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不離開
“那又如何？”既然已經爬上了他的軟榻，就別說什麼救不救的，做了便是做了，說得再多也不過是藉口。
“那你的意思是，願意和慕瑾一起……一起……”本來想了一整日的話到了要說出來的時候，竟又覺得無比沉重了起來，忽然之間便說不出口了。
“一起什麼？”他眯起眼眸，忽然笑道：“不會是想讓本王和他一起做你吧？”
“你胡說什麼！”她霍地擡頭看着他，真沒想到這種字眼竟出自他逸王爺的口：“我纔沒你這麼齷蹉。”
“你是說你比本王乾淨嗎？”他挑眉，一臉不屑。
“難道不是嗎？”
“本王這一生，要過兩個女人。”他忽然這麼說，臉上眼底一派認真的表情，弄得九音莫名其妙的，完全反應不過來。
風辰夜卻依然在向她靠近，輕易便把她困在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額角上輕輕吻了吻，他的聲音有幾分空靈，如同從天際傳來一般：
“第一次是被人下了藥，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要了一個女人，可也只有一次，從此之後我把她圈養在後院裡，不許她踏出後院半步。”
九音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他說的是誰，這段往事她也曾聽慕瑾提起過，如今聽他說起來，心裡竟狠狠地揪痛了幾分。
“都過去了。”她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入手與他的胸膛完全不一樣，竟是一片冰涼。
風辰夜伸出大掌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中，垂眸看着她，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淡得如同在夢境一般：
“第二個女人便是你，本王這一生，要過兩個女人……”
“我知道，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她的心真的會好疼。
“可你……”長指落在她脖子上慢慢往下滑去，一點一滴把她的衣衫往兩邊褪去：“你這一生要過四個男人……”
“沒有，我和滄海沒有。”
“只怕離那也不遠了。”
說着這些事的時候，語氣竟是平淡的，這麼平靜，讓九音完全看不懂他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她發現自己第一次看不透這個男人，他這一刻究竟是在生氣，還是在爲自己感到哀傷，或是可憐？
她竟會想到“可憐”這兩個字，逸王爺也會可憐他自己嗎？
“對不起。”她薄脣微動，輕吐了這麼兩個字。
風辰夜閉了閉眼，忽然握緊大掌，把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掌下：“跟我說對不起，是因爲你自己也無法確定將來是不是也會和滄海在一起嗎？”
九音咬着脣，別過臉躲開他炙熱的目光，她無法回答，因爲她真的不知道。
“死女人……”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她霍地看着他，眼底已經泛起了絲絲霧色：“我知道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可我放不下你，夜，如果我能放下，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你也會痛嗎？你這裡也會痛嗎？”大掌隨意一抓，輕易把她的裡衣抓了下來來扔到一邊，掌心落在她心臟所在的位置，重重摁了下去：“這裡，這裡是不是也會痛？也會爲本王而痛？”
“是，我會，我真的會痛。”她掙脫他的掌，用力握上他的手，與他一起摁在自己心門所在之處：“這裡會痛，很痛很痛，第一次婚宴上聽到你喊我死女人，聽到你跟我說，只要我回頭你就會原諒我，我很痛，痛得連呼吸都快要繼續不下去，痛得差點承受不住昏死過去。”
“可你卻不願意跟隨本王走。”
“因爲……”她動了動脣，目光也黯了下去，許多話想要脫口而出，最終還是忍下來了。
因爲我們有孩子，夜，因爲我們有孩兒，那時候我要保護我們的孩兒，你知道嗎？
在心裡默默對他說着，可卻只是安靜看着他，一言不發。
彷彿感覺到她心中在對自己說着什麼，風辰夜大掌緊了緊，兩道視線糾纏上，不知道糾纏了多久，他忽然低吼了一聲，幾個撕扯把兩人身上的衣裳全部扯了下來。
大掌把她的腿托起，沒有半點安撫，就這樣強悍地闖了進去。
“告訴我你是我的，這一生都不會離開我！”
“除非你不離開我！”她用力咬着脣，一邊低叫一邊認真道：“我不會離開他們，我……啊……我也不會離開你，可是，我阻止……不了你的離開，嗯……”
“該死，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用這樣的方式去逼他，逼他接受她身邊還有其他男人，她的心，真的好狠！
“死女人，你無恥，你無恥！”他咬牙切齒，一邊瘋狂掠奪着，一邊在咒罵。
一個本是安寧的夜晚，被某人的野蠻折騰出萬般的激動。
可是，儘管她無恥，儘管她該死，他還是放不下，放不下……怎麼辦？
……
隨着皇上尾七的到來，皇城處處飄蕩着森寒的氣息，連百姓都能聞到氣氛的不尋常。
先是皇上駕崩，再是盛傳逸王爺囚禁了西楚戰神，又有傳聞說皇上是被戰神刺殺的，如今整個皇城人心惶惶，大家不明真`相，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寧妃已經和衆臣們商議過，等皇上尾七之日一過，就要去逸王府討個說法。
她如今掌控着皇城二十萬皇家軍，可逸王爺手上也有十萬親兵在這裡，北王爺的兵力雖然遠在邊關，可是，他們每個王爺手中也有十萬皇家軍，就駐守在皇城裡外。
誰都知道，這次太子和二王爺一直沒有摻和進去，不管寧妃和逸王府鬥成如何，他們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其實不是不想參與，而是都想着坐收漁人之利。
皇城之外有不明來歷的人馬駐守着，只是那些人馬太詭異，他們的人根本無法靠近，派出去的探子去一個便少一個，那些莫名奇妙的人如同能嗅到探子的氣息那般，誰靠近總能被發現。
正因爲這樣，各路不明勢力都集中在城裡城外，太子和二王爺這回只敢遠觀，完全不敢涉足。
至於寧妃，在勸服了風睿軒接受這個皇位之後，便讓她的皇兒把屬於他的那十萬親兵調集在皇城裡外。
她雖然與臣子們約好了，等皇上尾七之日過了之後纔去逸王府逮捕戰神，但心裡卻有着另外的打算。
皇上的尾七之日，皇陵裡必有一番異動，藉此，她將要把那幾個不聽話的王爺一起送去陪他們的父皇。
明日便是皇上駕崩的尾七，今夜裡大家都在準備着，寧妃想要在皇陵大開殺戒，但事實上她根本沒想到她的皇兒從來就沒有跟她站在一起過。
其實這樣一個小小的陰謀是很容易被擊破的，因爲東楚王還活着，只要他還活着，許多事情做起來便簡單多了。
對於風辰夜他們來說，寧妃不是他們的重點，重點是城外那批血奴。
這次，把寧妃控制住後，他們必須立即調動人馬，一具將城外的血奴滅去。
就算滅不了，也要把他們驅趕，讓他們遠離皇城。
這幾日風睿軒一直在他的清王府裡，爲了不引起他母妃的懷疑，他沒敢與風辰夜他們有太大的接觸。
起初九音還有那麼點擔心，怕他其實是寧妃所派來的奸細，畢竟那位是他的親孃，不過，後來聽慕瑾說他向東楚王求得了一份聖旨，以後不管他母妃犯了多大的罪也不能處死她，而皇上也答應了，只要她母妃知錯能改她還能在後宮佔一席之位。
但這個王妃的身份得要削去，得要將她打入冷宮，如果風睿軒想要悄悄把她接到清王府養老，他可以網開一面。
只要風睿軒保證日後不再有寧妃這個人存在，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經歷過這一劫後，東楚皇帝爲人處事也似乎平心靜氣了太多，當年的傲氣真的少了，或許他也知道人總是會老的，他總不能把所有的權勢都抓在自己手中。
九音每次跟他聊天，不小心聊到將來時，總會聽出他話語裡的蕭條和落寞，但當心情沉靜過去之後，又似乎能找到新的方向，聽他的意思，他有意把皇位傳給風辰夜。
這一次的大劫讓他看清了自己這個四皇兒確實有着沉穩冷靜的一面，他辦事的能力也出乎他想象的高，可是，九音知道風辰夜根本不想當皇帝。
他和風慕瑾甚至風定北都一樣，沒有一個想要他這個皇位，或許連東楚皇帝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一談到將來，總是有幾分迷茫和惆悵。
只是九音不知道這份迷茫和惆悵裡，多幾分真幾分假。
與皇家的人相處，他說十句，你信他三句也嫌多。
東楚皇帝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某日九音裝似不經意壯着膽子與他道：“其實清王爺也不失爲一個君子，他母妃做了這些事情，可他卻一直堅定着自己的立場，不願意與她同流合污，他雖然有幾分玩心，對任何事都表現得不在意，可是，在是非面前他總是能分清楚的。”