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她的名字!”我雖然已經差不多是百分之一萬的肯定是她了,但我需要爺爺給出我答案。
“蘇珊娜,她叫蘇珊娜。我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只知道你父親這麼叫她。”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什麼,也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是喜悅還是別的什麼更多些。只是自言自語的反覆嘟囔着:“這世界好小!這世界好小!”
“孩子,你怎麼了?”也許我的樣子很嚇人,爺爺滿臉擔憂的問。
我想要衝着爺爺咧嘴笑,因爲似乎我應該笑的。因爲在我以爲我將要受侵犯時,人生卻發生了大逆轉。我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不僅有媽媽還有爺爺的人,並且爺爺還是一位教父。這不算什麼。但我在不久之前卻剛剛見過親生母親,還和她一起待了三天,並且貌似我的繼父也是一位教父。這也沒有什麼。可是我成長裡的兩個最重要的男人之一的李昂,就在我前不久才真正認識到他只是我重要的人,卻不是我心愛的人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好像從還未出生就被大人們訂成爲他的未婚妻,而證據還好端端的掛在我的脖子上呢!
該說是驚喜還是驚嚇的感覺重重擊中了我,我只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混亂,腦子裡一片混亂。我作了夢,作了好多夢。有現實的,有虛幻的。有些我參與其中,有些卻彷彿我只是一個旁觀者。這一次,我又夢到了那彷彿是我的前幾世,那些與少爺與李昂的前世的糾葛。那些又像是電影一樣的在我的夢裡走了一遍,只是又多了些,又多了這一世的事情。是以前發生的事情,原來我始終被套在了這裡面。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始終把我拉着拽着,硬把我塞在了這些事情裡面。
我知道我是在作夢,想要醒來卻無力做到,我在夢中浮浮沉沉,幾經掙扎。直到我終於放棄,仍憑夢境的擺佈,我卻忽然聽到一些說話的聲音。
有人在哭,有人在嘆氣,有人在拉着我的手
。
“這孩子心事重,一時不能接受所有事情。這麼久了還不醒,要是一直這樣怎麼辦?”然後就是哭泣聲。
我聽出來了,這是蘇珊娜,也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遠一點的地方,有幾個男人在交談。說是交談更像是在爭吵。他們的聲音很大,我想就是因爲他們的爭吵聲,才把我從渾渾噩噩的夢境中拉了回來。
“別吵了……”我想要大聲制止他們,卻沒有想到,發出的聲音竟然那麼的嘶啞那麼的小。但就是這小到甚至都可以被忽略掉的聲音,竟然被他們聽到了。他們立刻不再爭吵。而是全都奔到了我的牀前。是的,我躺在牀上,並且打着點滴。我這才發覺我渾身無力。甚至連擡一下手臂的力氣都沒有。我只好努力用眼睛去看我想要的答案。
果然,一直握着我的手的人正是蘇珊娜,嗯,也就是我的媽媽。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感謝上帝!”蘇珊娜又哭又笑,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的,看來最近沒少掉眼淚。
我又看向另一邊。另一邊站着三個男人。也就只可能是他們三個,不可能還有別人,但看到他們三個,我卻想要發笑,因爲實在是個不可能吵起來的組合爺爺,繼父還有李昂。
我張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這會兒我竟然一個音也發不出來了。還是李昂最先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急忙去倒了杯水,快速走了回來,坐到牀邊把我抱起來,讓我倚靠着他,然後餵我喝水。
我不知道我這次又昏了多久,但看衆人的樣子,以及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知道時間一定不短。沒喝到水時我還不覺得嗓子幹,可當水份終於滋潤到喉嚨時,我才知道原來喝水也是一件可以讓人這麼滿足的事情。
“別喝太多,你已經五天沒吃沒喝了,只能靠營養液維持着,所以一次只能給你一點水。”
我還想要多喝的時候,李昂把杯子從我嘴邊拿開了,我生氣的瞪他,他看到我開
始有活力的樣子很是開心,於是解釋不能多喝水的原因給我聽。
五天?竟然已經過了五天了!天啊!什麼時候起,我虛弱地快趕上林黛玉了。
李昂餵我喝完水,便想扶我躺下。可我都已經睡了五天了,哪還願意再躺着。於是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一直堅持,終於讓他們同意我坐在牀上了。爺爺又讓人拿了兩個枕頭墊在我的背後。
喝過水之後,我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你們……都來了!”我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不知道爲什麼,等開口時就變成了這麼一句廢話。
“雪若,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蘇珊娜一直不肯放開我的手,只在我喝水時鬆開了一下,在我喝完水之後,手又被她搶了回去,她一直雙手握着我的手,並且放在心口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其實早在第一次見你時就有強烈的感覺了。只是我害怕我是因爲太過思念你而產生的錯覺,當你來爲我祝賀生日的時候,我在聽到你說起你的生世時就已經有七八分肯定了。可是我膽怯了。都怪我,當時我就應該認下你,也不會讓你後來經歷這些。對不起,雪若,都是我的錯!”
她將我的手由心口移向了額頭,她由抽泣變爲號啕大哭。
對於她,我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我無助地看向李昂,才發現他們三個男人正要退出去,把這裡留給我們。
看到我無助的目光,李昂用脣形告訴我:只要叫她一聲媽媽,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
可是,我轉過目光看着痛哭的她,卻發現媽媽兩個字就堵在嘴邊,卻是怎麼也喊不出口。爺爺我輕鬆地就認下了,卻反而應該是最親近的媽媽,卻讓我叫不出口。
但說我不想要親情,那纔是自欺欺人。天知道我有多麼渴望,只是我一直不說不承認罷了。看到她哭的傷心,我終於鼓起勇氣。
“媽……媽媽,不要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