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之後,每次只要見到鄧家樹,獨孤寒煙便會粘着他,而他似乎也並不介意。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獨孤寒煙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終於跟他告白了。這件事着實把鄧家樹給驚到了,一直都只是把她當小妹妹看待,結果可想而知,獨孤寒煙被拒絕了,但是她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主,就這樣主動的追逐了他兩年,雖然期間他身邊一直都存在着不同的女人,但這都沒有讓她卻步。
直到有一天,鄧家樹帶着一個女人出現在她面前,宣佈這就是他的未婚妻,獨孤寒煙甚至從那位未婚妻身上挑不出半點毛病,她是那麼的完美的站在鄧家樹身旁,比她成熟,比她懂事。因爲這件事,獨孤寒煙好似徹底對鄧家樹死了心,亦或是徹底被他傷到了。渾渾噩噩的完成了大學最後一年的學業,之後便申請去山區支教了。一年了,之間她們聯繫甚少,現在她終於要回來了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已經完全放開了那段年少時期青澀的愛戀?
上流社會最不缺的就是酒會,這也是姚嫚愛它的原因之一,隔三差五的就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到處“溜達”,對於她現在這個感情正處於空窗期沒有任何約會的單身女性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週日的晚上某珠寶商在半島酒店爲自己舉行五十歲的生日宴會,姚嫚一家被應邀在列。而當晚他們家除了她母親魏湘萍遠在國外之外,其餘人等都應邀出席。
將自己精心打扮一番之後,姚嫚便坐上了她父親的勞斯萊斯,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半島酒店。看着眼前用金光閃閃來形容都不爲過的那幾個草體字,姚嫚不禁納悶了,這S城就沒有別的酒店了嗎,怎麼最近除了半島還是半島?
侍者禮貌的將他們領進酒宴大廳,姚嫚本以爲壽星公會選在更有意境的戶外舉辦晚宴。習慣性的拿了杯紅酒,姚嫚眼神四處掃射,終於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姚靜。
“最近很安分守己嘛,怎麼都是看你一個人。”姚嫚調侃道。
不出意外地,姚靜給了她一個白眼,“我身邊就非得有個男人陪着你纔會覺得習慣嗎?”
“嗯。”姚嫚微抿了一口紅酒,繼而說道:“基本上是這樣的。”
“那姐姐我可不能辜負你的希望,得儘快找一個才行,唉,你看那個怎麼樣?”姚靜說着隨意指了指不遠處一位正在與人交談看不怎麼清面貌的男人。
姚嫚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剛要做出什麼評論,就看見那個男人轉過身來,待看清楚他的樣子之後,好笑的說道:“喲,那不是你未婚夫嘛,你們還真是有緣,你就這麼隨便一指也能指到他。”
“切,這是哪門子的破緣分。”姚靜仰頭把杯中酒盡數吞進肚裡,看起來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而不遠處的段琛也看見了她們這邊的目光,舉起手中的杯子與她們隔空碰了一下。
“我說姚二小姐,這是誰惹到你了,這麼喝酒可不行。”姚嫚見姚靜又要去旁邊倒酒,不贊同的說道。
姚靜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出神的看着沿着杯壁流轉的紅色液體,“你知道嗎,徐志昂他有女朋友了。”
“什麼?”姚嫚聽了也是一愣,“怎麼這麼快!”怪不得姚靜這麼不開心,這事兒換做是誰都得憋屈,這纔剛分手多久啊,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姚靜苦笑一聲,“是啊,下手真夠快的。”說完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唉,你這麼喝下去可真不行,雖然這事的確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想開點啦,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再說了,你現在不也是有未婚夫麼,比他還更快一步呢,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我呀,也就喝點小酒發泄一下,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這也叫喝點小酒?真會睜眼說瞎話的,這是……唉,那個人是?姚嫚不經意瞥見不遠處正跟她父親說話的男人,“唉,小靜,你看,那不是鄧家樹那個老男人嗎?怎麼他回來了,噢,老天,還帶着他未婚妻,夠恩愛的啊。”
剛還在兀自傷神的姚靜看見鄧家樹也來了精神,“居然還有臉回來,真想過去替寒煙扇他兩下。”
“瞧他那未婚妻,都訂了婚的人了,還穿得這麼不甘寂寞。”姚嫚看着鄧家樹旁邊穿一身黑色露背裝的馮晴點評論足。
“難道是鄧叔老了,滿足不了她了嗎?”姚靜有些刻薄的說道。
“估計是,年輕的時候太沉迷於酒色了,現世報啊,四十都沒到就腎虧了。”
姚靜這時小心的看了看旁邊,幸好他們站在角落裡,沒人聽得到她們講話,“我說,我們剛纔都說了些什麼,咱們可是淑女啊。”不過現在才以淑女來定位自己,是不是顯得太晚了些。
姚嫚也小心的瞧了瞧周圍,繼而故作沉穩的說道:“我們剛纔說什麼了嗎?淑女。”
姚靜也相當配合的回答道:“有嗎?我記得我好像就喝了兩杯酒。”
“對,我還勸你別喝來着。”姚嫚繼續配合着說道,“待在這裡也怪無聊的,要不,我們過去跟鄧叔打個招呼?順便問候一下他妹妹。”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姚家兩姐妹便相攜着往鄧家樹走去。
“鄧叔。”
“是小嫚和小靜啊,兩年不見,你們這對姐妹花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姚穎呢,怎麼不見她?你們這三朵金花走在一起,那絕對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鄧家樹微笑着跟姚家兩姐妹寒暄,立即引來方圓一米內衆無知少女花癡的目光。
姚嫚心下腹誹道,去你妹的,這老男人,就是這麼喜歡招蜂引蝶。不得不說,雖然一直將自己定位爲名媛淑女,但其實姚嫚的心裡一直住着一個女吊絲,你妹什麼的,信口拈來。
“呵呵,鄧叔過獎了,堂姐她跟未婚夫旅遊去了,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姚靜禮貌周全的回答道。
“是啊,不過想必她回來了也不會跟我們粘一起了,他們小兩口可是恩愛得緊呢,就像鄧叔你們一樣,走到哪兒都是出雙入對的。”姚嫚也隨聲附和着。
“呵呵,是嗎。”鄧家樹笑着抿了口紅酒,只是這笑似乎不達眼底。
一直在旁邊靜靜聆聽的馮晴也朝她們笑了笑,只是這笑容似乎也不怎麼出自內心,很客套的笑容。
“不過不要緊,沒有了姚穎,我們還有寒煙啊,她後天就回來了,鄧叔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去接她呢?”姚靜故意在鄧家樹面前提起獨孤寒煙,想看看他的反應。
只是鄧家樹聽了這個消息也只是客套的笑了笑,“那小丫頭終於捨得回來了?也好,不過,我就不去接她了,她有你們這兩個好姐妹就夠了。”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老男人,姚嫚心下再次腹誹着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真是難以想象,我剛剛還居然笑着跟他說了好幾分鐘的話。”姚嫚有些氣惱的對一旁同樣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的姚靜說道。
“雖然這也是一種品質,但……不得不說,我真討厭我的圓滑。”姚靜再次抿了一口酒。
“同感。”姚嫚說着也與她碰了一杯,“也不知道寒煙回來看見他們成雙入對的,會是什麼反應。”
“還能什麼反應,當然是想殺之而後快了。”
“不行啊,我們家寒煙,怎麼能就這樣毀送在了一個老男人的手裡。”姚嫚憤憤不平的說道,眼睛時不時的盯着遠處正與人交談的鄧家樹,似乎能冒出火來。
姚靜一把將她的頭扭過來,“注意下形象,大小姐,感情這種事情,哪能都做到所有人滿意的,神女有心襄王無意,我們又有什麼辦法,這事也不能全怪鄧叔。”
姚嫚滿是詫異的看着姚靜,“這才一杯酒不到的工夫,你這態度也轉變得太快了吧。”這還是剛剛跟她一起批判老男人的那位女俠嗎?
姚靜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跟徐楊而已。”
原來是這樣,姚嫚不禁嘆了口氣,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我去外邊透透氣。”姚靜說着往大廳外邊走去,徒留給姚嫚一個稍微有些落寞的背影。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果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爲什麼那些男人就看不見她們的好呢?姚嫚從餐桌上隨意拿了個小蛋糕塞進嘴裡,幸好這蛋糕還是甜的。
“怎麼,你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好。”姚靜回頭看去,跟她說話的居然是段琛,心裡不禁苦笑一聲,最近跟這人還真是有“緣”。
“有那麼明顯嗎?不過你現在不是應該在裡面應付那些千金小姐們嗎,怎麼還有閒情出來。”段琛是個花花公子她早已知曉,這也沒什麼好介意的,他們本就是被父母綁在一起的,根本談不上感情可言。
段琛並不介意姚靜有些挖苦的話語,繼而笑着說道:“我想此時我的未婚妻可能更需要我。”
姚靜突然覺得這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她眼睛都疼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不需要任何人,一個人靜一靜就好。”
“女人有時候太逞強了並不好,有時候向男人示示弱也並不是件壞事。”段琛好心的給出忠告。
姚靜突然有些不解的看着段琛,想不通爲什麼他突然跟自己說這些,還露出一副很關心自己的模樣。
“別誤會,我只是不想看到我段琛的未婚妻被一個男人折磨得這麼慘而已,再怎麼說我們現在也是盟友關係了。”
“看來你知道得還挺多的嘛。”姚靜心裡瞬時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就好像被一個陌生人無意間窺探到了自己內心最深的秘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