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雲當然也從未見過柳無心,之前心中對這位皇后的爲人也是不甚瞭解,甚至不知她到底是正是邪?方纔忽然察覺,皇后殿下竟然現身封魔城的秘密基地,心中詫異下,慌忙投影去見,但還是晚了一步。
方纔聽完常先傳來的報告後,心中頓時也如底下的戰士們一般,心生了許多仰慕,在他心中甚至開始覺得,皇后殿下比陛下羅毅更適合統治帝邦。
皇后殿下身處魔族大本營,必然會有很多資訊值得他去知道,方纔現身也是想要從她嘴裡瞭解一些情況,順帶尋求一些幫助,畢竟瑪利亞正投身北境荒原,若有皇后殿下的助力,瑪利亞的任務會減少許多阻力。
此刻撥通皇后殿下的語音通話,他完全沒抱任何希望,只是想隨意嘗試一下罷了。
“你是誰?”
這時,耳畔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公孫雲身軀猛地一震,一下從牀沿上站直了身軀。
“額......”公孫雲忽然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乾澀,殿下竟然接了通話!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於是清了清嗓音後,連忙開口說道:“參見柳皇后殿下,我是神龍帝邦軍事司令官公孫雲!”
“公孫司令官?你找我?”柳無心也頗覺意外,這個人她知道,但沒照過面。
“是,方纔見您現身封魔城秘密基地,想要投影參見,卻是晚了一步。”
“噢,我也只是一時起意,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多謝您又爲帝邦,不,爲大陸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柳無心在語音裡笑了一聲,不以爲然地說道:“呵,其實我知道就算我不去阻止長影魔神,祂也開不了“陰陽四象大陣”,祂走進的陣眼大殿,分明是假的......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那應該是你的傑作吧?”
“您過獎了,是我設下的機關沒錯!”
“那麼你就成了大陸最爲關鍵的一個人了!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嗎?”柳無心的聲音竟然透露出一絲威嚴。
那皇后殿下光是聲音,竟令他一陣哆嗦,公孫暗暗心驚,腦子飛快轉動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屬下知道,效忠陛下......!”
此時柳無心身處天魔境頂上平臺,憑欄面向底下雲海,但她的雙眼,卻是星光熠熠。
“我明白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你的初衷我也明白,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陛下永遠都只會是我的夫君神龍帝邦的龍帝羅毅!陛下他有心要做天下共主,你需得輔佐好他!”
聽到這裡,公孫雲不自覺地左右張望了一下,他感覺到好像有一雙眼睛正盯着自己看,而自己在這雙眼睛下,完全無所遁形!於是不自覺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公孫明白了!請您放心!”
“你找我的目的,我也已經知道了,北境荒原現在不需要你來操心,至於......瑪利亞是嗎?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她順利趕到那處地方的!”
公孫雲聽到這裡,又是一身冷汗,皇后殿下的讀心術竟然強大至斯!還未來得及答話,轉念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至於蚩九黎,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你們必須要親自去完成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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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心裡想什麼,殿下便立刻就會明白,但是爲什麼不能......?”公孫雲心裡浮現疑問。
“我不能說,這也是我爲什麼現在沒有待在陛下身邊的原因,你就當那是對你們的一場考驗吧,將來還有更嚴重的事情等待着你們,或者說我們,不是嗎?”
“但是因爲這場考驗會死去多少人呢?”公孫雲心裡不禁又想到。
“你要明白,作爲冥神,一切都是公允的,死去不是結束,生或者死,都不是終結,也不是開始!”
“不是終結,也不是開始......那我等奮鬥的意義在哪裡?”公孫雲心裡一同胡思亂想,默默地念道。
“這個就不需要我來告訴你了吧?你累了,去休息吧!”柳無心說完,便切斷了通話。
聽到耳畔不再傳來皇后殿下的聲音,公孫雲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對話感覺就像有一個世紀一般漫長,此時卻是如釋重負。我累了嗎?念及此處,他忽然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掏空了一樣,此時從靈魂深處傳來深深疲憊感,只見他頹然倒在牀上,閉上雙眼便沉沉地睡去了......
柳無心雙眼離開公孫雲的房間後,向側邊移動了稍許,便來到了羅毅的休息室,看着羅毅因醉酒而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打着震天響的呼嚕,她無奈地笑了一下。身懷靈力,哪能說醉就醉?夫君是故意放任酒精去麻醉自己......
柳無心又在羅毅火紅的臉龐上看了一會,聽着他一遍遍地說着夢囈,他在思念自己......她心中隨即涌現難捨地不忍,但最終還是依依不捨地離去了。
“聖母!”白衣神荼在她身後恭敬地呼喚了一聲。
柳無心聽到聲音,一下就從失神中回過了神來,雙眼又再次變得清澈,目光投向底下絢爛的雲海,但心中思緒還未從思念中徹底走出。
“聖母,長影魔神回來了嗎?”
柳無心沒有回頭,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白衣神荼見聖母此時似乎心緒澎湃,於是便不再出聲,靜立在她身後,目光也投向了底下的雲海。
沉默了片刻,柳無心忽然開口問道:“你恨我們嗎?”
“屬下不敢!”神荼面不改色,恭聲回道。
“只是因爲不敢嗎?”
柳無心一直沒有回頭,神荼看不到她的表情,於是奇怪地問道:“聖母何出此言?”
“我若告訴你,當初就是我們出手將你們封印的,你心中作何感想?”
神荼聽完,心中一動,他雙眼盯着聖母的背影,猜測着她話中的意思,正想着,柳無心卻忽然轉過了身來,她那如浩瀚星辰一般的雙眼,似能看破一切!
“就是我們,我與夫君,還有其他幾個人族的夥伴,將你們封印了五千年,還有遠在自然宇宙深處的衆神!”
神荼看着聖母深邃的雙眼,心中十分驚訝,腦子裡開始回憶起五千年前的事情......
當時有九名身着奇怪裝束的人,忽然從天而降,他們的裝束是那般奇怪,之前從未見過,而且他們的手段,更是十分奇怪,自己那時如墜雲霧,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是這個樣子嗎?”柳無心說着,身後寬大的羽翼驟然張開,隨後便有層層機甲鐵片將全身包裹,當她那雙星光熠熠的雙眼在頭盔上被點亮的時候,神荼不自覺地倒退了幾步。
沒錯,眼前無心聖母的打扮,正是五千年前,從天而降的那九人中的其中一個,他記得清清楚楚,永遠都不會忘記!
“你恨我們嗎......?”柳無心踩着鏗鏗的步伐,邁步到神荼面前,她這身裝束,引來了平臺上許多金甲士兵的側目,顯然他們也記起了當年的往事,就連那兩隻護門神獸勾陳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鼻孔絲絲冒着濁氣,四蹄亂踢,顯得十分不安。
在柳無心的逼問下,神荼驚詫了一會後,心中開始細細詢問起自己,是否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
“好了我知道了.....!”柳無心說完便收了身上的戰甲,朝那兩隻勾陳勾了勾手指。
只見那兩隻勾陳如銅鈴一般的瞳孔驟然一陣放大,前足直立而起,對天嘶鳴了一陣,但隨後還是乖乖地向柳無心走去,走到後,又十分乖巧地伏下了身,靜趴在柳無心身前。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們......!”柳無心說着,伸手去摸其中一隻的大鼻樑,那隻勾陳要躲,但最後還是乖乖地呆在原地沒動。
“當年,你們的所作所爲,危害到了整個聖靈界的所有生靈,你們知道嗎?”柳無心輕撫着勾陳的鼻樑,似在對它說話,“將來我會前往過去,做你們經歷過的事情!將你們封印在這裡,這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屬下知道錯了,屬下心裡並沒有怨恨。”神荼卻在身邊,搭着柳無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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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還是想聽你說出來!”柳無心說着,側過頭,面向神荼。
此時那黑衣鬱壘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緊走了兩步,恭身站在了神荼旁邊。
“對於我們來說,當初也只不過是爲了生存而已,對凡人生靈造成的傷害是我們無法顧及的,其實我相信大部分的神族也是這個想法,也許吧?至於後來被封印,其實只要還能夠生存,在哪不一樣,畢竟再差,還能差得過當初無邊的黑暗嗎......?”
柳無心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們還是願意死心塌地跟着我?”
這時神荼,鬱壘忽然面向柳無心跪伏在地,恭聲說道:“聖母明鑑,屬下等有罪!”
“說!”
“是!屬下等原來受長影魔神指使,要利用聖母去重獲自由,隨後便揮軍南下,重新佔領大陸!但屬下們對聖母您的忠誠,絕對不假!”
神荼鬱壘說完,平臺上包括那位長刀李將軍以及通往平臺的白玉階梯上的所有金甲護衛全都一併跪伏在地,高呼有罪!
“你們的心思,我早就瞭然於心,包括長影魔神的所有想法!”柳無心面向一衆魔族,高聲說道。
聽到聖母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內心,衆魔族渾身瑟瑟發抖,將頭埋得更低了。
“我既然做了冥神聖祖的繼承者,那在我眼中,一切衆生即爲平等,放心,我不會怪罪你們,我答應過長影魔神的話也不會變,將來會還你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