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曾經是多麼甜蜜溫柔,郎情妾意,今時今朝,分別,或許,兩人不該相遇相知相愛,分別的話語飄散在空中,化爲昨夜星辰,一個人離去,一個人歸來,一個人痛苦,一個人歡喜,一個人愛戀,一個人面對,他永遠都是一個人,她又何嘗不是,分別不代表訣別,深宮之戀,焉知明日會發生什麼。素馨別過頭, 她不想讓任何人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況且他還會回來,素馨安慰着自己,天月晨看着一衆隨從,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牢籠,天月晨笑的毫無破綻,卻再也沒有了曾經,深宮的煉獄,天月晨戴上了一個面具,面對任何人的面具,只有在夜深人靜是,天月晨纔敢摘下面具,面對着素馨,天月晨所有的面具全被她融化,離別時,天月晨騎上馬,只爲能在看她一眼,這段愛,究竟是對是錯。
馬的嘶鳴衝破了二人內心所有的防線,所有的堅強都土崩瓦解,素馨轉過身,天月晨停下馬 ,遙遙無期,天月晨衝素馨淡淡一笑,馨兒,等我,我會給你幸福。
揚眉兒站在素馨身後,看透了二人心與心的交流,沒有哭,而是笑了,不再是以前的天真爛漫,單純可愛,而是透着詭異和陰謀,楊素馨,你休想把他搶走,他是我的,永遠都是。
素馨看見天月晨走遠,素白的身影隱沒在陽光下,才卸去笑容,冷冷回過頭,看着面色陰暗不明揚眉兒:“眉兒,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揚眉兒不顧衆人驚異的目光,惡狠狠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說罷,轉身離開,素馨嘆了口氣,眉兒,你不要太過分。
陶如花一片茫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對素馨開了口:“馨兒,婚事已經定下了”。
素馨淺淺一笑,字字晴雨:“那孃親就等着殺了女兒吧”。說完,離開。羽靈嚇了一跳,素馨怎麼能這麼跟陶如花說話呢,立刻追了上去,看見素馨站在池塘邊,白衣如荷:“羽靈,你有事麼?”
羽靈走上前:“你怎麼了,怎麼能。。。。。。。。”。話未完,羽靈就呆住了,冰玉般的雙眸除了冷意,再無其他,點點陽光照在素馨蒼白的臉上,讓素馨看起來像將死之人。素馨輕輕道:“羽靈,愛上一個人,怎會把心交給其他人,你愛過嗎,當你真正愛過一個人時,就明白,愛可以讓人變到地老天荒,也可以讓人爲之瘋狂,既然愛過,爲什麼要後悔?”
羽靈搖搖頭:“我不明白,不過我也看出來了,你和太子,天生的一對,等他登基了,你就可以進宮了”。
“羽靈,進宮有那麼簡單嗎?”
“我會陪着你”。羽靈看着素馨,堅定的回答。
揚眉兒瘋狂的跑進屋裡,將梳妝檯上的飾品一掃而落,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姐姐喜歡他,去競爭,還是放手,不,揚眉兒做不到,天月晨那麼優秀,難道是自己配不上他嗎?不是,揚眉兒不服,憑什麼,憑什麼姐姐可以得到,自己卻得不到,這不公平,不公平,揚眉兒要爭,要得到他的心,他的心,會是我的,死都是。揚眉兒暗暗的想。
“回來了”。景順帝把玩着鎮紙。
天月晨換下白袍,一身明黃色的衣裝更顯英俊,讓身邊的宮女看的臉頰微紅,天月晨冷聲道:“都下去”。誰也想不到一向以溫婉形象示人的太子會這麼冷聲吩咐,卻都不敢表示,悄悄離開御書房,在宮裡,多說或者表現自己,都是死。
“爲什麼要殺她”。
聽到天月晨的質問,景順帝毫不生氣:”她不該出現”。
“也包括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晨兒,你如此心慈手軟,朕將來該怎麼放心的把江山交給你”。景順帝有些生氣:“你回去吧,楊府是個威脅,朕不會放鬆”。
天月晨淡淡一笑:“父皇,你除不了她”。天月晨轉身離開,他從來沒有相信過任何人,可是對素馨,天月晨相信,一輩子都信。
景順帝看到天月晨離開,才無奈的笑了,帝王最是無情家,生在皇家,怎可有情,人人都相當皇帝,可誰又知,帝王是絕情之人,是做什麼都要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的皇家子孫,當上帝王,踩着後宮和無數兄弟姐妹的屍體踏上這皇位,一生一世,都不能做自己,不能表示自己的情感悲歡,景順帝年輕時,何嘗沒想過明君之道,河清海晏,天下晏然,朝堂之上,大臣所謂的忠心耿耿,不過是表面說辭,皇帝只有權衡好大臣之間的利與失,才能把握好時局,後宮女子爭風吃醋,只爲一夜恩寵,一想到後宮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景順帝都覺得噁心,無愛,只有利用,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不該出現時出現,皇帝都要除掉。自己的兄弟,那個不對這皇位虎視眈眈,那個不想要了自己的命,景順帝悽苦的笑了,與天月晨及其相似的臉上滿是無奈心酸,地獄的十八層地獄,是爲了皇帝準備的吧。
天月晨還未回到寢宮,就看見自己的弟弟,當朝白貴妃之子——天月楓。多日不見,天月楓不改當初,一身華服,戲謔的看向天月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月晨和天月楓更像是合作伙伴,白貴妃在天月楓十歲時被皇后林鳳芝所害,天月楓雖僥倖逃命,卻對皇后恨之入骨,天月晨的生母死後,一直由太后撫養,但在名義上,天月晨如果登基,皇后就是太后,那時,天月楓就沒有機會爲母親報仇,所以,天月楓明確告訴天月晨,自己可以讓天月晨安安穩穩的當上皇帝,條件是除掉皇后,天月晨沒有迴應,皇帝?帝位?這又不是天月晨所求的,天月楓自知自己現在沒能力除掉皇后,如果天月晨不合作,只有自己當太子了,只是讓天月楓沒想到的是,天月晨竟能逃出來,恆王叛亂,正好可以除掉天月晨,嫁禍給恆王,天月楓恨,恨整個皇家,自己的母親,明知是誰所害,卻還要天天請禮問安,笑臉相迎,天月楓受夠了,但天月楓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知道,天月晨對自己不薄,否則,皇后怎會斬草不除根?
“皇兄”。天月楓俊雅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笑容。
天月晨打量着天月楓,頭戴金冠,黑髮如墨,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不知爲什麼,皇家子孫,都生的極好,卻都心表不一。
天月晨微微一笑,怎會不知刺殺自己的人是誰?只是,天月楓是弟弟,這個理由,天月晨都覺得可笑,卻找不出其他理由來原諒天月楓的所作所爲。
”多日不見,弟弟可越發英俊了“。天月晨笑着調侃,卻故意把弟弟二字說的很重。
天月楓回之一笑:”多謝皇兄誇獎,臣弟怎比的過皇兄,不過凡人之貌罷了“。
天月晨釋然一笑:”皇弟不可自卑,做自己想做的事,皇弟如此出色,說不定這個太子,本殿下會交給你呢“。最後一句,天月晨壓低了聲音,只說給天月楓一個人聽,天月楓愣住了,天月晨的話,明白的告訴自己了一些事,一些很奇怪的事,奇怪,他不想做太子,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