,保持着鎮定,說道:“由我去看看,你們好生看着這丫環,別讓她逃了。”
相王出去了,由一個奴才看着牀上的陸小泉那奴才不敢生事,就這樣在旁邊守着。這時候,一個穿着豔麗的寵妾,叫相瑤的女子走進陸小泉的房間媚眼盈盈對那個奴才說:“小皮,你先下去,相王有吩咐,要我來問這個女人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許你偷聽。”
“可是……”那個奴才還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相瑤怒道:“你這個小小奴才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嗎?”那奴才見相瑤語氣相逼的樣子,十分畏懼,不得不退下。
相瑤見那奴才下去了,忙解開陸小泉的穴道鬆開她的手鍊腳鏈,並拿了一件藍色的繡花儒裙給她,讓她穿上。“趕緊離開這兒,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那寵妾相瑤不禁說道,濃妝豔抹的臉龐十分妖嬈。
陸小泉穿上衣服,望着這個不曾熟識的陌生女人,不禁有些好奇:“你爲什麼要救我?”
“廢話少說!”相瑤神態自若,沒有多說,反問一句:“呃,你究竟想不想活命?”
陸小泉見此人與相王虞霸的性格倒是有點相仿,脾氣古怪,難怪能從百人中脫穎而出成爲他的寵姬。陸小泉只是對她一笑,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正當陸小泉準備離開時,虞霸急衝沖走了進來,身上頗爲狼狽,明顯有幾處擦傷。
見陸小泉已經穿好衣服準備逃走,他忙使出功力一把拽住她,反擒住她的雙手,陰險地朝她笑了笑,“很好,不用麻煩我幫你穿衣服。”
又轉頭對一旁臉色蒼白的相瑤說:“待會兒再來收拾你這個賤人。”
寵姬相瑤臉色灰暗忙跪下乞求相王憐憫,可虞霸“哼”了一聲,狠狠踢了她一腳,便抓着陸小泉朝院子裡奔去。
院子裡,易蕭及藍家喬裝打扮的人與相府武士正打得熱火朝天。這時候,虞霸抓來了陸小泉,易蕭心中十分緊張害怕,臉上一片土灰,生怕一個意外,陸小泉有事。
“大家放下兵器,我會放了這個女人!”虞霸口中說出這話,衆人停下了打鬥,都面面相覷看着相爺和他手中的女子,只見身高八丈有餘威武的相爺抓着一個弱質纖纖的藍衣女子,十分可觀。
這時候喬裝成老頭的藍恩對手下的人說:“大家先放下兵器。”藍恩心想:我們藍家的武士就是不用兵器,一樣能制敵入勝。哼!放下兵器算什麼?
這時候,易蕭也微微彎腰,放下了手中的劍微微一愣,直直看着冰姐姐,她發現冰姐姐近日來憔悴了許多。看着她消瘦的臉龐,他十分憐惜。
衆人停下打鬥,院子裡瞬間安靜了。炎熱的酷暑,院子中央,那些茂密的疏影裡,竟徐徐落了幾片樹葉。易蕭看着冰姐姐還在那惡人手中,着急極了,忙正色對虞霸說道:“快放開她,不然就是沒有兵器也會把你相府掀翻。
“你有這個本事嗎?愣頭小子。”虞霸陰險地笑出聲來,那笑聲十分放肆,聽着擾人心神。
此時,虞霸摸着八字須,“哼”了一聲,甩手用力,一聲口令,“接住——”虞霸於一瞬間放開冰雅泉,大大咧咧甩出真氣把她推向易蕭。
易蕭心中一喜,忘了擔憂,連忙上前去抱住冰姐姐。不料,虞霸暗中使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眨眼一劍向冰雅泉後背刺去。
冰雅泉輕輕一聲叮嚀,踉蹌着投進了易蕭的懷中。易蕭抱着她,伸手一看,竟發現她的身上都是血,不禁涌出熱淚,對她說道:“怎麼了?冰姐姐,怎麼了?你不能有事啊!如果你有事,我怎麼向師傅交代啊?”
冰雅泉口中呢喃道:“我真的沒事……”便微微雙眼息合,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了。
易蕭心中一急熱淚盈眶緊緊抱着她說道:“我帶你離開。”於是易蕭就這樣靜靜抱着她無視衆人的圍攻,走出了相府。
易蕭沒有去藍府,而是來到了一處客棧。因爲他知道相府藍家還不能得罪。
易蕭去藥房拿來療傷藥給冰姐姐塗上,他輕輕揭開她的外衣,輕輕給她的傷口清洗,塗上藥膏。
晚上冰姐姐醒了發覺自己沒穿衣服,叫來易蕭,生氣的給了易蕭一個耳光,並指責他:“你爲什麼不禁我允許,就給我上藥?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嗎?”
冰姐姐有未婚夫?這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砸到了易蕭頭上。
怎麼可能?這麼冰雪如玉的冰姐姐怎麼可能有未婚夫?這個事實竟是冰姐姐親口說的應該……應該不會有錯。
“冰姐姐……”
易蕭心中火燒火燎的,竟不知開口說什麼了。
其實他想說:我真的沒有看到什麼啊!我敷傷口的時候都是閉着眼睛的。可冰姐姐能信他麼?
“你下去吧!我想獨自一個人休息一下。”冰雅泉側過身子,睡了去。
易蕭心中失落落地離開了房間。
整個晚上,易蕭都沒睡好,他自己身上也有傷,因爲去救冰姐姐,有些還化膿了,他起身用冰雅泉剩下的藥膏塗抹了一下,這會兒清涼多了,可心中卻是火燒一般疼痛。
冰姐姐怎麼會有未婚夫?那個人……
究竟是誰?他真的不敢問。他怕那人比他優秀,比他俊美,任何事情通通能把他比下去讓他一無是處。易蕭想着,不禁溢出淚來。
冰姐姐究竟是對自己沒感覺啊!奈何自己一番苦相思。不過,冰姐姐不愛我沒關係,我可以一直想着她的。我想着她就好!易蕭如此想着,便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他早早的起來了,端着早餐去冰姐姐的房間,可是卻不見冰姐姐本人,而是見到了來整理房間的小二,易蕭忙放下飯盤問小二:“這房間的姑娘呢?”
“走了,就剛走不久啊!”
易蕭聽後,立馬下樓去追,可是卻不見冰姐姐人影。
這會兒,冰姐姐會去哪兒呢?是不是回中原落梨山莊了?他要不要跟去落梨山莊看看?
可心中想到冰姐姐已有未婚夫,想必她便是去找那個人去了,他何必跟去湊熱鬧當別人的第三者局外人呢?
可是易蕭還是想回落梨山莊看一下,於是寫信給師哥海星織,說自己要回去見見師傅風前落他老人家。於是,又去了一回藍府,與藍澈告別。
“易蕭,你真的要走,不多住幾天。”藍澈笑了笑,也沒有留他。
“不了,落梨山莊有事,師傅他老人家叫我趕緊回山莊一趟呢。”易蕭笑着又一次對藍澈告別。
靜謐的書房裡,藍澈還是一貫的友好,對他呵呵笑着,“好吧,那我就不多留你了。”藍澈下了逐客令。
易蕭整理好行裝就準備去接汀雨綿小妹,這小傢伙想必他不能落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