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的火把下,一身紅衣的冉冉挺胸站立着,絕美的臉龐上有着冷然與堅毅,她無畏的與比自己高出兩個頭,身寬兩倍的大漢對視着。
身體相形之下雖嬌小,可她的氣勢並不輸人。
“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與大將軍見上一面,開出你的條件來。”冉冉冷冷地說。
她清冷的聲音在夜色裡顯得特別的清晰,此話一出,衆將士皆是一愣,這豔麗女子好大的口氣。
傅昭元終於正眼直視穆冉冉,但見她從容自若的與自己對視,絲毫不見畏懼。
勇氣可嘉!
他的眼底劃過激賞,但身爲分隊隊長,被人如此輕狂的丟了一句,“開出你的條件”,還是女子,如果不接下,有損他的威嚴。
他們是武人,崇武至上,什麼條件不條件的他們不需要,用的是實力說話。
可是如果他與這女子對招,勝了也是勝之不武。
“你走吧,這裡是軍營重地,女子勿入。”末了,傅昭武一揮臂,意思很明白,不與她一般見識。
他是看不起她了。
冉冉不見離去,反而往前一步:“你說得對,這裡是軍營重地,所以講究的是武力定勝負。”
她美目睜睜與其對視,不僅沒有退縮,渾身上下反而散出一股強者的氣焰。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用武力解決吧,如果我勝,你不許再阻攔我見大將軍,如何?”
大將軍身後的將士紛紛倒抽了口氣,他們沒有聽錯吧,這個女人要和隊長打?
他們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眼裡不再有嘲弄,而是對這個女子的勇氣佩服。
不說實力,光憑外表看,這女人與他們將軍懸殊差距就比天還大,這樣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她竟然如此張狂的談武力解決。
她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隊長出手,非死即傷,這麼柔弱的女人,一個拳頭過來都沒點力氣的,妄想打倒他們的將軍?
震驚的,還有齊眉。
她害怕的拉了拉冉冉飛揚的外袍:“小姐,你要想清楚了再說話啊,那個大塊頭看起來不好對付,他的手臂都有你的腿粗了,我們還是不要打了吧。”
“哈哈哈——”
傅昭武仰頭大笑:“本隊長怎麼會與女人一般見識,不要逞能了,回去好好找一戶人家嫁了,少來摻和軍家大事。”
說到底,這些人還是看不起女人!
冉冉的眼神冷了幾分,他們既看不上她,那麼唯有先露一手,好叫那些笑話的人閉嘴。
月色下,只見紅影一閃,冉冉身動如魅,疾如閃電,當衆人定眼一看時,她已身騰半空,雙腳踩在了傅昭武舉起相交的雙臂之上。
傅昭武身後的卒兵們不禁後退了一步,瞠目結舌的仰頭望着神色冷然的穆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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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的身手,快到讓人睢不清她的動作!
傅昭武也是暗自心驚着,如果不是自己反應過人,她的這一腳可就要踩在自己的腦袋上了。
在這個女子面前,他傲人的體形瞬間
成了擺設。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他雙臂奮力一張,本意是要將她甩出去,可她身靈如蛇,巧如風,借他的力,右足點了一個將士手上的戰槍,又疾速的飛攻而來。
她,絕對是個智能的攻擊者。
傅昭武凝神,精神專注地應付起她來了。
這一刻,他暗驚自己笑得太早,如今要是輸了,那麼就該換人來嘲笑他了。
傅昭元隔空拔來一把劍,狂風勁掃,反守爲攻的主動出招了。
他認真的在和那女子打了。
那些小兵們自然看得出自家隊長認真與否,震驚之餘卻也清楚,這個女人的功夫不容小覷。
齊眉張大着嘴在一旁傻愣着。
小姐怎麼突然間就和那個大塊頭打到一塊兒了?她是真沒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動的身子。
一眨眼的事,小姐就踩在人家的頭頂……小姐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一隻瘦母猴敢去惹一隻公猩猩,擺明了就是去送死……
可是看着小姐與那人幾番的對峙,大塊頭塊頭雖大,可小姐身輕如燕,躍下跳下,動作好不利索,不僅沒有被猩猩拍死,還招招凌厲。
冉冉雙眼微眯,眼明手快的找到一點……她的身形在半空中陡然一轉,朝傅昭武的身側而去…傅昭武也非等閒之輩,她的來攻是刁鑽,可他塊頭雖大,也不笨拙,高大的身子往側邊一折,躲過了她的直攻……
可這一刻,魁梧如山的傅昭武單膝跪了下去。
他駭然地瞪大了眼,僵硬的維持着那個動作。
就在他以爲自己成功避閃過她刁鑽的作戰方式時,她的腳卻又詭異的出現,直擊他的膝骨,讓堂堂九尺男兒身的他,就這麼衆目睽睽之下的下跪了。
而他的身後,冉冉毅立而站,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威嚴之氣。
所有人全都看傻了眼。
他們看得真真切切,紅衣女子動作迅捷,招招鋒利,只憑一個拳頭,便讓他們的分隊長,跪了下去。
靜默,一片靜默。
這……不是真的吧?
他們驍勇善戰,入軍以來從未敗過的鐵拳將軍,輸了?
還是輸給一個女人?
“啊……”齊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尖叫着跳高了身子,一個拳頭伸向了天空:“小姐好棒,小姐贏了。”
她的高聲尖叫彷彿橫空一道響雷,劈得衆人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他們的隊長,輸了!
真真切切,光明正大的被一個女打敗了!
一時間,先前所有的嘲弄和笑話的心態全都變成了佩服與崇拜。
傅隊長可是這軍營裡的第二高手,能打贏他的,堪稱是高手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我輸了。”傅昭武起身,朝冉冉抱拳以禮,大方承認:“你進去吧。”
既是有言在先,又豈能失言在後,傅昭武雖是一介武夫,卻也重諾重情。
冉冉轉過身,傅昭武的態度讓她欣賞。
“
謝了。”她也學他抱拳回禮,後就要轉身離去,卻聽得他說——
“在下傅昭武,日如若有緣,再請姑娘指點一二。”
她是絕對的高手,因爲她沒有內力,全憑的是出招迅速,變化快捷靈敏,這樣的高手才稱得上是真正的高手。
若能常與這樣的高手切磋,功夫定然能大增。
冉冉微微一笑,掃去臉上的凜冽:“客氣,對了,你說你叫傅昭武,那你可認識傅昭元?”
“是家弟。”他愣了想,隨即忙問:“莫不是姑娘與我弟弟相識?”
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冉冉便猜到他可能認爲她與他弟弟有什麼關係吧。
“不認識,我聽說他因爲向國師薦言,讓國師一怒之下打入了天牢。”
“什麼?”傅昭武大驚,臉色遽變:“我弟弟對聖女國向來忠心,日月可鑑,何以被打入天牢?定是那國師無事生非,拿我弟弟開刀……皇上呢,皇上怎麼說?”
冉冉的手一伸,錦夕忙將那血書遞了上去。
“一切就要看這封聖喻大將軍接不接受,否則聖女國便等着易主了。”
傅昭武一騙:“我等只知聽命軍符,卻不知朝中已經是這般光景。”他雙眼一凜:“姑娘裡面請,本隊長爲你帶路。”
“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有了傅昭武的開路,冉冉便順利的來到營帳的中心處,大將軍的帳營內。
當冉冉向他說明來意,並出示手喻時,大將軍都是面無表情的聽着,整個營帳內充斥在一股緊繃的氣氛裡,而營造出這股氣氛的,正是大將軍。
此時,營帳之內只有他們兩人。
只見他冰冷地看着那血書,良久才說了一句:“的確是皇上的手喻。”
冉冉道:“如今局勢緊張,國師手握兵權,意欲逼宮篡位,大將軍知道這是皇上寫的,那麼該無疑惑了。”
大將軍斜瞟了她一眼,轉身在主位上坐下。
“軍士在外,向來只聽兵符調遣,只憑一封手喻就要讓我六十萬大軍悉數聽命於你一個女子,未免也太過於隨便了些。”
這麼說來,大將軍是不信服她了。
“將軍,皇上被囚,事態緊急,如果晚一步,國師野心得逞,你身爲一國之將,願意看到如此光景?”
哪知,大將軍聽後卻是重哼一聲:“我聖女國如今局勢又與你說的有何不同,皇上終日隱身深宮,不問政事,任憑於晏那狗賊坐大,現在變成這光景就是他蒙澤霸造成的,他是君,我是臣,光景如何,本將軍本就只能冷眼看着。”
冉冉深知,大將軍說這話是因爲對皇帝極其不滿。
過去蒙澤霸一心只想證明自己對於晏的感情,朝事不管,終日出宮學習怎麼當女人,的確是沒多管政事,以至於造成如今大權旁落的危機。
這些事箇中細節,或許外人不知,但皇帝久不上朝,由國師斬代皇權,這樣荒謬的事卻時有發生,早讓朝中對皇帝心灰意冷,坐視局勢大變。
只是沒想到就連大將軍亦是如此心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