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羅莎琳德她還沒有死?!”莫蘭迪瞬間震驚了,他激動的站起身來,面頰因興奮而變得紅潤起來,並且他臉上鬆弛的肌肉也產生了輕微的晃動。
“是的,羅莎琳德還活着,她和古羅蘭家族的人在一起,在死亡海,在獄島上。”霍爾斯特德陳述着這個事實。
“那,我能見見她嗎?”莫蘭迪驚喜地說着,他很愛自己的女兒,這是他唯一的孩子。羅莎琳德的母親在她誕生時因難產死亡,所以他全部的愛都集中在了這個女兒的身上。
“唉,恐怕不能,我也從那天以後就沒再見到過她了,現在,能登上獄島的人只有撒尼爾一個,別的人都不可以。”霍爾斯特德嘆了口氣。
“唉,這樣也好,總算是能保證羅莎琳德的安全了。”莫蘭迪微笑着。
“你不是想要復仇的嗎?”霍爾斯特德的思維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上。
“是啊,我覺得,是時候給那羣傢伙點顏色看看了,我也不是吃素的。”莫蘭迪眼中寒光閃過。
“難道說,當年的‘碎骨’又要進行殺戮了?”霍爾斯特德忽然對此提起了一些興趣來。
“也許吧,”莫蘭迪笑着說,“說說你吧,這些天一直沒有問過你,這十幾年你都跑到哪兒去了,你不知道撒尼爾這孩子因爲這十幾年無人教導變成了什麼模樣,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幾乎要以爲他是一個善於僞裝和欺騙的政客了。”
“我跟先知那孩子做了筆交易,十幾年前,僅僅七八歲年紀的他卻有如此冷靜和正確的判斷,實在是令人驚歎啊。”霍爾斯特德感嘆道。
“是一筆怎樣的交易?聽上去挺有趣的。”莫蘭迪問,他已經猜到這和霍爾斯特德的突然迴歸有很大關係。
“我讓他保住我的性命,而他所需要我付出的代價竟然僅僅是在某些必要的時刻站在他的一邊,並且發誓永遠不與他爲敵。”霍爾斯特德說。
“保住你的性命?你不是不怕死的嗎?還說要與古羅蘭城,與古羅蘭家族共存亡。”莫蘭迪取笑道。
“是啊,當時我確實是想一死了之,但是我不能這麼做,我也肩負着使命,上古精靈選中的人中也有一個是我啊。”霍爾斯特德用一種十分蒼涼的口氣說道。
“所以呢?他用了什麼方法保住你的性命的?”莫蘭迪問。
“一種古代魔法,好像是個禁忌魔法。我只知道爲了完成這個魔法,先知,或者說喬塞那小子犧牲了整整一百人的性命。我又背上了一筆血債啊。”霍爾斯特德回答道。
“哼,這有什麼?我殺過的人多了,跟我比啊,這筆小小的血債可算不了什麼。”似乎從做出決定那一刻起,莫蘭迪往日的雄心與驕傲又全都回來了,他的行爲處事也漸漸向那個殺人魔“碎骨”靠攏。
“這對於你我來說的價值是不一樣的。”霍爾斯特德說。
“虧你還是被稱爲‘毀滅’的男人呢。”莫蘭迪微笑着說。
“我只會爲了守護而毀滅,不像你,只知道殺戮。”霍爾斯特德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肅殺實在是令人膽寒。當然,這肅殺並不是針對莫蘭迪的,莫蘭迪也知道,他針對的是他的敵人們。
“是嗎?難道我在你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混蛋嗎……”莫蘭迪的語氣滄桑而悲涼。
“以前是。”霍爾斯特德毫不留情的說。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唉,你小子還是那樣,一點好話都不會說。”莫蘭迪苦笑了一下,已經習慣了霍爾斯特德的冰冷的他早就不計較這些了。
……
格林尼斯帝國,煉獄深谷。
不久後,撒尼爾一行人順利的到達了煉獄深谷。
稀薄的黑霧瀰漫在山谷周圍,而山谷內部的黑霧卻是那樣的稠密。奇怪的是,雖然山谷中的黑霧能給人帶來很大的影響,但是外面這些很稀少的黑霧卻不能給人帶來任何影響。
“阿魯,”撒尼爾緊緊的盯着自己身邊的騎士,“我們現在還不能知道最後的曙光具體在哪裡,因爲上古賢者之書之中並沒有明確的記載,只是提到了它就存在於這片山谷之中,如果走到盡頭後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就立刻退回來,這是命令。”
雖然撒尼爾知道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但是如果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的話也只能讓阿魯先回來,制定好策略後再去尋找。
“是,陛下。”阿魯朝撒尼爾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後一絲不苟的向煉獄深谷走去。
撒尼爾擡頭看了看天空。
雲層壓的很低,天空呈現出烏黑的顏色,遠方,一道道紫蘭色的閃電如同狂舞的巨蟒不斷閃現,並且可以明顯的看出那些駭人的閃電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奔涌而來。這樣的情形在冬季這種季節裡應該不是很常見的。
風兇猛的咆哮着席捲而來,撒尼爾有些擔憂的看着那道黑色的孤單身影。
“放心吧,阿魯既然死過一回都能回來,就一定不會有事的。”凱斯門特安慰道,對於這個曾經有些貧嘴現在卻如此死板的年輕人,凱斯門特的心中只有欣賞和惋惜。
“是啊撒尼爾,既然已經如此了,你這麼擔心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就快要下雨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去避一避吧。”尼古拉斯說。
最終,撒尼爾和同行的人們在樹林中坐了下來,艾米麗使用了木系魔法,操控着頭頂上的枝葉聚集在一起,把上方的天空遮得嚴嚴實實的,這樣就不用考慮雨水的影響了。
撒尼爾最終嘆了口氣,雖然懸着的心還是遲遲未能放下,但是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也已經好了很多。
可以說,阿魯是現在撒尼爾最相信的人了,只因爲他是死靈生物,並且是黑武士。要知道,當黑武士稱呼一個傢伙爲陛下的時候,這就代表了永遠不背叛,幾乎等同於死士。
所以撒尼爾是非常重視阿魯的,因爲誰都有可能背叛,但阿魯背叛的可能性是最小的。可是呢,從那次以後撒尼爾就不再那麼信任其他人了,所以他想到,即使是黑武士,也不代表着一定會忠心到死,因此,撒尼爾在這樣的思想鬥爭之下漸漸地放鬆了自己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