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端木於洛的幫忙,一干人等很快就打進了皇城之中。
隨後,勤王之師來到了,佔領了皇宮。
現在的皇宮,到處都是端木天佑軍隊的旌旗在飛舞,那場景甚是壯觀。
東陵國國皇宮位於天都城中心,皇宮有東、南、西、北四門,分別通向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大街。
皇宮是城中最威武壯觀的建築,只見一座座莊嚴的殿宇相依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櫛比。
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顯得格外輝煌,遠遠望去,引人膜拜。
一人來報:“王爺,太子挾持了德妃,現在正在勤政殿裡頭。”
聽了之後,端木天佑皺起了眉頭。
德妃是端木容啓的母妃,現在端木容啓不在,他必須要接他的手,照顧德妃。
勤政殿,以青磚鋪路,花石爲階,白玉雕欄,那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此刻,端木尚澤正挾持着德妃坐在皇座上,手裡一把匕首緊緊地抵在德妃的頸項上,只要稍稍一用力,一道血口子就會噴出來,血流如注,神仙難救。
外頭,是衆多將士手握兵器,站在端木尚澤前面,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一旦他有輕舉妄動之舉,格殺勿論。
今天的的德妃穿了一襲紅色宮裝,高挽的望仙髻上插着急欲高飛的金色鳳簪,左邊是兩朵金色嵌綠寶石牡丹,身披五色彩繡襦裙,彩錦上繡着翔鳳展翅,如此高貴的裝扮愈發突顯出她的美麗。
如今,她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卻宛如十七、八歲的女子,有這樣的資本,難怪她盛寵不休。
雖然情況非常兇險,但被挾持的穆莊華卻一臉淡然,毫不在意,端木尚澤的焦急更顯得她的淡然。
看着眼前的一幕,端木天佑的眸色由淺便深,繼而陰冷,眸光中散發着一股噬人的殺氣。
端木尚澤忽然覺得有一股冷氣自腳底冒出來,讓他直接面對端木天佑,那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當初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但當他看向德妃之時,他又笑了起來。
不礙事,他又這麼一個重要人物在手,端木天佑怎麼也得顧着自己的親生母親吧?
端木尚澤把視線和端木天佑錯開,故意不看他,“端木天佑啊端木天佑,你終於來了,真可惜啊,居然毒不死你,讓你活過來了。早知道,本宮就下多點藥,一次過,毒死你去。”
“毒是你下的?”端木天佑冷冷地盯着他。
“是本宮又如何?”端木尚澤冷哼了一聲,“就連父皇,本太子都下毒,更何況是你呢?”
端木尚澤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秘密,事到如今,他是豁出去了,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說呢?“端木天佑,就算本太子是兇手,你又能拿本太子怎麼樣呢?”
一席話,讓在場的衆人都嚇了一跳,太子居然就是毒害端木興元的兇手。
“不怎樣,只不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你是兇手,那自然不能放過你。”
“是嗎?那你也得有這個命來查辦本宮纔是,哈哈哈哈哈——”端木尚澤的眉目一挑,左手按動皇座下的開關,等待着皇座落到密道里面。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反應。
這怎麼了?
爲何開關沒有反應?
端木尚澤的計策是,在大軍攻入皇宮之前,在勤政殿里布置好毒藥、毒氣,等端木天佑和各位將領進入勤政殿之後,自己就從秘道逃走,再放了毒藥、毒氣害死他們。
只要除去端木天佑的心腹,他就有把握重掌大權,號召大軍。
只是,爲何暗道的開關會失效了?
倏地,端木尚澤的右手臂傳來一陣刺痛,痛得他一下子便丟了匕首。
他低下頭看着,傷了自己的
竟然是一根金色的鳳簪,那熟悉的款式讓他首先聯想到德妃的髮簪。
是她?
端木尚澤的眸色急變,左手一扯,想要把從他手中掙扎離開的德妃抓回來。
竟不曾想到,德妃一個擒拿手,抓住了他的左手臂,一個反手,再一個轉身,便從他身邊退了出來。
端木尚澤疑惑地望着德妃,她,會武功?但還不容他多想,端木天佑便持着長劍攻了上來。
只見他身影一晃,銀光閃過。
瞬間,端木天佑已經越過端木尚澤,收劍而立。
噗的一聲,一注血從端木尚澤的咽喉處噴了出來,險些噴到了穆莊華的身上。端木天佑抱起穆莊華躍開,避開了血漬的四濺。
啪的一聲,端木尚澤應聲倒地。
蘇謹兒看去,只見嫣紅的鮮血溢滿了一地,那抹血色似乎快要把整座勤政殿給染紅了。
堂堂東陵國國的當朝太子,就這樣血染勤政殿,結束了他一輩子的帝皇夢。
……
在攻城錘不停地撞擊之下,漠州的大門終於轟然坍塌。
慘叫聲,呻吟聲不絕於耳,守門的軍兵成堆地倒了下去,然而,恐怖的攻城錘是無情的,在數十名西涼士兵的推動之下,攻城錘咆哮着,衝入了城中,巨大的車輪,無情地碾壓在東陵士兵的身上,一瞬之間,被碾死的人無數,城門處屍橫遍野,斷臂殘肢隨處可見。
“兄弟們,給我衝啊!”西涼的軍隊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着,所有的士兵們刀槍並舉,一窩蜂似的,涌入了大門。
也就在這個時候,城頭之上也發生了變化,陳虎一人當先,揮舞着手中長刀率先通過雲梯車衝上了城頭,作戰勇猛的他,踏上城頭,好似虎入羊羣一般,揮舞着手中的長刀,一砍就是一大片,一衝就是一溜衚衕。
西涼的士兵們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嚎叫着一個個從雲梯車上跳了上去,加入戰團。
有道是兵敗如山倒,眼看着城頭和城門相繼失守,漠州的守軍都泄了氣,面對地方猛烈的進攻,許多士兵選擇了逃跑。
漠州太尉張玉安拼命呼喊着,希望手下人不要害怕,跟隨他死戰到底,但是,誰的命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更不是鹹鹽換來的,在這個時候,都是自顧自,誰還能聽得他的命令?
只有一些誓死效忠東陵的士兵依然堅守着,但是隨着戰鬥的進行,這些勇士的人數越來越少……
西涼的士兵源源不斷涌入城中,看到敵人便殺,看到東西便毀,在這時候,人心中最邪惡的那隻怪獸被徹底釋放了出來,現在,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更準確地說,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嗜血的狂魔。
太尉張玉安在手下人的保護之下,邊戰邊退,很快,退到了城頭一側,但是身後的防線也被徹底攻破,也是數不清的西涼士兵。
陳虎將手中的長刀一晃,仰天大笑着。
他沒有想到,這第一場戰鬥,竟然如此順利,雖然損失了一些士兵,但是作爲攻城戰來說,這點損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投降之人免死!”陳虎帶隊,前後包夾,徹底將張玉安以及他身邊那最後的一小撮士兵包圍。他大聲地喊着,希望對方能夠放下手中的武器,停止無謂的抵抗。
“弟兄們,我們生是東陵的臣,死士東陵的鬼!人在城在,人亡城亡!”雖然對方已經喊出了降者免死的口號,但是,這絕不能成爲他們放棄抵抗的理由!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誓死效忠東陵!”剩餘的最後那些勇士,圍做一團,這羣人,是真正的勇士,在死亡的面前,他們毫無畏懼……
“聽本官的命令,給我衝!”面對數十倍的差距,張玉安依然動員着,晃動手中寶劍,他率先朝着陳虎衝了過去。
面對張玉安的頑強抵抗,陳虎暗中挑起大指稱讚,死亡,對軍人來說,根本不是威脅,最大的
恥辱,莫過於匍匐在敵人的鐵蹄之下,將身下的領土拱手相讓。
“讓開!”陳虎朝左右喊了一聲,他要親自和對方守城的將令動手,這,也算是對對手的一種尊重了。
“衝啊!”剩下的東陵士兵喊叫着,跟隨着張玉安衝了上去……
只是,這悲壯的喊聲,彷彿一瞬間便被湮滅了。
望着躺在腳下的屍體,陳虎面色肅然,明知不敵,卻依然奮勇上前,明知死路一條,越依然衝鋒,如果不是對祖國懷着一個赤膽忠心,又怎會有這樣的舉動?
陳虎嘆息了一聲,命令手下的士兵將張玉安以及倒在面前的幾十具屍體深埋厚葬,也算是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歸宿。
臨近中午的時候,在漠州的城頭上,插起了西涼的大旗。
帶着大隊未動的張凱和廖先生,很快得到了陳虎旗開得勝的消息,馬不停蹄,午後,便率領餘下的大軍開拔,入駐漠州。
漠州城內,一時間哭聲震天,老百姓自然知道了城池淪陷的消息,想不到早上還是東陵的臣民,短短几個時辰的時間,便已淪爲了西涼的階下囚民。
陳虎這傢伙心狠手辣,原本在攻陷漠州之後,他想命令手下士兵屠城,將漠州的百姓殺光,但是他這一手,似乎早就被廖先生預料到了。
還沒有等大隊到達的時候,廖先生便派來了令官,轉達他的命令,令官說得清楚,沒有廖先生和總將軍張凱的指示,不準陳虎輕舉妄動,不僅沒有讓他屠城,相反,還讓他貼出安民告示。
陳虎得令之後,顯得有些失望,本想慶祝一番,然而廖先生卻制止住了,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他只好耐着性子派手下人在漠州城內各個主要的路口貼出了安民告示。
廖先生之所以這樣做,並非說明他的內心多麼善良,而是因爲他清楚,當初一日,他也是東陵國的臣民,和這些邊境的百姓也算是手足。如今,率領西涼的軍隊反戈相擊,攻打自己的祖國,此事已經是於理不合了,再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只怕內心的愧疚,他受不了。況且,這次戰爭的目的,他主要是爲了報復端木興元,至於這些無辜的百姓,則和他毫無關係。
城門,以及各個主要的路口都貼上了西涼的安民告示,告示上面寫的清楚,對於順民,他們一向優待,絕對不會對他們動手,只是希望他們承認,現在,他們已不再是東陵的臣民,而是應該歸西涼管轄。
經歷過戰爭的百姓倒也是無謂,只要能活下去,歸東還是歸西,在本質上,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
邊城告急,而東陵國卻是一日無君。
衆大臣推舉端木天佑爲皇帝,但卻被端木天佑拒絕了,反而把皇位讓給了端木容啓。
他做出的這個決定,讓所有人的都非常意外,倒是蘇謹兒懂得他。
在內憂外患之際,端木容啓纔是最好的繼位人選,而端木天佑則是征戰的人選。
蘇謹兒和端木天佑毫不理會身後端木容啓的叫囂,兩人一起走出勤政殿。
蘇謹兒主動伸出手,和端木天佑的手相握。
“謹兒,你會不會怪我,不能讓你鳳袍加身呢?”
“比起鳳袍加身,我更喜歡的是和王爺一起闖蕩江湖。”
“好,等戰事完了,安定下來,本王一定帶你遊歷這個世界。”
“一言爲定哦!”
“不過,此番戰事,本王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啊?”
“沒事,戰事打多久,謹兒就願意陪王爺一輩子。”
牽着蘇謹兒的手,端木天佑的心裡無比平靜,也許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
第二年,在端木天佑的領導下,東陵國滅了西涼國。
兩夫妻隱姓埋名,一起遊歷天下。
端木容啓登基後,努力執政,終於在十年後,統一天下,達成了所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