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紫嫣留在了院門外面,宛心帶着栓子跟着楊氏進了院子,里正家跟她想的一樣很是氣派,這是一處三進的大院子。
不是她看到的,而是來之前,栓子叔給她普及的,里正一共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已經成了親。
里正兩口子住在一進的院子裡,後面是他們兒子兒媳,里正家的三個兒子都去了都城,一個月回來兩天。
所以這家裡就只有三個兒媳,兩個孫子一個孫女還有兩老口在家裡了。
不得不說北溟這邊的生活條件要比東齊好上不少,這樣氣派的宅院要是擱在東齊那邊,不是地主都是一個當官的了。
只能說着北溟的皇帝治理有方,也不能否認那個李沁蕊的功勞,若不是她提出的那些什麼大棚種植,北溟的經濟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快。
“老頭子,你快出來,這栓子帶着他家小姐來拜訪你了。”
楊氏進了屋就變得很是熱絡了,她不聽的那眼睛看宛心,見她進了院子只打量了一眼就沒再看了,一直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
這心裡轉了幾轉,雖然醜了點兒,可是被那買了地的老爺派到這裡來,想來也是個有能耐的。她往後還想着從她這裡多撈些好處呢。
花落的功夫,一個拿着煙桿子的中年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上穿着一身寶石藍的衣衫,叫上穿着一雙新鞋子,嘴角留着兩撇小鬍子,看他這打扮,像是要去哪裡一樣。
跟剛纔楊氏說的可是大不一樣,這哪裡像是坐在炕上閒聊的打扮啊。
宛心明瞭,他這是一早就等着自己呢,若是今兒自己不來,估計他這裡就會給自己記上一筆了。
“里正叔,你好,這來打擾您了,不知道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宛心鞠了一躬,顯得很是恭敬。
里正呂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他這是顯得太過隆重了一些,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你就是栓子家那位新來的小姐吧,快請進,這理應我去拜訪的,你這怎麼就來了?”
呵呵,場面上的話誰都會說,里正這麼一張口就直接略過了他爲何會這麼打扮了,宛心也不繼續追問,畢竟繼續這樣自己也討不了好。
“里正叔你這樣說可不是折煞了我嗎?我是晚輩,理應我來拜訪你的。”
說着就進了屋,里正坐在上面的主位,宛心坐在了右手邊的次位,楊氏在左手邊,栓子叔放下東西以後坐在了宛心的下手處。
“不知姑娘姓誰名啥?呂某這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聽見他問話,宛心也只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不卑不亢的說道:“林宛心,里正叔直呼我名就可以了。”
里正的眼神閃了一下,本以爲宛心會站起來回話的,那知道就這麼坐在那裡點了點頭,這派頭還真是大啊。
心裡不喜了幾分的同時也高看了她兩分。
當年十里屯沒有被那位小姐給看上,村裡的人可是好好鬧了一陣子,好多人都嚷嚷着要賣土地好去大棚幫忙,來的錢還多些。
後來就真的來了一位主顧,一出口就是要把全村的土地給買了,出的價錢也合理,並沒有壓價。
當時大家頭腦一熱就這麼給賣了,後來後悔也沒辦了,田契地契都在別人手上,這村裡的青壯年大多數都出外找活了。
村裡裡也漸漸的清淨了下來,以前他這個里正說話可是很管用的,東家長西家短的誰不來找他評判一下。
現在村子裡人少了,清淨了,也沒人來找他了,就是自家剩下的也是娘們兒多,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了,更不用說立威了。
打從聽到村子中間那戶人家要來個主事的小姐起,他這心裡就活泛了,你一個外來的姑娘想要在這裡紮根,那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啊。
今兒一早他可是就起來,就看這人懂事不懂事了,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就開始激動,以爲是個好拿捏的。
現在看來其實不然,那籃子裡裝的禮物也不過是些家常的東西,他家裡也不缺這些,不管怎麼說上門是客,他總歸是要熱情些的。
“林姑娘多大歲數了?”看着她臉上那疤痕就很是瘮人,他雖然不常出門,可也知道這都城裡還沒有哪家的小姐有被毀容的。
雖然看她氣度不凡,想來也不是什麼大家小姐,無非就是那個管事娘子的女兒罷了,沒啥好忌憚的。
“里正叔關心了,我今年十四,虛歲十五了。”
呵呵,心裡冷笑兩聲,是想看看她有多年輕,有多好欺負嗎?
“還這麼小啊,你家裡人也放心讓你出來?”里正繼續追問道,聽說來的還有兩個年長一點兒的一男一女。想來那就是她的爹孃了吧。
“放心,十四歲已經不小了,他們有什麼不放心的。”話沒有說明,就讓他去猜吧,他不是喜歡猜嗎?
到這會兒宛心算是明白了,這個里正估計是個硬骨頭,不過她也不怕,他若是敢給自己找事兒做,她非讓他往後的日子也過得不舒坦。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不用三十年,三個月就能讓他知道姜不是老的辣。
“呵呵,是嗎?挺好的,你看你這來就來嘛,還帶這麼多的東西,這怎麼是好,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好啊,你還是拿回去吧。”
“老頭子,林姑娘說了,這就是她家後院兒種的,沒什麼的,她給那三個老頭兒也準備的是一樣的呢。”
低頭偷笑,這婦人真夠蠢笨的,呂付那樣說不過是在送客了而已,並不是真的不要東西,楊氏一直盯着那籃子裡的肉,想來是嘴饞了。
而且她這麼一開口,呂付臉上一直裝出來的大度跟涵養就崩塌了。
“是啊,里正叔,不過是自家種的,你也別嫌棄,我們這就先走了,這就不打擾你們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這個時候宛心很好的給了呂付臺階下。
呂付也識趣直說不好意思,讓她破費了什麼的把宛心送出了院門,看到門外牛車上的東西這才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唉,宛心嘆了一聲,這表演得還真是敬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