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手空空的回到了酒店,倒不是什麼都不需要買或是不想買,而是沒了心情。進了房間,我一頭鑽進了浴室,反正這家酒店提供乾洗服務,洗過澡之後穿着浴袍也就是了,等到明天,就又是乾淨的衣服了。
泡在浴缸裡,我玩着水面上的泡泡,想着事情。我太天真了,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的,最重要的是沒有錢。因爲在離開中國時,我就把少爺當初給我的那張卡還了回去。現在的我只能是先依附着李昂過日子。天知道我當初想的一步一步疏遠李昂,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做到!
就像這家酒店,我剛剛問過李昂價錢,他死活不肯說,我只好迂迴着問。他磨不過,也就說了。原來這裡叫做羅馬皇家飯店,雖然他沒說到底是幾星級的,但我可不是傻子,既然之前李昂說過了坐落在威爾託大街上的酒店沒有差的,那麼這裡至少也是四星級了,甚至有可能是五星級。先不說這房間裡的裝飾,單單是這浴室,就要比昨天我們住的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了。滿眼的白色大理石,衛浴設施也很棒,甚至連免費提供的洗浴用品都是名牌,這纔有了現在滿浴室的玫瑰香味。
直泡到水涼了,我纔有些懶懶的從浴缸中出來,擦淨了水,穿上浴袍,我頂着溼漉漉的還在滴着水的頭髮就跑出了浴室。出來就看到李昂也是穿着浴袍,正半躺在沙發椅上看電視。我跑過去擠在了他身邊,還順手抄了個靠墊抱在懷中。
“這房間竟然是雙浴室的?我怎麼沒注意到!”
“頭髮也不擦乾了,滴在地上,滑倒自己怎麼辦?”
李昂站起身來,不一會兒就拿了毛巾過來:“頭轉過來,我幫你把頭髮擦乾!”
我沒有多想就扭過身子,讓他幫我擦頭髮。突然想起來他剛纔去拿毛巾的浴室應該就是我剛纔洗澡的那間。天啊,我在裡面剛洗過內衣,還晾在毛巾架上呢,他去拿毛巾豈不是都看到啦。瞬間
我便尷尬到不行。
而李昂也是默不作聲地極其認真的在幫我擦頭髮,房間內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響。
“好了,還是不要用吹風機了,對頭髮不好。不過你要是現在就想睡的話,還是吹乾了好些,溼着頭髮睡覺,明天你會頭疼的。”
聽到李昂說起睡覺這個問題,我的目光不禁移到了套房最裡邊的那張大牀,心中只是更加尷尬了。昨晚躺下就睡着了,至於李昂究竟有沒有睡在我旁邊,我是一點也不知道,所以也就說不上尷尬不尷尬的。可是今天晚上不同,我酒喝的不多,只怕就是躺在牀上了,也是難以入睡的,若是李昂躺在我旁邊,我真不知道我要如何是好。
我糾結的要命,又怕李昂看出什麼來,只好裝作在看電視。可是電視裡放的節目是意大利語的,我根本聽不懂,再加上我的心煩意亂,更是一點也看不進去。只能是坐在那裡乾耗着。我偷眼去看李昂,發覺他倒是看的挺入神的。唉,爲什麼他就一點也不緊張,我卻心慌的要命啊!
狂逛了一天,看了太多色彩繁複的壁畫,剛纔又泡了一個舒服的澡,再加上根本看不懂的電視節目,將身體全部窩進沙發椅懷抱着靠墊的我,眼睛開始發粘。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嘆氣,然後就是被人抱起,再然後就是放在了柔軟的牀上。我其實瞬間就醒了,但現在的我只能裝睡。我儘量讓自己裝的像樣子點兒,可是卻控制不住胸口如雷震的心跳聲。因爲我不知道下一步李昂會怎麼做,還有就是浴袍下的我未着寸褸。
閉着眼睛,反倒是自己的聽覺越加靈敏起來,我聽到了他的呼吸聲,我知道他把我放在牀上之後,並沒離開,但也沒有近一步的動作。只是站在牀邊看着我。我覺得我快要裝不下去了,因爲我感覺到合攏的衣襟被剛纔那一抱一放的動作弄的有些扯開了,我似乎能感到李昂的目光在盯着我露出來的
那部分肌膚。
天啊,我開始感到發熱了。真是夠了,只是躺在這裡被他看着,我就開始渾身發熱了。蘇雪若,你個色女!
我聽到了他又在嘆氣了,突然他開口說話了。
“蘇蘇,我知道你醒着。不要緊張了,我沒有混蛋到那個份兒上,你就安穩睡吧,我去沙發椅那裡睡去。”
完了,被識破了。早知如此,我幹嗎還裝的那麼費勁啊!可是現在騎虎難下,要是現在真的睜開眼,豈不是明擺着告訴李昂,我不相信他麼,這得多傷人啊!沒有辦法,我只能繼續裝睡,裝着裝着,竟然就真的睡去……
我睡的極不安穩,我知道我在做夢,因爲我又回到了那天,回到了去高爾夫球場去找少爺的那一天。夢中的場景太真實,只是結果卻與實際的不一樣,因爲……因爲在我跟着少爺走進浴室之後,我竟然……天啊,我把兩天的事情夢到了一起。
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剛纔那個夢太讓我心中難受了。卻原來,我一直沒有承認,那天的事情我從心裡深處是不恨少爺的,卻原來我在心中常常設想若是那天我真的能再堅持一下,豁出去一點,是不是結局就不是這樣的了。
我用雙手矇住了臉。我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啊!蘇雪若,你清醒些。你現在離開了,而且也遠在萬里之遙了,身邊的人也變成了李昂。說白了,是根本沒有回頭路了。更何況,你現在敢說對李昂就一點別的心思也沒有麼?我捫心自問,卻發現答案更讓我自己唾棄自己。
想到李昂,我坐起來的一剎那就知道他真的沒有上牀睡。他是個很體貼很體貼的人,他很隱晦地把他的想法表達了出來,沒有選雙牀房,選了這個看上去很像是蜜月套房的房間。他把選擇權交到了我的手上。爲了尋找我的答案,他寧可窩在沙發上睡覺。
李昂留了一盞牀頭燈給我,於是我下了牀去尋他。因爲我發現沙發上沒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