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璇沉吟片刻後才道:“這個事情若是要查,只怕我偶然是要出宮去走走的”
楊曦連着話都沒有多問一句,把隨身佩戴的一塊橢圓形羊脂玉佩解了下來,遞給她道:“如果這是這個,卿拿着朕的玉佩,可以輕易出入宮門。(小說~網看小說)”
“多謝陛下”陳青璇起身,接過玉佩,放在手中輕輕的摩挲,頂級羊脂白玉,帶着溫潤的光澤,宛如是美人的肌膚。
“事實上,卿要出入宮門,又何須朕首肯?”楊曦有些諷刺的笑,築子遙既然是她的人,皇宮禁衛形同虛設,何須多此一舉?突然,他心中一動,皺眉問道,“卿不會是想要安排別人進出宮門吧?”
“我若是要安排別人進出宮門,同樣也不需要陛下首肯的”陳青璇輕輕一笑,“這皇宮人多耳雜,而人多了,終究是魚龍混雜,總會有漏子可以鑽的。”
“你說的對”楊曦乾笑。
“天色不早,我這就回去了”陳青璇起身,便於離開。
“等等——”楊曦突然低聲道。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陳青璇問道。
“朕就是想要問問,卿對朕,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楊曦突兀的問道。
“什……什麼?”陳青璇愣然,感情?難道他還相信,這皇宮中有什麼感情可談?
看着陳青璇那愣然的表情,楊曦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低聲問道:“卿既然已經忘掉以前種種,爲什麼卻忘不掉楊旭?”
他以爲她喜歡楊旭?陳青璇再次愣然,他怎麼誤會的?在芙蓉榭,她見楊旭那等模樣,確實不忍,但她和楊旭之間,真是什麼都沒有。
“昔日一別,朕一直想着你”楊曦站起來,伸手抱住她纖細的腰肢,附在她耳畔低聲道,“朕甘願做個傀儡,只是想要握住些許權勢,這一切,都是爲着卿,可卿對朕居然毫不所動?”
陳青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三年前的那場驚變,她千里逃亡,所有的感情都已經埋葬,楊曦說的沒錯,他就是一把握在別人手中的刀,既然這刀什麼人都可以握住,利用一下子,爲什麼她不可以?
所以,她義無反顧的回到大周國的京城,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感情,她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女兒家的貞潔,他還想要什麼?
“陛下,你已經得到了”陳青璇沉下臉來,語音已經冰冷。
楊曦聞言,陡然鬆手,有些狼狽的後退了兩步,而陳青璇已經提起那隻白紙燈籠,向着樓下走去,走到樓梯口,她站住腳步,問道:“陛下,既然是合作,你好歹給一點誠意,我要見五殿下”
“明天”楊曦低聲道,要見楊旭——要見楊旭,那個人,對她真的那麼重要?
陳青璇已經提着燈籠,緩步下樓,剛剛走出洛楓閣的門口,兩個小力士擋住了她的去路,楊曦跟着尾隨下來,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衝着那兩人揮揮手,吩咐道:“天氣冷,拿朕的玉攆送辰容夫人回去”
“是”小力士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陳青璇,忙着去準備玉攆。
楊曦轉身,繼續上樓,看着那把古琴,在地上坐下,伸手扣在琴絃上,試了幾個音,調好琴絃,慢慢彈奏——卻是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終了,張德榮忙着把一件黑色貂皮氅衣,披在他身上,低聲道:“陛下,天色不早,這洛楓閣清寒,還是早些回去吧”
“朕要一個人走走”楊曦輕輕一嘆,信手抱起低聲的琴,轉身向樓下走去。 шшш▲ tt kan▲ ¢ O
“陛下”張德榮想要說什麼,楊曦輕輕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自己袖了那琴,向樓下走去。
張德榮無奈,等着楊曦出了洛楓閣,忙着招呼了小喜子和小貴子,打着燈籠,遠遠的跟着,而楊曦卻順着大明湖,一路向芙蓉榭走去。
“陛下今夜還去清荷殿嗎?”張德榮忙着追上來幾步,低聲問道。
楊曦沒有答話,腳下也同樣沒有聽,很快,清荷殿已經在望,隔着曲折的欄杆,可見清荷殿中,還亮着燈光。
“辰容夫人想來還沒有睡”張德榮賠笑低聲道。
楊曦嘆了口氣,是的,陳青璇還沒有入睡,她剛剛從洛楓閣回來,哪裡會這麼快就睡了?而他也不想去打擾她,免得惹人膩煩。
他只是想要遠遠的看看罷了。
轉過清荷殿,前面不遠處,就是芙蓉榭,站在凸起的假山上,他陡然用力的揚手,把手中的古琴,擲入大明湖中。
“陛下”跟隨在楊曦身側的張德榮大驚,忙着叫道。
“高山流水,知音難覓,這琴——不如葬了”楊曦搖頭苦笑道,“朕堂堂一國君王,以後也不會在撫琴。”
“是”張德榮答應了一聲。
黑暗中,接着芙蓉榭的燈光,楊曦臨水自照,白衣黑袍,他也算得上是俊美男子,深宮嬪妃,都變着手段,想要榮獲聖寵,而她居然棄她如蔽,春華殿侍寢的那個晚上,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勉強。
既然不想做他的女人,她做什麼進宮?
“陛下,今天宮中出了兩件怪事”張德榮低聲道。
“哦?”楊曦一愣,出了兩件怪事?這怪事還接二連三了?“說”
“先是華陽宮失火了”張德榮皺眉道。
“怎麼可能?”楊曦轉身,問道,“顧蘭娉呢?”
“貴妃娘娘沒事”張德榮也皺了一下眉頭,“只是從偏殿起火的,奴才還沒有查明白起因。”
“另外一件呢?”楊曦問道,顧蘭娉沒事就好,如果這個時候顧蘭娉死了,還真是麻煩。
“今天辰儀夫人華誕,宮中的娘娘們在菁華宮擺酒看戲,結果好端端的,一個侍候的宮女,突然暴斃”張德榮道。
“暴斃?”楊曦皺眉,好好的,宮女怎麼會暴斃,難道有什麼疾病不成?“查清楚死因了嘛?”
“沒有”張德榮低聲道,“這個宮女死狀怪異之極——當場就嚇唬了衆位娘娘,奴才還沒有查清楚死因。”
“怎麼個怪異了?”楊曦不解的問道,暴斃?大不了就是有什麼疾病或者就是中毒,當年他也是一路跌打滾爬,從宮廷傾軋的各種把戲中走出來的,焉有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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