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凰,你一直要拿着這樣的態度對我嗎?”
對上沐千凰冷冽探究的目光,慕容裕終於是惱了,霍然支起身子猛得靠向她,陰騭的眼中帶着幾分咄咄逼人。
“你可以對蕭重影好,可以對張梓敬好,甚至於對那光明神殿的聖皇也能夠平和相處,爲何就不能給我一個好臉色!”
車廂的空間極爲狹窄,沐千凰和慕容裕之間靠得極近,慕容裕急促沉鬱的呼吸撲面而來,那雙血紅的瞳孔逼仄着,緊緊得壓迫着她。
沐千凰無所謂的挑了挑眉,不急不緩得開口提醒了一句。
“七王殿下,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口了,我們再不出去外頭的人要以爲我們在幹什麼了。”
她一向來是記仇的人,因而絕對不會忘記當她剛剛穿越第一次遇見慕容裕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這個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憎惡不屑,甚至於有那麼一瞬間他眼中浮現出過刺骨的殺意。
她穿越之前的事情她可以全都不在乎,畢竟受苦的人又不是她,可是對於這個曾經恨她恨到想要殺了她的男人,她若是再回頭那就是自虐!
“沐千凰,重新接受本王,本王會將之前的一切統統都補償給你,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慕容裕似乎並未聽見沐千凰的話,目光深情而又霸道,喑啞的聲音響起在沐千凰的耳邊。
沐千凰無奈扯了扯脣角,她最近的爛桃花還真是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之外傳來了侍衛的催促。
“七王殿下,已經到了。”
“閉嘴,等着!”
慕容裕的怒火終於是衝破層層阻隔,對着外面的侍衛怒吼了一聲,而後逼仄的目光復又看向了沐千凰。
“要什麼都可以?那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呢?”
只聽得沐千凰倏然間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黑色氣息縈繞掌心,重重一掌就朝着慕容裕的心口而去。
慕容裕沒有想到沐千凰竟然會突然間襲擊自己,身形一側,急急朝着邊上躲去,沐千凰掌風凌厲,絲毫未有減弱之勢,狠狠劈在馬車壁上,那馬車四壁在強烈的衝擊之下應聲而碎。
木屑橫飛,整輛馬車都塌陷下來,就連拖着車轍的馬兒也受到了驚嚇,雙腿高高躍起嘶鳴着。
幾個侍衛立即拽住了繮繩安撫着受驚了的馬,而兩道身影如光如電般飛速落下在地上。
沐千凰脣角一揚,穩穩站在那裡,莞爾清豔。至於她身旁不遠處的慕容裕的臉色可並沒有那樣好看了,他眼神複雜的緊盯着沐千凰,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七王殿下,你這樣的男人還是比較適合南宮清雪,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所以爲了你的性命着想,別再來糾纏我了。”
沐千凰揚了揚手中的玉牌,隨後轉身朝着宮門口而去。
宮門口執勤的侍衛見她是跟着慕容裕一起來的,還敢如此猖狂的對着慕容裕說話,一時間都是愣住了,竟也沒有想起要伸手阻攔。
慕容裕轉身,遠遠望着沐千凰離去的背影,脣瓣勾出一抹冷凝的強勢,“沐千凰,總有一日你會是本王的!”
說罷也是踏着她的背影朝着祁雲皇帝所在的勤政殿而去。
卻不想,當慕容裕走到勤政殿的時候卻是被門口的宮廷內侍給攔住了,讓他在外面靜等着。
至於此時此刻,沐千凰已經進了勤政殿有一會兒,她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站了好一會兒,可最上首御案之後的皇帝陛下始終都低垂着頭在忙。
裝模作樣!沐千凰可不信皇帝不知道自己已經來了,沒好氣的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而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
御案之後的皇帝見沐千凰如此自來熟也不禁無奈得勾了勾脣,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硃筆。
“你這丫頭見了朕還敢如此無禮?”
皇帝深邃的目光落在沐千凰的身上,那張俊逸的面容在晦暗的大殿之中顯得愈發深刻,一時間竟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沐千凰瞧着二郎腿,斜靠着太師椅,看向皇帝反問道。
“茶都不上,陛下身邊的宮女既然留着沒用,不如弄死了事。”
瞧着她如此囂張的樣子,侍立在周圍的宮女臉色都難看了下來,卻隱忍着沒有發作,自等着陛下一會兒怎麼教訓她!
哼,敢問這祁雲帝國之中有誰敢這麼同陛下說話的?
皇帝聽了沐千凰這話,擡起頭瞪了她許久,而沐千凰同樣也是昂着頭瞪着他。
半晌之後,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着對着隨侍身邊的宮女肅着臉命令道。
“聽見了沒有,還不快給沐小姐上茶!”
他可是許久沒有遇見這麼大膽有趣的小丫頭了,第一回在沐府門口瞧見這丫頭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的喜歡她,如今瞧着這丫頭不卑不亢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欣賞。
隨侍的宮女聽到皇帝的話,立即給沐千凰端了茶上來。
“朕同沐小姐有話要說,誰也不許進來。”
皇帝揮手屏退了左右,而後站起身緩步從玉階之上走了下來,平視着同樣也站起身來的沐千凰。
“你坐着,朕覺着離得太遠,講話不方便還是做你身邊比較舒服。”
沐千凰也是不拘,抓了一把瓜子遞給皇帝,“帥大叔你今天把我找來總不是隻爲了試探我的吧?”
“朕就是喜歡你這直來直去的性子,整天和那些人拐彎抹角,實在是累死了。”
皇帝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許多。
“沐家和南宮家的事情朕已經聽說了,說實話,這事兒的導火線可是你這丫頭,你今日若是不給朕一個交代恐怕不行。”
沐千凰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瓜子殼,莞爾而笑,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皇帝。
“沐家和南宮家的宿願由來已久,不管有沒有我都是要打的,再者說了,陛下這些年眼睜睜的看着南宮家不斷壯大,甚至是要越過皇家去了,陛下的心裡好受?”
皇帝細碎的短髮遮掩住了他的目光,只是表情愈發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