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逸看着這樣的白芊雪,心中幽然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芊雪,你心裡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不說出來,我又要怎麼幫你呢?
許是氣氛太過低沉,白芊雪撥弄撥弄潭中水,直着膝蓋起身。
“你們兩個在那兒愣着做什麼?難得有花燈可以放,倒是一起來玩兒啊。”白芊雪轉過頭對着遠方愣愣的浮影和童兒招手喊道。
因爲距離比較遠,浮影和童兒又都是不會武功的,所以並聽不見淳于逸和白芊雪之間的對話,現在正沉浸在各自爲自家主子高興的狀態裡,當下見白芊雪招手喊他們,自然也是開心,一溜煙的就都跑了過去,擺弄着花燈。
淳于逸見白芊雪繼續玩樂的樣子,搖了搖頭,也來到花燈旁邊,沒一會兒的功夫,水面上就飄滿了許多花燈,一盞盞花燈,一簇簇燭火,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漂亮。
次日中午,一行人告別慧淨道長準備回京。安樂王的面容卻不知爲何看起來有些憔悴。
“道長,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會,在下日後回京自然會再來拜訪。”安樂王縱然面容憔悴,卻依舊溫文有禮對着慧淨道長躬身行禮,恭敬說道。
慧淨道長一甩拂塵,對着安樂王也鞠了一躬。
“青玄觀隨時恭候王爺大駕,只是,王爺還需切記,不求便是福,不求總好過求不得。”慧淨道長看着安樂王懇切說道。
安樂王眸光動了動,看了看站在同排最右端的白芊雪,嘆了口氣。
“在下記下了。道長,爾等告辭,莫要遠送了。”安樂王拱手說道,帶着一行人下山。
沿途如來時一樣,安樂王打頭,白芊雪同淳于逸在一處。
既然白芊雪不想將昨夜的事情當做個事情,淳于逸也自然不會多提,這一路上到過得也不算是尷尬。
安樂王進京之後先行將白芊雪送回了府。
“此次出遊芊雪甚是愉快,有勞王爺費心了。”白芊雪恭敬施了一禮對着安樂王淺笑說道。
安樂王注視白芊雪的眼光幽深了許多,但還是釋然一笑。
“芊雪玩的開心便好,聽了芊雪的提議,本王決定三月之內不離開京城了,芊雪若是無聊了,倒也可以支會逸兒,咱們一同在南山別院小聚。說到底,在京城的這些小輩中,本王與你倒也算是合得來。”安樂王拍了怕白芊雪的肩膀,含笑說道。
“那便多謝王爺厚愛了,芊雪記住了。”
“那,快些進去吧!想來老將軍也想念孫女了。”安樂王溫和一笑輕聲說道。
“哈哈,王爺這就不瞭解我祖父了,他巴不得我不在他眼前亂晃悠呢。那芊雪就先進去了,王爺也快些回府歇息,歇息吧。”白芊雪微微拱手笑說道。
話落便轉身進了鎮國將軍府,淳于逸只是在後面撩起車簾觀望着,見白芊雪回了府便也放下了車簾。
元祿上前兩步來到安樂王身邊。
“王爺,這位雲韜郡主的確是有些不一樣。”元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安樂王眸色一暗,看了看元祿。
“到和你是一路人。”
話畢,翻身上馬,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
白芊雪帶着浮影進入鎮國將軍府,雖然伺候的小廝丫鬟來的及時,但白芊雪還是覺得莫名有些冷清。心中尋思着也許是在山上待的時間長了,有些不適應,便也沒有詢問,直到進入了挽雲閣才發現的確有些不對勁!
按理來說,白芊雪和浮影回來,飛絮應該開心纔是,但此時卻是紅着眼眶,帶這些哭腔的出來行禮,着實讓白芊雪大吃一驚!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大小姐回來你怎麼還哭上了?莫不是被誰欺負了?”浮影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看着飛絮眼睛紅腫,立刻就待不住了,跑了兩步就把飛絮扶起來,着急問道!
白芊雪對於問題的看法倒是和浮影大不相同,飛絮雖然性子溫和賢淑但在鎮國將軍府也是個大丫頭,再加上一直在自己身邊伺候,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下人哪個敢不給她幾分薄面!受欺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
“飛絮,府裡出什麼事了嗎?”白芊雪微微皺眉,沉聲問道!
飛絮聞言眼睛登時又續上了一汪水!
“大小姐,赫連,赫連小將軍今日就要走了!”飛絮眸中含淚,嚶嚶說道!
白芊雪一愣,赫連秋水要走,前些日子不是說要送赫連老將軍歸蜀嗎?難不成這麼快就要回去?不應該啊,淳于瑾大婚在即,赫連明素來疼愛這個外孫子哪有不參加婚禮的道理,難不成真病的重了!
“什麼時候走?”白芊雪也有些急切,連忙問道!
赫連明一向待自己不薄,自己萬萬沒有不去送行的道理!
“上午赫連將軍前來告辭,老將軍帶了少爺已經一同跟去送行了,此時差不多該到城門樓了!”飛絮擦了擦眼淚,對着白芊雪如實說道!
怪不得覺得府裡冷清不少,原來是白無風帶着人去送行了!
白芊雪對着浮影飛絮交代了幾句,便連忙轉身跑了出去,騎上尋霜便直奔城門而去!
赫連明這次歸蜀,不知道何時還能再見,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去看看!
好在尋霜是難得的名駒,腳力驚人,才能在赫連家正要啓程的時候趕上了隊伍!
“爺爺,你看,好像是芊雪!”本來得知白芊雪出遊無法來送行,赫連秋水一直鬱鬱寡歡,但沒想到這臨行前的一瞥正好看到了那抹白影,不禁有些喜不自勝的吵嚷了起來!
“哈哈,倒也真是天意,這丫頭竟然趕回來了!”聽到赫連秋水的吵嚷,白無風也跟着回頭,看着騎馬奔來的白芊雪也是欣慰笑道!
白芊雪來了,赫連秋水自然是待不住的,連忙騎着馬便迎了上去!
“芊雪,聽聞你來不了了,我可是傷心了許久,不過好在最後還能見你一面真好!”赫連秋水今日着了一身大紅錦袍,正午的陽光打在身上更是光彩照人!
“你這傢伙也真是的,怎麼會走的這麼急,也不提前派人知會一聲,我難得離家一天,你就偏偏要挑這一天走!”白芊雪看着這樣意氣風發的赫連秋水覺得有些傷感,故作輕鬆的責備道!
赫連秋水彎眸笑了笑!
“芊雪這可真是冤枉我了,什麼時候走向來都是爺爺決定的,我只有服從的份兒!不過,好在咱們沒錯過!”
白芊雪看着赫連秋水這認真的神情,心中一酸,畢竟也是兩年多的戰鬥情誼,赫連秋水又素來會哄自己開心,如今要走,白芊雪心中難免升起一陣不捨之情!
“本來想着你表哥不日就要大婚了,赫連爺爺肯定是要參加了婚禮纔回去的,沒想到卻是我預料錯了!”白芊雪搖了搖頭,有些愧疚說道!
赫連秋水看着這樣的白芊雪也是嘆了口氣!
“按理來說,是該參加完婚禮再回去!但芊雪心裡也知道,那聞家小姐並不是表哥真心傾慕之人,姑姑促成婚事也是有她的打算,表哥根本不喜歡!昨日表哥來府裡探望爺爺,和爺爺聊了好久,今日便決定要走了!想來,爺爺也是不看好這門親事的!”
“誒,看不看好又能如何,皇命難違,錦王爺終究還是要娶那位聞小姐的!”白芊雪雖然出去遊玩心情平復不少,但是猛的再談到這門親事,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好了好了,他們皇家的事兒一貫亂的厲害,咱們這些宮外人也理解不了,既然來了便也去和爺爺告個別吧!”赫連秋水轉了轉馬頭,岔開話題!
白芊雪看着赫連秋水微一挑眉!
“這話說的,不然你以爲我今日趕過來是爲了見你?”
話音剛落,白芊雪便一夾馬肚子,直接朝着赫連明所在馬車奔去!
赫連秋水無奈的跟在後面,搖了搖頭!
“祖父,亦之哥哥!”
因着白無風和白亦之在馬車附近,白芊雪便放慢了速度,點頭示意!
“嗯,快去和赫連老怪告個別吧,剛纔還惦記着你呢!”白無風對着白芊雪慈愛一笑,溫和說道!
白芊雪點了點頭,便直接過去來到馬車旁!
赫連家的家僕大多都是見過白芊雪的,即使沒見過,看着白芊雪和白無風等人的互動也能纔出來人是誰!於是也紛紛恭敬讓路!
“赫連爺爺!”剛纔聽到赫連秋水的聲音,赫連明便已經掀開了車簾,白芊雪來到車前連忙下馬行禮!
“哈哈,芊雪丫頭,總算是等到你了!”赫連明伸手扶起白芊雪笑道!
白芊雪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赫連明,雖然還是如往常那般和自己談笑,但面色中倒是也難免一分憔悴,看來這次水土不服挺厲害!
“赫連爺爺,您這怎麼走的這麼急呀!芊雪都險些趕不回來了!”白芊雪也順勢扶着赫連明的手,溫聲說道!
“哎呀,赫連爺爺是武將,在邊關待的時間長了,像京城這等繁華的地方反倒是待不習慣了!再者,蜀中家裡你那位嬸嬸,擔心我的身體,來了好幾封信了!這在外打仗兩三年了,我到也是能體會她思念兒子的心!便讓秋水同我回去住些日子,陪陪他娘!”赫連明向來喜歡白芊雪,這兩年在外面出生入死的,早已把她當做了親孫女,如今要走,倒也有股不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