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是本王過激了,你別放在心上。你說的也對,那丫頭主意正,要想做什麼事情還真不是想攔就能攔的下來的。”淳于瑾扶額嘆息說道。語氣間也透着一絲無奈。
白芊雪的心思太過玲瓏,思緒百轉千回,縱是自負過人的淳于瑾也不得不承認他摸不透白芊雪的心思。
只不過如今時局動盪,各方勢力已經開始初見端倪,在這種時候淳于瑾也真是生怕白芊雪一個行差踏錯,淪爲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總是白芊雪計謀過人,但淳于瑾還是無法完全放心,畢竟他難得有一個能放在心上的女人啊。
“平日裡什麼大事兒也不見六哥你這麼激動,這次怎麼?莫不是……”淳于揚聽淳于瑾這般說也不好在責難什麼,只是疑惑問道。
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時間話語竟然哽在了候間,難以說出。
淳于瑾自然也知道淳于揚想到了什麼,只是微微挑眉,一時並未回答。
“是芊雪?”淳于揚眼睛驟然瞪大,詫異問道。
“嗯。”淳于瑾聽到白芊雪的名字在淳于揚的口中說了出來,心微微一顫,但隨即對着自己從小長大的弟弟,還是點了點頭。
淳于揚有些頹敗的坐到了椅子裡,怎麼可能?淳于瑾怎麼可能會喜歡上白芊雪。
如果沒記錯,他這個六哥不是從來都不近女色的嗎?
怎麼會?就算是開了竅,可是爲什麼偏偏不是任何人,而是白芊雪。
雲韜郡主,鎮國將軍府大小姐,足智多謀的沙場女將,白芊雪的頭銜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出名。
淳于瑾少年封王,文才武藝樣樣難逢敵手,也是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
雖然自古強強聯合無可挑剔,但是皇家,真的能容得下這樣的強強聯合嗎?
皇帝現在表面上寵愛淳于瑾,但自古君心難測,皇帝心裡究竟怎麼想的誰也不能確定。
太子一黨因爲北漠之戰,淳于瑾大獲全勝,已經有些蠢蠢欲動。諸位之爭可謂迫在眉睫,這種明爭暗鬥的時機,若是在捲上了白芊雪,便等於是火上澆油,只會愈演愈烈。
畢竟鎮國將軍府的勢力不容小覷,平時雙方都各自尊重未曾勉強,不過是因爲鎮國將軍府向來不參與皇子鬥爭,只支持爲皇者。
但一旦白芊雪捲進來,鎮國將軍府還會保持中立嗎?淳于瑾這邊有着赫連家支持,兵權方面並不匱乏。但太子一黨文臣較多,若論起兵力也只有御林軍和西南駐紮的兩萬駐兵,鎮國將軍府的兵力,太子一黨可一直都是虎視眈眈。
如今白芊雪這般出彩,淳于揚已經察覺到,太子似乎也對白芊雪打起了心思。
所以今日白芊雪亂來淳于揚不多加阻攔也有這方面原因,太子怎麼說也不會選一個出入縵煙羅這種地方的女子成婚吧。
白芊雪的身份擺在那裡,無論嫁到誰家肯定都是做正室的主兒,太子若是有心娶她,就等於日後定要許她母儀天下。
但是有了今日一事,若是日後太子膽敢打白芊雪的主意他也好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畢竟淳于揚與太子雖然是一母同胞,但立場不同,自小便兩相生厭。
淳于揚可不想自己難得的知己日後成爲自己的對立方,但是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淳于瑾也對白芊雪有這份思慕之情。
今日之舉,雖然算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卻也終是兩敗俱傷。沒便宜到太子,也給淳于瑾設下了一大難題。
“怎麼會偏偏是芊雪呢?那芊雪呢?她對你……”淳于揚揉了揉眉心,略微帶着些擔憂的問道。
“本王已經將心意坦然告知,芊雪……似乎還小,本王會等她。”淳于瑾嘆息一聲說道。
淳于揚聽了這話,憤然而起。
“等?哪有時間等啊。六哥,你的婚事已經讓你拖了多少年了。就連我和十一的婚事都快要被提上日程了,你以爲你的婚事還能在等多久?”淳于揚激動說道,心裡也是替淳于瑾着急。
現在的情形,淳于瑾的婚事的重要程度,幾乎都快要趕上國務正事了。
“能拖多久拖多久,反正本王只想娶芊雪一人。”淳于瑾斂眉思忖說道。語氣間是毫不掩飾的執着。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要我看,你和芊雪成不了。”淳于揚負氣的再次坐下,喝了一大口茶,賭氣說道。
“什麼?”淳于瑾一下子垮下臉來,聲音陰沉說道。
“六哥你心裡清楚,你有稱霸之才,日後定當佳麗三千,美女如雲相伴。芊雪的心氣兒也不是一般的高,以我對她的瞭解,讓她和別的女子分一個丈夫,難!”
“再者說,現在芊雪身邊的追求者並不少。秋水,那可是整日黏在芊雪身邊,成天娶呀嫁呀的掛在嘴邊,而且白老將軍和赫連老將軍的交情你心裡也有數,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機率都比你們大。”
“還有十一,他似乎也對芊雪很上心,你可別忘了,以前芊雪喜歡十一喜歡到了什麼程度,這京城裡可是人盡皆知。雖然現在不知怎麼得感情淡了許多,但十一要溫柔攻勢天天哄着勸着,也沒準兒幾天就又培養出來感情了。而且,十一是琴妃之子,琴妃孃家幾乎沒有什麼勢力可言,就算是和鎮國將軍府結親,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父皇和其他大臣們應該也會更加傾向十一這邊吧。”
“還有一點,最近聽說你的人經常跟蹤一個俊逸不似凡人的男子來往於南山別院之間吧。我看過那男子的畫像,應該就是芊雪女扮男裝的吧。南山別院?那正面可就是逸王府,連八哥都牽扯進來了。”
“八哥自小身子不好,在宮裡都沒住過多少日子,蘭妃娘娘更是把所有心血都放在你身上培養了。從小到大他都是自己孤單一個人,該得到的他得到了幾樣?若真是對芊雪動了情,六哥,你佔據了那麼多他不曾感受的父愛母愛,女人,你還要和他搶嗎?”淳于揚分析說道。提到淳于逸的時候,聲音都不禁有些哽咽。
倒也不爲別的,只是平日裡淳于逸待他極好。
小的時候他被放在蘭妃處撫養,淳于瑾樣樣出挑,又是蘭妃親生,蘭妃自然珍之重之。
雖然蘭妃對他也不錯,但總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他永遠都記得那個時候淳于逸得到蘭妃的照顧似乎還沒有他多。
卻在他寂寞孤單的時候,總是在他身邊溫柔的安慰他。無論是玩具,寶石,還是其他,只要淳于揚想要,只要淳于逸有,就一定會先依着淳于揚的性子。
淳于瑾品行沒得挑,若是得了什麼賞賜,也從來沒有忘記兩個弟弟的時候。
但是當擁有很多東西的人分出一部分給你,和只有很少的東西卻願意全部拿出來彼此分享,帶給人的震撼是不同的。
所以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淳于瑾和淳于逸都各自出宮立府,淳于揚還是沒有忘記過去的點點滴滴。
就是現在,每次去探望淳于逸的時候,看着那依舊溫文爾雅的笑容,還是會覺得心疼。
淳于瑾被淳于揚的話,震得有些恍惚。
別的他都可以不在乎,赫連秋水,淳瑜天他都可以公平競爭。他可以去爭可以去搶,可是對淳于逸呢?他能怎麼做?
淳于揚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佔盡了皇帝和蘭妃所有的寵愛。
淳于瑾也清楚,淳于逸每天笑的雲淡風輕,他心裡卻不一定是開心的。所以一直以來,淳于瑾一直在其他的方面補償着他,現在兩人的關係雖然也是十分親近,但在淳于瑾心裡總是有着一份愧疚的。
可是,愧疚和感情對等嗎?難道愧疚一定要犧牲感情才能夠抵消嗎?
不可否認,即使是不可一世的淳于瑾在這一刻也迷茫了。
“六哥,雖然你身邊一直沒有女人,但是弟弟知道,你是個對待感情很認真的人。能讓你看得上眼的女子也不多,但是如果是芊雪的話,這許多許多是你都要考慮清楚的。還有,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太子似乎也注意上了芊雪。”
淳于揚看着淳于瑾這恍惚的樣子,也是有些不忍心,但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
“芊雪周圍的情況已經夠混亂的了,不能再讓太子把水攪得更混。”淳于瑾揉了揉太陽穴,沉思片刻說道。
淳于揚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淳于揚看着淳于瑾,輕聲問道。
他對於打擊太子一黨一向樂此不疲。
“芊雪今天在縵煙羅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如果太子有心注意了芊雪的話,現在應該也得到了消息。但太子爲人想來多疑,肯定會派人再深入調查。這樣吧,老九動用你手下的人,將今天的事情多加誇大,務必要給太子一個芊雪的絕對負面印象。”淳于瑾想了想對着淳于揚說道。
對於淳于揚手下的情報部門,淳于瑾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