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別的車,惹眼。”
言簡意賅,鄭南沐理了理衣服,轉身如他所願,擠上公交。
一路憋屈着來到盡頭的酒吧,蕭政凌面上神色不變,低眉便走了進去。
酒吧的旋律依舊保持着喧囂,燈紅酒綠的場面分外的奢靡,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扭動着的身子纏人的緊。
“哥們兒,喝一杯?”
對面的穿着牛仔外套的男人這麼說着,端着一杯雞尾酒走過來,蕭政凌接過,指尖接觸的同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夫人被關了回去。”
蕭政凌面上依舊冷然,沒有絲毫的情緒展露,將手中的雞尾酒一飲而盡,轉眸尋找鄭南沐的身影。
酒吧這種地方就是天生爲鄭南沐打造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便已經入鄉隨俗,貼着一個女人扭動起身子,他收回目光,對着方纔的牛仔男人道。
“行動。”
“是。”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蕭政凌坐在一旁的櫃檯旁,一身正裝禁慾的模樣吸引了許多女人的視線,他恍若未覺,手裡捧着一杯雞尾酒,淡藍色的霎是好看。
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神情冷漠的不近人情。
正在酒吧裡保持平常的狀態,一派祥和的時候,酒吧的裡間已經開始展開一場生死格鬥。
葉夕顏離得遠,絲毫聲音聽不出,但是依舊能聽到門外的男人似乎在用對講機說話。
“是!”
僅僅這一聲,葉夕顏玩着手機的手一頓,心中猛地突突一跳,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譁……’這一聲開門的聲音着實嚇了葉夕顏一跳,她看向向自己走來的男人,騰地從地上站起身子,指着男人的鼻尖道:“等一下!”
男人對她本來就有警惕,被她這麼一鬧,頓時渾身緊繃,葉夕顏見狀抿了抿脣道:“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自己走!”
“……”
果然是他想多了,一個女人罷了,剛纔讓她逃出來,純屬運氣好。
男人一聲不吭的繞到她的身後,葉夕顏挺了挺胸膛,模樣驕傲。
雖然成爲階下囚,但是,也要做一個有尊嚴,有氣度的
階下囚。葉夕顏走了片刻,男人便不耐煩,在身後不斷推搡着她,葉夕顏心中哀嘆。
媽的!蕭政凌你怎麼還不來!她拖延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不斷的被推着,最後一個踉蹌險險摔個狗啃泥的姿勢時,堪堪扶着門板停住,這裡的男人粗魯的很,半點不曉得憐香惜玉,葉夕顏兀自腹誹,頭頂便響起個聲音。
“小夕顏,好久不見。”
葉夕顏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她擡眸看過去,對面的男人映入眼簾的時候,才猛然想起這人是誰。
“貴叔!”
早就該想到不是麼?齊橙的父親是貴叔,他既然是這黑幫公子哥,那個他老子理所當然是黑幫頭目啊!
但是……以前明明做正經生意的貴叔,怎麼會成爲這黑幫頭目,還與MH有聯繫?
“老頭,你把她帶來幹嘛?”
一旁的齊橙擰眉道,貴叔聞言看了他一眼,憨厚的面上浮現一絲不屬於他的精明,他道:“她知道的太多了。”
瞧瞧,多麼典型的理由,葉夕顏無言以對,只是憤恨自己沒有死的清新脫俗。
“老頭,你自己做的事,幹嘛要把別人扯進來?”齊橙語氣帶着些許的異樣,他一步步靠近葉夕顏,貴叔沒有發覺,只是眯着眼睛道:“幹了這麼多年,收手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就把她放了唄。”
齊橙語氣依舊漫不經心,身子已經走到葉夕顏的身邊,後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放了?你知道放了她,我們會怎麼樣麼?”
貴叔的語氣凌厲,眸子緊緊的放在葉夕顏的身上,目光裡閃現一絲陰狠。
葉夕顏猛地打了個哆嗦,更多的是從心底產生的失望,幼時的記憶浮上心頭,葉夕顏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變就變了。
“老頭,你做的這些事是犯法的,是要受法律責任的,你把她扯進來,有意思嗎?”
齊橙的語氣微變,帶着些許的低沉,這個時候的他已經走到葉夕顏的身後,看着貴叔,態度依舊悠閒。
貴叔瞪了他一眼道:“犯法又怎麼樣,要不是做的這些犯法的
事情,你現在能活到這麼大麼?”
葉夕顏聞言擡眸,面上劃過一絲異樣,只聽得貴叔又接着道:“當年的葉家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反抗有什麼樣的下場?死無全屍!”
葉夕顏瞳孔一縮,她上前一步,緊緊的逼着貴叔道:“你說什麼?”
貴叔看了她一眼,冷笑:“你不知道?你是被你爺爺接走了,但是卻害了葉家一家,爲什麼不回去問問你爺爺爲什麼一定要將我們全部推入火坑?”
葉夕顏心中震驚萬分,她半晌才道:“MH與葉家沒有關係。”
貴叔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笑了一聲,笑聲十分的豪邁,卻聽起來有些悲涼,他道:“就是你爺爺將我們這個小鎮上所有的人都與MH聯繫起來,你說MH與葉家沒關係,真是可憐,被欺騙了這麼久。”
葉夕顏此時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心中的感受,蕭政凌跟她說,MH是楚天雄的勢力,他要自己幫他,是爲了不讓葉家受到威脅,她答應了,葉家與自己的仇還沒有算清楚,她又怎麼會讓別人搶了先?
但是現在面前的人跟自己說,MH是葉家的組織,甚至勢力範圍已經遍佈這個小鎮,而這一切,都是她葉夕顏引起的。
那份理所當然的想法不復存在,葉夕顏頭一次陷入深思,這裡面,究竟是誰在撒謊?
“老頭,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蕭政凌進來的話,還不是一鍋端。”
齊橙語氣中帶着輕蔑,貴叔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夕顏道:“不會的,只要她在,他蕭政凌就不敢貿然動手!”
葉夕顏再一次被當做擋箭牌使,她是該感到驕傲?起碼還有人在乎自己的生命?
真是諷刺,她像一隻跳樑小醜一般,被他們玩弄與鼓掌之間而不自知,現在還蠢兮兮的跑來給他人做嫁衣,真是瘋了,果然這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待會兒你往左邊跑,一直跑,別回頭。”
正在心中對這個世界已經失望的時候,一記低沉的聲音響起,葉夕顏看向身旁的齊橙,他依舊面上不動聲色,話語卻一字不落的傳入自己的耳膜。
擡眸正想投以感激的目光,卻被他的話打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