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女子一走進酒店內,迎面上走來了大堂經理,畢恭畢敬的朝女子彎腰致敬,謙卑的的開口,“遠藤小姐好!您預訂的房間在最頂層,請跟我來。”
“謝謝。”灰衣女子冷淡的應了一聲,兩個黑衣保鏢馬上跟着大堂經理在前面開路,而那名黑衣女子也提步跟了上去。
寬闊的長長走到裡響起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沒有一點的凌亂感,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走道里響起,好像一道動人的樂章。
乘着專人電梯直達頂樓,豪華套房就出現在了眼前,大堂經理恭敬的在前面引路,很快就來了一個豪華套房門前,掏出卡刷了一下,門很快就開了。
“遠藤小姐,這就是您的房間,晚餐馬上就送上來。”
“知道,你可以下去。”灰衣女子的中文很流利,講得一點也不生澀,大家都能聽得很清楚。
“好的,遠藤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呼叫前臺。”大堂經理臉上掛着一副職業式的微笑。
“嗯。”灰衣女子簡單的應了一聲,眼神朝房內望了去,很快,兩名黑衣保鏢馬上上前推開門走了進去,將燈打開了,仔細的搜查了房間一番,然後才走到門邊對着灰衣女子點了個頭。
灰衣女子這才大步的走了進去,身後跟着一名中年女子,手裡抱着一份厚厚的資料。
“小姐,這是您需要的全部的資料。”看來,那名中年女子也是一個地道的日本人,看起來,比較像是灰衣女子的秘書,都是講着一口流利清晰的日語。
“放桌子上,你們都下去休息。”灰衣女子淡然開口,一手脫下身上的大衣,隨手丟在了牀上,然後轉身朝浴室走了去。
“是!”
於是,中年女子對着站在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立刻會意,很快就安靜的退出了房間,並小心的帶上了門。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女子終於圍着一條浴巾緩緩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臉上的墨鏡已經摘了下來,潔白的容顏上帶着一份冷漠,三十歲上下,冷豔的美麗容顏,像極了一個人……
細白的長腿一邁,朝牀邊走了過來,緩緩的坐了下來,細腰一彎,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拿過了桌子上的那一疊資料,隨手翻了一番,悠閒地拿起桌子上的煙包,隨手取出一根,漫不經心的燃了起來,皺着眉頭吐了個菸圈,然後纔將視線重新放回手裡的資料上。
很快,赤焰般的紅脣劃過一道陰冷,一道諷刺的笑意快如閃電一般從那白皙美麗的容顏上掠過,悠閒的彈了彈菸灰,冷目微眯,將資料翻過了一頁。
一羣無知的笨蛋!
冷淡的將手上的資料隨手一丟,忽然,一張相片從那堆紙張裡滑落了出來,掉落到了地上。
女子眉頭一皺,低下頭,冷然望着躺在地上的相片,幽深的眼神劃過了一絲迷惑,怔了怔,然後彎下腰去,緩緩的撿起了那張相片。
照片上是一個身穿水紅色紗裙的清雅美麗的女子,有點像他,應該是他的女兒吧,女子想了想,然後笑了笑,徐然站起身,叼着煙支,從灰色大衣的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越洋電話。
“喂?母親,您還不休息嗎?”女子的聲音忽然溫和了起來。
遙遠的那頭沉默了好一陣子,一個蒼老的嗓音終於響起,帶着一股微弱的氣息,“還沒有,在等着你的消息,見到人了嗎?咳咳,咳咳!”
“你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就會過去找她,不用太擔心。”女子輕聲安慰道。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了一陣子,低低的嗓音才繼續傳來,“見到你哥,讓他帶她回來看看,慪氣這麼久,也該氣消了,奈子早已經成了你們的嫂子了,許多事情,早就應該放開了,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他若是還記得我這個母親,就把我的孫女帶回來讓我能在有生之年看上一眼也好。”
“母親,我一定會把哥哥帶回來的,請你相信!”
“都二十多年了,你父親其實也一直惦記着他,父子之間哪裡還能有什麼結不能打開的?若是恨你父親,總該還記得母親的,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胸口傳來了一陣陣疼痛,遙遠的千里之外,一個身穿和服的高貴的老婦人正跪坐在窗前,望着千里明月,眼神滄桑而悠遠。
“母親!你沒事吧?”女子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關切道,美眸裡帶着一絲擔心。
“咳!沒事……我先休息了,記得早點讓他們回來……”
“請母親放心,凌子一定會把他們帶回家。母親早點休息吧,記得吃藥。對了,父親還不回來嗎?”
“你忘了嗎?他只有每週的週末纔會在我這邊,咳咳!”蒼老的嗓音裡染着一絲平靜的淡然。
女子眸光微微一暗,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語氣卻很輕柔的哄道,“那母親就馬上去吃藥,然後躺下休息吧。”
“好……”
長達半個小時的越洋電話結束之後,女子終於走到了茶几邊,手裡的煙支早就熄滅在菸缸裡了,悠閒的倒了杯茶,不鹹不淡的喝着。
她便是遠藤凌子,遠藤家除了老夫人之外,最有權力的女人,在血雨腥風中滾打了二十多年,跟遠藤凌川同一個母親所生,已經將近四十歲了,依然保持着三十歲一樣精明幹練的模樣。
而電話那頭的老夫人,便是遠藤凌川的母親,宮本惠,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女子,十八歲嫁給了遠藤凌川的父親,遠藤智,是一個簡單的家庭主婦,一個很和善的女人,星夜身上就遺傳了她這份高貴典雅,不吵不鬧,不鹹不淡,一切平和得像一彎娟娟流過的山泉。
遠藤凌子這次來中國,除了想要實現風燭殘年的母親的願望之外,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夜,就這樣拉開了序幕,繁星繚繞的夜晚,冷風不斷,帶着一股徹骨的嚴寒,冬天就要到來了吧?行人匆匆的街道上是不是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籠罩在黑夜之下的繁華都市又陷入了一陣燈紅酒綠,光怪陸離之中。
帝皇娛樂城豪華的包廂內。
‘呯!’一個玻璃碎裂聲傳來。
“滾出去!”冷漠的低喝聲響起。
“對不起,蘇總!”謙卑的道歉聲傳來。
“讓你滾出去!”
“你先下去吧。”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是!是!我馬上下去!”那名服務小姐小心翼翼的低着頭退了下去。
王宇嘆了口氣,望着喝得半醉半醒的蘇沐哲,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你這是怎麼了?叫我過來就是讓我來看你喝酒嗎?”
蘇沐哲跟前已經堆了一大堆的空酒瓶,但人似乎還挺精神的,醉不了!
“醉酒不解真愁!你到底怎麼了?你給我說句話!我回來就被你叫過來,莫名其妙的我!難不成跟溫沁雅吵架了,還是怎麼了?”王宇皺着眉頭問道。
“辛苦你了,這杯酒向你道歉。”蘇沐哲回了一句,淡然望了王宇一眼,微微舉起杯。
“道歉就免了!”王宇瞥了瞥蘇沐哲,不住的嘆氣,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回事?”
“你之前說我會後悔,我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蘇沐哲冷笑了一聲開口說了這麼一句,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不要總搞一副人模鬼樣的,什麼都自己扛着,要兄弟做什麼?”王宇有些沉不住氣的望着蘇沐哲開口道,眼底的擔心很濃郁。
“什麼也不要問,來,喝酒!是兄弟就陪我喝!”蘇沐哲笑了笑,笑容有一些悲涼,當然,悲涼的,不只是那張俊臉,還有那顆心,心底回放着下午餘元送來的那一張張資料,他忽然發現,其實,他已經覆水難收了。
剛剛開始,他也不願意去懷疑些什麼的,直到那串項鍊從她的包裡掉了出來。他蘇沐哲也不是傻瓜,自然也不會讓這麼一個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本來,中途也是想喊停的,不想再查下去,害怕出來的答案自己會受不了,終於,事實證明,現實是殘酷的。
爲什麼他會選擇訂婚,而不是直接結婚?怕是老早之前,心底就有了這麼一個意識了吧?他一直在因爲她悄然離去感到沉鬱,所以,在她又悄然回到了他的身邊的時候,他天真的以爲,她是因爲愛他所以纔回來的,於是,重逢的喜悅衝昏了心底的疑慮,他還來不及思考這一切的因果,便已經被重新獲得的喜悅衝昏了頭,迷失了方向。
可是,回來的溫沁雅跟之前的溫沁雅相差太大了,見多了身邊的女人,如果說他完全都不能察覺到溫沁雅的變化,那他便是一個智殘了。
王宇只是擔憂的望着蘇沐哲,心底拂過一道無奈的沉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笑了笑,也伸着手取過桌上的酒,給自己滿上了。
“陪你。”
‘叮!’碰杯聲傳來,一杯杯酒就這麼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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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溫沁雅會幹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