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聽蘇謹兒這話,也和老人一起給蘇謹兒磕頭,“王妃娘娘,我爹和我娘他們真的沒有做壞事,求求你不要把他們燒了,求求你了。”
少年稚嫩的語氣迴盪在在場的所有的心間,讓他們不僅爲少年感到悲涼。
這一老一少的舉動,讓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上的舉動,畢竟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於老年喪子和少年喪父,而這一老一少正在經歷這樣的痛苦。
底下的侍衛見此也都停下了動作,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畢竟這對爺孫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不答應的話好像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王妃娘娘,求求你了,讓他們死得安心些吧,不要燒了他們。”
下面的人羣陸陸續續的跪下來,對着蘇謹兒磕頭,嘴裡高喊着:“王妃娘娘手下留情,讓他們死的安心些吧。”
端木天佑看到這裡也緊皺着眉頭,剛剛蘇謹兒已經說過了,這些屍體必須的處理了,不然這座城裡的人最終都不能倖免,但是現在的形式很嚴峻,要是蘇謹兒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到最後反而是害了他們的性命。
要是不答應的話,反而成了心狠手辣的女人。看了看一旁的蘇謹兒,端木天佑反而很好奇他的選擇是什麼。
此起彼伏的請求聲讓蘇謹兒的確有些爲難,但是倒過來想的話,她又覺得沒有什麼爲難的。
如果揹負一個罵名就能拯救這些無辜的百姓的性命,她是願意的。
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樣見死不救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畢竟不是一兩個人,是幾百甚至是幾千人,他們並沒有什麼錯,只是不幸的遇上了天災。
打定了心思,蘇謹兒很平靜的站在城牆上,對着下面的百姓很嚴肅地說着:“我明白你們失去親人的心思,但是死了的人他們已經死了,而現在你們活着的人要是因爲這些屍體的原因在失去的生命的話,那我想你們去世的親人也是不會開心的。”
“來人,火化屍體,要是還有人攔着的話,直接把他們帶到屍體前,和屍體進行近距離接觸,到時候要是真的染上瘟疫的話,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和別人沒有什麼關係。”
吩咐完這話,蘇謹兒就站在城牆上看着侍衛們行動。
下面的侍衛儘管覺得這些百姓可憐,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從,再者這樣做也是爲了他們好。
於是都快速的進行着手中的動作,有不服從命令的全都被拉到了屍體旁邊。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這樣做的話對得起這些死者的在天之靈嗎?就算你是皇室成員,也不能這樣肆意地踐踏這些亡靈。我不走,就算你把我感到屍體哪裡染上瘟疫我也不走,我的親人和朋友他們都在這裡,我不會讓你這樣對待他們的。”
一個男人見蘇謹兒一點兒也不爲所動,直接站在城牆下面罵起來,要不是見身旁的侍衛虎視眈眈的看着他,他說話絕對不會這麼客氣的。
“就是,我不能
讓你把他們燒掉,他們已經死了,你還要這樣對他們,讓他們死都死的不安寧。”
“對,我們抗議,就算你是六王妃,也不能這樣做。”
“話說的好聽,就算我們現在沒有被感染上瘟疫又有什麼用,整天待在這座空城裡,看着身邊的人死,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了,早死和晚死又有什麼區別,不就是多活幾天嗎,老子現在不在乎了,要麼你不燒他們,要麼你就連我們一起燒。”
“要麼你放過他們,要麼連我們一起燒。”
“要麼你放過他們,要麼連我們一起燒。”
“要麼你放過他們,要麼連我們一起燒。”
……
下面的聲音漸漸的連成一片,百姓全都惡狠狠的注視着蘇謹兒,很明顯這裡面的威脅意思很足,畢竟蘇謹兒就算是再厲害也不能直接讓這麼多的百姓去死,不然到時候肯定會以此來詬病她,甚至是端木天佑。
要是幾個人的話,蘇謹兒還能威脅一下,但是這麼多人剛剛的做法明顯就不能用了,法不責衆這個道理蘇謹兒還是明白的。
但是要是就這樣隨着他們的話,對他們是絕對沒有半點好處的,到時候晉城恐怕就真的成了一座空城了。想到這裡蘇謹兒不覺有些好笑,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呢,難道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她就不是她自己了嗎 ?
非常時期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軟。
“來人,把下面的不服從命令的人帶到屍體那邊去,既然自己都不怕死,那我們還在這裡救他們做什麼?一家人中只要有一個人不服從那就實行連坐,全家人都帶過去,也省得後期麻煩。”
這樣的命令一下子驚呆了所有人,之前的時候以爲已經見識過蘇謹兒的狠了,沒想到那不過是她的冰山一角。
不過這種時候這樣的方法效果是很不錯的,很多人就算不顧及自己人也要顧及自己的家人,漸漸的聲音慢慢的小了下來,沒有人再懷疑蘇謹兒話語的真實性。
畢竟剛纔他們可是親眼見到蘇謹兒是怎麼對待那些不服從命令的人的,真的是沒有一點兒手軟。
再進行了幾個實例之後,所有的人才都安靜下來,看着蘇謹兒讓人點燃那些屍體,火苗沖天而起,夾雜着死者的焚燬和生者的怨恨。
百姓們雖然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都在心裡狠狠地記恨着蘇謹兒,在他們的眼裡蘇謹兒現在比奪命女鬼還要可怕。
當然了,奪命女閻羅的名稱也在這羣人中傳開。
蘇謹兒一直等到屍體火化完成才和端木天佑回到住處,在路上的時候,端木天佑時不時的看向蘇謹兒,再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蘇謹兒停下腳步看着端木天佑無奈的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這樣一直看着又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啊?”
端木天佑摸摸鼻子,尷尬的看向蘇謹兒,“本王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看王妃到底有沒有……有沒有……”
抓抓頭髮,端木天佑不知道該怎麼說接下去的話,畢竟這件事情於情來說蘇謹兒是錯的,但是於理來說蘇謹兒是徵救了大家的性命。
蘇謹兒像是知道端木天佑想要說什麼,眼睛看向遠方,一時之間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傷,“其實臣妾是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是臣妾不能任由他們那樣做。之前的時候臣妾想得太簡單了,臣妾是站在理性的角度上來思考問題,想着只要把事情的重要性告訴了他們,他們們就會同意我的做法,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那個老人明知道站出來反駁的話回去面對那些可怕的死屍,但是他還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這樣做了。或許這就是臣妾所缺少的東西。”
這話讓端木天佑無端的心疼,他不知道蘇謹兒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過去,但是有時候她話語裡的滄桑連他都震撼。
“你做的很對,要是你今天沒有這樣做的話,或許明天死的就是他們,他們現在只是想不通罷了,再過一段時間效果出來了,他們會爲今天做的事情感到慚愧。”
蘇謹兒沒有想到端木天佑會說出這樣的話,轉頭看向他,神色怪異的問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端木天佑一挑眉,看向蘇謹兒認真的說道:“臣妾一直都在安慰王妃。”
這下蘇謹兒沒有話說了,良久之後她說道:“不需要安慰,臣妾並不覺得難過。臣妾只是認爲這些事情本來就是臣妾應該做的,臣妾明明知道方法卻不去實踐,或者說就因爲這麼一點點阻礙不去實踐,那以後臣妾不定會愧疚的。所以臣妾做這些只是爲了自己以後不會愧疚罷了,臣妾並不是爲了任何人。”
蘇謹兒說的平淡,但是端木天佑卻從裡面聽到了孤獨,或許長久以來蘇謹兒的時間裡除了自己就沒有別人,所以她不會分享,也不需要別人的認同。這樣的蘇謹兒和他何其相像,不過一個人時間久了總會寂寞的,所以他也想找一個人陪伴了。
端木天佑一把拉住朝前走的蘇謹兒,眼睛直視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別人怎麼想,我都不會,我相信你,也明白你是爲了他們好,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蘇謹兒心裡暖暖的,不過她總覺得現在的端木天佑和以前的不太一樣了,自從這次他受傷之後他就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不會像之前那麼沉悶,也不會做一些自以爲是的舉動,就好像在慢慢地學者怎麼去尊重她,這讓他和她之間的相處越來越融洽。
這樣的端木天佑真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端木天佑見蘇謹兒沒有像以前那樣避開他,也沒有故意迴避話題或者是假意逢迎,以前的蘇謹兒不是不好,只是從來不會對他好。
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站在王妃的角度上去做的,對待他就像是對待一個任務,滿滿的都是陌生和距離。
而那個時候他越和她接觸越不想放開她,只是他不懂怎麼和她相處,有時候的語言和動作反而把她推得更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