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嫣牽着雷野的手走到場中央。
“親愛的夥伴們,我回來了!陸恆、海亮、風揚、青楠、安良,是不是被我的出現嚇到了?怎麼都不出來擁抱我?”嬌柔的聲音響起,一雙澄亮的黑瞳望向四周昏暗的地方,美得不可方物。
很快,場中央涌現了幾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把她團團圍住,然後一個個地擁抱了她。她激動地哭了,就連哭態也是絕美的模樣!最後哭倒在一直站在她旁邊的雷野懷裡。
“謝謝你們!我很高興再次與你們相聚!謝謝!雷子,我要跳舞!我要跟大家跳一支舞!”於是,雷野坐在鋼琴邊,雙手在黑白鍵上翻飛,整個會場很快揚起一首歡快的圓舞曲。
在歡快的節奏中,夾着若嫣銀鈴般的笑聲,她象只蝴蝶一樣與場中間的幾個男子都挽手跳了一圈,一個輪着一個與她圍着圈在轉,潔白的衣裙袂袂,掀起一個又一個優美的舞姿,在空中劃出飄逸靈動的身影。
燈光下的每個男人臉上都帶着寵溺的笑意望着她,象一排優雅的王子在等候心愛的公主垂青。雷野時而望着場中間的他們,時而望着前方昏暗的某點。
等一曲完畢,四周響起了稀鬆的掌聲,不是他們的舞跳得不夠好,而是來的嘉賓實在是不多。
多麼可愛又幸福的女人!望着被男人簇擁在中間甜美地笑着的女子,之惑的心仿若被毒蛇一點點蠶食,等到驚覺時,心已全部噬空。
這纔是真正的公主與王子的完美童話故事。灰姑娘始終是灰姑娘,沒有水晶鞋,她什麼都不是。
“雷子,生日快樂!我好愛好愛你,你愛我嗎?”若嫣毫不避嫌地直接獻上自己的香吻,印在雷野的臉頰上。
雷野遲疑了半刻才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大聲說:“若嫣,你這麼漂亮的女神,誰敢不愛,我揍他滿地找牙。”
若嫣笑了,帶着滿滿的得意。之惑哭了,內心是看不見的鮮血淋漓。
“雷子,我要聽你唱歌!我已好久沒聽你邊彈邊唱了!我要聽你唱歌嘛!好不好?”若嫣挽着風揚和青楠的胳膊,對雷子說,眼睛亮亮的含着笑意,聲音軟軟的,帶着女孩了的嬌媚的音調。聽說這種就叫做軟糯的綿羊音,既不嬌嗲得令人生厭,又不會過於生硬沒有軟感,就連之惑對她都生不出一絲厭惡之感。
“好!”雷野閉上眼睛想了一會,然後對着鋼琴上面的話筒唱了起來。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
象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
我這句語氣原來好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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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
清唱到這裡的時候,雷野開始彈起了鋼琴伴奏。若嫣沒聽過這首歌,雷野那專注深情的神情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她凝神地聽着。
“若嫣,這幾年你都在哪?”秦風揚貼着她的耳旁問,不想她被那攝人心魂的歌聲吸引住。
“我受傷了,一直在醫院。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若嫣驚詫地轉過頭來望着風揚,眼裡綻放着花朵,層層疊疊的,黑得發亮,誰也看不清最裡面的花蕊是一種怎樣的姿態。PtiW。
“不知道!若嫣,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而是真的不知道你人在哪?雷子一直把你的消息封閉得很好,我們誰也不知道你在哪?”風揚聽說她失憶的時候,心裡既欣慰又難過。欣慰的是她終於不記得他把她刺激到發生車禍的事;難過的是同時也代表她也不記得他們曾在一起的美好日子了。
“風揚,我沒怪你們沒來看我!真的!好在我發生了意外,成了植物人這麼久,否則,雷子在國外讀書的話,我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過?”害怕孤單寂寞的若嫣老實地說。
“若嫣,你還有我……們。”
“我知道啊!但我還是比較喜歡雷子在身邊陪着!風揚,雷子唱的是什麼歌啊?怎麼我聽得有些傷感?”若嫣把頭靠在風揚的胳膊上,仔細地聽。
“我也不太清楚。”其實風揚是不想她知道,這首歌代表什麼意思。
……
努力爲你改變,
卻變不了預留的伏線,
以爲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
彷彿還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
但閉上我雙眼我還看得見,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
牽過我的手,
還能感受那溫柔。
……
“風揚,雷子……他這是唱給我聽的嗎?”若嫣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身體有些無力地掛在風揚的胳膊。風揚把她攙扶住,笑道:“雷子在發神經亂唱。若嫣,別亂想!雷子最愛的人,除了你就沒第二個。”就象我一樣,除了你,再也沒有第二個能代替。
“不,不是的!我有感覺,感覺到雷子沒以前那麼愛我了!”若嫣的臉悲慼了起來。曾經那麼深愛的兩個人,對方一絲一毫的異樣,她怎麼不清楚?!
就連親吻也顯得那麼心不在焉,沒有熱情,只有敷衍。不,她只是不願面對戀人的改變而已。
風揚撥了撥她嫵媚的捲髮,安慰地笑道:“別胡思亂想了。”
隨着雷野的歌聲結束,生日宴會廳的燈光也亮了起來。全場一片燈火輝煌,包括在一邊呆怔地站着的之惑,全身也籠罩在一片光明中。
雷野收斂好所有的情緒,轉過頭凝視若嫣,她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暗示吧!?這只是一種試探。但若嫣臉上的悲愴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心,讓他感到自己是那麼的殘忍。
“若嫣……。”他輕輕地喚她的名字,向她走去。
“雷子,你還愛我嗎?我要你明確的答案!”若嫣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嗓音無比蒼涼悽楚,那雙琉璃般的黑瞳矇上一層令人心碎的光。
雷子定住了身子,在艱難地掙扎着如何回答。
站在若嫣周圍的幾個發小兒,目光如炬在灼傷他的身體,察覺到還有一道光就在自己側身,他看了過去,意外地見到了之惑就在不遠處,水霧瀰漫的雙眸也在望着他。
“雷子,你還愛我嗎?”若嫣的話再一次逼過來,重若千斤。特別她那副象隨時都會昏迷過去的樣子。
“愛!”雷野的話一經出口,若嫣就放開風揚,如一隻美麗的蝴蝶撲進他的懷裡,連聲說:“我就知道你愛我的!只是隔了近十年,你不習慣表達感情了!是不是?是不是?雷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說你不愛我了!如果你不愛我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那我寧願不要醒過來好了!這樣,起碼我不用承受分開的痛苦,永遠毫無知覺地到死。”若嫣邊哭邊說,不知道摟着她的男人此刻複雜的心情,更看不到他投向另一個女子身上悲痛絕望的目光。
他知道在他說出“愛”這個字的時候,他就失去了她!失去了他最愛的之惑!此刻他只能眼睜睜地望着之惑,抱着另一個女子,感受胸口那裡一刀刀凌遲的銳痛。
之惑靜靜地站着,象是看完了一場冗長的話劇似的,等着最後的結局出來。直到那個王子與公主以後幸福地生活着的最後落幕。
真好!這種結局真好!這纔是萬衆期待的結局!手中的禮物袋掉落在地,她猶不自覺地一步步往後退,退到身後再也無路可退,才知道要轉彎,才知道如何避免自己再受傷。
人生,如果早知道在某處要轉彎,何須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掉頭?如果早知道愛你是一場傷,我何必還要與你相遇?
之惑衝出了生日宴會廳。她不知道今晚看到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場完美的故事,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雷野對着公主說愛!說愛!那她呢?昨晚還在自己的身旁呢喃說愛自己的那個雷野呢?他在哪?明明前一晚還熱烈地交纏在一起的人,怎麼看場話劇就不見了?到底他在哪裡演的纔是真實的雷野?在牀上還是剛纔在生日宴會廳?
原來在他們的故事裡,她是一個從來就不存在的局外人!就算是打醬油也沒她那麼悲催,人家起碼還有一句“我是打醬油的”的臺詞。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之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甚至連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飛掉了,打着赤腳,踩在這座冰冷城市的公路上,無情的沙礫硌傷了她的腳板,抽去了她的力氣,直到她再也跑不動地摔倒在地上。生過嫣最。
這時,她才感覺到痛!痛得全身沒有一絲的空隙,痛感充斥每一個關節,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神經末梢。她痛得受不了地哭了起來,不顧撐傘而過的路人,不管任何人眼中的異樣目光,縱聲地嚎哭了起來,拼盡全力地哭出來。
如果哭能讓那些有他的記憶從眼淚中擠出來的話就好了。那她也不妨回到從來沒有過他的世界裡,重新來過,不再有傷痕累累!原來愛一場,過程有多**,結果就有多傷人。這時候,她除了哭,還是哭!
雨越下越大,與她的悲傷一起落淚,混在一起!
一雙皮鞋停在她的身旁,一把大傘撐在她的上方,爲她遮去大雨,然後一隻有力的手把她摟抱起來,借一個肩膀讓她痛哭流涕,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象安撫小孩似的。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爲他失魂落魄,痛哭街頭!以後再也不會有他,再也不會!藍之惑知道,全身痛過之後,再爲他流乾最後一滴眼淚,兩人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
PS:非常鍾愛曹軒賓原唱的《可惜不是你》,有興趣的親可以聽聽。要聽《非同凡響》版的原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