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揚之死
這突如其來的劇變,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就在沐揚出神的瞬間,原本坐在他懷中的沐烈已經飛身而起朝着秦風的方向撲了過去。只是因爲所有的人都被這劇變震驚,沐揚身邊的侍衛竟然一個也沒有攔住他,就讓他這麼落到了秦風的身邊。作爲父子這幾年,沐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兒子,至少他就不知道他有這麼好的輕功。
沐烈站在秦風身邊,笑眯眯的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匕首,“義父,怎麼樣?”秦風讚賞的擡手拍了拍沐烈的頭,讓沐烈小盆友愉悅的笑眯了眼。秦風的讚賞對他來說可不僅僅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讚賞,更重要的是一個麒麟統領對未來的成員的讚賞。將成爲麒麟最小的正式成員當成平生志願的沐烈自然是十分開心。
沐揚痛苦的捂住大量鮮血涌出的腹部,在馬背上彎下了腰。無法置信的望着不遠處十分熟悉卻又顯得格外陌生的兒子,“烈兒……你……”
沐烈望着沐揚無奈的嘆了口氣,幽幽道:“你還不明白麼?我不是你兒子。”
“什麼?!”沐揚有些恍惚的搖了搖頭,心裡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萬分荒謬,甚至覺得或許是自己這幾日太過疲憊產生了幻覺。半晌才擡起頭來望着沐烈道:“你不是烈兒……那你是誰?你們將烈兒怎麼樣了?”沐烈道:“我確實是沐烈,不過……你兒子卻不叫沐烈。當年,你竟然連瑤姬到底給那孩子取了什麼名字都沒問麼?”
沐揚有些支持不住,終於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身邊的侍衛連忙扶住他紛紛怒瞪着秦風身邊的沐烈。沐烈無辜的聳了聳肩,看着沐揚因爲疼痛和震驚而臉色慘白的沐揚,沐烈心中也有一些不忍。說起來,沐揚這些年對他還真的不算差。雖然被他的妻子暗害了幾次,不過高門大院裡誰家沒有一點見不得人的私隱事?只可惜,沐陽侯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早在當年他們到楚京的時候,定王就已經爲沐陽侯府定下了結局。這幾年的太平日子已經是賺來的了。
“你……你是定王府的人?”沐揚咬牙問道,“我的兒子在哪兒?”
沐烈點點頭道:“不錯,你的兒子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沐揚盯着他道:“他是我沐陽侯府的人!難道定王府連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都不肯放過?”想到這個可能,沐揚心中不由得一顫。或許他的兒子早就已經死了,這些年來他疼愛寵溺的只是一個定王妃安插在沐陽侯府的細作?
“如果這些年留在沐陽侯府的人不是我,你的兒子早就沒你那位夫人給害死了。”沐烈撇撇小嘴,不滿的道。如果當初回到沐陽侯府的真的是從前那個瑤姬和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孩子,只怕那孩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對於沐揚的指責,沐烈有點小小的怨念。
沐揚愣了半晌,突然呵呵的笑出聲來。望着沐烈道:“之前和呂近賢交戰的佈防和機密都是你傳遞出去的?定王府果然了得……就連一個孩子都可以……”
沐烈抿脣一笑,並不回答他的話。
過多的流血讓沐揚眼前有些發暈,或許也是明白自己今日難逃此劫,也乾脆不再強撐着了。揮了揮手掙脫了屬下的扶持,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歇息了片刻,沐揚才睜開眼睛問道:“瑤姬怎麼樣了?就算你不是她的兒子,這幾年她對你總算是不錯。你總不會連她也……”
沐烈有些爲難,並沒開口。其實他原本希望沐揚不要問這個問題的,什麼都不知道也就少一些痛苦。也讓瑤姬免於應對眼前的事情,沒想到沐揚還是問了出來。沐烈擡頭去看秦風,秦風淡然看着沐揚。
衆人身後傳來一個清越的女聲,“我來說吧。”
墨家軍衆人讓開一條路,瑤姬從後面漫步走了出來,淡淡的看着模樣。沐揚望着眼前的瑤姬,一身白衣,白色的白狐斗篷襯得整個人更加白皙清秀,與往日的豔光四射既然不同。雖然褪去了沐陽侯府的華貴衣飾,卻更多了幾分平和清麗,顯然這幾日並沒有受什麼苦。癡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沐揚臉上終於擠出一絲慘笑。看到眼前的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了?
“爲什麼?瑤姬……咳咳,爲什麼要這樣……”揚痛苦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彷彿剛纔沐烈給他的一刀都比不上瑤姬的出現更加讓他萬分痛苦。瑤姬神色淡然的望着他,道:“你還記得當年我帶着孩子逃離的時候留下的信麼?”
沐揚有些恍然,半晌纔想起來,點頭道:“我記得……你說,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和沐陽侯府的人了。但是,後來你帶着烈兒回來了,我以爲……”
瑤姬的笑容有些苦澀,“你從來沒有將我的話當真過。從當年我帶着烈兒回來的時候就明白了。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我帶着烈兒回來並不是我想明白了,而是因爲,我本身就是定王府的細作。從我回來的那天開始,你就該防着我的。”
沐揚很愛她,瑤姬一直都相信。但是沐揚卻從未認真聽她說過話,所以,沐揚也從未懷疑過她當初突然帶着孩子出現在沐陽侯府的意圖。只是以爲她帶着孩子在外面吃夠了苦,自然就回來了。
“你……你竟然如此恨我?”沐揚慘聲道。
瑤姬搖頭,“不,我不恨你。”我只是不再愛你了而已,“定王府和王妃對我和孩子有救命之恩。沐揚,我只想讓我的孩子在這個世上平安快樂的或者而已。即使……”即使要犧牲你也在所不惜。
一口鮮血從沐揚的口中噴出,沐揚擡手阻止了想要攙扶他的侍衛,搖了搖頭慘笑道:“瑤姬……我從未想過……”我從未想過,沐陽侯府竟然會毀在你的伸手。望着明朗烏雲的天空,沐揚眼神悠遠而空茫。還記得當年正是意氣飛揚的少年時候,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他從傾城坊下打馬而過,正好看到淡妝慵懶的絕色女子倚窗而坐,眉目倦然。從此,便落入萬丈軟紅之中,沉迷不起。
而現在這個女子,白衣翩然,眉目清冷。早就不再是當年傾城坊中那個一舞動京華的絕色舞姬。而他,也早就不是那個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了。
沐揚突然仰天長笑,彷彿這一生都沒有如此肆意的笑過一般。然後聽到他的笑聲的人們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神色凝重中更多了幾分黯然和悲傷。
“瑤姬,你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問你。”沐揚定定的望着瑤姬道。
瑤姬點點頭,漫步走上前去。
“孃親,不要!”沐烈着急的叫道。
“瑤姬!”秦風皺眉,沐揚此時已經是窮途末路,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拉着瑤姬同歸於盡。瑤姬回眸淡淡一笑道:“沒關係。”看到她淡然的笑容,秦風心中微沉,皺了皺眉,卻沒有再開口阻止。
瑤姬走到沐揚跟前蹲下,“你想問什麼?”
沐揚看着她,“你真不怕我殺了你?”雖然他現在身受重傷,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要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瑤姬卻還是不難的。瑤姬神色平淡,漠然不語。沐揚淡淡的苦笑,低聲問道:“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在璃城,他很好。”瑤姬道。
“是定王府帶走了孩子?”沐揚帶着略微的希望問道,或許在他心中仍舊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會背叛他,或許她只是爲了孩子不得不爲之?只可惜,現實的殘酷卻讓他不得不面對,瑤姬微微搖頭,“不,是我主動要求來的。我不恨你,但是沐陽侯府卻讓我們母子全天下都沒有容身之地。我唯一可以去的西北……卻跟沐陽侯府有仇。定王想要毀了沐陽侯府,想要老侯爺痛不欲生。而我,想要我的孩子在定王府的護佑下平平安安的活着。就這麼簡單。”
“定王……”沐揚痛苦的閉了閉眼。沐陽侯府原本跟定王府沒有什麼仇,但是那一年父親奉先皇之命對定王妃出手卻是給沐陽侯府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這些年,對定王妃動過手的人,墨景祁死了,西陵權貴死傷大半,鎮南王府險些斷子絕孫,北境王任琦寧國破家亡,憑什麼只有沐陽侯府能夠倖免於難?原來……定王早就已經開始動手對付沐陽侯府了,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父親一生最看重的沐陽侯府的榮耀,在他們死去之後將會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沐陽侯府從此斷子絕孫,而已的子嗣……流落在外,他們竟然連見都沒有見過。卻將一個來歷不明的細作當作唯一的子嗣捧在手心上疼了幾年。定王的報復……果然夠狠!
“父親……父親還沒有死是不是?!”沐揚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把抓住瑤姬問道。如果定王安排這一切就是爲了報復沐陽侯府的話,那麼就絕不會讓父親這麼早死去。
瑤姬微微嘆了口氣,望着沐揚焦急的眼神,輕輕的點了下頭。沐陽侯現在確實還沒有死,但是瑤姬卻知道,誰也救不了沐陽侯。他的結局也早就已經定下了,絕對不會比現在的沐揚更舒服的。
瑤姬明白的事情,沐揚又怎麼能不明白?他本也是絕頂聰明的人,知道了這麼多的事情只是片刻間便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了。從瑤姬和沐烈被劫走那一刻開始,就是一個完全正對沐陽侯府或許還有墨景黎的圈套。
“定王……好手段……”最後,沐揚也只能如此苦笑道。
“瑤姬。”秦風沉聲道。他們在這邊的動靜不小,耽擱久瞭如果讓趙廉的大軍發現趕過來,就會有麻煩了。瑤姬點點頭,站起身沉默的走到了秦風身後。沐揚目光復雜的從瑤姬身上落到站在秦風身邊的沐烈身上,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沐陽侯府的罪過,沐揚一身承擔,求定王和王妃放過家父一命。”
在場的人沒有迴應,定王定下的事情又豈是那麼容易推翻的。定王能爲了折騰沐陽侯府忍了這麼多年,而沒有在當年一劍殺了老沐陽侯,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只怕就是王妃親自求情也未必管用。秦風沉聲道:“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王爺,王爺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左右。不過……沐陽侯暫時還不會死。”王爺還要見老沐陽侯,自然不會讓他死。當然如果他自己自殺了又另當別論。
沐揚終於沉默的嘆了口氣道:“是我想太多了。瑤姬……保重……”話音未落,只見沐揚原本因爲失血過多有些迷離的眼睛突然猛地睜開,一把拔出了身邊的侍衛手中長劍。一道血光閃過,沐揚定定的望着遠方,漸漸的失去了光澤。
瑤姬閉了閉眼睛,沒有再看身後躺在血泊中的男子。轉身往後面走去,沐烈看了一眼秦風,也轉身跟了上去。秦風掃了一眼眼前的情形,沉聲吩咐道:“去將沐陽侯帶出來……沐揚的屍體給他送過去。”
即使是旁邊鐵血的黑雲騎將士見此情形,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不忍。只能在心中嘆息,老沐陽侯倒黴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幽靜無人的小山坡上,瑤姬獨自一人坐在山坡上望着遠處依然有些蕭條的景色出神。沐烈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沉默不語。
許久,瑤姬才淡淡笑道:“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走?”如今戰事正烈,秦風等人並不能在此停留太久。沐烈搖搖頭道:“義父說後面沒有我什麼事了,我留下保護你。”
瑤姬不願跟着大軍一起離去,秦風也並沒有勉強。只是留下了人暗中保護她,沐烈也跟着留了下來。後面的事情就是戰場上明刀明槍的對決了,墨家軍就是再缺人也不會讓一個小孩子上戰場。看着瑤姬黯然失神的沐揚,沐烈嘆了口氣,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其實他也有點想哭,他從小無父無母是個孤兒。雖然有定王府照料也沒受什麼委屈,但是卻總沒有有親爹親孃疼愛的孩子開心。沐揚當了他幾年的便宜爹,對他是真心不錯的。難怪當初訓練他的老師說做細作的最重要的不是武功也不是能力,而是要有一顆堅硬如鐵的心腸。他都是這樣,瑤姬有多難過就更不用說了。
瑤姬淡淡一笑,道:“幾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如今的結局,還有什麼好哭的?”
沐烈看着她,輕聲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希望沐揚殺了你?”瑤姬沉默不語,沐烈卻知道他猜對了。連忙抓住瑤姬道:“你別想不開了,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子。你還有我,我不是也叫你娘麼?你……你是不是怪我捅了沐揚一刀?”
瑤姬搖搖頭,摸摸他的小腦袋,道:“傻孩子,無論你怎麼做……最後都是一樣的。你不用擔心我,我還要回璃城去,看着你和你弟弟平安長大呢。”沐烈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會將弟弟接回來麼?”
瑤姬搖頭,“只要他平平安安長大就好了,何況……他的養父養母照顧他這麼多年,我又何必再去打擾他?怎麼……你將來不想養我?”沐烈連忙搖頭道:“怎麼會?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照顧你和義父到老的!呃……你要是想見弟弟,我幫你帶回來就是了。”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的孩子,瑤姬一片幽冷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幾分暖意。淡淡微笑着靠着沐烈哼起了小曲兒。幽柔動人的小曲在蕭瑟的寒春更多了幾分纏綿淒涼之意。瑤姬望着遠處見見落下的夕陽,淚水靜靜的劃下了臉龐……
墨家軍呂近賢大營中,呂近賢一臉歡喜的看着坐在下手的白衣女子,朗聲笑道:“世人都說麒麟神出鬼沒,末將今日也見識到了墨家軍之能。末將佩服。”
這一次呂近賢能夠在折損極少的兵馬的情況下突破十多萬兵馬的封鎖,麒麟確實是功不可沒。若不是定王府的暗衛即使送到了楚軍的消息,呂近賢雖然有信心能夠過去,但是卻勢必要折損不少兵馬。更不用說,今天他突然接到王妃傳來的消息,讓他即刻進攻楚軍西路軍大營。原本他還有些擔憂,畢竟兩軍人數相差太多,面對面強攻實非良策。卻沒想到打到一半不僅定王妃帶人前來增援了,楚軍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跑了。
收兵回營之後,聽了王妃的解釋他才明白原來這短短數日之內,王妃竟然已經設了一個如此有趣的計讓楚軍內亂叢生了。
聽了呂近賢的話,葉璃有些無奈的苦笑道:“這哪兒是我想出來的法子。”墨修堯的這個計策說是挑撥楚軍內亂,其實爲了對付沐陽侯府更多一些。因此從一開始這就是爲沐陽侯府準備的,墨景黎只能說是糟了池魚之殃罷了。只是,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跟部下說了。定王公報私仇這種事情還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吧。
呂近賢道:“如今雲霆在寒谷關牽制墨景黎大軍,我們只怕也要儘快才行了。”雲霆手中只有十幾萬大軍,寒谷關外的地形對墨家軍也不是特別有利。如果墨景黎狠了心拼上十幾萬兵馬不要,雲霆還真有些懸了。
葉璃點頭道:“大將軍所言及時。趁着西路軍剛剛出了事,士氣低落,人心不穩。我們一定要儘快出兵解決這邊。”
“不過,雷騰風也在這裡,只怕不太好解決。”呂近賢皺眉道。如果只有趙廉的二十多萬大軍,墨家軍自然是穩勝。但是偏偏雷騰風手中的十幾萬西陵大軍也在這裡。慢慢打是沒問題,但是他們沒時間。
葉璃搖頭道:“雷騰風不會在這裡跟我們拼命的。”雷震霆派雷騰風來此可不是爲了幫墨景黎跟墨家軍拼命的。
“啓稟大將軍,王妃,秦統領回來了。”大帳外,侍衛稟告道。
呂近賢點頭道:“請秦統領進來。”
秦風掀開帳子進來,沉聲道:“見過王妃,見過大將軍。”
葉璃看了秦風一眼,問道:“沐揚……”秦風恭敬地道:“沐揚已經自刎身亡,楚軍將領高銘投降,屬下帶回來了。”
“高銘?”葉璃微微皺眉,對於這個人他沒什麼映像。
她身後,卓靖稟告道:“是墨景黎的舊臣,從墨景黎是黎王的時候就跟着他了。不過墨景黎登基之後一直被沐揚壓制,跟沐陽侯府不和。這一次沐陽侯府的事情,只怕他沒有少落井下石。”
葉璃微微皺眉道:“先關起來,以後帶回去給王爺處置吧。”
呂近賢心中一動,道:“王妃,此人既然是墨景黎的心腹,那麼應該知道不說楚軍的機密。”
秦風道:“高銘已經表示,只要王妃饒他一命,他願意將所有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饒他一命倒不是難事。”呂近賢點頭道:“不過王妃,此人不可用。”對於叛徒,總是不那麼讓人喜歡的。特別是高銘這種喜歡落井下石而且手段還粗拙的叛徒。
葉璃點頭道:“大將軍所言甚是。卓靖,你去辦吧。”
“是,屬下告退。”卓靖恭聲道。
“瑤姬,沒有回來?”看了看秦風空蕩蕩的身後,葉璃輕聲問道。秦風點了點頭道:“她想要散散心,屬下留下了幾個人保護她。沐烈也跟她在一起。”
葉璃點頭道:“隨她去吧,這事本就是爲難她了。”以一個女人的立場,她絕不願讓瑤姬面對這樣的事情。但是以一個妻子的立場,她卻不能阻止墨修堯布下這樣的局。因爲在她的心中,即使再同情瑤姬,也永遠不會超過對墨修堯的感情。更不用說,墨修堯對沐陽侯府的恨意之因爲她。即使她可以原諒,卻永遠不會爲了他們去強行抹除墨修堯的恨意。她早已經不是前世那個永遠以公正和正義的立場看問題的軍人。她是定國王府的王妃,墨修堯的妻子。
“謝王妃。”秦風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