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最後看了一眼那輛在視野之中迅速的變小的越野車。沈伯陽最後的結局並不好,他在成爲陰屍幫的幫主之後,選擇了投靠銜尾蛇。最後整個陰屍幫都被銜尾蛇所吞併,連自己都被閻摩聖子殺死。
不過那已經是七八年之後的未來所發生的事情了,現在的銜尾蛇也還遠沒有強到連陰屍幫也要向它屈服的時候。
現在銜尾蛇的聖子傳承出現了斷檔,未來已經發生了改變。
李牧掃了一眼,走在了前面,向着拉金貝德的街區走去。在高牆與聚居區之間,有一個小型的廣場。這個小廣場擁有拉金貝德法院,處刑臺等功能。上面立着一排木杆。一塊塊被殘忍肢解的屍體,正被用繩子掛在木杆上。
斬首,斬斷四肢,肚子被剖開。它們有的已經被掛了很久,腐臭不堪,有的則才被掛上去不久,依稀還能看清楚面目。
他們大多是觸犯了拉金貝德規則的人與混進來的僱傭兵。被掛在了這裡,警示每一個進入拉金貝德的人。
這裡的刑罰只有三種,最輕的是鞭刑,之後便是斬首與肢解。
所有居住在拉金貝德的人都不知道拉金貝德的規則到底是什麼。它只存在於陰屍幫頭目的腦袋裡,隨着他們的喜好不斷的發生改變。甚至有人只是因爲被頭目看見戴了一頂藍色的頭盔,就被處以斬首的刑罰。
僅僅是因爲那頭目不喜歡藍色。
李牧的目標是第四街區。那裡是陰屍幫七大頭目陳家的地盤。陳家的當代頭目是所有頭目之中最像正常人的一個。他掌握了拉金貝德內外的糧食渠道,不僅出售食物,還釀酒,賣酒攫取財富。安全的環境,充沛的酒類供應,讓第四街區擁有整個拉金貝德最多的酒館。
而在拉金貝德這種混亂之地,酒館裡的消息總是最靈通的。
陰屍幫在拉金貝德的統治像極了分封制,八個家族都被劃分了統治的區域,擁有自己的武裝。陰屍幫的幫主便從這八個家族之中篩選而出。
他們經營各自的領域,有的經營賭場,有的則收購出售掠奪者的贓物。除了最掙錢的武器與毒*品生意被掌握在了幫主的手中,他們幾乎控制了拉金貝德所有掙錢的行業。
即使在最繁華的第四街區,這裡建築依舊十分殘破,這些戰前房子的新主人顯然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在它們上面。裂縫只是被用水泥胡亂的塗上,有的甚至只是用木板釘上。
這一整條街都是酒館,這裡光線陰暗,即使在白天,掛在這些建築外牆上的霓虹燈依舊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光芒。衣着暴露的陪酒女,就倚靠在了酒館門邊,噴着濃烈劣質香水,慵懶的向着路邊的行人打着招呼。
整條街都瀰漫着一股令人頹喪地酒精與荷爾蒙的味道。
至於那些躺在牆角,身上沾滿了排泄物和嘔吐物的醉鬼們,則是這條街的另一面,只要有錢,你可以過的很快活,但若是口袋裡沒有金晃晃的錢幣,這條街邊很快就會暴露出另一面了。
李牧掃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一具屍體,他的瞳孔並不像普通屍體那樣放大,而是縮小成了針尖大小。
這是瞳孔括約肌在過量杰特的刺激下,劇烈收縮導致的。這個人是因爲注射了過量杰特而死的。這種死法在拉金貝德十分的常見,那些掠奪者在其他街區銷贓之後,驟然得到巨大的財富,便會再拉金貝德花天酒地,幾天裡揮霍一空。錢花光之後再去掠奪,如此循環,爲陰屍幫帶來源源不斷的金錢。
炸彈酒館在夾在一堆酒館之中,毫不起眼,門口的霓虹燈招牌已經壞了大半,因爲電壓不穩而時亮時暗。
但酒館裡面的生意卻非常的好,即使隔了老遠,也能聽見裡面傳來的喧囂聲。
李牧先是抹了一把臉,將自己的長相變的平平無奇,再推開了酒館的門。酒館裡的窗簾被拉上,光線十分的陰暗,充斥着汗液和酒精的臭味。酒館之中滿滿當當的坐滿了各種滿臉橫肉,充斥着暴戾的掠奪者們。他們留着千奇百怪的髮型,露出的胳膊和胸膛上,都是子彈的傷痕和變異生物的爪痕。
他們不時將酒館裡衣着暴露的侍女們拉進懷裡,粗魯的鬨笑着。
這些酒客的桌上擺滿了空酒瓶,一雙眼睛上的黑眼圈十分的明顯。顯然已經通宵達旦的喝了很久。
甚至有角落裡的人,正拿着玻璃針筒,往手臂裡注射着什麼。
李牧掃了一眼他們手臂上的刺青,那是剝皮者的標誌。剝皮者即使在所有掠奪者之中,也是最兇殘的一支,人數足有上千人,做出的慘案令人聞風喪膽。它的頭領紅鬍子,正在那副通緝撲克牌上.
現在他們應該剛剛乾了一筆大生意,所以全都回到了拉金貝德,避避風頭,隨便出掉贓物,補充武器。
穿過那些喝的面紅耳赤的掠奪者們,李牧走到了吧檯上。
“給我來一杯瀘州老窖。”
酒保有些猶疑的看了李牧一眼,瀘州老窖是他們酒館裡最好的酒,是從中州進口的。可不是陳家那些土法釀的劣酒。
李牧看出了他目光之中潛含的意思,從懷裡掏出了十八枚金幣,排在了櫃檯上。
酒保慌忙將金幣收進了櫃檯的收銀箱裡。這些金幣已經夠整個酒館裡的所有人喝一天了。這些顧客可都是亡命之徒,他們若是見財起意,他一個人一杆槍,可沒辦法撐到陳家的執法隊過來。
小心的用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了身後的酒櫃,他從裡面取出一瓶包裝陳舊的白酒,旋開蓋子,給李牧倒了一小杯。
“這位同伴呢?”
酒保看向了一眼李梅,每賣出一杯,他就能能拿五個銀幣的提成。
李梅擡頭看向了李牧,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他依舊能感覺到她有些渴望憧憬的目光。
“我的同伴並不喜歡喝酒。”
李牧說着,將酒杯拿在手上,從一邊的冰桶裡取了幾塊碎冰,放進了酒杯裡,輕輕的搖晃着。
碎冰撞擊着玻璃杯壁,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李牧呷了一口,一條火辣的熱線直接從嘴延伸到了胃部,他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全身都變的暖融融的。他一擡杯子,將整杯酒都灌進了喉嚨裡。
連因爲施展了能量噴射,他體內的泰坦暴龍幹細胞一直處於飢餓狀態,喝了這一杯之後,整個人都緩了過來。
【玩家飲用了瀘州老窖,可以再次使用能量噴射】
與戰前只利用穀物釀酒不同,中州一些大酒廠,釀酒用的原料多了各種變異植物的果實。這讓他們釀出來的酒擁有不同的功效。
五糧液能夠恢復靈能,劍南春能解毒,瀘州老窖能夠恢復體力,而口子窖則能臨時增加0.8個屬性點的力量。
不過李牧點這杯酒可不僅僅是爲了補充因爲能量噴射而消耗掉的體力。他來這裡是爲了接觸豪斯.李。
他是拉金貝德最有名的幾個情報販子之一,他是一名諸夏與阿美利肯的混血兒。阿美利肯軍官在拉金貝德留來下的後代。曾經是陰屍幫軍隊的一員,因爲血統的原因遭受排擠,退出的軍隊。
他的阿美利肯父親給他在陰屍幫裡留下的不淺的人脈,讓他的消息十分的靈通。
所有想要找到他的人,只要在酒保那裡點一杯瀘州老窖,證明自己的財力,便可以見到他。
酒保見李牧一口喝掉了整杯的瀘州老窖,有些吃驚。這種酒十分的烈,即使酒量再好的人,也得小口的抿着喝,不然非常容易喝醉。
“先生,您是想要見豪斯.李先生麼?”
酒保先是確認了一下李牧的來意。
“是的。”
李牧放下了酒杯,他看着李梅不時盯着空酒杯,然後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好對着酒保說道。
“給我打包兩瓶酒,我需要帶走。”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坐在不遠處的壯漢突然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向李牧,一個踉蹌,癱軟着趴在了吧檯上,一隻手搭着李牧的肩膀上。
“喂,闊佬,你很有錢啊,請我們在場的所有兄弟喝一杯唄。”
一股濃重的酒臭味混着汗臭味撲面而來,李牧看着自己肩膀上被他抓出來的髒印子,又看了一眼他潮乎乎的胸毛。
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李牧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銅幣,一枚一枚的塞進了他的嘴裡。直到將他的嘴撐的極大,口水混着鮮血從嘴角淌出來時,還在往裡面塞,好像要撐爆他的嘴一般。
這個壯漢只是前來試探的一個小嘍囉。拉金貝德沒有法律這個概念,但陳家爲了自己的生意,嚴禁在第四街區發生火併。如果目標表現的稍微軟弱了一些,他們便會將他當成肥羊和軟柿子,強行將他裹挾到其他街區,掏光他所有的錢,只留下一具赤*裸的屍體。
李牧如此肆無忌憚的折磨這個前來試探的嘍囉,反而讓背後的人知道了他是一個不好惹的硬點子。
“這爲先生,是我管教自己的手下無方,但他畢竟是剝皮者的一員。”
一名身材瘦削的人終於站了出來,看向李牧。
李牧知道火候已經到了,再示強下去,只會激怒這些掠奪者們。他用手帕擦了擦沾滿鮮血的手,單臂提起這壯漢的衣領,扔到了那名剝皮者頭目的身前。
“他嘴裡的那些銅幣,就當我給他的醫藥費了。”
李牧面無表情的說着,站了起來,示意酒保帶他去見豪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