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黎莫言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方勝俊,雖然方勝俊也算挺拔,但是被終黎莫言輕輕的一推,也趔趄了一下。終黎莫言指着地上的胖子醫師道:“他,他想害人。”
林奇葩走到胖子面前,這纔看清了胖子的臉,只見胖子正安祥的閉着眼睛,要不是有人提醒,恐怕還沒有人注意到正躺在急救臺上的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
“我們的醫師正在給病患做心臟復甦,他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們的醫師打昏了。病患心臟停跳已經三十分鐘了,他這是等於殺人!”一個小護士一手扶住門框一手指着終黎莫言驚恐道,要不是大家知道她被那股氣衝擊的站不穩,否則看她的姿勢一定會認爲這是某國在拍什麼特色電影。
終黎莫言道:“老人家都昏倒了,他們還折磨他,我怎能袖手旁觀?”
“我們是在救他,給他做電擊心臟復甦。”男醫生指着病患,現在那老頭直挺挺的躺在急救臺上,林奇葩捂着太陽穴,她知道終黎莫言這次可是闖禍了。
“什麼叫心臟復甦?”終黎莫言看着衆人憤怒的目光,也有些心虛。原本他是看一個昏倒的人躺在牀上還被那麼多人到處插管子,而且躺在地上的胖子猙獰得拿着兩個手掌大的烙鐵,對着那老人的胸口就燙去——終黎莫言以爲那是古代的一種刑具,只要按在人的皮肉上,瞬間隨着幾縷青煙升起就會嗅到一股燒烤的味道。
林奇葩上前狠狠的踩了終黎莫言一腳:“人家在救人,你幹嘛搞破壞!”
聽見林奇葩也這樣說,終黎莫言可真的意識到是自己錯了,他雖然不明白什麼叫心臟復甦,但是看着那直挺挺躺着的老頭,他走上前去:“老人家,對不起,我……”還沒等終黎莫言說出‘我錯了’這三個字的時候,只見一個老太太在衆多兒女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了進來,臉上掛滿了淚珠兒,她猛地撲倒在急救臺上,邊哭邊叫:“老頭子啊,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看見悲痛的老太太和他身邊一羣憤怒的兒女,林奇葩知道事情真是鬧大了,兒女們有幾個扶住抽泣的老太太,有幾個已經擼起袖子抄起醫院裡的拖把準備找終黎莫言算賬了。
林奇葩擋在終黎莫言身前:“對不起,他從鄉下來的,不知道這是在救人。”
“你殺了人,說對不起有用麼?你讓開,小心連
你也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舉起拖把。
“有話好好說。”見那人逼近了林奇葩,方勝俊也趕忙往後拉了拉林奇葩。
“說個屁,他殺了我們的爹,我們今天就讓他償命!”男人掄起拖把就打,此時方勝俊趕忙推開林奇葩,自己便狠狠的吃了一拖把,要說這‘吃’字是一點也不誇張的,因爲這拖把正好輪在方勝俊的嘴巴上,方勝俊只覺得牙齒一酸,一股味道涌了上來。此時,只見一個清潔工跑到急救室門口喊:“我廁所裡的拖把叫誰拿走了?”
方勝俊這才明白自己嘴巴里的味道是出自哪裡的薰陶了,他頓時吐了一口出來,裡面還夾雜着血絲,但是老人的兒子們正在氣頭上,哪裡管傷沒傷到別人?目前的狀況就是——擋我者死!
終黎莫言上前一步:“我敢做敢當,人是我殺的,你們要打要殺悉聽尊便。”終黎莫言的話還真嚇楞了老人的兒子們,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打我吧,打我吧,我是不會反抗的。
老人的兒女們上去對着終黎莫言就是一頓猛捶猛踢,可是終黎莫言站穩了馬步,閉上眼睛,絲毫沒有挪動一下,幾個人看起來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是這對終黎莫言來說只算是撓癢癢。衆人一頓拳打腳踢之後,個個累得氣喘吁吁,剛纔的魁梧男人都把手支在腿上,弓起腰低頭喘着粗氣對着其他人擺手道:“先歇歇,待會兒再打。”
終黎莫言睜開眼睛,他看着累趴下的幾個人,點點頭道:“我等你們。”
衆人無語……
此時院方已經叫來了保安,但是卻被圍觀的人羣堵在門口不能進來,只是在門口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看熱鬧的人才不管來的是誰,只是做了陣勢將院領導和保安統統擋在外面,像是築起了一道圍牆。
老太太已經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她突然眼中流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從口袋中尋摸出了什麼東西。惡狠狠的叫道:“你還我老頭子!”說着就一頭衝了上去,終黎莫言見老太太朝自己衝來,順手一扶因爲起得太猛而左腳絆了右腳的老太太,只聽終黎莫言狂吼一聲:“啊~~~!”
衆人被巨大的聲浪衝擊着下意識的捂住耳朵,幾個瘦弱的甚至還站不穩,還有幾個敏感女護士也跟着尖叫了起來,瞬間整座醫院像是被螞
蟻咬了屁股一樣顫抖了一下,只見終黎莫言捂住手臂,他沒想到這老太太的兜兒里居然還帶了兇器——納鞋底的錐子。
話說老太太見兒女們久攻不下,卻想起了自己在家納鞋底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老頭子心臟病發的電話,順手把錐子扔進了口袋,方纔便想起來正好用這個替老頭子報仇。終黎莫言粹不及防的被老太太狠狠的紮了一下,要不是終黎莫言好心伸手去扶老太太而阻擋了老太太準備扎的地方,恐怕終黎莫言很快就會成爲史上最後一個太監了!
老太太見沒扎中要害,竟盤腿坐下:“啊呀,老頭子啊,我們沒用啊,叫你死的憋屈啊!”看來這老太太要是扎對了地方,這老頭死的就不憋屈了?
兒女們扶住老太太道:“媽,你沒事吧。”
終黎莫言捂住流血的手臂也不說話,此時突然的詭異的悠悠之聲傳來,讓剛剛都統一投投耳朵的衆人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老婆子,你怎麼坐地下了?”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急救臺上正坐着一個老頭。沒錯,這個老頭就是剛纔直挺挺躺着的老人,他現在正伸着懶腰環顧着四周,老頭扭了扭脖子,似乎是因爲自己躺得太僵直而覺得脖子痠痛。
“老頭子?”老太太將滿臉的淚珠兒定格在原地,又驚又喜的看着雙眼迷茫的老頭。
兒女們更是目瞪口呆,有一個反應快的問了一句:“爹?”
“廢話,我不是你爹還是你孫子?”老頭看來脾氣挺大,他一下跳下急救臺,只是這一跳正好跳在急救臺下正昏迷着的胖子醫師肚子上,醫師兩頭手腳像是垂死掙扎的鯉魚,雙雙一擡,嘴裡也跟着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似乎剛剛要醒來,便又昏迷了過去,老頭道:“哎呦,地下怎麼還有個大活人?!”
老太太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拉着老頭的手:“老頭子,我還以爲你死了。”
這時候有個小護士指着心電圖機道:“人又活了,人又活了。”
作爲護士,他們似乎只相信機器說的話,當心電圖機成筆直的橫線時,他們可以斷定這個人死亡;但是如果這條橫線突然有了像山峰一般的跳動時,他們也同樣可以斷定這個人是活的。
所以小護士們看到老頭醒來的時候,便下意識的看看心電圖,由此來斷定自己所見的是人還是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