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站在人後的蘇謹兒自是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裡。
這端木天佑是鬧哪般,爲什麼不開門?
難不成是要在新娘面前立個下馬威?
還是說,他也已經察覺喜嬌裡的新娘是李代桃僵。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麼一耽擱,才讓蘇真兒無法進門,讓她能及時趕過來。
現在,就還差如何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蘇真兒弄暈了,再調換過來了。
可沒等蘇謹兒想到辦法,咿呀一聲,王府的大門打開了,只見兩隊侍衛從府中魚貫出來,分列在兩邊,那駭人的氣勢讓在場的人都屏氣凝神,不敢再胡亂議論。
走在最後的,是一名穿着大紅喜服、器宇軒昂的男子,他便是六王爺端木天佑。他在門前站定,冷冷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端木天佑的出現,引得衆人紛紛踮起腳尖,一睹他的風采。
一見端木天佑,喜婆立刻笑臉相迎:“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新娘來了,您看,吉時就快過了,趕緊踢轎門,進去拜堂成親吧。”
見端木天佑不動,一旁的太子端木尙澤急忙勸道:“六皇弟,踢轎門吧,別誤了吉時。”
“是,太子。”端木天佑微微點頭,上前,右腳猛的一下踹到了喜轎上。
力道雖然不是很大,但灌注了內力的一踹卻讓結實的喜轎散了架,四塊板子頓時朝外面倒去,漏出裡面蓋着喜帕的新娘。
轎頂更是咚的一聲,砸在了蘇真兒的頭頂,痛得她叫了起來:“啊——”
下一刻,她那屁股下的座椅也隨之散了架,整個人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跌了個狗吃屎:“啊——好痛!”
蓋着喜帕的蘇真兒根本不到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得外頭一陣鬨堂大笑,隨之便是被砸、摔倒,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其實,踢轎門只是一個習俗,新郎官意思意思就是了,但像端木天佑一腳便把喜轎踢散、又將新娘拒之門外的人,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蘇大小姐,你沒事吧?
”喜婆急急忙忙地和另一名丫鬟將蘇真兒攙扶起來。
不料,一陣疾風吹過,掀起了蘇真兒的喜帕,喜帕高高飛起,掉落在地上。
蘇真兒驚叫一聲,立刻捂住了臉,不好,沒有了蓋頭,她會被人識破了。
至少,在生米煮成熟飯之前,不能被人發現她頂包的秘密。
喜娘立刻打開手帕,遮擋住新娘的面容,匆忙喊道:“別看,你們都別看!”
新婚之日,在被由新郎官掀起蓋頭前,新娘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否則會被視爲不吉利。
隨嫁丫鬟機靈,立刻撿來喜帕,要幫蘇真兒蓋上,可就要蓋上喜帕的時候,她卻發現了一些異樣:“你……不是大小姐?咦,你是二小姐!二小姐,你怎麼會在喜轎裡呢?”
喜婆一聽,立刻低頭去看蘇真兒,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不是蘇大小姐:“你根本就不是新娘!新娘被掉包了!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當了喜婆二十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事情。
要知道,這是皇家婚禮、皇帝賜婚,弄個不好,是要殺頭,心下一急,當時就昏了過去。
喜婆和丫鬟的聲音很大,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一時間議論紛紛,嚇得蘇真兒直打哆嗦。
“什麼?她不是真的新娘,那真的新娘到哪裡去了?”
“該不會是逃婚了吧?”
“這樁婚事可是賜婚啊,逃婚的話,那就是抗旨不遵,是要砍頭的大罪。”
“難道是大小姐逃婚,找二小姐頂包嗎?”
“嘿,這兩人的膽子也真夠大的,竟然敢在六王爺面前動頂包的心思。”
……
聽到到衆人的議論,蘇真兒羞得滿臉通紅,嚇得驚慌失措,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端木尙澤,想求他幫忙,但只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讓她不許亂說話,便低下頭,不敢再言。
端木天佑臉色一沉,冷冷地掃了一下四周,衆
人立刻被忽然而來的殺意嚇得噤聲,不敢再言。
慢慢的,他收回了眼光,冷冷地看着蘇真兒:“請問蘇二小姐,本王的新娘去哪裡了?”
看到自己的新娘被掉包,端木天佑是一臉的淡然,毫不在乎,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是當事人一樣。
蘇謹兒是蘇詩源的嫡長女,每逢皇宮有慶賀宴會,她都會陪同父親一同出席,自然而然,見過蘇謹兒的皇子自然不在少數。
反而,蘇真兒因爲是庶女的身份,鮮少出入宮廷、宴會的場合,沒有多少人見過她。
“賤人,你並不是蘇謹兒,你到底是何人?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冒名頂替蘇謹兒與本宮的六皇弟成親。”
相對於端木天佑的平靜,端木尙澤倒是一臉的氣急敗壞、憤憤不平,他一把扯住蘇真兒的手腕,一把推開她,推得蘇真兒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你可知道,這乃是皇帝賜婚,冒名頂替,可是欺君的死罪!”
“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民女冤枉啊。”端木尙澤的一頓指責,嚇得蘇謹兒立刻爬起來,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地發着抖。
連帶着喜娘、丫鬟,還有迎親的隊伍也跪在了地上,嚇得全身哆嗦,新娘被頂包,她們也犯了過失之罪。
“求太子殿下明察,民女實在是冤枉啊!”這會兒,蘇真兒真的嚇壞了,昨日端木尙澤告訴她的時候,計劃不是這樣的。
按照那人的計劃,端木尙澤會派人把蘇謹兒擄走,由她冒名頂替蘇謹兒嫁入王府。
等成親之後,再回相府和蘇詩源、劉雪琴交待清楚。
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蘇詩源自然也會幫襯着說話,到時候,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不料,在關鍵的時候,喜帕卻被風吹起,被人識破了她的身份。
現在,計劃失敗了,她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偏偏端木尙澤不但不幫她,還要辦她一個欺君之罪。
“太子殿下,您不可以這樣對我,難道你忘記了昨天晚上,是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