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孩子.......流掉了。”
姜暖低聲的回答。
“什麼？”
王媽再次震驚，整個人幾乎都在顫抖，半晌才沙啞着嗓音問：
“小暖，孩子是怎麼流掉的？是不是聞人臻？”
“不是，”
姜暖趕緊否認着，她搖頭，看着王媽，低聲的道：
“王媽，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夠小心，我自己......沒保護好孩子。”
這一次，的確是她粗心大意，如果她當時稍微防範一下，如果她反應稍微快那麼一點點，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至於保不住。
“你怎麼會沒保護好孩子？”
王媽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忍不住就說：
“你懷孕都三個多月了，已經過了危險期，按說孕期過了三個月是最不容易流產的，你居然......”
“王媽，孩子沒生下來前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姜暖看着王媽低聲的解釋着：
“而我......總之，孩子已經走了，我......”
“哎，”
王媽重重的嘆息一聲，然後才問：
“孩子走了多久了？爲什麼，不打電話回來說一下？我還想着......我都在給孩子準備嬰兒用品了呢。”
“清明節第二天走的，”
姜暖聲音哽咽着道：
“我一直不敢打電話回來，我......”
“你......”
王媽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責備，嘆息一聲，然後又安慰着她：
“小暖，你還年輕，好好保養身體，以後......還有機會。”
“......”姜暖聽了這話默。
還有機會，跟誰的機會？她，還有勇氣懷孩子嗎？
姜暖上樓去拿了程芸兒留給她的那封信，正要下樓，姜寧遠下班回來了。
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她，姜寧遠有些意外的道：
“姐，您回來了？”
姜暖點頭，看着姜寧遠：
“寧遠，最近恆遠怎麼樣啊？”
“恆遠情況良好，運轉也非常好，年前我們開發的商業區已經拿到預售許可證了，五一會開盤，現在認籌的人已經超過預期很多，估計會大火。”
“哦，那就好。”
姜暖聽姜寧遠這樣說，也就放心了，看着他道：
“你真是恆遠的福星啊，還是當年奶奶有眼光啊，幸虧她把你帶來我們家，讓你入駐了恆遠。”
姜寧遠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也是我的福氣，恆遠成就了我，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尤其是從大老闆身上，讓我學到了很多很多......”
“......”姜暖默，她這纔想起，恆遠的大股東是聞人臻。
與其說恆遠是姜家的，不如說恆遠是聞人臻的，只不過外界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而已，很多人都還以爲，恆遠是姜家的。
“姐，怎麼了？”
姜寧遠見姜暖的臉色變了，即刻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於是趕緊問：
“對了，我看報紙才知道，聞人二少的兒子好像走了，好像還跟溫巖有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清明節回老家掃描，溫巖和二少的兒子都回去了，當時倆孩子一起掉進沼氣池裡，溫巖小，往上爬，二少孩子大，用力託着了溫巖......”
姜暖簡單的把情況講述了一下。
“那，這一次......姐夫豈不是要放過二少？”
姜寧遠皺着眉頭問。
“我不知道，”
姜暖輕輕搖頭道：
“我沒關心這個事情，他也沒跟我講這個事情，月底雲城的案子就開庭了，最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聞人良這步棋走得，曲線救自己啊，只是，犧牲自己的兒子，這得多大的決心啊。”姜寧遠說着搖頭：“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曲線？犧牲？”
姜暖明顯的沒搞懂姜寧遠話裡的意思，睜大眼睛看着他：
“寧遠，你這話有點深奧啊？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呢？”
“就是聞人良爲了讓姐夫不追究他是雲城背後的主子一事採取的婉轉手段，那個孩子，是個弱智，在他看來，如果死去比活着有利用價值，爲何不讓他死了呢？至少還死得其所是不是？”
“這......不可能吧？”
姜暖聽了姜寧遠的分析，驚出一身冷汗。
所謂虎毒不食子，她覺得，聞人良就是再壞，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孩子下那樣的毒手吧？
“子悠說了，是溫巖先掉進沼氣池裡去的，睿智以爲那下面好玩，跟着跳下去的。”
姜暖急急忙忙的道：
“這應該不是聞人良下的手吧？”
“具體情況是怎樣的我不知道，”
姜寧遠看着姜暖說：
“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肯定不是偶然那麼簡單，畢竟姐夫這次下了很大的決心，聞人良已經被警方傳訊過幾次，勢必是逃不掉的，他不可能不想辦法的。”
“可......就算他想辦法，這對自己的孩子......”
姜暖依然覺得這不太不可思議了。
“人心不古，”
姜寧遠看着她道：
“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姐，你太善良了，有些人的心是比老虎還毒的，他們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姜暖聽了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知道聞人良的心狠毒，不管是當年在聞人家的老家因聞人臻昏迷逼她，還是作爲雲城幕後的主子在南非鉻礦搞事，他都是下手最狠毒，根本沒給聞人臻留餘地。
只是，她沒有想到，聞人臻居然會利用自己的兒子......
姜暖沒有留在姜家吃飯，雖然王媽一再挽留，可她想着霍薇舞因爲開車送她回來還沒下班，還是決定早點回鷺湖臻園去，這樣霍薇舞可以早點下班回去。
“找到朱梅香了嗎？”
回去的路上，姜暖問開車的霍薇舞。
“找到了，”
霍薇舞如實的回答，
“朱梅香下午去了盛宏集團，據說，她還見了總裁。”
“什麼？”
姜暖大吃一驚，“霍薇舞去盛宏集團找聞人臻了？”
“聽說她在盛宏集團見到了總裁，可她見總裁做什麼目前還不清楚。”
霍薇舞側臉看向姜暖，然後才問：
“夫人，你要讓人把朱小姐帶到臻園嗎？”
姜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
“算了，先不找她了，讓人注意着她就行了。”
“好的。”
霍薇舞應了聲，即刻又掏出手機來給下面的人打電話。姜暖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不斷閃過的路燈，看着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她只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