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小雪,你讓嫂子做事,你指導就行了,要是再幫不過來,我讓李姐來幫你,你不要再讓我不放心,好不好?”馬英傑是真心叮囑欒小雪,因爲欒小雪也是真心在替他解圍,也在真心在爲他演戲着。
欒小雪往門邊走了幾步,朝門外看了幾眼,顧雁凌和冉冰冰還沒來,她才說:“沒事的,我嫂子和我就夠了。不要什麼事都麻煩李姐,我們自己能夠應付的。”
“晚上就是羅總和操經理以及操經理夫人,也就四、五個人的樣子,你也不要準備太多菜,自己要學會保護自己。”馬英傑又是一語雙關的說着。
“我知道了。”欒小雪看到顧雁凌和冉冰冰走過來了,便對馬英傑使了一個眼色,馬英傑馬上明白,就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我去埋單了。”說着,馬英傑快走了幾步,他要搶在顧雁凌和冉冰冰趕到之前埋單,他實在有些怕肖秀琴那一臉的風情,實在有些怕冉冰冰那張損人不吐骨頭的嘴,要是被冉冰冰知道,這女老闆如此殷勤地要免單,她又會拿什麼眼光看欒小雪呢?
馬英傑迅速去前臺埋單,好在肖秀琴不在,馬英傑趕緊報了欒小雪的包間名,服務員問了一句:“發票怎麼開?”
“不要發票了。”馬英傑很快地說,接着又補充了一句:“快點結賬吧。”
服務員“哦”了一下,很快對馬英傑說:“先生,你們一共消費一百五十元整。”
馬英傑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有問,很快把錢交給了服務員,就去門口開車,剛把車掉過頭來,欒小雪引着顧雁凌和冉冰冰一起走了過來,顧雁凌要去埋單,欒小雪笑了起來:“來我這裡,怎麼能讓你埋單呢?馬英傑早埋完單了。”
顧雁凌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其實早就想來埋單,又不知道坐到什麼時候,所以就沒埋單。欒小雪,這種事,還是我來爲好,越是在馬英傑的地盤上,越是不能張揚,他還年輕呢,我可盼着他當個大官。”
欒小雪感激地望着顧雁凌,她絕對相信顧雁凌說的是真心話,而且顧雁凌和她談辦廠的細節時,她才知道,她和顧雁凌之間有多大的差別,這個差別與你當年是不是好學生無關,也與你當年是不是年年考第一無關。而是生活中的巨大差別,而是事業打拼中的經驗積累。欒小雪才知道,原來顧雁凌不僅僅是命好,而她確確實實有着商業的天斌和頭腦,她每一句直指商業價值,而欒小雪的每一話只知道最本能的生存和手繡的技術。
差別在這一天,讓欒小雪突然明白女人原來需要如顧雁凌這麼活着。你不能以爲拿自己的一生去經營着男人,你就算是成功和平安的。女人和男人之間更多的時候需要對等,只有對等,纔不會如她這麼去仰視羅天運,纔不會愛得那麼低賤和卑微。在這一點上面,欒小雪突然發現她超過了冉冰冰,雖然她們
同樣傍上了高官,可她比冉冰冰懂得經營,懂得付出。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而冉冰冰直到現在都在想着她要如何索取。世界更多的時候不是用來索取,而是用來付出的。
欒小雪和顧雁凌親密地勾肩搭背時,冉冰冰卻沒說一句話,任由顧雁凌和欒小雪打趣着,她內心卻很是失落。三個惜日最好的同學聚在一起,似乎是她最慘,也似乎是她最不如意。她的有錢人太太之夢破碎得滿地都是,可欒小雪這個高中沒畢業的她,竟然就是一名名副其實的官夫人了。不僅馬英傑這麼護着她,還有羅天運對欒小雪的那份至今讓她看不懂的情份。她至今不明白羅天運是怎麼啦?難道欒小雪的孩子真的不是羅天運的?可是羅天運嘴裡的“丫頭”明明叫得那麼地曖昧,他和欒小雪之間絕對不可能清白。只是羅天運目前是單身着,他爲什麼不娶欒小雪呢?如果說當初有孟成林和她在製造着混亂,那麼現在這個時候,羅天運馬上大權再握時,他爲什麼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認呢?
冉冰冰自以爲很聰明,跟了孟成林一段時間,她以爲自己很瞭解高官,可現在,她發現她看不懂馬英傑,更看不懂羅天運。只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落差,這樣的落差原本不該在她的身上出現,可今天卻明明那麼強烈地出現着。這種感覺,讓冉冰冰心裡極不舒服,再加上顧雁凌和欒小雪投資辦廠,沒有約她入股,她嘴上雖然笑着、鬧着,內心卻是極其不爽。
冉冰冰想,她哪一點不如欒小雪呢?爲什麼好事全讓她給佔着了?妒忌的火又燒着她,不過,她沒有讓自己再表現出來,而是先上了馬英傑的車,假笑着問了馬英傑一句:“手繡品是真實的嗎?”
馬英傑不解地轉頭盯着冉冰冰反問了一句:“冉記者什麼意思?”
“難道讓你叫我冰冰,就這麼爲難嗎?”冉冰冰冷冷地損了馬英傑一句,似乎要把她內心的火氣發到馬英傑身上一樣。
馬英傑移開了投在冉冰冰臉上的目光,他這麼直視冉冰冰,對他來說,無形着有一股壓力。這女人被老闆說過,不簡單。雖然她現在處於人生的低谷之中,可她好象根本就去反思她爲什麼會在低谷之中?她甚至似乎忘掉了,她能夠那麼平安地從紀委走出來,是欒小雪的面子。這女人臉上,沒有半點的感恩。至少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沒見過冉冰冰臉上,有半絲的真態。
“電腦也可以繡,繡得比人工精細,也繡得比人工精美。科技就是科技,科技的力量纔是無窮大的。總董事長都一再提發展科學觀,不是沒有道理的。”冉冰冰補充了一句。不過她說這些話時,沒有看馬英傑,而是轉臉去看欒小雪和顧雁凌,似乎這些話不是說給馬英傑聽,是說過窗外的那兩位興致勃勃辦廠的人聽的一樣。
“原來冉記者還有這種想法,是不是因爲我沒主動請冉記者去,就懷疑我們做假?告訴你吧,冉記者,
馬廟鎮還沒有電腦,更沒有網絡呢。”馬英傑把頭轉了過來,他不會喊她冰冰,他喊不出來,他可以喊雁凌,可他就是拒絕自己喊冰冰。在冉冰冰面前,他沒必要去演商場中的戲,而且對冉冰冰,他的直覺總是那麼地糟糕。這樣的感覺,是馬英傑不想有,卻偏偏撞上的。
馬英傑沒有說話,冉冰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車內的空氣很有些沉悶,這一男一女的心跳聲,與任何情慾無關,卻讓馬英傑被巨石壓住了一般。他真是無法明白,冉冰冰怎麼給他這麼大的壓力感呢?
馬英傑搖了搖頭,極力不要再想這些壓力的事情。他搖下車窗喊:“欒小雪,欒小雪,快點。”
欒小雪這才扯着顧雁凌下了臺階,走近了馬英傑的車。馬英傑趕緊下車,先替顧雁凌拉開了後座車門,再替欒小雪拉開了前座車門,馬英傑越是這樣做,冉冰冰越有一種極不平衡的感覺,她發現自己一分鐘都不想呆在秦縣,她恨不得拉開車門,馬上回鴻浩集團去。可是,沒有顧雁凌的寶馬車,她怎麼回去?
是啊,顧雁凌應該開着寶馬車去鄉鎮才叫玩味。怎麼她們全一屁股坐上了馬英傑的車呢?這麼一想,冉冰冰說話了,“雁凌,我們下車,開你的寶馬去。”
“這,這,”顧雁凌結巴了一下,很有些爲難。主要是鄉下的路,她不熟悉,馬英傑開車,她也正好輕鬆一下,再說了,她可不想開着如此好的車去壓羅天運的車,對於領導來說,這是不好的感覺。顧雁凌是如此想的,所以她想也沒想再開自己的車去鄉鎮。
“別這啊,那的。走吧,我坐你的車去,大不了,我來開車。”冉冰冰說着,推開了車門,徑直走了下去。
“去吧,雁凌,等會你跟着我的車就行,我現在帶你們到路口,你們等一下,我送欒小雪回去,再接上羅總後,你的車跟上就行。冰冰有些不舒服,你去照顧一下她的情緒吧。”馬英傑小聲音地在車內對着顧雁凌說。
顧雁凌不好意再說什麼,便下了車,走進自己的車裡,冉冰冰跟了過來,拉開前座,一屁股坐了進去,一邊關車門一邊說:“受不了他們這一對,假得讓人噁心。”冉冰冰氣憤地說了一句。
“冰冰,你這姓格也得好好改一改,馬英傑挺好的一個小夥子啊,你老和他過不去。”顧雁凌替馬英傑說着話。
“他好嗎?他是笑面虎,我好心好意替他做專訪,他應該是感激還來不及,竟把我推摔了,那麼多人,我多丟人啊。看在欒小雪的份上,我纔沒計較的,要不,我一定會把事鬧大的。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破副經理嗎?鳥大的一個官,還在我面前擺官架子,想想就嘔氣。”冉冰冰越說越來勁,越說越生氣,顧雁凌也只好不作聲,任由冉冰冰說去,等她發泄完,一會兒準沒事了。
冉冰冰一下車,欒小雪便問馬英傑:“你又說什麼讓冰冰不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