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一週的樣子,杜月如問我,知不知道盛玄去哪裡出差了,我說不知道,得問公司的人,於是她就打電話給雲瑤了,可能是盛玄沒有囑咐雲瑤吧,雲瑤就說:“阿姨,您不知道啊?董事長跟子馨去美國度假了。”
杜月如差點氣得暈過去,我看她那麼氣惱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去美國把盛玄給捉回來,說:“養個兒子,有什麼用?我說什麼他都不聽?”
聽見糖糖吵鬧就更加不高興了,我就把糖糖抱到我們那邊去帶了,正如盛玄說,生了氣就打就罵,打過罵過又心疼,我看着她一夥兒怒火攻心,一夥兒淌眼抹淚,我感覺自己扛不住了,於是我就出賣了盛玄,我說:“其實,他們不是去度假,那個您過幾天不是要過生日了嗎?盛玄他們兩口子想着給你個驚喜,所以去給你準備去了。”
杜月如這樣纔好點,但是還是不相信地說:“真的?”
“額!”
“算我沒白養他,思奇,你知道嗎?我已經很多年沒過過生日了,這年紀大了啊,就害怕過生日,每過一次生日,就感覺距離死亡有進了一步,思奇,我們女人生來身體就是柔弱,你要趁着年輕的時候,把身體養好,不然等着你年紀大了,你挨不完的疼痛,大媽給你準備的那點藥,都是滋陰補氣的好藥,你聽話,要吃的。”
我怕她生氣,就順着她說:“我吃!”
“這就乖了!盛玄要是有你這麼聽話,我就什麼心都不用操了。”
我覺得盛玄已經十分聽話了,她可能漫漫長夜覺得無趣吧,然後就扯着我沒完沒了地說話,給我講了好多過去的故事,聽得我都困了,在她房裡睡着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她在看我,那眼神真是嚇了我一跳,我感覺她像個女妖精,然後我就是那能夠讓她長生不老的唐僧肉。
她說:“思奇,你知道嗎?我年輕的時候啊跟你一樣漂亮,哎,你說這女人活長了也沒什麼好的。老了,真是沒法看了。”
我只是笑笑,沒怎麼搭話?
因爲我提前告訴她,盛玄給她準備生日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沒得什麼好驚喜了,不過因爲這個,也就是沒怪盛玄跟子馨去美國的事情,反倒他們兩把我給怪了一頓,說我告密,我去,自己不把事情給安排好,要不是我留下來給你們擋着,杜月如早就殺到美國去了。
真是讓心裡不好受的,杜月如非要我也過去,我想着若論關係,我好歹也算是她的侄女,那就去吧!
我看子馨這次是徹底地想要討好婆婆,所以安排得還是挺妥當的,請了不少生意場上的熟人,其中有不少太太夫人都是杜月如的熟人,的確是把杜月如給高興了。
她也算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畢竟人家本就是個千金小姐,後來嫁到莫家又是大富貴家,所以她很是能夠拿下事兒來。
她跟人介紹的時候,不單單介紹她的兒子兒媳還順帶上我,說:“我們莫家就盛玄一個兒子,思奇一個女兒,不過總之湊成了一個好子。”
人人都說她真是好福氣,好像我是她的女兒一樣,我被她帶着認人就認了好久,不過還好我是習慣了的,從前我媽也喜歡這樣帶着我介紹給人。
我轉了半天,腿都酸了,我想着她兒子兒媳婦要討她的歡心,我又不,偏偏讓我也跟着受罪,好不容易找了個空擋,我趕緊去旁邊坐着喝點茶,大部分的人都在裡面吃東西聊天,順便看看錶演什麼的,外面的落地窗外的室外茶廳沒什麼人,我連忙過去,誰知道卻見子馨也在那裡。
我要倒茶喝,她說:“裡面放了冰糖,你別喝。”
我也沒好氣地說:“茶裡放什麼冰糖啊?”
“這是招待司機的茶,是菊花茶,放點冰糖很正常。”因爲人太多,有些人自己開車,有些人請司機開車,所以外面的茶廳是招待司機們的。
我正要走,她又喊住我說:“坐下,沒你喝的茶,找人倒就是了。”
只見她手一招,那我身後喊道:“雲瑤,過來。”
自從上次在辦公室跟雲瑤見過面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雲瑤了,想起她那天跟我說的話,心裡頭沒好氣。
子馨命令道:“雲瑤,大小姐要喝茶,你去給她到點茶來?”子馨可能是因爲雲瑤給杜月如高密,所以心裡不太爽她,故意要整她,若是平時,我肯定會攔着,今天我真不想攔着了。
雲瑤走過來,忍着、笑着說:“你要我幫你們倒茶?這兒不是有嗎?”
子馨說:“這茶不好喝,倒杯好茶來?”
雲瑤有點忍不住了,但是依舊笑着問:“你指揮我?”
“指揮你怎麼啦?我不能指揮你。”
“我不是你們家傭人。”雲瑤瞧着我,我故意避開目光,算是默認了子馨的做法。
“所以,你今天是客人嗎?我不記得我請了你。”
雲瑤說:“是盛玄讓我過來幫忙的。”
“哦?這樣啊?既然是過來幫忙的,就是過來幫着幹活唄,你以爲你是來幫什麼忙的?忙着看看這裡有沒有看得上的名流顯貴嗎?如果是的話,你就不必看了,你直接問我,我告訴你,他們都是一些什麼來歷,結婚了還是沒結婚?哦,當然,你也不用理他們結婚沒結婚?如果能看得上,能有錢,能有勢,當個小的也可以。”
“你……”我覺得子馨有點過分了,雲瑤有點忍無可忍,但是又無言以對,轉身要走,子馨喊住她道:“你敢走?我勸你還是去給我們倒杯茶來吧!不然,你的那些過去,我全部給你翻出來。”
“子馨……”那件事情我想雲瑤一輩子都不想提起來了,偏生子馨還要提起來,我覺得有點過分了,連忙喊了她一聲,雲瑤瞧了眼我,回答說:“知道了!少奶奶……”。
等着她走了,我說:“子馨你幹嘛呢?”
“消遣消遣唄,她不是說我們從前消遣她嗎?我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消遣?”
我以爲她是生氣雲瑤告密的事情,沒想到她是記得這個,我說:“算了吧!何必呢?”
“算了?她整過宋子明,整過你,現在敢來整我,我倒是要看看,誰整得過誰?”子馨不以爲然,等一夥兒雲瑤端着茶過來,子馨說:“你還要我們自己動手倒啊?”
雲瑤又給倒了,我們端茶喝,她想走,子馨說:“你走什麼?”
“我還有很多事情忙。”
“你不用忙別的,在這裡伺候我們就好了,我是盛玄的老婆,思奇是盛玄的堂妹,你把我們給伺候好了,比你忙什麼都有價值。”
我示意子馨不要太過分,哪裡知道她卻是越來越過分了,我說:“子馨,夠了。”
“夠了?不夠,大小姐,您還有什麼吩咐啊?”我本來是想要幫雲瑤解圍,但是她好似故意跟我們賭氣,所以有轉身過來了。
“雲瑤,我們自己喝,你去忙吧!”
雲瑤笑說:“我忙什麼也比不過伺候好你們兩個啊?您有什麼吩咐就儘管說好了,我保證辦得比別人好。”
她這麼一來我反倒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麼辦?瞧着她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乾脆懶得說什麼了,我打算走,突然卻聽見了“砰”的一聲響,子馨一下子就把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了說:“想做事兒啊?簡單啊!撿起來……”。
“宋子馨,你幹什麼呢?”我朝她喝道。
“人家讓我麼吩咐,我們怎不能沒什麼吩咐吧!”說着又砸了一個,見雲瑤沒動,她喝道:“撿啊!不願意啊?”
雲瑤沒辦法就彎下腰來撿,我看不過去,去攔着她說:“雲瑤,你別理她。”
雲瑤正是一肚子火,剛好我進去了,狠狠地朝我推了一把說:“你少假惺惺。”
如果不是子馨剛好攔了我一下,我都不站不穩了,她罵我說:“莫思奇,把你的同情心跟我收起來,同情乞丐,人家會感謝我們,同情這種人,她會恨我們的,覺得我們在可憐她,別吃力不討好了。”
說着又砸了幾個茶杯說:“這砸茶杯還挺好玩的,不過少奶奶也沒得多少力氣砸了。”說着把茶壺給砸了,裡面的水撒了一地,子馨說:“撿完了碎片,把地掃一掃,管你們怎麼弄?總之弄乾淨就好了。”
說着扯着我走,我回頭去瞧,雲瑤還真在哪裡撿那些茶杯碎片,我眼睛尖,看見她滿手的血,我罵宋子馨說:“你發什麼神經呢?你爲什麼要這麼羞辱人?”
“羞辱?跟別人對她做的事情來說,我這叫羞辱?我可沒得你這種好脾氣?那天她整了你,所以覺得痛快,跟你說那樣的話,改天,她要是有機會整了我,自然對我也沒得好臉色,我不先羞辱羞辱她,若是有一天被她給整了,豈不是白白被她整了。”
正好盛玄過來,看見我們說:“你們兩個在一起啊?媽剛剛還在問,你們都去哪裡了?那邊麻將搭子不夠,你們去湊吧!”
子馨說:“好!你看着我在麻將桌上給你露臉哦,我保證讓你媽贏。”
盛玄問:“哎,有沒有看見雲瑤啊!人手不夠才把她叫過來,別忙壞了。”
他想着出去看看,子馨挽住他的胳臂說:“哎,雲瑤辦事,你還不放心啊!你不需要去陪客嗎?”
“陸毅然、跟林浩,還有阿俊,在樓上,我正要去。”我以爲子馨沒請子明呢,看來是請了,但是子明沒來,讓阿俊來的。
子馨說:“那你們再找個人,再開一桌。”說着推了我一把說:“讓思奇去陪你們,我去陪媽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